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逼我吼你[综魔戒]

　　埃尔盖拉德碰了一鼻子灰，气得跟河豚一样，瞪了紧闭的门好几眼，这才回身走向他住的房间。他要召集他的亲族，好好商量怎么应付想要毁约的瑟兰迪尔。但是在此之前，他得去找席露恩，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席露恩虽然娇气，可是不会乱发脾气，自从他告诉席露恩与密林的婚约并离开居住地的那天起，她倒是有些变化，脾气有些糟糕，但是埃尔盖拉德以为只是因为离开熟悉的环境引起的。这几天在瑟兰迪尔的地方住，席露恩倒像是被火点着一样，暴躁得很。埃尔盖拉德心里起了疑惑，席露恩之前还表现得很顺从，愿意接受这个婚约，嫁入密林王室，现在看来，席露恩估计是另有想法。

　　埃尔盖拉德敲开席露恩的房门，席露恩还没睡下，她下午大哭过一场，眼眶还是红红的。埃尔盖拉德看到她眼角还挂着的泪滴，想要问话的念头消散。他记起席露恩小时候一想Nana就哭鼻子，受了委屈也哭鼻子，是个爱哭的女孩。可是等她长大后，落泪的次数屈指可数。今天却哭得这么厉害，肯定是心里蒙受了巨大的委屈。

　　“Ada。”席露恩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请埃尔盖拉德进来。“您有急事找我？”

　　“我……只是来看看你。”埃尔盖拉德在门口站住，没有进去。他轻柔地抚摸着席露恩的头发，将一缕卷发顺到她耳后。“露露，别伤心了，明天我们就走，离开这里，回到我们的领地。这里让你伤心，这里不值得你的未来。我们回去……”
　　“回哪里？”席露恩打断他，泪水又一次涌到她的下眼睑边缘。“Ada，我们无处可去，我们的家园已经不在了，所以我们才回来的，不是吗？我……对不起，Ada，我不应该任性，我不应该另有所求。”

　　埃尔盖拉德皱起眉头，席露恩话里有话。“你另有所求？求的是什么？难道你……莱戈拉斯我虽然没亲眼见过，可是大家都说他长相随他父亲，英俊，勇敢善战，性子又温柔，他不就是万千女性心中的理想对象吗？露露，你！”
　　“不，不不。”席露恩面露惧色，她赶紧打断埃尔盖拉德的话，抓紧他的双手。她的手有些冰凉，指甲盖失去了往日的粉嫩颜色，有些发白。“Ada，我只是、我只是很害怕，我从小就失去了最爱我的人，是您一直陪伴着我，我不想跟您分开。”

　　埃尔盖拉德抚摸着她的后背，将她拉到怀中，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席露恩是个好孩子，只是缺乏安全感。“Ada不会离开你，等我们拿回属于我们的领地，你出门转个弯就能见到Ada，不要害怕，也不要恐惧。莱戈拉斯是个值得托付的对象，只要你还想嫁给他，Ada就能想到办法说服瑟兰迪尔。”
　　他轻吻席露恩的额发，轻声问她。“你还想嫁给莱戈拉斯吗？”

　　席露恩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她低下头，双手紧紧抓着埃尔盖拉德的长袍，在他怀中点点头。埃尔盖拉德被席露恩的情绪感染，想起以后不能天天见到席露恩，不知道她是否天天都能开心，这样的伤感情绪涌上心头，让他的眼眶也有些湿润。

　　他得去找他的亲族们，商量如何说服瑟兰迪尔。明天早上，他就去找所有亲族，把瑟兰迪尔的打算告诉他们。自从妻子死后，他无心管事，族群中的大小事都扔给这些亲族们去处理，遇到这种情况，亲族们肯定比他更有想法。
　　埃尔盖拉德打定主意，安慰席露恩，将她的泪水擦去，看到她不再哭泣，这才离去。他将好梦的祝福送给席露恩，席露恩也道了一声晚安，他怀疑自己今晚是否能安睡，除非借助酒精。

　　埃尔盖拉德列出好多条说服瑟兰迪尔的理由，满意地拥着酒瓶子入睡，等待明天的到来。可是明天的太阳升起时，事情早就不是他想象的那样了。
　　第二天一早，瑟兰迪尔的近身侍卫疯狂敲门，把埃尔盖拉德吵醒。埃尔盖拉德打开门，看到的是一张冷冰冰的脸。侍卫同样冰冷的声音响起：
　　“我王请您去王厅议事。”

　　埃尔盖拉德有些惊讶，他还没来得及找亲信议事，瑟兰迪尔倒是火急火燎来找他了。也许是瑟兰迪尔改变了主意？埃尔盖拉德美滋滋地想着，回房间快速换好衣服，收拾好自己，在侍卫的带领下前往王厅。

　　瑟兰迪尔还是坐在他那高高的王座上，一身亮闪闪的盔甲，头上戴着一顶由秘银和钻石制成的王冠，左手边放着一把长剑，右手边则是他的权杖。埃尔盖拉德走进来，笑眯眯地跟他打了个招呼，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埃尔盖拉德不在意，转头看向王厅里其他人。很好，他的亲族们都在这里。

　　埃尔盖拉德走近他的银湖亲族们，在他们中间站定。他看着每一个亲族，只是亲族都避开了他的视线。好吧，他有点在意了，不过婚约的事要紧。“你们也都是来说服瑟兰迪尔改变主意的吗？太好了，跟我想到一处去。瑟兰迪尔，关于昨晚的事……”

　　“我不会改变主意。”瑟兰迪尔一言打碎埃尔盖拉德的念头，他的表情如同他的言语一样，给人无法拒绝的感觉。“莱戈拉斯不会与席露恩结为夫妻。”

　　埃尔盖拉德往前走几步，来到王座下。“你真的想毁约？毁掉从你我爷爷那一辈就定下来的婚约？”
　　“没错，我要毁约。”瑟兰迪尔抓起权杖，从王座上站起来，他本来就长得高，又站在高处，从上往下俯视着埃尔盖拉德，让埃尔盖拉德感受到比昨晚还要强的王族之气。瑟兰迪尔的视线从下面一群灰发白发的银湖精灵上瞥过，最后回到脸色难看的埃尔盖拉德上。“你的亲族们连夜与我商议，最终我们达成共识。这个婚约从此刻起不再作数。”

　　“什么？”埃尔盖拉德转身看向亲族，亲族们的脑袋纷纷瞥向另一边，就是不敢接触埃尔盖拉德的视线。埃尔盖拉德走过去，强制性地掰过其中一个白发精灵的脸庞。“你们跟他谈了什么？为什么不想告诉我？”

　　王厅里响起瑟兰迪尔的一声冷笑。“这就是你许久不理族中要事的后果。埃尔盖拉德，今天喊你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通知你这个结果。放心，你这些帮你管理族群的亲族们不会让你失望，他们多多少少沾了点银湖贵族的血脉，活得比你长久，说起话来倒是比你要有用得多。”

　　“瑟兰迪尔，你什么意思？我才是银湖领主，他们只是我的亲族，不管他们说了什么赞成你毁约的话，那都不算数。”埃尔盖拉德摇摇头，扶正戴在头上的头冠。头冠正中央是一颗白宝石，在光线照射下折射出细小的彩虹。“看到这颗宝石没有？银湖权力的象征，我才是说话的那个！”

　　瑟兰迪尔眨眨眼，看着三个银湖亲族扑上去，一个捂住埃尔盖拉德的嘴，另外两个把埃尔盖拉德的手控制住。“我很忙，暂时没办法与你签订正式的婚约破裂合约，今天先口头说明。具体的合约内容，你的亲族会告诉你。”
　　瑟兰迪尔抓起左手边的剑，从王座上下来，把权杖交给近身侍卫。他从埃尔盖拉德身边经过，停下来看了他一眼。“埃尔盖拉德，你是个失败的领主。”

　　扔下这句话后，他在埃尔盖拉德的瞪视下离去，奔赴今日的战场。等他离开宫殿后，银湖亲族这才松开埃尔盖拉德，他们抢在埃尔盖拉德说话之前，纷纷单膝跪下，朝着他们的领主做出祈求降罪的动作。

　　“你们！你们还知道我是领主啊！你们到底跟他达成什么协议？说话啊，你们这些老家伙！”埃尔盖拉德气急败坏地大喊着。跪在最前面的白发精灵抬起头来，在愤怒的埃尔盖拉德注视下开口。

　　“埃尔盖拉德，我的领主，你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认真了。”
　　埃尔盖拉德气得想抢过瑟兰迪尔的权杖，用力地在地上敲十几下。可是他没有，他只是跺跺脚，一拍大腿直接坐在地上。“你想要我生多大的气你才肯说正事？”

　　年岁已经大到头发变白的老精灵叹了一口气。“我们都是为了族群啊。你清楚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归根结底还不是绿水已经不适合居住，我们才回到密林，回到我们以前生活过的地方。可是银湖和密林河的西汀都被邪恶势力占领，单凭银湖精灵一百多的战力，无法夺回领地。我们只能依靠密林的盟友。本来是想，只要席露恩小姐嫁入密林王室，密林国王瑟兰迪尔就会出手相助，可是没想到小姐的脾气坏了大事。”

　　“露露的脾气轮不到你说话。”埃尔盖拉德冷静下来，强行插话。看样子，这些老家伙对席露恩说了什么，席露恩才会出现这些怪异的行为。“我知道夺回领地需要盟友的帮助，可是露露不是工具，我们银湖不需要靠露露的幸福换取夺回领地的力量。”

　　“领主啊，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另一个头发灰白的精灵开口，却被埃尔盖拉德瞪了一眼。
　　“我坐着谢谢。”埃尔盖拉德拍拍光洁的地面，伸手点了最后一个比他只大几百岁的精灵。“你来说你们跟瑟兰迪尔达成了什么交易，听这些老家伙讲，他们讲到晚上都说不到重点。”

　　“其实就是，如果银湖和密林的婚约取消，那密林就会借给我们密林守军，帮助我们把西汀夺回来。现在只是口头约定，正式的解约仪式会在夺回西汀后举行。”被点到名的精灵顶着十几道视线，直接说出埃尔盖拉德强调的重点。

　　埃尔盖拉德腾地站起来，从前走到后，绕着跪着的亲族们走了好几圈，回到原来的位置。亲族们都悄咪咪抬头，小心翼翼地瞄几眼，没一个人敢开口说话。昨夜收到瑟兰迪尔想毁约的消息，他们这些亲族赶紧聚在一起，连夜商量出这个办法，又冒着被赶出去的风险，直接跳过他们的领主埃尔盖拉德，与瑟兰迪尔谈判，达成了新的协议。埃尔盖拉德生气、愤怒，那是应该的，只是就算他生气，这件事也没有回转的余地。他们站在银湖精灵一族的利益上作出这样的考虑，瑟兰迪尔也达到了他的目的，埃尔盖拉德奶喝不了双方都满意的合约。唯一觉得可惜的是，他们一开始在密林居住的银湖领地拿不回来，那里太靠近多古尔都，瑟兰迪尔不会让他的族人们冒太大的险，位于密林西北边的西汀才是最有可能夺回的领地。

　　“你们！你们还当我是领主吗？你们这么做，让我以后怎么在他面前抬起头来，啊！”埃尔盖拉德暴躁地像一只被偷了食物的土拨鼠，他伸手就去扒头上的宝石头冠，跪在地上的亲族们瞪大双眼倒吸冷气，纷纷跑上来再次把埃尔盖拉德镇压。

　　“摔不得摔不得！您是领主，您就得好好带着。”白发精灵将他的爪子抓下来，不让他碰象征着银湖权力的头冠。头冠上的宝石是第一任银湖领主亲手打磨出来的，每一任银湖领主即位之前，都会打造一顶新的头冠，再把这颗有着特殊意义的宝石镶在上面。埃尔盖拉德气急了，想要把头冠摘下，把宝石抠出来。亲族们了解埃尔盖拉德，他对银湖领主的位置看得很轻，做得出这种事。
　　“您要惩罚我们都行，只是这件事您就当不知道，现在回去睡觉，睡个一整天……”

　　“叔你哄小孩呢，我……”埃尔盖拉德耳边响起瑟兰迪尔走之前扔下的最后那句话，仿佛一根针扎在他身上，让他变成一个没了气干瘪瘪的气球。他的手脚卸了力气，面色有些灰败，银色的头发也瞬间失了光芒。“他说的没错，我真失败，要是我能自己把西汀甚至是银湖多回来，那我还需要来这里？放开，放开我。”

　　他推开拦着他的精灵，缓慢地走向王厅的出入口。
　　“我的领主啊，这是我们一族的失败，不是您的。请别自责，要怪就怪银湖精灵与生俱来的体质缺陷吧。”白发精灵向他走几步，脸上带着伤痛。这是他们一族的缺陷，也是他心里不可磨灭的遗憾。银湖精灵的体质使得族人数量稀少，战斗能力比其他族群的精灵低下，领地的丢失与夺回无望，是整个族群的失败，不是领主的个人责任。

　　“别说了别说了，我要回去睡觉，回去睡觉。”埃尔盖拉德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低沉着头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席露恩在半路等待着他，她伸出手想要扶住他，也被他拂开。席露恩回头扫了一眼银湖的亲族们，脸色复杂。有些亲族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经过她身边的时候重重地叹气，最后才拂袖而去。有些亲族则避开她的视线，快步走过。

　　席露恩眼神闪了闪，不再看他们，转身走向另外一条狭窄的通道，向洞穴外走去。此刻，她很想见一个人，告诉那人这个喜悦却又让她万分沉重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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