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肥宅氪

　　“您可真是粗鲁。”

　　在轻柔的娇声细语之中响起的是锁链搅动时清脆的声响，雪白到甚至带着些苍白的皮肤在天之锁金色的辉光之下更加呈现出一种单薄脆弱的死白，却又衬的那张鲜花一样娇嫩美艳的弥漫着微醺的迷离的面容诡秘的冶丽。

　　尖尖的犄角从修剪精致整齐的紫色发丝之中探了出来，末端如同染上了玫瑰的花汁一样深深浅浅的红，裁剪的像是信纸一样整整齐齐的发丝边缘在空中划过利落的弧度，如同蒙在那张妩媚面容上绢纱，遮掩的眉目越发稠丽迷离，恍若一盅泼洒出来的酒水落入纷纷扬扬的樱花瓣之中，乘着花朵开到艳极时的颓靡，淅淅沥沥的落入被花朵的芬芳熏的同样馥郁的泥土之中。

　　那是一种不属于人类，甚至不属于活物的，在垂死边缘极尽所能盛放生命的凄艳美丽。

　　就如暮春世界开的轰轰烈烈的樱花，哪怕再怎么花团锦簇的鲜妍美丽，也遮掩不住它们身上即将开败的死气沉沉。

　　酒吞童子的美就是如此。

　　“虽然是这种即将凋零的模样，但是也不失为一种美丽。”

　　乔月客中肯的点评道。

　　“那咱该谢谢您的夸奖吗？”

　　酒吞童子噙着三分醉意的嗓音软绵绵的响起来，这种语气说实在质问，倒不如说是在撒娇一样。

　　“之前进来这边失踪的人呢？”

　　乔月客只想找到自己的目标，并不打算和酒吞童子有太多的纠缠。但是偏偏对方好像没打算放过她一样，衣袍翻飞像是一只匿藏在黑暗中的蝴蝶，翅翼翻飞之间鼓动着能让人身亡的毒气。

　　“我说你这个家伙……该不会因为没有御主，才沦落到需要依靠着美狄亚剩下的魔术工坊才能够展现形体吧？”

　　和酒吞童子缠斗了一会儿之后，乔月客就发现了她的异样，再加上在她的感知以及弓兵卓越的视野之中并没有发现除了他们两人之外的人员，猩红的竖瞳缩了下，毫不客气的问道。

　　“真是位敏锐的老爷。”

　　酒吞童子并没有否认，那双水波莹莹媚眼如丝的眸子朝着乔月客看了过去，下一秒她的面孔就在乔月客的眼中瞬间放大：“要是最先找到我的是您就好了。”

　　“您可比那个讨人厌的魔术师有意思多了。”

　　酒吞童子的话中意有所指，但是乔月客并不知道她到底指代的是谁。

　　如果说是她原本的御主，那这个称呼就有点奇怪了。

　　在这个世界之中，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魔术师”。

　　“现在圣杯已经消失了，不管如何，英灵都该消失了。你们也应该都知道的，这个世界并不是可以举行圣杯战争的世界。”

　　当初大圣杯强制召唤英灵降世，这一点乔月客从亚瑟alter口中也有所耳闻，因此她也不认为酒吞童子有什么必须要留在现世的理由——与其说是认为没有，倒不如说她认为酒吞童子没有像天草四郎时贞一眼，有着渴求圣杯以至于使自己滞留下去的欲望。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英灵王座上的生活也未免有些太过无聊了。咱虽然并不强求着圣杯的存在，但是能够以这样的姿态在人世逗留，享用美酒佳肴，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酒吞童子的嗓音依旧软软的像是带着三分醉意，但是那双妩媚的眼睛却又分明带着分外的清醒。

　　“我不管你什么理由，把本王的人交出来。”

　　天之锁撕开空气如同伺机而动的蛇蛰伏在一旁，乔月客感到了一点虚弱的疲软，想来应该是美狄亚的魔术工坊发挥了作用——似乎对她这种能够使用魔力的人，效果更佳。

　　“呀，刚出来就能听到这种话，这可真是让人感动的过分了，My Lord。”

　　梅林轻快的嗓音含着笑响了起来，逐渐浓烈的花香像是正在抢地盘一样驱逐着蔓延在空气之中的酒香，盘亘扩散着将乔月客团团围住。

　　不过一天没有看见，梅林仿佛就虚弱了很多。那张英俊风流欺骗了很多小姑娘的面孔都隐隐有些苍白的虚弱，只不过手掌依旧稳稳的拿住了掌心之中的法杖，对准了酒吞童子。

　　“英灵的魔力也可以被转化吗？”

　　乔月客看着梅林的面色到时稍微有些担忧了，又见他只有一个人，又问道：“其他人呢？”

　　“你就不能多关心我一下吗？”

　　梅林像是在抱怨一样，但是语气轻快的却也没有几分失落。

　　他站到乔月客身前，恰恰好好的把乔月客挡在自己的身后，仅仅侧了下头，大半张面孔都埋进了兜帽之中，以至于被乔月客收进眼中的那只紫色的眼眸虽然像是新月一样弯弯的勾起，但是却没有一点笑意落入半梦魇永恒的眼眸之中。

　　“虽然美狄亚已经消失，但是她的魔术工坊依旧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入侵的地方，您难道就一点都不好奇那些被收集起来的魔力，都被提供给谁了吗？”

　　“难道不是酒吞……可恶！”

　　乔月客说到一半突然反应了过来。

　　身为assassin的酒吞童子根本不需要这么多的魔力供应。导致这么多人昏迷以及两骑从者失踪，甚至连梅林都已经虚弱成这副模样的魔力汲取，能够汇聚起来的魔力就算是被英灵们用于释放宝具都可以连续释放好几次了，没有道理仅仅是用于供给酒吞童子的日常行动。

　　“真可惜，”稍微有点遗憾梅林最终从自己的酒毒之中挣脱了出来警醒乔月客，但是对于失败胜负，酒吞童子一贯都不放在心上，“您可要小心着点哦，老爷。”

　　语毕，酒吞童子的身影就模模糊糊的消散成了一团迷雾了无踪迹，assassin的职阶能力让乔月客也难以在短时间里面捕捉到酒吞童子的去向。

　　但是现在并不是追踪她的好时间。

　　“圣杯——”

　　乔月客说的咬牙切齿，但是却也把剩下的话尽数吞入腹中，抓住了梅林的手腕问道：“其他人都在哪里。”

　　“请您安心吧，只不过是暂时在阿瓦隆之中为他们编织了一个值得回味的梦境而已。”

　　失去血色的唇瓣一勾，梅林看起来就像是一朵开败了的花一样越发的虚弱，甚至刚才被乔月客这么一抓，连身子都忍不住晃了一下。

　　魔术工坊随着酒吞童子的撤离也彻底停止了运转，整个建筑之中一瞬间陷入了死寂，然后钢筋水泥发出了不堪重负逐渐崩塌断裂的痛苦声音。

　　既然人都在阿瓦隆里面，那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乔月客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一把抱起梅林，天之锁迅速回收在她的身旁构筑起一个半球形的防御罩阻挡着建筑崩塌的坠落物，护着她朝外冲出去。

　　塚内直正只看到了乔月客进去之后没多久整个建筑就像是在经受地震的折磨一样剧烈的摇晃起来，不出片刻就轰隆隆的整片垮塌了下来，仿佛风霜侵蚀的后果加速了几千倍一样的成现在上面，崩塌成了一片连绵的废墟。

　　在废墟彻底崩塌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乔月客带着梅林闯了出来。

　　“其他人呢？”

　　塚内直正心中已经有了最不好的预感，看到乔月客把梅林放了下来扶住他之后面沉如水的问道。

　　“都还活着，等梅林补充好魔力之后把他们从阿瓦隆带出来就行。”

　　乔月客简单的回答了一句回首朝已经坍塌成废墟的建筑忘了过去，而此时天空中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了一片黑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覆盖了原本还算天光明媚的白昼，带着咄咄逼人的阴沉，将整个城市笼罩在它的阴影之下。

　　原本烙印在了她的身上，曾经试图驱使她成为参加圣杯战争的弓兵的令咒又开始不安分的蠢蠢欲动起来，但是被乔月客硬生生的按捺了下来。

　　“被重新召唤出来了啊……”

　　梅林倚靠在乔月客的身上，将自己的大部分重量都分摊在了她的身上，望着阴云成型的中心，毫不意外的感叹了一句。

　　“废话少说了，”乔月客皱着眉割破手腕，将淌着血的手腕凑到梅林嘴边短暂的给他补了个魔，“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我这个顶替的弓兵到了之后才重新开始圣杯战？我的身份在这场圣杯战争里面到底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血液的颜色在半梦魇苍白的像是栀子花一样的嘴唇上染了点血色上去，梅林舔了舔自己唇边的血迹皱着脸，并不喜欢这种呛人的血腥味，但还是在间隙回答了乔月客的问题。

　　“您自己应该有点感觉了吧，My Lord。”

　　柔软雪白的长发擦过乔月客的脸颊，水流一般顺着她的肩膀尽数泼下。

　　“他们为你而来。”

　　那双紫色的，柔软的，水晶一样迷人，梦境一样莫测的眼睛看着乔月客，仿佛带着笑，轻佻而又沉重的拽着深陷梦魇之中的灵魂往下沉沦。

　　乔月客垂下眼，梅林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却发现她的眼中一片冷淡，那双鲜艳的像是玫瑰一样的红色眼睛之中是一片了然的漠然，眼尾眉梢都盈满了一种无动于衷的傲慢冷酷。

　　“所以呢？”

　　乔月客心里面有些乱糟糟的，但是大脑却又好像和这些繁琐的情绪彻底隔绝开来了一样冷漠的反问道：“就算是这样，所以呢？”

　　“你想从我身上看到什么情绪，梅林？”

　　乔月客掐住了梅林的下巴，将自己的脸朝半梦魇的脸压进，嗓音里头都是含着薄怒的冰凉：“恐惧？慌张？自暴自弃？还是不知所措？”

　　“所有的异变围绕着我诞生的那又如何？”

　　她的尾音微微上扬，像是怒极时在喉咙中翻滚的嘲笑，却又在最后压了下来，化为一声未出口就已经在舌尖滚落的讥笑。

　　“我可不是人人摆弄的傀儡，想把我当成棋子捏在手里头，最好先好好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

　　难怪先前ruler一点动静都没有，哪怕还有半数从者在世界各地流窜，也依旧没有一点动向。

　　想来他们应该都已经知道先前的那一场圣杯战争只是一个预热而已，真正的圣杯战争要在她这个规格之外的入侵者补全之后，才会正式开始。

　　她才是这场圣杯之中，真正的“圣杯”。

　　“重新洗牌，然后各骑英灵都该归位了。”

　　梅林扶着乔月客的肩膀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想到他现在还十分虚弱，乔月客到底没有甩开他压在自己身上的手，却反而被梅林得寸进尺的从背后环抱住肩膀，整个人都被拢进了他的斗篷之中，被温暖柔软的花香层层叠叠的包围起来。

　　“不过看起来这一次，我的运气还算很好。”

　　轻柔的尾音伴随着花香一并弥漫消散，梅林的身躯如同泡沫幻影从乔月客的身后一点点消失，而在他消失的同时，那些被他带入阿瓦隆之中的人也被重新释放了出来，黑色的亚瑟王站在原地冷漠的看着乔月客无动于衷，那双像是野兽一样的金色眸子望着她，带着一种类似于警惕与疏离的打量，似乎在判断着乔月客的变化一样。

　　“看起来你们瞒了我不少内幕。”

　　只有自己一个人被蒙在鼓中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是在现在自己还是个众矢之的的情况之下，这种感觉就更加让人如坐针毡了。

　　“你没问。”

　　判断出乔月客并没有什么变化之后，亚瑟alter就收回了自己那副警惕的表情，说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甚至像是不知道乔月客为什么要这么问一样带着几分诧异的朝她看了过去。

　　我要是想得到我成圣杯了我还问个鸡掰？？？？？？

　　乔月客满腔的愤怒不知如何发泄，最后召唤出了王财朝着已经发变成了废墟的商城一通打砸，把这里砸的更加平整了。

　　“为什么我会成为圣杯？换句话来说，我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被召唤出来的？仅仅是因为我需要成为圣杯？恐怕不止吧？”

　　终止重启的圣杯战争，人数超多的英灵战争，甚至现在她自身都成为圣杯这样被抢夺的存在，这样发生的一切都让乔月客完全摸不着头脑，其中最关键的原因被模糊的完全看不出样貌来，以至于之前零零星星还能串联起来的线索一瞬间重新断裂，让人甚至根本无法联系起两者之间的关系。

　　“你口中的圣杯，只是一个相对应的形容词而已。并不是说你成为了大圣杯、。”

　　周围的警探将依旧在沉睡中的失踪的那两支小队搀扶着带离，塚内直正并没有和他们一起离开，而乔月客和亚瑟alter也默认了他的行为，这也是他们一开始的约定。

　　“围绕着大圣杯展开的圣杯战争重心偏移，现在成为了围绕着你展开的战争，所以才称呼你为‘圣杯’。不过非要说起来，你现在基本上已经成为了和圣杯差不多的东西，不然你以为仅仅凭借着你，是怎么做到为我提供魔力，又能接连使用吉尔伽美什的宝具，甚至还可以指挥天之锁的？”

　　“你现在是所有英灵的魔力熔炉。小圣杯因为你的存在被逆向摧毁，容纳在小圣杯之中的英灵反转重新召唤，只不过出现的并不一定会是之前出现过的英灵。甚至那些依靠大圣杯构建的令咒被召唤出来的从者也有可能会因为大小圣杯的毁坏而被重新召唤。”

　　你停一下，你们英灵知道的都这么多吗，为什么你说的圣杯体系和我理解的仿佛不一样。

　　乔月客在心中这么不动声色的呐喊，但是很快就理解了自己的处境。

　　“也就是说，现在我的身体之中储藏的魔力，是像大圣杯万能许愿机的名头一样的容量，而英灵们如通过有什么想要达成的愿望，就只能通过像我许愿来达成，因此我才会成为现在这个圣杯战争的中心？”

　　但是这样话也说不通，在她到来之前，明明圣杯战争也可以继续进行下去，为什么偏偏要等到她出现才重置这一次圣杯战争？

　　“你理解错了。”

　　亚瑟alter的嗓音毫无变化波动，唯有那双金色的宛如熔炉一般的眼瞳望向乔月客，让她头一次产生了一种近乎颤栗的些微恐惧。

　　“这场圣杯战争的目的，本来就是你。而先前的那一场圣杯战争，也是为了召唤出你所以举行的。从一开始圣杯战争就只有一个真正的‘圣杯’，而这个‘圣杯’，只是你。”

　　龟龟。

　　除了这个感叹以外，乔月客完全想不到自己该说什么了。

　　不过为什么你了解的这么清楚啊！有全知全能之星的人明明是我，为什么你看起来就像是读了剧本一样这么熟练啊？！

　　那双金灿灿的眼瞳一眼好像望进了乔月客的心中，那张一向寡淡冷漠的英俊面孔仿佛也有了点情绪波动，深深地凝望着乔月客，只有嗓音依旧冷淡如初。

　　“我是被‘圣杯’污染之后，亚瑟王所拥有的模样。”

　　这一句话似乎也被拉扯成了漫长的一字一顿。

　　“我因圣杯而诞生。”

　　我因你而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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