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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第二日一大早，程晟就清点好人马出发了。
或许是出发的时辰太早，街道上还没有什么人。
快要出城的时候，路上更是一个人影也没见到。
马车旁的侍卫们走得漫不经心的，队伍有些散漫。
突然前面冲出来了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最前面那辆马车差点没刹住，旁边的侍卫也是直接冒了火，“你没长眼睛吗，你知道你冲撞的是谁吗？！出了事你担当得起吗？！”
马车里，坐着的是叶韫。
叶韫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站在路中间的是那名女子。
她脸色好些了，没那么苍白了，有了些血色。
叶韫干脆直接把帘子掀了开来，喝止住那名发怒的侍卫，“行了，让她上马车来。”
那名侍卫弯腰抱拳，“皇上，这不合适吧，万一她居心叵测怎么办”。
“朕说让她上来”，叶韫皱了皱眉，“是不是还得去请示下丞相的意思？”
“卑职不是这个意思”，那侍卫下颚的线条都绷紧了。
“那不就得了”，叶韫把帘子掀得更开，示意那女子上来。
那女子犹豫了一瞬，还是捏了捏裙沿，抬脚上了马车。
叶韫等她进来之后，白了那侍卫一眼，不咸不淡地说道，“横竖都是去治理瘟疫的，也不知道朕问一问患者的情况怎么了，老古板。”
那侍卫闻言把背挺得笔直，“卑职只是怕您感染上瘟疫而已。”
叶韫沉默了下，放帘子的手一顿，“你说得也是，那她进都进来了，朕跟丞相换辆马车好了。”
马车外的一干侍卫：“……”
那名女子：“……”
还有从后面那辆马车下来了，刚刚走到她们马车旁的程晟：“……你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程晟跃上了马车，拦住了叶韫的去路，“您还是别走了，要被感染可不能臣一人被感染”。
“让开。”叶韫推他的手。
“皇上您今天要是能下去就算我输。”程晟的手横亘在马车门那里，偏头看叶韫，“皇上莫不是怕了？”
“朕真龙之体朕怕什么”，叶韫赌气般地用力坐了回去，“要怕也该是丞相怕才是。”
程晟笑着坐在了她旁边，帘子也被顺手放了下来。
马车内部的空间很大，程晟和叶韫坐在一边，那名女子坐在另一边，离他们有些远，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叶韫和程晟对视了一眼，也难得的没有说话。
等了好一会儿，那名女子终于平静下来了，叶韫才开口问她，“你还记得我们昨日说的话吗？”
那女子点了点头，“我昨日没见过你们。”
叶韫笑了笑。
那女子抬头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又连忙低了下去，怯生生地说道，“我丈夫是甘州知州，他是被皇上您贬来甘州的”。
“……”叶韫转头瞪了眼程晟。
那女子察觉到自己的话不妥，连忙看向叶韫，不停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我还挺感谢皇上您把他贬来甘州的，不然我都没办法认识他。”
叶韫勾唇，“这么说，朕倒是成全了一桩好姻缘咯？”
这个女子，有一点点可爱。
叶韫批奏折的时候，倒是见到过甘州的消息。
甘州被那位知州治理的很好。
本来因为地势原因，甘州水患频发。
但他去了之后，大兴水利，疏淤筑堤，甘州基本没有再发过涝灾。
叶韫也听他以前的旧部提起过他的妻子，他们在嘲讽他装得一副清高的样子，还不是娶了甘州一位富商的女儿。
那女子名叫柳渊渊，那些人说起的时候还笑话了下，说听闻她没文化，长相也并不出众。
叶韫打量了下她，觉得她并不像传闻的那样，明明看起来很有气质，虽是头发稍显凌乱，但整个脸也不失清秀。
甘州知府以前是户部侍郎，他被贬是在叶韫进入官场之前，原因倒是很简单，朝堂上对皇上不敬，出言不逊。
他跟叶韫一样，都是靠科举入了朝堂。
在旁人眼里，程晟说贬就贬了，旁的什么也没顾虑。
程晟一直没开口，等柳渊渊的羞意过了之后才问她，“顾阳他在甘州过得好吗？”
“除开这次瘟疫以外，夫君他过得很好”，柳渊渊点头，“就是有些郁郁不得志。”
柳渊渊扬头，一副骄傲的模样，“我夫君他值得更广阔的天空。”
叶韫看了看程晟，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听到顾阳的旧部在那里阴阳怪气地讨论他的时候，她就明白了程晟为什么要把他贬去甘州了。
顾阳初生牛犊不怕虎，秉公无私地办理公务。但是水至清则无鱼，他身为户部侍郎不知动了多少人的利益，偏偏还清正廉洁，让人抓不到一丝把柄。
叶韫想也知道，他在朝中一定树敌颇多，就连同僚都在处处排挤他。
他处事太过耿直，的确不适合待在户部。
而甘州之地，确是一个能让他大展身手的好地方。
叶韫本来并未深想，听程晟这么一问，她差点脱口而出“你对他另有安排？”这一问句来。
把要说的话吞了回去，叶韫只是看向柳渊渊，“朕也这么认为。”
但同时，叶韫的心也紧了紧。
顾阳的状况那么严重，绝不仅仅是偶然。
叶韫和程晟对视了一眼，正要开口让他去外面吩咐，就听他说道，“我去让他们快些。”
叶韫愣了一愣，他的感觉是真的很敏锐。
无关进步不进步，不然也不会有顾阳被贬这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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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忙到太晚啦，有些短小，争取明天多更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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