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苗不愁长

　　第十二章

　　“你说我最近是不是水逆啊！”再一次从警局出来后，陆苗苗冲着顾载之认真分析道：“要不然找个寺庙拜一拜？”

　　顾载之虽然没听过水逆这个词，但联系上下文也能明白陆苗苗说的什么意思，笑着说道：“附近有香火灵旺的寺庙吗？”

　　陆苗苗眼睛一亮：“你要陪我去？”
　　顾载之不太明白陆苗苗在激动什么，两人是一起出来的，当然要一起去。

　　陆苗苗嘿嘿一笑，感慨道：“不过你这个热搜体质真的很适合当明星啊。”

　　陆苗苗说着，拿出手机举到顾载之面前。果不其然，顾载之刚刚在古玩街上辨别唐三彩的视频已经登上实时热搜，目前排名十九位。视频底下一群嗷嗷待哺的花痴少女，还有一部分慕名而来的文物爱好者们自动自发的给顾载之的方言颁布做翻译，不停的做分析比对。

　　顾载之认认真真的看了一会儿，虽然看不太懂简体字和网络名词，可是这样巴掌之物居然可以彻底还原之前发生过的事情，顾载之还从未见过这等仙家手段。不免有些新奇。

　　陆苗苗见状，便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平板电脑送给顾载之。两人随意找了家街边的冷饮店，喝东西吹空调，陆苗苗顺便手把手的教顾载之如何使用平板电脑练习普通话。

　　“这里面还有一些识字软件，里面有字典查询的功能。还有从小学到高中的各科教材。我还按照你的兴趣，收录了不少历史书。”陆苗苗笑着说道：“你先玩着，要是有什么弄不懂的地方，可以发视频给我。”

　　说完，陆苗苗又给顾载之注册了校园网的账号，教他怎么发视频发语音。怎么在校园网上浏览新闻资讯等等。

　　顾载之郑重的道：“此物太过珍贵。某——”
　　“就是个平板而已，大家都有的。”陆苗苗挥挥手，打断顾载之的话：“就当是我提前送给你的生日礼物。等到我过生日的时候，你再礼尚往来就好了呀。”

　　顾载之沉吟片刻，他想尽快适应这个世界，陆苗苗的平板电脑确实可以帮助他。更何况顾载之也很自信，他相信自己可以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安身立命。既然如此，倒也不必急于拒绝陆苗苗的好意。正如陆苗苗之前所言，礼尚往来便好。

　　思及此处，顾载之接过陆苗苗的平板电脑，温声道谢。

　　陆苗苗笑嘻嘻的挠了挠脸颊。看了看时间，说道：“差不多中午了，我们去吃午饭吧。”
　　顾载之想到出门前顾徵偷偷塞给他的零花钱，乖乖点了点头。

　　考虑到顾载之的唐朝人设，陆苗苗也没带顾载之去吃什么川菜辣锅西餐创意菜，就找了一家陆苗苗经常去的私房菜馆，据说掌厨的祖上是个御厨，还会做满汉全席。

　　陆苗苗按照顾载之的口味点完菜后，又按照自己的口味点了炸鲜奶和鸡蛋布丁。结果菜上齐后，顾载之不动声色地吃了小半盘炸鲜奶，又认认真真的吃完了一碗鸡蛋布丁。陆苗苗看着顾载之面无表情认真吃甜点的模样，就觉得反差萌的让人心里痒痒。百爪挠心似的。

　　吃完午饭，顾载之还记着陆苗苗说的要去烧香拜佛的事情。结果嘴上说着要去烧香拜佛解水逆，事实上却按照计划带着顾载之逛了一圈故宫天坛颐和园。期间还不断打听顾载之对未来有什么规划。

　　顾载之初来乍到，是个连身份证和户口本都没有的穿越黑户，连普通话和简体字都不太认得，哪里能有什么未来规划。如果不是长年沙场征战历练出一颗大心脏，这会儿恐怕恐慌都来不及。

　　“先想办法安顿下来。”顾载之沉默片刻，说道：“某从军数载，大抵会去参军吧。”

　　陆苗苗有点震惊，不过考虑到顾载之给自己立的人设，又有点理解：“你想考军校？”
　　顾载之摇摇头。他既无身份证明又无熟人举荐，想要走考学参军的路子，只怕走不通。

　　陆苗苗想了想，忽然问道：“你现在没有学历吧？”
　　顾载之看着侃侃而谈的陆苗苗，头顶缓缓浮现一个大问号。

　　陆苗苗记得顾衍十一岁失踪，那个年纪，应该是小学都还没毕业。可现在国家对于征兵的要求，好像都得初中毕业。而且走那种征兵渠道参军的话，好像只能当两年义务兵，然后就得转业复员。前途发展很受局限。所以如果顾载之真的想走军伍路线，最好还是考军校。

　　陆苗苗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跟顾载之分析了一下，最后斩钉截铁的说道：“所以不论你将来要做什么，还是先读高中考大学吧。”

　　陆苗苗又道：“要不你也转到燕大附中念书吧？可以跟我同班，我会照顾你的。还可以帮你补课。”
　　顾载之心存犹豫。他不太了解这边上学有什么流程。可是在大周，不论想入太学还是国子监，家世背景自身才学缺一不可。

　　陆苗苗笑嘻嘻说道：“你可是顾家的人。顾旷老先生是我们燕大附中的名誉校友，想推荐你入学，太简单了。”

　　顾载之觉得自己并非顾家子嗣，不好厚颜占顾家的便宜。
　　陆苗苗有些迷茫，不知道顾载之为什么这样言之凿凿的否认自己的身世。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顾载之跟失踪的顾衍有多相像。只有顾载之自己不承认。

　　陆苗苗觉得，顾载之不会真发自肺腑的觉得自己是从唐朝穿越来的吧？

　　见陆苗苗一脸懵懵的表情，顾载之叹了口气：“半个月后，自会水落石出。”
　　陆苗苗挠了挠脸颊：“那也不用怕。你这么厉害，我可以让我大哥资助你，到时候你可以用跃鹿集团资助生的名义入学。”

　　没等顾载之说话，陆苗苗急着说道：“你别拒绝我。以你现在的情况，最需要的就是上学读书。不管以后想做什么，有个大学文凭都是好的。”

　　顾载之定定看了陆苗苗一会儿，轻声笑道：“多谢。”

　　陆苗苗说完这番话，就觉得自己方才的表现，语重心长苦口婆心，就特别像陆妈妈劝她多读书的亚子。一时间有些沉默，担心顾载之会不会觉得她年纪轻轻就很墨迹。

　　结果还没纠结两秒钟，就被大帅哥轻笑道谢的风姿给迷住了。陆苗苗忍不住搓了搓脸颊，一双眼睛亮的惊人。
　　陆苗苗神色郑重，认真思考自己究竟该采用哪种姿势告白才不会被拒绝。

　　“你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
　　一声响指在眼前啪的打开，陆苗苗回过神来，看着坐在旁边的大哥，垂头丧气的嗷呜一嗓子：“大哥，你当初跟岳斌哥谈恋爱，岳斌是怎么跟你告白哒？
　　陆持眼神飘忽了一下：“好端端的，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

　　“我想追男神。”陆苗苗眼巴巴地看着陆持：“想从你们身上学点经验。”

　　陆持眨眨眼睛，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给陆苗苗支招：“那你应该问你二哥和卫麟煊，他们两个更会浪漫。”
　　陆苗苗恍然大悟，双眼亮晶晶的点点头，深以为然。
　　顿了顿，陆持又补充道：“当务之急，还是要以学习为主。等你考上大学再谈恋爱。”

　　坐在餐桌对面的陆爸爸和陆妈妈面面相觑，忍不住打听道：“你今天约那个男孩子出去玩，你们相处的怎么样？”
　　“挺好的呀。”陆苗苗说道：“你们没看今天的热搜嘛。”

　　在场的陆家人，陆持天天沉迷码农炒股期货不可自拔，陆爸陆妈更是传统的中老年人设，每天沉迷于煲汤炖菜，除非自家儿子有电影电视剧要上映，否则根本都不会碰电脑一下。以至于所有人都没发现顾载之上热搜的事情。

　　陆苗苗掏出手机，与有荣焉的点开热搜视频放给家人，一边放还一边问道：“是不是很帅，是不是特别厉害。”
　　“确实有两把刷子。”陆爸爸点点头：“不愧是历史学家的儿子，考古学家的孙子。”

　　听到陆爸爸的话，陆苗苗想起另外一件事，跟大哥商量道：“跃鹿集团每年不是都有资助优秀生的名额吗？等鉴定结果出来后，如果顾载之不是顾家的孙子，大哥你能不能让他以跃鹿集团资助生的名义去燕大附中读书。”

　　陆持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忽然问道：“这位顾同学历史学的这么好，他会作诗吗？”
　　此话一出，陆家三人为之一怔。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陆持尘封在床底下的那本诗集，下意识就回想起当年陆持文艺病发作，各种写口水诗的往事。

　　可惜陆持大哥的文艺细胞跟他的金融天赋明显是成反比的。即便是溺爱孩子的陆爸爸和陆妈妈，也实在无法违心的夸张陆持的诗写的很好。估计全家也就只有岳斌那傻小子觉得陆持写给他的情诗很浪漫。

　　陆苗苗沉默半天，衡量了半天，最后还是不好意思推刚刚认识的男神进火坑，支支吾吾的说道：“等我们下次见面，我问问他好了。”

　　接下来半个月，陆苗苗几乎每天都找借口约顾载之出来。要么是去图书馆读书，要么是逛街逛景点。大半个月下来，几乎把整个四九城逛了个遍。两人之间也颇有些一见如故的熟稔。顾载之更是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内迅速掌握了普通话和简体字的读写。最重要的是暑假也要结束了。在暑假结束的前一天，顾家人带着顾载之再次回到鉴定中心，去取DNA鉴定的结果。

　　作为顾载之在这个世界上有且仅有的朋友，陆苗苗当仁不让的跟了过来。一路上，陆苗苗发现顾载之沉默安静的表象下，明显有些紧张。

　　陆苗苗能理解顾载之的心情。虽说顾载之言之凿凿，总说自己并非顾家人。但是这半个月相处下来，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顾家人对他有多好多在意。尤其是顾旷老先生，当真是把顾载之当成自己的亲孙子一般疼爱。爷孙两个每天晚上都窝在书房里，要么讨论史书时政品茶下棋，要么坐在一起把玩顾老先生多年来收藏的古董玩意儿，其乐融融相谈甚欢。陆苗苗觉得如果鉴定结果下来证实顾载之确实不是顾家的孙子，最先受不了的大概就是顾老先生。

　　还有顾世渊夫妇和顾徵这位堂兄，在顾载之到顾家的第一个周末，领着人逛街买了好多衣服鞋帽和日常用品。顾徵还带着顾载之这位萌新天天晚上吃鸡打王者，还把顾载之介绍给他的同学好友，很明显是把顾载之当成亲弟弟来看的。

　　在这种其乐融融和睦温馨的气氛下，顾载之哪怕铁石心肠，也要被捂热了。更何况顾载之的心性为人，从来都跟冷漠搭不上边。

　　所以越是到最后，顾载之的沉默就越发厚重。陆苗苗明白，他是在担心鉴定结果出来以后，顾家人没有办法接受事实。除此之外，相比也有几分恋恋不舍，不想离开顾家这些人。

　　可是不管顾载之如何担忧沉默，日子总是一天天过去。他们总要等到水落石出这一天。

　　陆苗苗看着身旁沉默不语的顾载之，叹息一声，从包里摸出一个糖塞到顾载之的手里。
　　顾载之回过神来，温润的笑了笑。将陆苗苗送给他的那颗糖握在掌心里。他其实没什么，只是这半个月跟顾家人的生活，让他想起自己在大周的亲人了。

　　时隔一千三百多年，还不是同一片历史时空下，今后大概也见不到面了。顾载之心中自然有遗憾惆怅。可他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侥幸再活一生，哪怕孑然一身，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他只是有点担心顾爷爷的身体，怕他看到鉴定结果以后接受不了，再犯了心脏病。

　　陆苗苗悄声安慰顾载之道：“放心吧。我已经让人做好准备了。急救车就在外面守着呢。”

　　顾载之低头看着陆苗苗，轻声道谢。他觉得自己穿越一世，若说最幸运的一件事，大概便是结识了陆苗苗这位古道热肠的好人。“多谢你。”

　　陆苗苗耳朵一热，话说顾载之这堪比编钟的醇厚嗓音实在让人难以抵抗。当然在陆苗苗眼中，男神从头发丝到脚后跟大概就是没有能让她抵抗的地方。

　　陆苗苗摸了摸胸口，腿脚软绵绵轻飘飘的挤进人群，问道：“结果出来了吗？怎么样？”

　　顾家众人也一脸凝重的盯着负责给他们做鉴定的鉴定医生。鉴定医生在这行干了二十多年，早就习惯了各种奇葩郑重的场景，闻言也不多说，直接把鉴定结果递到顾世渊的手上。

　　包括顾载之在内，现场所有人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气。顾徵甚至害怕的退出人群，躲得远远的，根本不敢看鉴定结果。

　　最后还是心理承受能力最强的顾世渊翻开了鉴定书，当看到最后一页“……经鉴定，两人确为父子关系”的字眼时，顿时心下一松，激动的热泪盈眶，大声喊道：“是真的，是真的，阿衍果然是弟弟的儿子。爸，咱们找到阿衍了。”

　　“什么！”顾旷下意识的捂住胸口，另一只手一把抢过顾世渊手中的亲子鉴定书，视线直直的落在最后一行鉴定上，反复看了好多遍，几乎都到了不认识那几个字的程度，这才哈哈大笑出声：“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我终于找到孙子了。世晋，修宜，你们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而在人群之外，信誓旦旦的顾载之已经愣住了。躲到角落里的顾徵一脸激动的扑到他身上，反复摇晃着顾载之的肩膀，大声喊道：“你果然是我堂弟，果然是。我就说绝对没错了哈哈哈哈……”

　　说完，还不顾顾载之的挣扎，双臂揽住顾载之的肩膀狠狠的抱了好几回：“我终于找到弟弟了。我终于不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了，我以后就是当哥的人了。阿衍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当这个哥哥。天天带你吃鸡上王者，你想玩什么咱们就玩什么。”

　　顾载之回过神来，满腹疑问脱口而出：“不可能！”
　　顾载之不敢置信的说道：“某才大周人士，是卫国公顾世晋与平阳公主李修宜之子。我怎么可能是顾家的孙子，一定是弄错了。”

　　“没弄错，没弄错，鉴定报告上就是这么写的。”顾家老两口笑眯眯的看着顾载之。因为顾载之半个月来总是言之凿凿的说自己并非顾家子，搞得顾家人欣喜之余心里也都蒙上了一层忐忑的阴影。生怕顾载之真的不是他们家的顾衍。

　　却没想到一切都是虚惊一场，这孩子可能是走丢的时候年纪太小，要么就是这些年经历了太多打击，把小时候的事情都忘记了。所以才变得又熊又中二。不过毕竟是他们顾家的孩子，这DNA鉴定报告可骗不了人的。

　　尤其是他们顾家，这么多年认孩子的次数多了，也都搞出经验了。一次DNA鉴定都要比对三次，绝对不会出现失误的。
　　顾载之就是他们顾家的孩子，就是顾衍没错。

　　“这绝对不可能。”看着顾家众人狂喜的面庞，这一回风中凌乱的变成了顾载之。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虽然很多人都不相信他的穿越经历，但顾载之自己的记忆总不会欺骗自己。他确实是一千三百多年前的大周人士，怎么可能会是顾家的孩子。

　　“也没什么不可能的。”陆苗苗也替顾载之高兴。虽然不知道顾载之究竟在纠结什么，她还是耐心安慰道：“你不是说你在一千三百多年前的父母也叫顾世晋和李修宜吗？兴许他们就是你在这里的父母，当年出车祸的时候意外穿越到了一千三百多年前，成了凉州刺史的儿子和太平公主的女儿，然后又剩下了你。所以大唐的历史才因此改变了。而你死后穿越回这里，因为身上流着你父母的血，所以做DNA鉴定的时候才会显示你们的父子关系。”

　　陆苗苗只不过是为了安抚顾载之而信口乱说的。顾载之听了，却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当真么？”

　　“应该吧。”陆苗苗点了点头，忽然觉得自己其实也特别适合当个编剧。瞧她方才编的剧本，及曲折离奇又附和逻辑，还自带跨越千年的缠绵悱恻，拍出来了应该也能附和年轻观众们的口味。

　　顾载之还在惊疑不定，人却被兴奋到脸色潮红的顾家人拽过去了。顾旷老爷子特别激动的宣布：“今天是咱们家认回顾衍的大好日子，晚上必须要好好庆祝一下。”

　　“说得对，说得对。”顾奶奶也抹着泪说道：“晚上好好庆祝一下，明天带着阿衍去祭拜他的父母。咱们找了这么些年，终于把人给找到了。老二两口子在天之灵，应该就能瞑目了。”
　　这一句话说的顾家众人忍不住又红了眼睛。

　　陆苗苗看着顾家众人又哭又笑，顾载之又整个人震惊到差点风化的穆余，就觉得自己一个外人不太适合呆在这儿，当下默默离开。走的时候还不忘叮嘱守在外面的救护车，尽量跟着顾家的车，确保老爷子没问题了再离开。

　　守在鉴定中心门口的司机见到陆苗苗一个人出来，忍不住问道：“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先回家吧。”陆苗苗说着话，就听见手机叮当一响，翻出来一看，是顾载之发给她的微讯。只有两个字——“谢谢”。

　　陆苗苗嘿嘿一笑，她就说她们家男神细心又体贴，这种风暴式场景还能记得她这个人。陆苗苗拍了拍脸颊，低头回道：“我先回家了。你好好跟家人吃饭١١(❛ᴗ❛)。”

　　顾载之看着陆苗苗回复的可爱颜文字，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顾徵站在旁边看着小堂弟跟女孩子黏黏糊糊发微讯的模样，挠头说道：“其实咱们家能找到你，也多亏了苗苗和她哥哥。刚才不应该让她走的。”

　　“说的没错。”顾旷老爷子开口接道：“这件事咱们必须得记着陆家的恩情。确实应该找个时间感谢一下。”
　　说完，又看了一眼顾载之。顾旷始终觉得，如果当初不是陆苗苗在影视城发现了顾衍，又拽着顾衍去传销/窝点救人，他们绝对不会这么顺利的认回顾衍。所以这个恩情必须要回报。哪怕以陆家的背景资本，他们现在还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回报的。但必须要郑重的表达出自己的感激之意。

　　其实顾家人早在认回顾衍那天就想到了这件事。只不过顾载之的那会儿DNA鉴定报告还没出来，他又那么言之凿凿的否定自己的身份，顾家人也担心贸贸然登门道谢，闹出乌龙来彼此都尴尬。所以才拖了这么久。

　　如今尘埃落定，可不能再装不知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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