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掌中珠

作者:掌中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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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谈


      林黛玉虽说也欲同父亲回去,但听父亲说了让她留下,也知父亲是想借此让她和哥哥多处处。她归家后已听父亲说过许多家事安排。
      那日在母亲牌位前,父亲殷殷告诉她:“我与你母亲只你一个,原想你千般好,诸事无忧。却可怜你母亲一病去了,不得已将你寄送岳家,也好有得依靠,但我看去,这也不是长法。我本想从宗族中择一二子弟过继来,又因上辈老人之间曾有龌龊,终不是上策。思来虑去,无法可解,只寄希望于你娘舅家记得曾经的约定,对你能有始有终,也不负我倾家相赠。谁知天不负我,那日瑞松大师忽来急信说是事关你性命。我原知他精通命算之术,只是疑心,但这日听他说你未来命数,由不得我不在意。于是我安排好诸事,匆匆赶到文峰寺。那大和尚只说他寺内忽然来了一世外之人,前尘命运已断,今世命理与我家牵连甚深。还说你命里有劫,能否渡过原不可知,但此人是你命里的贵人,借助他也就多一分胜算。”
      林黛玉听到这里,又悲又喜又忧,心想我非飞燕、西施、虞姬那样的绝世红颜,怎会如此薄命,又累得老父日夜烦忧。又想可喜我终非那薄命女子,尚有绝处逢生之机。又忧我之生机全赖哥哥,父亲因利导情,怕哥哥与我们心有嫌隙。想到这里不由一急,问道:“那人就是廖哥哥么,若爹爹为我认了哥哥,拿他挡劫去害,岂不令他心中不喜,长此以往恐怕彼此心中生节。”
      “那人确是若愚,虽最终将他认在你祖母娘家,不只是因你劫数一事,更重要的是我当日见了他,心中喜爱。如今恰逢盛世,笙弦丝竹,太平歌舞,骑射刀剑之事尽扔了去,却不知月满则亏,水满则溢。我看他身若标枪,目含剑气,心朗似月,实在是一个言谨行端,不拘小节,可依可靠之人。外加知他出身来历,对他实是爱怜,索性认做一家,当做亲儿,也不枉这一番机遇。”
      林如海细细讲明了,但他没说的是,当日瑞松大师告诉他的是“这廖施主就是你未来的东床快婿”。只因黛玉母亲去世前就曾与贾府有约,将黛玉定与家政之子贾宝玉,只因当日二人年岁尚小,两家彼此心中明了未宣之于口。但想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未来作成夫妻也更和睦。谁知世事难料,二人如今却是情投意合,但就林如海看来贾宝玉非是良人,他曾对随侍上京的王嬷嬷、雪雁旁敲侧击知道,那贾宝玉确是个多情的种子,黛玉不免将来受闲气。如今又从瑞松大师这里知道黛玉终身将可能落到若愚身上,他不免又悔又叹,缘来缘往费思量。小儿女之间的情意哪里是轻易改换的,只得先这么着,做好后手罢了。
      于是林黛玉定了定心神,与廖知拙约定了午歇后,再一同去寺院各处逛逛,便携了紫鹃入了客房休息。
      一觉醒来已是未时,林黛玉身上酸软,不禁嘤咛出声,紫鹃听到知道她醒了,先倒了杯茶水来。林黛玉下床坐在椅子上,接过紫鹃手里的热茶抿了两口。紫鹃问道:“姑娘之前走了不少路,缓过劲儿来了么,不若一会儿咱们在这近处随意逛逛罢?这大冬天的,又冷,也没什么有趣的景致。”林黛玉放下手中的茶盏笑着说道:“才走了这几步,哪里就累死啦。冷是冷了点,但闷在屋里也没什么意思。况且,本来就和哥哥约好的。不如先看他在做什么,问问他的意思。”说完就扶了紫鹃出门去寻廖知拙。
      林黛玉携了紫鹃挥退了欲随行的嬷嬷及僧仆,沿着甬道径直朝廖知拙歇脚的院落走去。尚未靠近院门,就听到簌簌咻咻的破空声,心中犯疑快步走了几步,一进拱门,就看到一人在一古柏树下腾挪翻越,只见他一柄利剑寒光四射,在击、刺、格、洗四大基本剑法的基础之上增加身法步法,快慢互变、刚柔相济,龙腾虎跃、蜂飞鹤舞,令人赏心悦目之余尤感到杀气阵阵。
      林黛玉心中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从未看过这样的剑舞,不是戏台子上武生的花架子,不是大街上卖艺人你来我往的虚招,不是将门子弟那挂在腰侧已成佩饰的吹嘘,这是李白的“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是杜甫的“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廖知拙一套剑法演练完毕,收剑入鞘。转头看向林黛玉二人,招手说道:“妹妹来了,请先入屋内。”他拿布巾擦了汗,随在二人身后入了房内,请林黛玉坐了,并亲自将桌子上的热茶倒了一盏给林黛玉,才说道:“妹妹可是要出去逛逛?若是乏了,我们在屋内说话儿也行。”
      林黛玉笑着说道:“之前闲逛的时候也不觉得什么,反倒是歇了歇,却又感到浑身酸痛,尤其是两双腿酸酸的。想想还是罢了,不再出去逛了。只是在屋内闲着无事怪闷的,不如来找哥哥,谁知竟看到哥哥舞剑,真是精彩极了,翩若惊鸿,宛若游龙。”廖知拙应声:“当不得妹妹夸赞。”
      林黛玉又道:“传说名剑有干将莫邪、紫电青霜、鱼肠龙泉,敢问哥哥,你这剑叫什么名字?”
      廖知拙回道:“我这把剑是家师传给我的,非是什么古剑名剑君子剑,只是一把杀戮之器,叫追魂剑。”
      “哥哥演练的是什么剑法?也有名字么?”林黛玉追问道。
      廖知拙回道:“我这剑法名叫回风舞雪,剑起气生,连绵不绝。”又见她深感兴趣就说道:“你知道我的身世来历罢,我父亲原是寒门子弟,幸而十年寒窗金銮殿上金榜题名,曾任翰林编修,与明熹宗朱由校有师生之谊,后任扬州巡抚。当时宦官魏忠贤权倾朝野,我父不欲与阉党同流合污,怕反遭陷害,于是就送我去黄山拜师学艺,那时我十岁出头。我师父是黄山白云观的秋叶道长,擅长刀法、剑法、掌法、长鞭、暗器及医术。可惜我材质浅薄,五年时间只学得剑法小成,其余只是略通。”
      林黛玉听得津津有味,问道:“你师父秋叶道长怎么个形象?他对你严厉吗?”
      廖知拙回想起师父笑说道:“不,他除了在教导我时略严了些,平时反而像个老顽童,平时爱喝酒吃肉,爱收徒弟,但一旦我们学艺初成就不愿意我们在他跟前儿,所以我上边虽有五六个师兄,但我学艺期间,他们多是在外历练。那期间,我除了练武还是练武,师父饿了,就买酒肉或做饭给他吃。”
      林黛玉听说他还会做饭给师父吃,惊讶极了,感叹地说道:“哥哥还会洗手做羹汤,妹妹还不会呢。”
      廖知拙笑着说道:“妹妹现在身为官家小姐,自不必亲自洗手做羹汤。我那是环境使然,以前在家时,上有父母下有仆妇,当然也从不曾亲自做过饭。可惜待我终于学好武我父母却接连去世,竟从未给他们做过饭。”
      林黛玉听了若有所思,一会儿又问道:“上次听哥哥话里的意思是想以后四处游历?哥哥也不愿去科举做官?”廖知拙笑说道:“我虽然十岁多考过童子试,当时也是想像父亲一样走科举一路,但天子昏聩,奸臣当道。之后丢下了,现在再捡起也难了。况且,现如今我心境已变,也不愿再立志于为官作宰。”
      林黛玉笑说道:“哥哥还是更愿意做一个侠客,可惜现在太平盛世,没有那么多不平事,无法展示哥哥事了拂衣去、深藏行与名的英姿。”廖知拙回道:“妹妹错了,其一,当今并非太平盛世,妹妹居于深宅大院,不知这静水下的漩涡;其二,我也不是侠客,我虽不愿将这一身功夫货与帝王家,但从不敢忘记父亲的教诲,大丈夫立于世终须有所作为。”
      林黛玉听了不语,心想:如今世人去圣人远矣。不说春风化雨、教化于民,保自己免受红尘俗世、功名利禄污染,尚且自顾不暇,又怎能够去解救万民?世人熙熙攘攘,为利来来往往,唯有坚守本心罢了。因此她笑说:“世人之志不外乎功名利禄四个字,但不知哥哥的是哪个?”
      廖知拙听了,知道她不以为然,也不在意,官家小姐,纵使也有苦闷伤痛但终与常人的苦闷伤痛不同,夏虫不可语冰。因此他只说道:“说是功名利禄也对,从小处说是求生而为人,衣食起居自食其力,行止处事不受制于人,而后求家人和乐安居,不颠簸流离,最后求国泰民安,这恐怕是大多数世人的根本目的,其他都是手段工具而已。”林黛玉但点头不语,一时二人无话。
      林黛玉轻啜了口冷茶,然后将茶盏放在桌子上,浅笑说道:“之前听父亲说这寺后山上种着上百株梅树,既有红梅也有白梅,一朝开放灿烂若烟霞,堆叠胜白云。那后山坳里气温比他处略高,梅花也比其他地方早开,现在正是盛放时节,错过了岂不可惜?哥哥可愿陪妹妹走一走?”
      廖知拙也感到两人之间交浅不可言深,正觉无味,于是也立刻起身说:“确不可辜负了花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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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人认为度化自己尚且不易,怎么还能够去关注他人;一个人认为人生在世须得济世救民,有所作为。
    一个向内修心,一个向外入红尘。
    殊途同归。
    另,梅花开放的时间大家不要细究,梅花的花色及香味也不要细究,因为究起来我就漏洞百出啦,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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