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农纪竹原

作者:雨淋桥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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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苦”之年 (一)


      寒季说来就来,没有一点点防备,初入寒季温度就开始骤降,真的是前一天穿薄纱后一天披棉被。各屋里都开始了烧炕和暖包,大棚里的暖包也烧了起来,云棉还有一些没采完,赶紧在下雪之前都采完。自己的金丝赤烟留了不少,最近陈泽沣的货车还是往常一样的过来,云琳特意没有全都卖掉是因为想留着备用的。还给刘广山四人的随意取的权限,他们也是很吃惊,这也太大方了,抽烟的人谁不晓得这金丝赤烟极品的价格。
      赶紧将云棉采集完,云琳就让刘广山和李长河一人赶一辆马车拉着自己跟云棉去了镇上。直接就去找陈泽沛,他就收云棉。
      “云琳丫头来了,许久都没见你人了,这次来是带来了什么?”陈沛泽见到云琳就知道一定是送财运来了。
      “陈叔,不管是啥都先得来给您过目喽!这次是云棉,还有我的温室瓜菜很快也会收获了,陈叔有没有兴趣代理一下?”云琳开始想着大棚里东西的销路了。
      “温室瓜菜?寒季里有新鲜瓜果蔬菜?厉害啊丫头,收收,有多少收多少,这可金贵了,寒季里能吃到新鲜的自然金贵的很。等我将信儿传给大哥,让大哥来跟你商谈,将菜全都运到长丰城去,必然大卖。”陈泽沛心里想着这丫头还真是个财神。
      交易完云棉,云琳就带人告辞了。去绣庄买了许多秀好花样的布料,又买了一些锦缎,还请了师傅去庄子里给众人量身做衣,每人三件。还买了许多大腿骨和肋骨,猪蹄也买了一些,云琳还在大棚里种了一些葱还有臭紫根菜,土姜芽多买了一些备着,各种调料酱醋盐都买了很多。买好东西三人就赶着马车赶回了庄子,云琳许久没有下厨做饭菜了,正打算回去大展身手。
      进镇子的时候就发现街上多了些乞讨者,出镇子又看到一些结群往镇里走的,云琳看着那些人都是很可怜,衣服都是破烂烂的。
      “别看了三小姐,这些个估计是吃了战苦老百姓,这是没办法逃过来了。这么多难民出现,看来那都城里皇宫内纷争开始了。哎,这世道啊!”刘广山叹着气摇头说道。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就跟云琳说了起来:“三小姐,我觉得咱得将咱的田都圈起来,难民多了肯定有人会投奔亲戚此类的,这寒季本就苦寒,少吃食,咱又能种出新鲜菜来,多少人得眼红。现在咱家里粮食什么都备的很足,咱得护起咱家宅子和地来。”。
      “刘叔你说的对极了,恩,回去就开始弄,得集合起猎户庄所有的可用之力护住庄子。咱家还有许多乌铁绳,弄小段的绑在长的上面制成刺状,然后一道道围起来,再在里一圈弄上竹刺陷阱,反正就是要以防万一。”云琳想着各种主意以应对。
      刘广山猛点头,觉得云琳说的主意非常好。
      马车始终是快的,很快三人就回家了,去下东西来拿到厨房,云玲一看就知道是云琳想要下厨做饭了,就开始帮着准备,钱氏也不好闲着,就进去也开始跟云玲一起洗菜什么的。
      云琳先去找李氏说了自己的想法,然后就去找王成刚来商量了。刘广山几人跟王成刚想的都差不多,几人就去忙着准备乌铁绳之类的了,云琳就去做饭。
      还是先熬汤,清炖大猪骨和猪蹄,猪蹄已经让卖肉师傅给剁成块了。放入小葱土姜芽,开始炖。差不多的时候放盐放存好的红地蛋块,还有些干野菇。第二道菜酱香辣小排,放猪油盐爆香葱花土姜芽七彩辣子,放入排骨煸至双面微黄,放酱油和少许醋,放一点点米酒,再放一点水开始炒制,汤汁收的差不多时放一点盐和臭紫根菜出锅。第三道菜大叶菜,清淡的炒好了也很好吃。第四道菜做了一条鱼,湖鱼很是新鲜,是王成刚拿过来的,依然是爆锅炒香葱土姜芽放鱼两面煎,然后放米酒和酱油,多放一点酱油,最后可以不用放盐就放些臭紫根菜就可以。第五道菜就是后来直接种在棚里的天晶豆,天晶豆长得非常快,产量也很高,决定用肉炒天晶豆。
      简单就这样做了五道菜,又去弄了一盘酱菜就是六个菜了。做好之后刘广山他们找好了要用的东西回来了,进门就闻到了香味。
      “是三妮子做的饭菜吧?多久没吃过三妮子做的菜了,今天可是来对了。”王成刚笑着洗过手就进来大方的坐下了。
      菜都是双份的,所以还是男人一桌女人一桌,人都到齐了就开始吃起来。刘广山钱氏几个都吃的特别香,“三小姐,你这菜烧的可真是好吃,明个儿得了空闲教教我吧?”钱氏忍不住想要学这些菜,她是想着学会了就可以不用云琳动手做饭了。
      “没问题!包教不管会,哈哈哈!”云琳打趣道。一家人很是欢快的说着话就把饭菜吃了个干干净净,连下晌做起活来都是使不完得劲儿。
      将围墙围好后,瓜菜陆续开始摘着运到镇上给了陈氏兄弟,没有结算,是因为还不知道能卖多少钱,到时候按分成分就行了。所有的活都开始理顺了,云琳也清闲了许多,一晃眼两个月过去,天天下着雪,倒不是很大,天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扫雪扫雪添柴添柴,大棚得扫雪,幸好帘子每天放下来就会用油脂布盖好,扫起来也容易很多。临近年关,果真是难民越来越多,各种流言也多了起来。每家每户都不怎么敢开门,难民不少都在等着吃的,还有人冻死在外面。有胆大的就上山了,反而上山的活了,因为山上有野物,寒季里还不是多难抓。
      不过猎户庄里过来的倒不是特别多,偶尔有人过来看到猎户们拿着武器也就不敢偷抢东西,只是要一些粮食就找地方取暖了。即便是上山那些人也找不到冰潭,因为设了机关,连谷都进不去。
      这天有两个壮汉样的难民提着两只兔子和两只山竹鸡从山上下来想换粮食和水还有棉衣,被大建二建拦在了门外,云琳刚好在李氏屋里头听到了外面的嚷嚷声就出去了。
      “三小姐,这二人想用这些野味换东西,咱不缺啊!”大建说着就站在了云琳前面,生怕那两人突然动手。
      “算了,换给他们吧,都不容易。但是咱们不是官府也不是善一堂,只此一次,再有来的就不能再给了。”说完云琳就回家了。
      此时的苍竹村里却是有些乱的,最乱的莫过于刚刚回来的张玉山。谁也没想到以为死掉的张玉山居然出现了,只是左手少了两根手指,左腿是断了的。更没有想到的是张玉山还带回来一个怀孕的女人还有一个一岁多的孩子。
      原来张玉山当年为了多赚钱就上了船当船运工,结果在船到冰海洲风济城地界水域的时候被水盗劫了,船上的人全被抓住除去被打死的,命大的就被卖去了乐平城所属一处山匪寨里。张玉山就是那命大的,后来在寨子里当柴夫的时候遇到了被抢到寨子里的窑姐儿罗蝶儿,帮了罗蝶儿几次后一来二往两人看对了眼,后来就帮她逃了出去,罗蝶儿就藏在离寨子不算远的村子里,张玉山借口砍柴总去照看她。战事起时敬仪王带人除了匪,张玉山就带着罗蝶儿和孩子想着回老家,如果能求得李氏谅解就好了,一家人也算是团圆。
      谁成想张玉山好不容易带着罗蝶儿回到苍竹村,路上罗蝶儿还有了身子,结果到了一看自己房屋被卖了,李氏和儿女都不知去向。张金氏一看自己大儿子回来了还残了,尤其是还带了新的女人跟孩子,直接就将张玉山关在了门外。
      “你那房子让李氏卖了带孩子跑猎户庄别人家去了,在庄西最好的一家,现在过得可是好着呢。你可别来连累我们家。”张金氏说完就进屋了,再也没管张玉山。这么冷的天一岁多的儿子冻脸都皴了,疼的孩子一直哭,张玉山很是心疼,还有罗蝶儿带着身子在这大冷天也是让张玉山心疼的很。听张金氏那么一说,张玉山决定去找李氏,没想到李氏那么狠那么不守妇道,居然敢背着他卖宅院还住到别人家。
      张玉山带着罗蝶儿和孩子去了猎户庄,两人的脚都已经冻伤了,每天都是湿的,急需要一个宅院。到了庄西果真是看到一户大宅子,应该就是李氏苟且的地方了。张玉山直接去了门口喊起了李氏的名字,“李金枝你给我出来,李金枝。。。”。
      李氏听到声音手里的东西不觉得就松手掉在地上,云玲也听到了,“我爹?不可能,不可能。。。”,这次最先出去的还是大建二建。
      “你是什么人,在这喊什么喊?”大建问着。
      “我是谁?我是你们屋里那李金枝的男人,让她出来。”张玉山真是气急攻脑了。
      云玲听不下去就出来了:“爹,你活着为什么不早回来?这是?”。
      “我还有命回来已是不容易了,这是。。这是你罗姨和小弟。”张玉山还是有一些愧意。
      “哦!那你来是想干嘛?不应该回张家吗?”云玲看着罗蝶儿有些生气。
      张玉山一听云玲的语气又生气了:“我怎么就不能来?你娘把我房子卖了,带着你们跟野男人苟且在这里,我还不能来?你看看你小弟的脸,你看看你罗姨的脚和手。你们倒是过的好着。”。
      云玲直接气的哭着回了屋子里,李氏也在屋里哭着,想不通张玉山怎么变成这样子,在外面连小老婆和孩子都有了,擦了擦泪还是决定自己出去面对。
      “你回来了,这样你先安顿下来,明个儿好好说清楚吧,大建二建,带他们去你们那边东偏房住下吧,那屋里有暖炕。”说完李氏就回了自己房间,张玉山本想说什么一听有地方住也就没说。
      大建二建领着张玉山他们就去了东苑的东偏房里,进了院子张玉山都惊了,真是大啊,这李氏是真发达了。住下之后以为刘广山他们都是下人,罗蝶儿立马就开始吩咐大建:“嗳。我说你赶紧去给我们找些换洗衣服,再备些饭菜端过来。”。大建斜眼看了一眼罗蝶儿什么都没说就出去了,并没有去拿衣物而是去了云琳的院子汇报去了。
      云琳的院子还是跟之前司敬溪在的时候一样并没让人将大门院墙拆掉,所以在这大院子里还有云琳自己的独属的院子。云琳出来后大建将张玉山来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云琳在心里狂骂张玉山渣渣货,这都是什么东西?带着小老婆和私生子回来抢前妻的东西?不行得去管管。云琳穿着新做的锦缎棉衣就跟着过去了,先去了李氏那边。
      “娘,是不是头痛了?为什么让他们进来?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哎!现在刚进来就开始当自己是主人了。”云琳有些不满的对李氏说着。
      “三妮子,毕竟我跟了你爹十多年,为了那个家吃尽了苦头,我狠不下心啊。可是他。。他居然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和孩子,若不是战事他都可能真的不回来了,还残了,我看也是可怜的,就先让他们进来了。”李氏讲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云琳很是理解,换成自己也会心软吧,毕竟生活了十几年。云琳也知道该怎么做更合适,就跟李氏说了想过去看看。
      去到东苑的东偏房门口就听到罗蝶儿在跟张玉山说着:“山哥,那李氏现在过得这么好还不是你辛苦换来的,要不是卖了房子又怎么得来的现在日子,不管怎么样都该分一半给咱,你再休了她。她做了这么不守妇道的事儿本该严惩,现在你休她就可以将这些都给我们了。咱们腾儿还小,有这些傍身将来也好过。”。
      云琳冷着脸推门就进去了,“你算什么东西还想谋夺我们家的东西,让你住在这里已经是我娘的最大的让步,你还真不要脸。”,只听啪一声,张玉山打了云琳一巴掌。
      “你怎么这么没大没小,这就是你娘教的你?这几年要不是你罗姨用积蓄撑着,我也活不下去。”张玉山气的手抖了起来。
      云琳摸了摸自己被打的脸更冷的说:“打完了?你们住一晚就可以滚蛋了,我再喊你一声爹,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娘还有我们姐弟是被出族的,并且我娘还被下了盖有官府大印和离书。你也许不知道我们是被空身赶出来的,唯一给的就是山上的荒地,你那房子你觉得张金氏会给我娘?还有这位罗姨,你要是舌头再这么长,我也不介意帮你剪剪。哼。”说完云琳就出去了,而此时的张玉山瘫在了炕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许是后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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