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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 章
顾陈氏静静伫立仕女屏风一角,顾家各房媳妇以及她的婆婆徐老太太围着圆桌,坐着嬉闹欢笑,与她的安静形成鲜明对比。对于这样情景,顾家上上下下早就见怪不怪,明眼人看上一眼就知道,顾陈氏在顾府的地位。
男婚女嫁,自古的难事,女儿或是低嫁、或是高就,好坏二字可不仅仅毛毫轻描几笔。
“嫂嫂,脸色怎么这般苍白,要是让大哥知道,还不定心里骂我们欺负你呢。到时候我家二爷,可又要被大哥训斥了。”说话的正是,顾府二房顾嘉居的妻子徐娇娘,她是徐老太太娘家侄女。
她和顾家兄弟打小长大,徐府和老太太本极力撮合她和顾彦。谁想到,陈家姐妹硬生生插入,害她错失顾氏主母的身份,她能不恨吗。
徐氏话音刚落,老太太的脸瞬间变了,全然不见方才笑颜,一旁小媳妇们的吵闹声也渐渐淡去,在坐全都是人精,那里看不出此处的门门道道。
顾氏族大业深,分支极广,京城是权利的中心,能够立足脚跟,要钱更要权,亦或是钱权兼而有之。由此可想而知,在京顾氏门户之高,对于亲家挑选之苛。
但是作为顾氏未来家主的顾彦,居然以正妻之礼娶了五品小吏之女。
且不说这家势低下,这陈氏六娘何才、何能、何貌?中等姿色,寡淡身形,浅读女戒、妇德,识得几个字。叫一众顾家人,如何心服。
男人们到底顾着颜面,只是心里不满,遇同族嘀咕几句。女人们可不管这些,她们各有娘家护着。
再说,这几年大家都看明白了,顾彦更本不爱顾陈氏,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力排众议娶她,但是并不影响众人对陈氏使小动作。谁叫她,没有实力与运气匹配呢。
气氛一度凝固,不知是冬日初晨冷气、还是场中人的恶意。
三房王氏率先打破沉默,捂帕,轻笑道“二嫂嫂说笑了。白些不好,我每日恨不得多擦些膏粉,让我家三爷日日不愿出门,在家盯着我看才好”她不讨厌
也不喜欢陈六娘。
陈六娘初入顾府时,她还试探接近过,随着时间变化,她越发瞧不起她,家势、财富、美貌都不重要。
在这座吃‘人’高院里,要狠,亮出利爪,给那些泛着光的兽重重一击,让它们知道会疼。陈六娘手握最锋利刀,却落得人人可欺。
王氏的话给老太太一个漂亮的阶梯下,婆媳矛盾千百年不化,尤其一方高另一方低,地位不等,更是难处理。
只听徐老太太不回头,淡声道“陈氏你的架子可真大,还不坐下,需要老身亲自请吗。”
“媳妇知错,娘勿恼”站了许久,腿脚麻木,陈六娘强撑真身体,向徐老太太赔礼道歉,寻角落木椅恭敬坐下,不言语。
她做什么、说什么都是错,保持缄默,是多年总结的良法。
见事已落下幕,场中又活络起来。嘈杂喧闹声中,陈六娘扶手正坐,这样场景六年来重复不知多少次。
每每此时,她总是忍不住想到她的丈夫顾彦,也有时忍不住埋怨母亲、或者回想她的七妹。她很累,累的已经快忘记当初的自己。
卯时七刻,一众丫鬟婆子端着菜肴,鱼龙而入,十多人不慌不忙,缓急有序的摆盘。
此时媳妇们正襟而坐,方才浪荡之态全无,诺大屋子,只有些许瓷盘之声。看着倒是大户之家的模样。
顾府另一端,勤勉堂内顾家男人早就吃罢早饭。
顾肃,也就是周朝超一品实权武将镇国公,他坐在黑木太师椅,轻抿一口,最爱安化黑茶,对下坐的子弟道“一年将逝,你们或是入庙堂或是处江湖或是研习圣人之理,都说说有何感悟或将来何处。”
顾三郎,顾单是个野心家。他从不掩饰对权势欲望与贪念,甚至连对家主觊觎都摆在明面上,他唇角勾起,面露浅笑,给人的是和蔼可亲印象。
他道“回爹爹,我前几日听闻卢老先生,将在江州举办弘文会,届时天下贤才汇聚,有识之士把酒言谈,定是肆意狂欢。儿子心生羡意,想年后就赶往江州,先睹风采。”不同于顾家子弟,顾单自小就决定以文入庙堂。
他自认是聪明人,从瞬息即变的局势中,看出口舌、文笔的巨大威力,将天下玩弄于掌骨之中,是他毕生追求,他孜孜不倦、汲汲渴求。
镇国公点头,对三子的真正面孔,他知道一二。他很高兴,随着老一辈的离去,顾氏这颗参天古树正在凋零。
现在正是需要富满野心子弟振兴家族的时候。所以对顾彦和顾单争斗,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镇国公又转头询问二子顾嘉居,顾嘉居是顾彦同胞兄弟,哥哥掌管京城兵马防卫,他就做副手。为人呆板了些,不会说话也不爱看闹热,是三兄弟中最无趣的,只听他道“今年同往年没什么不同。”
对于这个回答三人不觉奇怪,老二这性子就是如此。
顾彦轻拨茶盖,显然不想多说。
这时下人来报,顾陈氏诊出喜脉。顾彦脸上才有些许变动,镇国公倒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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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好悲伤,我应该写小白文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歪的这么厉害π_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