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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42
时间推移到二月，她睡到中午，起床化妆准备去参加美惠子的订婚典礼。
“需要本大爷送你吗？”他拦下她，握住她的肩膀问道。“不用了，我自己认识路。”她偏过头，把尖细的小腿套入同样细长的过膝靴里。
记忆拉回那尴尬的一夜，迹部景吾的电话精准的响起，拦住了她失控的方向。她按下接听键，不耐烦地：“喂？”了一声，从听筒那头传来他一贯疏离又倨傲的声音
“是本大爷。”
久违的他的电话，声音遥遥地传来，穿过心脏，也穿过不足的底气。
“……”
“你在哪？”
“你不需要知道。”
“本大爷今天就要见你。”理所当然
“……”
“在忍足家，啊嗯？”见她不回复，他的语气没有波澜：“把衣服穿好，十五分钟后本大爷来接你。”毋庸置疑，平静的像早就知晓一般。又仿佛知道她现在正躺在另一个人床上一样说出了后半句话。没有失态，没有怒意，就是简单的命令，随即电话就被挂断。她望着响着忙音的屏幕，把手机倒扣。转过头发现忍足已经离开自己的身体。“不继续吗？”她在黑暗里问他。
“我从不帮人处理后事。”他淡淡地，伸手摸开了台灯
“你生气了？”她把头轻轻拱进他的怀里，闭上眼睛。忍足侑士把手移到她背钩的位置，那行花体的黑字，自己不能再熟悉。她的皮肤在黑夜里沤出白净的色泽，那行字刺眼又夺目。他的手指滑过那一行纹身，像中箭一般，心中一阵绞痛，几乎痛的他眉头紧锁了。认识她时，她是纯净的，羞赧的，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性经历。今晚她却表现得主动又熟练，这些年和迹部在一起，到底是如何取悦他的 ：“你还会做这种事啊。”他抑制住翻江倒海的情绪波澜，继续淡淡地。
“是啊，好傻。”她沉默后，静静地。
“把衣服穿好，嗯？”
“不做了？”
“我说了，我不替人收拾后事。”他把衣服披在她肩头，起身离开卧室，暧昧的氛围被吹散了。她默默穿好内衣外衣，把头发术好，与床上迥异。衣冠楚楚的她依然是温柔的、纯净的。忍足侑士用力地看着她的背影。这一刻他觉得自己非常恨她，明明自己是比迹部景吾更好的选择，明明自己从没有伤害过她，为什么她就是不愿意离开那个人？但是这恨只有一秒就覆灭了。爱而不得是多么常见的事，现在向来，迹部那句话错了吗，没有，的确是自己辜负无数真心后受到的报应。
凉宫凛就是他的良心，也是他的报应。
“到楼下了。”信息推送到她的手机上，她看了一眼，“那我走了。”她低下头，“对不起…忍足君。”
“在我这里，你不需要感谢我，也不需要说对不起。”他从后面揽住她。为什么不叫我的名字呢？凛。他内心隐隐作痛，多少次了，多少次了。
“……”迟疑一秒，她放下他的手臂，穿好鞋提上袋子离开，没敢多言。
三周未见，他瘦了，甚至有些憔悴。黑色的大衣衬托出他秀颀的身材。凉宫凛把眼泪咽回去，调成日常的生人勿近模式。“什么事？”她站在他面前，收起心软，问他。“回家说。”他拽上她的手臂就往车内走。“你放开。”她挣扎开，目光恨恨地望向他。那双眼睛曾在无数个场合里夺人心魄过，现在如同刀刃一样剜着他的心。这一次，她心里没有一丝愧疚与底气不足：“哪里是我的家？”她提高声音。
“你一定要这样吗？啊嗯？”他按住她的肩膀：“你一定要在大街上这样吗？”
“就是因为你我才会这样。迹部景吾你想想，跟你在一起前我是这样吗？”她推开他的怀抱，几乎有些歇斯底里了。
“停下来，凛。”他用力桎梏住她的手腕，目光灼灼：“你冷静一下，先跟本大爷回家。”
“……”几股风把她的情绪吹稳定，比起情绪稳定，更来势汹汹的是身体不适。受凉让她感到胃里忽然涌上一阵阵的酸水，她扶住墙壁对着角落干呕几下，涕泪横流。“跟我走。”他解开大衣披在她身上，一把抱住她的肩就把她塞进副驾驶。她蜷缩在他身边，瑟瑟发抖。迹部景吾不忍心转过头看她，第二次了，第二次把她从忍足家带走。自己没上楼的原因，是担心看到眼前的一幕可能就会血液上涌，立刻出手把忍足打翻在地。即便知道，他没有什么立场对他们发火。
“呃。”她被他带进已经几周都无人居住的房间，空气里有久无人居才衍生的淡淡的霉味。他一进门转身就把她抵在门板上，她吃痛地皱眉。“睡了吗？”他禁锢着她的双臂，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直接地、居高临下地，不容反抗地。“跟你有关吗？”她仰起头不卑不亢，目光还是像小鹿，最多也只是像炸毛的猫而已，根本没有攻击力：“睡了，又怎样？”她肆无忌惮地激怒他。
“混蛋。”他勃然大怒，低吼一声，伸手扯开她的衬衫衣领，把头狠狠埋在她的脖颈里——皆是忍足侑士的气味，那个品牌的男士洗发水的味道，自己再熟悉不过。她的味道荡然无存，那个清冷的，有距离感的帕尔马之水的味道。很久没有发火了，上一次跟她生气，好像也是因为类似的事情。他冰冷的手心探入她的衣衫下摆，三周了，数个夜晚他都在思念她温暖的身体。但只要想到她刚在与忍足侑士发生过什么，他就怒火中烧。“你松开。”她前所未有的激烈地反抗着，明明知道没有用，却还是真刀真枪的反抗着。“痛…”门板硌着她瘦削的后背，她低下头啜泣。迹部景吾一把捏起她的下颚：“哭什么？忍足可以碰？本大爷不行，啊嗯？”他冷笑，看她衣冠不整，又楚楚可怜的样子。
恨我，恨我吧，你可能未来会爱很多人，但只有本大爷才能做到让你爱恨交织。他狠狠地蹂躏着她的嘴唇：
“凉宫凛，你忘了吗？明明是本大爷给了你这一切。”此时此刻，迹部景吾已被妒火支配成了另一个人：“只有，也只允许我，才能看见你在床上是什么样子。”
“你走开。”她像被击中一般瞪大眼睛，迟疑一秒后，她用尽全力推开他，接着抬手就是响亮地“啪”的一声，迹部景吾捂住侧脸，所有的一切戛然而止。热辣的疼痛印在脸庞，从没有一个人给过他巴掌。从小他成绩不用操心，对待女人也没有过亏欠，因此从不需要甩手一耳光的教训。他把脸偏过来时看到凉宫如刀一般的眼神，多少次被她这样望着了，以为自己快麻木了，但其实还是有被刀剜一般的心痛。直到耳光落到自己脸上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出口的话对她有多么过分。他忘记了，这些年凉宫凛虽然成长了，但骨子里，面对他的交际圈却依然是自卑，他那句轻飘飘地：“你的一切都是本大爷给的。”就这样把她的努力都覆灭了。
与过去父亲说的：你的一切都是因为生在迹部家。何异。
曾经屠龙之人，也成了恶龙吗？
她的衣服被他扯地乱七八糟，因此愈发显得可怜，他回过神来时，凉宫转过身就要走，奈何门早就被自己锁上，她挣扎几次也没能逃掉。“对不起，对不起，凛。”他乍然如酒醒一般从后面拥住她，把下颚埋在她得肩窝里。“对不起…”多少次了，多少次自己落荒地和她说抱歉，她的眼泪落在他得手背上：“别走。”他嘴唇几乎有些颤抖，“不要走。”
“我没有和他睡。”大概半分钟的静默后，她含着眼泪说出了这句话，“你可以背叛我，为什么我不可以？”明明早已经为他流干了眼泪，说出这句话时泪水却还是簌簌滑落：“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她的声音像从千里之外传来，轻轻敲进他的心里：“你已经放弃我了，你不会要我的。我为什么，还要为你坚持？”从胸腔里传来闷闷地抽噎。迹部景吾把她转过来，伸手将她拥入怀中：“我没有和她在一起。相信我。”他把侧脸贴在她的头顶：“对不起。前段时间心情很坏，本大爷只是不想让坏心情影响到你。”他低头看她，把她一边的发撩到耳后。
“发生什么事了？”她仰起湿漉漉的眼睛
迹部景吾惨然地笑了笑：“别管了啊嗯？不是什么事你的小肩膀都能帮本大爷分担。”
“我没有做，你也没有和她在一起。”她果然不再问，多年金丝雀的觉悟，她知道自己不该问金主太多：“那么我们，平了。”
“平了？”他捏起她的下颚，平静的语气忽然含着一丝冷冷地恶狠狠：“本大爷要杀了忍足。”
“我也没有计较她，你何必再追究？”
“追究他动了本大爷的女人。”他目光冷峻起来：“他明明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却还要这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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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宫凛把请柬递给门童，走进会场。
遇见了几个高中同学，多数成绩中等，与美惠子一样顺理成章升入了冰帝的大学部。她今日打扮地很低调，因为自知不可盖了主角的风头，因此就穿了一件暖色的大衣。很久没有回过冰帝了，那几张熟悉的脸，变得有些生疏了起来。“小凛！真高兴见到你。”她站在角落里打量人群时，美惠子拨开人流向她走来。“好久不见。”凉宫欠身道：“你今天太美啦。”高中时的好友，如今眉眼舒展，穿着一袭定制的婚纱，一眼即可了解的价格不菲——她忽然想到刚转入冰帝时留意到系在美惠子脖颈上的那条FENDI围巾。哪怕是冰帝最寻常的，如美惠子这样的女孩，也有着殷实的家底。奢侈品牌的围巾或者包和鞋，都不必攒到一年一次的份额。
凉宫忽然有种被撕碎的感觉，自己有什么资格与她们疏远，她才是最不该自命不凡的人。
“你的一切都是本大爷给的。”
这句话又响了起来。
为什么那个时刻那么生气？
明明恼羞成怒吧，正因为是事实，所以才会生气了。
她自嘲地想道。
“你也是呢，虽然小凛一直很漂亮，这些年真是越发凸显了！”美惠子亲亲热热地握住她的手，凉宫疏离地笑了笑：“男主角呢？”
“啊，就是那位啦。”她指向另一边，凉宫顺着她的手指向舞台另一边望去。男生个子很高，不算英俊，但长相却也够得上清清爽爽了，挠着后脑勺生涩的笑着。“是呢，虽然说是从外埠考来冰帝大学部的，但真的是很好的人。我们是在联谊会上认识的，他是比我大一届的学长。”
“这样。”凉宫点点头：“恭喜你们。”
恭喜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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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呼!2018年最后一章也产出了！虽然还是玻璃渣！
感谢大家今年的陪伴 超级感谢！2019年也请多指教哦。
对不起大家！！对不起忍足党！！作者是个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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