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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是谁呢?方才在他身边的人是谁?
现在她又身在何方?
慕萧仰头四望,光线微弱四处晦暗,唯有能照明的是那盏灯火,唯一能看清的是眼前这个女人。
此外唯一能看出来的是他身在一个圆顶的空间里,像是做梦一样,一睁眼就换了一片天地。
昏暗的环境,昏昏沉沉的感觉,慕萧用力在手臂上一掐,疼痛的感觉直抵心头,却也更清醒了,那种迷幻又混沌的感觉消散不少。
“方才在我身边的那个人去哪了?”慕萧继续追问。
甄妩望着他,心中自然明白慕萧找的人是甄玉,但她得装傻,要是现在就交出公主,她就无法完成任务了。
戴王醒来的真不是时候,甄妩心中抱怨。心想难道是她看到那俊美的脸,一时不忍心手抖把药放少了,以至于他醒的这么快?
“我问你,这里是哪,还有我身边的她呢?”慕萧追问。
女子悠悠浅笑,“戴王陛下可真有胆量呢,你就不怕死在这种暗无天地,悄无人知的地方吗?死在这里的话,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百年,等你的骨头化成灰烬,都未必有能人发现呢。”
女子声音带着一种奇妙的魔幻,仿佛从千丈深谷传来的声音,幽幽叮铃。
她绕到了慕萧身后,一双纤瘦的手抚摸在慕萧肩膀之上,余光可见赤红蔻丹,珠光奕奕。
莫名熟悉的感觉,慕萧来不及细思,就已经听到女子:“给你一个忠告,劝你趁早离开此处。”
慕萧皱眉:“什么意思?弄我到此处来的难道不是你?离开,我自然要离开,只是你会这么轻易让我离开吗?”
“自然,只要你乖乖配合。”
甄妩伸手朝西面指,“那里有一扇门,我能为陛下打开,从此处可以离开王宫,你可愿意?”
慕萧未答,甄妩继续道:“姜国本非你该久留之地,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滞留此处,不为前程着想吗?”
“我走了会如何,不走又如何?”慕萧沉声问。
“若您不肯走,我只得送你一程。要知道即便是你,也并非无可取代,人的性命只有一条,要好好珍惜啊。”
装神弄鬼,故弄玄虚,无非是达到目的,那么眼前人的目的是什么呢?慕萧审视看她,目光如炬。
“你真多疑啊,”甄妩冷冷一笑。
慕萧皱眉,飞速思考,他闭眼前还在思夏宫,而现在一睁眼就看到这个模样特别的女人,他没有死,这个女人对他没有杀意,且在催促他离开。
为何?明明将他搬弄到此,却特地等他醒来,让他立刻,不寻常,不符合常理。
他在姜国王城,天子所在,甄弘那般人物,会容许眼皮底下有人将戴王带走,除非他默许了才对。
即使这样,那他就是安全的,眼前女人,不管说什么都不过装腔作势。
问题是方才在他身边的又是哪一个?
慕萧这样想,甄妩没说话,一下子室内如死水一般平静。
甄玉站在阴暗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沉默着。这是王兄的最后一个考验,只要能通过此关,便不会再阻止她前往姜国。
她必须沉默,眼下所有事情姑姑都会为她做的,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离开。
“玉儿!”昏暗室中突然想起这样一声,带着欣喜与欢快。
“玉儿,你在吗?”听到这样的追问声,甄玉屏息落泪。究竟哭什么她也不知道,只是在暗中哭着不会有人看见。
没有回应声。不再继续去追问,慕萧轻轻将甄妩手腕拍开,问:“你是谁?为什么将我带到这里来?”
“我是谁,这很重要吗?”甄妩一笑。
“不重要,但我好奇。”
“我偏不告诉你,”甄妩扬手在慕萧肩上落下,随即仿佛十指要掐进他的血肉中,女儿眼神凛冽看他,“是走,还是死,快点选择。”
“那我来猜吧,”
“你是夏丽妃的后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甄妩呵呵笑。
“看来我猜对了,”这样明显的异族模样,除了和夏丽妃相关的,还有谁。
“你将我困在此处做什么呢?”
慕萧:“是为了公主,还是其他?”
甄妩不答。
慕萧继续道:“玉儿,你在对吗?出来吧。”
“吵死了,”甄妩以手撩动莲灯火苗,笑盈盈道,“你可真是薄情,分明我就在你面前,你为何不看我呢?”
“你既然不肯走,就永远陪着我吧……”说着,女人如蛇一般缠了上来。
看着远处,甄玉眼珠都要瞪出来了,然而她清楚,这无非是姑姑给她的脱身机会。
“玉儿。”慕萧呢喃一声。
“松手,”他低头看缠在身上的女人。
甄妩并不松手,慕萧越过她端起石台上的莲灯,火苗刺啦一下差点烧在女子衣裳,
尖叫一声,甄妩吓得弹开三丈远。
戴王已经转身而去。
甄妩以手抚膺,心有余悸,然而她明白,无论戴王他再怎么找也找不到的,这里都有机关,玉儿早已脱身而去。
并不想阻止慕萧,她像坐看好戏一般。
甄弘的考验,是双重考验,即是对于戴王,更是对于甄玉的考验。
甄妩很快理好心情,她舒展身体,转换语气,“好心送你走你不走,罢了,告诉你也无妨。我的确是夏丽妃后人,为给先人报仇,我蛰伏多年,如今时机成熟,今日要拿公主血祭,送你走是因为这一切与你无关。”
“我最后劝你一次,你走还是不走?”甄妩上前,拉住慕萧肩膀,阻挠去路。
“我劝你不要妨碍我,”慕萧回首冷冷道,“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但你需明白,如果今日你惹火了我,除非你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我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无论你逃到何方,天涯海角,我都不会饶恕你。”
说着,他浅笑一声,“要杀我,你也没这个本事。”
“玉儿,出来,我有话要对你说。”慕萧在墙壁边靠着,一字一顿的说。
“夸口,”甄妩淡然一笑,“公主怎会在此。”
“我在,”
甄玉从阴暗处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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