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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叶韫他们进甘州的时候,首先就去了顾阳的府邸。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地,一点没遮掩行踪。
且叶韫还让人出去放了消息,皇上和丞相都亲临甘州来治理瘟疫了。
到顾阳家安顿好之后,叶韫就问了她“你们府上有那种很隐蔽的小门吗?”
柳渊渊愣了愣,“有个狗洞还没来得及填”。
“好”,叶韫应道,然后让柳渊渊带着他们一行人从正大门大张旗鼓地走了出去,说是去探望瘟疫患者。
等到了疫情隔离区的时候,叶韫站出来激情感慨地讲了一通话。
最后以“朕一定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病人”为结尾。
然后在程晟要发言的时候,作势不给他开口机会,扯着他去了一旁,还吩咐旁边候着的三个太医上前去查看疫情和患者情况。
所有感染了疫情的人的注意力便转移到了太医身上去,对活下去的渴望让他们没有心力去关注程晟和叶韫的存在,都争先恐后地想要太医看看他们的情况。
人群涌动,叶韫让旁边的几个侍卫挡住了她和程晟。
叶韫拉住程晟的袖子,压低声音对柳渊渊说道,“走,你带咱们回去。”
然后程晟交待了侍卫让他们挡好这边,没他的命令都不许回头,三人就悄悄从旁边溜了出去,换了装后骑马回了顾阳的府邸。
狗洞本来就有些隐蔽,现在整面墙外都挡着杂草,没法准确找到狗洞的位置。
柳渊渊看着那快有半个人高的杂草,有些尴尬地笑道,“近段时间大家都被瘟疫困扰,无心打理府宅的这些杂事。”
三个人站在柳渊渊指的大概位置那里,沿着墙把周围的杂草都拨开了,终于看见了狗洞。
然后,三个人就愣在了狗洞面前。
狗洞本来就不大,上面结了蜘蛛网不说,四周还布满了青苔。
“……我看出来你们的确是无心打理了。”程晟感叹道。
叶韫伸手要清理蜘蛛网,程晟抢了先,在她要蹲下的时候就拿了个树枝把蜘蛛网刮掉了,顺带还刮了刮一旁的青苔。
然后示意柳渊渊,“钻吧,再不钻你夫君就要性命不保了”。
柳渊渊闻言,丝毫没有犹豫地就钻了过去,然后程晟跟着钻了过去,转身扶最后过来的叶韫。
柳渊渊对路熟悉,带着他俩走比较偏僻的路,进了顾阳的房间,躲进了床底下。
刚躲进去,门就被人推开了。
进来的人坐到了床边,手里端着一碗药,勺子在碗里搅动了下,嘴里还念叨了句,“你这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那丞相来了这甘州。他太聪明了,未免他从你这儿看出什么端倪,你现在便必须死。等你死了,我就是甘州知州了。”
叶韫轻轻撞了撞程晟的胳膊,示意他从旁边出去,从背后敲晕进来的人。
但是程晟才出去就被那人发现了,“谁?”
两人尴尬地对视一眼,然后程晟说道,“你方才说该怪谁?”
那人问道,“你就是那狗丞相叶韫?!”
叶韫心里暗骂那人“你才狗,你全家都狗”,然后扶着柳渊渊一起爬了出去。
在看清楚那人脸的时候,叶韫脱口惊呼“大师兄”。
与此同时,柳渊渊也惊呼道,“怎么会是你?”
施文尹冷笑了声,“今日还真是赚了,弄死一个知州还能搭上一个丞相,还有这位叫我大师兄的,怕是那位草包皇帝吧?”
他没留间隙给他们回答,只是继续说道,“什么草包皇帝,我看那睿王才是个草包,人就在跟前装失忆装傻骗了他这么多年他还真一点也没察觉。我现在帮他把你们一并除了,我也能算是个开国功臣了吧。”
“……”叶韫心里慌了慌,她现在在程晟身体里,没有武功。程晟在她身体里,也施展不来武功。
施文尹已经放下碗,朝着他们走过来了。
叶韫冷哼,“呵,你真以为程麟睿那个老狐狸,用完你之后会给你权力给你地位吗?你未免太天真了些”,语气嘲讽。
施文尹的脚步顿住了。
但也只是一瞬,下一瞬他便继续朝着他们走去,“总比你们这对狡诈的君臣让人放心得多,至少我于他有功,于你们只有知晓实情的威胁”。
施文尹离他们越来越近了,叶韫心里更急了些,这场面的确是她失算了,她忘记自己现在是没有武功的人。
叶韫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本想豁出去和他拼一把的,然后就见他一直护在身后的柳渊渊冲了过去。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趁施文尹还未反应过来,便出拳朝着他打了过去,又出脚将他踢倒了。
朝着他猛击了几下,施文尹正要反击,柳渊渊就很用力地朝着他最脆弱的地方踢了过去。
然后就见施文尹捂住了被踢的地方开始哀嚎,额头上渗出了许多汗。
叶韫和程晟目瞪口呆地看着柳渊渊。
柳渊渊回头看见他们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从小就不喜欢读书,喜欢练武。”
叶韫朝她竖起了大拇指,“……厉害”,其实她想夸的是“剽悍”,但是她又感觉这个词对柳渊渊来说可能不算夸奖了,临出口时便换了个词。
柳渊渊更加不好意思了,“多亏我爹愿意纵着我,给我请了许多师傅教我武功”,她把功劳全推给了她爸。
“那也得你肯学肯练才行”,叶韫由衷地夸道。练武是真的很辛苦。
程晟的眼神在叶韫和柳渊渊两人身上来回看了看,他吞了吞口水,暗自感慨道,现在的女人都这么剽悍的吗?
叶韫会武功他知道的时候接受度还好,毕竟叶韫在他眼里已经不是普通女人了,入了朝堂两年不到就能权倾朝野,基本架空他这个皇帝的女人能是什么普通女人吗?
可柳渊渊一个普通妇女,几下就打倒一个男人不说,还很凶狠地朝着男人的那个地方踢了一脚。
程晟得出一个结论,女人,是真的惹不得。
所以他在看着叶韫让柳渊渊找了条绳子出来,接过后要去将施文尹捆起来的时候,程晟连忙走过去,“不劳您二位动手,我来”。
敬语都用上了。
程晟在捆施文尹的时候,叶韫就在旁边问柳渊渊施文尹现在的身份。
“他是我们府里的管家。当时我夫君遇见他的时候,他正在被一群人欺负,我夫君让随从救了他回来,然后念他是个跛子,也干不了什么重活,能力还不错,就让他做了管家。”柳渊渊说着还恨了施文尹,“你都不知道,我夫君可信任他了。”
念他是个跛子。
叶韫若有所思。
寒阳门灭门一事,绝对跟他脱不了干系。
寒阳门出事前一个月,师父让施文尹去了他房里,后面施文尹从他房里出来的时候,脚上就带了伤。
他们只知道大师兄被师父打了,知道师父发了很大的火,知道大师兄脚伤了,一直躺床上修养。
至于师父为什么发火,大师兄伤势究竟如何,他们一概不知。
现在想来,施文尹的脚大概是那个时候就被师父打出问题了。
所以他一是怀恨在心,二是肯定被师父发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才会出卖寒阳门。
这下子柳渊渊是帮了她大忙了。
叶韫蹲在施文尹面前,“大师兄还是老实跟我交待下这次瘟疫的事吧。”
施文尹虽然痛得不行,但是还是啐了她一口,“你做梦去吧。”
“倒也不用告诉我怎么回事”,叶韫气定神闲,“师兄只用告诉我毒箭木的叶子你藏哪儿的就行。”
施文尹猛地抬头看向他,“你都知道了?”
言罢,他虚弱地笑了几声,“也是,从你入了寒阳门开始,我就什么也比不过你。你是武学奇才,你还才貌双全,连师妹也喜欢黏着你跟着你。”
叶韫听他提到自己,有些羞耻的看了一眼程晟。
然后就听施文尹有些癫狂地笑道,“我比不过你又怎么样?你拿不到毒箭木的叶子,这假瘟疫你也治不了,到时候程麟睿把所有过错都推到你头上,等他造了反你还能有好下场吗?”
叶韫只了看他那个位置,绽开了一个很灿烂的笑容,“那师兄是不想保住你的那里了吗?”
看施文尹怔住,她继续道,“师兄若是愿意告诉我毒箭木的叶子藏在何处,我现在就去请太医来给你医治,如若不然…你自己知道的”。
柳渊渊那一下踢得着实不轻。
只要是男人,就没有不在意那个地方的。
何况施文尹是那种在怎样的环境中都不甘落后,不择手段都要往上爬的人。
施文尹闭了闭眼,似是思想在进行挣扎。
良久,他睁眼,开口说道,“毒箭木的叶子,就在后花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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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昨晚码着码着睡着啦,明天双更补上昨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