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逼我吼你[综魔戒]

　　白城的天气开始转好，前段时间还阴冷潮湿，这两天快速升温，久违的春天飞进这座战后尚未修缮的城市，带来生机勃勃的气息。温暖的阳光照射着整片佩兰诺平野，催生出嫩绿的小草和黄白两色的小花，之前还是光秃秃的平野铺满令人赏心悦目的颜色。4月1号，距离魔多阴影散去已有七天，而阿拉贡带兵离去的日子差不多是半个月前，时间过得还真是飞快。也许对其他人来说，魔多阴影散去之前的日子焦虑难捱，索隆落败之后的日子丰富多彩，对于尼尔来说，其实都是劳累的日子。

　　尼尔被安排得明明白白，阿拉贡和甘道夫将她留在城中，白城若再次遭受威胁，说不定她能在战火点燃之前吓跑敌人。自从他们离开后到现在，白城一直很安全，尼尔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站在巨岩顶部的末端，眺望白城四周，看看有没有蠢蠢欲动的敌人，结果一个外敌的影子都没看到。
　　城中的气氛倒是有些低迷，居民要么就是在清理自家的房子，或者是悼念死者，或者望向东方的阴影，焦急等待着。留下来的守军则有组织地清理城中的石块、废墟，加固外围城墙，帮助居民修缮住处，加强巡逻等，这一切都在尼尔实时实地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等等，这里是不是漏了一个人？没错，少了法拉米尔。作为刚铎的临时执政宰相，在国王外出征战期间，法拉米尔本应该是这些守军的指挥官，白城居民的定心丸，可是他受重伤了，中了严重的箭伤，差点没命。在阿拉贡的救治下，他的伤势好得很快，阿拉贡离去的时候，法拉米尔已经能下床，诊疗院的院长要求他继续留在院里疗养。这本来也没什么，守军头领要是有事可以跑诊疗院去向他寻求意见，阿拉贡离开后的头两天头领也是这么做的。

　　法拉米尔在处理事务的空闲时间，会在诊疗院的花园里散步。诊疗院的另一头住了洛汗美丽动人的王女伊欧玟，经常站在窗边，眼神悲哀地看着外面，却不曾掉落一滴眼泪。温和谦逊的法拉米尔一眼就喜欢这个看上去脆弱却又倔强的女子。这也没什么，毕竟暗恋伊欧玟还不会影响到执政宰相的工作，他只是有些单相思，该做决定的时候还是会好好做。

　　可是，自从尼尔某天随手那么一搭线，事情有了大转变。伊奥梅尔随阿拉贡离开之前，找到尼尔希望她能多多照看他的妹妹伊欧玟，尼尔答应了，每天都会找时间跟伊欧玟聊天讲故事。只不过当修补城墙的工作开始后，尼尔作为懂得矮人建造技术的大法师，每天都得到现场去帮忙，她的空闲时间大幅度减少，可她又不忍心看伊欧玟站在廊柱边哀怨地看向东方，正愁着的时候，转头看到默默注视着伊欧玟背影的法拉米尔。

　　“我看你们两个都很闲啊，不如你们凑一块玩个游戏，动动脑子，总好过没事做老发呆吧。”尼尔把伊欧玟和法拉米尔拉到花园的桌子旁，让两人面对面坐下后，从小包里掏出一副巫师象棋。这副巫师棋是她回来时从庄园里带出来的，由三牙海象牙雕成，有两副棋子，一副是标准的巫师棋棋子，另一副是专门照顾非巫师的普通西洋棋棋子。

　　“我建议你们先用这副棋子，等熟悉规则后，想要寻求刺激惊险可怕的棋盘厮杀氛围时，再用另外一副棋子。我今天忙，也没时间细细教你们规则，你们两人就自己看书琢磨交流。”尼尔把棋盘和棋子摆好，扔下《巫师棋入门》《巫师象棋盘上的厮杀》《棋盘即战场，胜者为王》三本书，拍拍手走人，留下面面相觑的法拉米尔和伊欧玟。

　　尼尔一边帮忙修补城墙，一边还担心那两人的相处情况，结果下午回去一看，两人那是一个眼中带着杀气一个脸上浮现自信，在一方棋盘上斗得惊天动地。肚子饿的尼尔没有去打扰他们，转身走向聚会大厅找吃的去。第二天她依旧事务繁忙，没时间去诊疗院看一眼。等到第三天的时候，她才知道麻烦找上门来。

　　守军头领跑来找她，说是从哪哪哪运来一些木材，让尼尔去清点一下。当时尼尔正拿着锤子和凿子在一块石头上比划，听到头领的话她愣住了。“嗯？这不应该是你们宰相法拉米尔的活儿吗？”
　　守军头领面露难色，左右看了看，才小声说。“法拉米尔将军、不、宰相他正在忙，我没打扰他。”

　　“哦～我知道他在忙什么。”尼尔扔下手中的工具，抬头望向诊疗院的方向。“要真成了我也算得上劳苦功高。不对啊，这算是我给自己找的额外工作啊……”
　　要不是她让他们俩下棋下到培养出感情来，整个白城的守军都知道他们的法拉米尔大人有了喜欢的姑娘，都不好意思去打扰他与心上人培养感情，所以转头找她来了。尼尔嘀咕着，跟在憨笑几声的守军头领后面，走向临时做好的城门去清点木材。

　　索隆魔君彻底败了的那一天，尼尔也如大家一样开心，早餐还多加了几片培根，隔天法拉米尔终于记起他是刚铎宰相，收回原本属于他的工作，却把伊欧玟寄放在尼尔这里，让尼尔陪她说说话。
　　尼尔来到诊疗院，帮院长侍弄花园里的药草，伊欧玟坐在她和法拉米尔经常做的桌子旁，手中捣鼓着针线活。她在这方面并不优秀，指尖被细小的绣花针刺了好几次，她都只是将渗出来的血珠擦去，继续绣。她在一方小小的手帕上绣不出漂亮的花来，拿起剪子把绣出来的线全部拆掉，又穿了一根线重新来过。她干脆绣上法拉米尔的名字，可只是绣F的第一笔，她也绣得歪歪扭扭。

　　尼尔刚把要晒的药草放下，从伊欧玟身边经过，她停下来，看着手帕上歪七扭八的银线。“爱情是什么？”
　　困扰着她的问题脱口而出，却把伊欧玟吓得又扎了指尖一下。尼尔赶紧抓起伊欧玟的手，给她上了治疗术。“我不是故意吓到你的，抱歉。”
　　伊欧玟看着指尖上的血液消失不见，刺痛感也退去，又一次感受到尼尔身上蕴含着的陌生力量。伊欧玟想起刚才尼尔提问的问题，羞赧地微笑着，低头抓起手帕，看到手帕没有沾染上血迹，轻轻舒了一口气。

　　“你喜欢他。”尼尔肯定地说，只是她不知道这种喜欢算不算爱情，应该说尼尔不懂得爱情。她知道一对相爱的人之间有什么表现，葛罗音和卡露丝很相爱，她与他们朝夕相处七十多年，天天都能看到他们爱意的表现。只是，尼尔未曾亲身体验过这种感情，她不能真正地理解。

　　伊欧玟抬头看了尼尔一眼，看到尼尔一脸认真的样子，伊欧玟把手帕摊在桌上，抚平手帕的边边角角。“以前我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阿拉贡大人出现在我面前时，我以为我找到了答案。”
　　尼尔挑眉，她倒是不知道伊欧玟喜欢过阿拉贡，她没有开口打断，安静地等待伊欧玟再次开口。

　　“现在想起来，我只是想要名望，想要站在众人面前，不想只是埋没在平淡无奇的生活里。我不喜欢寻常女子的生活，缝纫、烹饪、料理家务这些，我不感兴趣，我更喜欢骑马和挥刀舞剑。看看我绣的就知道我多么不喜欢那些女孩子的活儿。”伊欧玟瞥一眼歪扭的刺绣，发出一声轻微的嘲笑。
　　“所以阿拉贡大人出现时，我以为只要跟在他身边，就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可是并不是这样，他告诉我我喜欢的只是一个虚假的阿拉贡。在这么多事发生后，我也意识到这个，意识到对阿拉贡大人的感情并非是真正的爱情。爱情应该就是，爱他是因为他就是他，不仅仅是他的表象，也不仅仅是他的背景，而是他本人，爱真正的他。”

　　尼尔摇摇头。“这……对我来说很难理解。你怎么知道你爱的就是真正的他？”
　　伊欧玟轻笑一声，温柔而又神秘。“我也很难说清，我还不够了解他，但当他站在我身边，告诉我那些温柔的话语时，我就是知道，他拿出他的真心，展露他真实的一面。那是特别神奇的感觉，难以说清道明。”

　　“爱情真奇妙。”看着周身散发着甜蜜气息的伊欧玟，尼尔不由得感叹一声，只是伊欧玟说的很模糊，到头来还是无法讲明白爱情到底是什么。
　　伊欧玟伸手抚摸手帕上那个像蜈蚣一样的F。“爱情是很奇妙，会改变很多。我竟然也有想要拿起绣花针而不是铁剑的时候，这很困难，可我特别开心。只是，绣花什么的真的很困难。”
　　伊欧玟发出一声哀鸣，她甚至有些后悔这么多年怎么都没有好好学过刺绣，现在连要绣出几个漂亮的字母都做不到。

　　“要不去做点心吧，做点心应该比绣花容易。”尼尔拉着伊欧玟站起来，却被伊欧玟反手拉住。
　　伊欧玟露出为难的神色。“我在烹饪上也没天赋……”
　　尼尔开心地笑起来。“我也没有，但做出能吃的食物还是可以的。别担心，我是女巫，魔法能帮助我们，而且我有秘密武器，马萨亲手写的菜谱。走吧，最好赶在下午茶之前做好，我好久没喝下午茶了。”

　　四月一号这天，白城城门口聚集起一队人马，尼尔从第二层下来，凑上去问了一句，才知道是法拉米尔要亲自去西北部水草丰美的地方买牲畜，为即将到来的各种庆祝宴会做准备。
　　“不是，一个宰相亲自去买牛羊？”尼尔想象不出来，举止文雅说话温柔的法拉米尔怎么跟养殖的人家谈钱，还不如让总管去。

　　“哈哈哈，这你就不懂了尼尔大人。法拉米尔大人备受尊敬，他去的话，不仅价格能实惠点，这羊啊，也会专门挑肥美的麦给我们。接下来要先开庆功宴，然后是国王加冕的宴席，王后入主白城时也得办个盛大的婚宴，要买的东西可多了，这战后还得拨钱修缮，能省点就省点。”一个头发灰白的骑手笑着说出真相，他抬头看向诊疗院的方向。“法拉米尔大人都上去这么久了，该不会是洛汗的白公主知道这一趟要去几天，舍不得他走吧？”

　　“没办法，现在正是甜腻腻的时候。”尼尔看上去，敏锐的双眼轻易就能看到第六层上移动的人。她正好看到法拉米尔和伊欧玟相拥在一起。“我跟你们去吧，反正现在也挺闲。放心，肯定会帮你们说个好价钱。”
　　“大人您可正是用心良苦啊，您的名声早就传遍整个刚铎，那里的人也很尊敬您。”骑手挥挥手，招来城门处的士兵。“给精通骑术的精灵大人找一匹骏马来！”

　　尼尔身形一僵。“我……没骑过马。”
　　骑手目瞪口呆。“你……不是精灵？”
　　士兵还是给尼尔牵来一匹白色的马，马儿走到尼尔身边，当即蹭了蹭她的脑袋，惹得骑手笑个不停。“精灵还是精灵，马儿愿意跟精灵打交道。尼尔大人，这匹马儿叫做斯卡芙，看样子很喜欢您，牠性子温驯，路上我们也不用骑得很快，您就放心吧，绝对不会摔了。您啊赶紧趁这个机会把马术练起来，不然真会被笑话的。”

　　“巫师出门不靠马儿。”尼尔反驳，要出门直接幻影移形，或是飞天扫帚、壁炉、门钥匙，哪里用得着马儿。她话音刚落，身边的马儿又蹭蹭她的后背，大大的眼睛映出她的脸庞。马儿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脚下刨着地面，身后甩着大马尾。
　　“好吧好吧，能说服巫师骑马，你们赢了。”

　　骑马是一件简单的事，至少对于精灵来说是这样，可尼尔没想到她也能轻松驾驭这匹白马在平野上奔跑，更多情况下是马儿撒开蹄子，欢快地跑着，慢慢带动尼尔的情绪。身后的其他骑手坠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尼尔抚摸着身下的白马，想到等吉姆利回来一定要向他炫耀这件事。她转头看向东方，阳光照在安都因河面上，发出粼粼波光。吉姆利他们，也快回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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