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他有两副面孔

　　乔玥回到考核大厅里，第二场的考核已经开始。
　　前面评委的位置坐着四个人，她朝贺霖的位置上看了一眼。
　　空着的，他还没有进来。

　　评委缺席，乔玥没开口，另外四位评委也没有开口催她。

　　一直到贺霖推开门走进来。
　　刚才搭在他手臂上的西装已经穿起来，肩膀服帖，袖口垂落，很是得体。

　　乔玥不由地想起刚才贺霖在楼道吸烟的样子。

　　半张脸的轮廓都跟烟色混在一起，性感颓落，又叫人记忆深刻。

　　贺霖坐下后，乔玥开始介绍自己的演唱曲目。
　　一首《love story》

　　这首歌是她来之前就选定好了的，选歌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但是这会儿开口唱，因为对面坐着贺霖，却有种很不自然的感觉。

　　这首歌唱的是初恋，乔玥选这首歌不仅因为她唱的好，而是这首歌在国内比较有知名度，知道的人也多，属于比较大众的一首欧美歌曲。

　　乔玥示意伴奏开始，音乐流淌出来。
　　（中文）“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们都很年轻。”
　　“我闭上眼那一幕又闪现了。”
　　……
　　乔玥声音很有质感，她在国外待了几年，英文的发音很标准，咬字清晰。

　　这首歌她唱起来虽然没有原唱那么有味道。
　　不过也胜在她音质特别，叫人让人耳目一新。
　　她全身心地投入。
　　……
　　（中文）“在心底祈求你不要离开”

　　乔玥唱完这首歌的高潮部分，眼神无意中扫到贺霖。

　　发现他的目光灼灼，神情格外专注地看着她。

　　她的这首歌除了唱给评委们考核外，有意无意，像是单独唱给贺霖听得。

　　同样，贺霖也是场上听得最专注的人。

　　一首歌唱完之后，几个评委全都鼓起掌，显然对她的歌很满意。

　　贺霖一只手转着笔，另一只手插在西装的口袋里。
　　目光很随意，看不出对这首歌有什么特别满意的地方。

　　评委难得对她的歌声做了点评，称赞她的嗓音非常少见，音域很广，可以尝试各种不同风格的歌曲。

　　轮到贺霖点评时，大家都把视线投向他。

　　贺霖的指尖转着笔，可是那姿势又不大像单纯的转笔。
　　看着像是…...玩着指尖的香烟。

　　贺霖没像前面几个评委那样对乔玥大夸特夸，脸上也没什么笑意，乔玥竖起耳朵，想要认真听他的评价。

　　转了好几圈的笔终于落下了，啪嗒一声，随之而来的还有贺霖的评价。
　　“没有长进。”

　　乔玥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这句评价，非常扎心。
　　贺霖说的没有长进应该是跟在以前合唱团比，没有长进。

　　可乔玥已经是在国外深造了四年。跟四年前比，还是个“没有长进”的。

　　心里更加失落，虽然不想承认，但她心里确实很想得到贺霖的认可。
　　认可她在国外学习音乐这么些年后，唱功是比以前好的。

　　这句话听在乔玥耳朵里是不好的话，可听在其他几位评委的耳朵里，却是另一番含义。
　　说明一个问题，贺霖和乔玥。
　　根本是认识的。

　　最后在声乐考核里，乔玥获得了很高的分数。

　　从考核大厅出去，乔玥捏着成绩单，有点发愁。
　　就算她声乐考核得了高分，可她舞蹈测试实在太烂。

　　烂到乔玥光看一眼那分数，都觉得脸红。

　　简直是丢人，也不知道那些个评委，是怎么看的下去。

　　从练习生大厦出来，乔玥一边打车，一边接了个电话。
　　来电是好友李熙熙的。

　　李熙熙两年前就签了练习生大厦，不过现在还没有正式出道。
　　乔玥一边接她的电话：“熙熙？”

　　李熙熙问：“你今天面试怎么样啊？”
　　乔玥跳过今天练舞的环节，其他还算不错，所以用了一个很中肯的词。
　　“还行吧。”

　　语气不是很高兴，李熙熙以为她是没考好：“练习生大厦本来就很难进，没事的哈！”

　　乔玥嗯了一声，本来想跟她说今天遇到贺霖了，不过又想贺霖现在名气太大了，把这种陈年旧事剥露出来的话，总觉得不太好。

　　“小乔儿？你猜今天谁打电话给我了？”
　　乔玥：“嗯？”

　　“陈昇。”

　　陈昇是乔玥的大学同学。
　　学校里的华人不多，因为语言相同，所以乔玥跟同是留学生的陈昇比较熟悉。

　　不过陈昇出生于一个音乐世家，有强大的资源背景，回国后开始接触国内的音乐剧领域，因为形象好，气质不错，加上有国外音乐剧演出的经验，所以一回国便签了很多场，在音乐剧领域也是小有名气。

　　“他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

　　“不是突然，据说人家打了你好几个电话，你都没接。

　　乔玥想起自己换号码的事情，她还没来得及通知陈昇。

　　李熙熙神神秘秘：“他好像要请你担任他音乐剧的女主角。”

　　乔玥笑，以为她是在开玩笑：“我一个唱流行歌曲的，怎么能去唱音乐剧呢？”

　　李熙熙：“或许，他想让你做他一个人的女主角。”

　　乔玥只当她在开玩笑，没时间搭理她。
　　打到车后，便准备回家。

　　乔玥十六岁时，父母因教育理念不同，离异。
　　她父亲原来是一个高中的校长，前两年因病去世。

　　她的母亲在离异时，带走了大女儿乔染，之后一直定居国外，并不跟乔玥联系。

　　所以乔玥回国之后，除了三五好友外，没什么亲近的人。

　　她只打车到地铁站，之后便坐地铁。

　　从安检口进去，刷了地铁卡。

　　乔玥站在一处人少的地方等车，她习惯性地带上耳机听歌，将自己与外界的声音隔绝。

　　地铁的玻璃门倒映出她的影子，个子不高，身材细瘦，黑色的长发披在肩上，气质很好，眉眼精致，五官立挺，模样很漂亮。

　　她四处唱歌的时候，也被所谓的“星探”挖掘过几次，问她有没有兴趣进入娱乐圈，拍戏拍广告。

　　乔玥笑了笑之后，婉拒。

　　好友曾经说过，让她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这个世界都是有明确分工的，长得好看就去演戏，只有长得丑的人唱歌，别人才会觉得你是个会唱歌的。

　　因为你的脸很丑，他们欣赏不了你的脸，只能去欣赏你的声音。

　　乔玥也很仔细想过好友的话，想了几天几夜，终于找出了一个反例，拿给好友好。

　　她拿着王菲的照片：“你看我女神，会唱歌也长得漂亮。”

　　好友冷冰冰地打破了她的幻想：“你女神在你这个年纪，已经红遍大江南北了。”
　　乔玥笑笑：“所以她是我女神。”

　　她正走神，耳边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摘下耳机，听着声音播报“开往***的地铁即将进站，请乘客做好准备。”

　　上了地铁后，人多，没座位。
　　乔玥站在边上，扶着旁边的扶手。

　　她正前方坐着几个小姑娘，正在看手机上的视频。
　　乔玥一低头，就看到了视频里的人。

　　这是前段时间，贺霖受邀央视建军节晚会时唱的歌，他身着一身蓝色的西装，白衬衫打底，没有配领带。
　　唱了一首粤语歌，嗓音低迷沙哑，站在舞台中间，有着万丈光芒。

　　“贺霖真是太帅了，我要被帅哭了。”小姑娘一边看着视频，一边激动。
　　“长得好看就算了，唱歌还这么好听。”旁边的小姑娘连声赞同。
　　“好想嫁给他。”旁边小姑娘不赞成了，“这是我老公。”

　　乔玥一直低头笑，见她俩就贺霖是谁老公这个话题争论不休。
　　最后俩小姑娘达成统一意见，对视：“咱们俩老公。”
　　说完嘿嘿一笑，继续低头看视频去了。

　　这么可爱的小姑娘，乔玥差点笑出声。

　　**

　　一直到中午，今天练习生大厦里的考核全部完成后。
　　贺霖抬步去了档案室。
　　档案室在六楼，贺霖在十二楼等了一会儿电梯，迟迟不见上来。

　　于是转身，打算从安全出口的楼梯口下去。

　　走到安全出口，想起刚才乔玥站的位置，他稍稍地停顿了一下。
　　迟迟没再动，不知是处于什么心里，贺霖在刚才乔玥站着的位置点了根烟。

　　档案室的人见贺霖进来，从椅子上站起来。
　　贺霖：“给我一个人的档案，今天来报名考试的，叫乔玥。”
　　档案室的人看了他一眼，好奇为什么要调乔玥的档案，但没多问。

　　从系统里将乔玥的资料调出来。
　　档案分两部分，一个是电子档，还有一个纸质档。
　　两份内容是相同的，不过贺霖全都要，所以工作人员要多费一些时间。

　　趁着这个功夫，贺霖去了隔壁的休息室。

　　助理替他点了饭，正好也送到休息室。
　　贺霖在电话里叫助理：“带一盒烟下来。”

　　助理左手拿饭，右手拿烟。

　　贺霖没什么胃口，接过烟，不拿饭。

　　抽到第三根时，贺霖过于反常的举动。
　　助理忍不住了，“哥，你这是受啥刺激了。”

　　贺霖冷冷淡淡地抬眼：“受刺激？”
　　“我好的很。”

　　助理：“你平时三天抽一根烟。”
　　“今天……”
　　“我不说了，你想想你今天抽多少了。”

　　因为他要唱歌，所以经纪人每天给他的烟都是定数的。
　　一天至多两根，多了没有。

　　可贺霖上午已经抽了一盒，现在拆了第二盒，助理想劝，但对上他的眼神。
　　沉默了。

　　贺霖不想抽，但是就很烦，一想起乔玥，心情莫名地烦躁。

　　按理说，乔海峰使了手段，让他出去求学不成。现在见到乔玥混成这个惨样子，贺霖应该高兴才是。

　　可事实上，贺霖并不高兴。

　　从十八岁出道至今，二十六岁。

　　贺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一根又一根的抽。
　　这哪是抽烟，简直是慢性自杀。

　　档案室那边把乔玥的档案拿过来，贺霖终于灭了手里的烟。
　　他将乔玥的档案打开。

　　乔玥十六岁出国之前的档案贺霖都知道，他眼神直接扫到她在国外的经历。

　　她在*克利音乐学院读书时很优秀，获得过多次奖学金。专业分数也不错，拿了好几门的A，，这成绩拿到国内，也足够吊打那些流量歌手了。

　　助理见贺霖看的入神，以为是什么机密商业资料，于是抬了抬下巴，也想看清楚。
　　结果贺霖猛地把档案合上，扇的助理一脸墨味儿。

　　他合上乔玥的档案后，倒是没再抽烟了。
　　而是靠着沙发发呆。
　　那样子像是中了什么相思丹一样，助理从来没见过。

　　突如其来的电话打破了屋子里的寂静沉默，助理拿起手机。
　　看着来电显示：“哥，是乔染姐的，接么？”

　　贺霖言简意赅两个字：“摁了。”

　　贺霖发呆的原因只有一个，因为乔玥的档案上，被写了淘汰两个字。

　　如果乔玥被淘汰了，贺霖舔了舔牙。
　　那他的陈年旧账该怎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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