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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11
“没想到你现在的取向是傻白甜，我以为这是忍足君才会喜欢的货色。”浅草希从架子上拿下厚厚的冰帝年鉴表，余光里扫了一眼前男友：“很危险啊，迹部财阀和九条财阀好像早就过了蜜月期很久没有合作了吧。”语气里透着显而易见的不屑：“要知道没有共同的朋友只有共同的利益，昨天还在一起合作也许明天就在竞标会上相见了。”
“不管你说的是哪件事好像都跟你没什么关系。”迹部景吾背对她，他知道她的潜台词。的确，彼此的家族已经太久没有合作，所涉及的产业链也有重叠部分。某种程度上而言，已经成了对手，何时开战只是时间问题。同样，他也知道虽然父亲目前与九条家保持貌似和平的表象，实则却在暗暗派人调查九条兼黑色资金洗白的几率与证据。身居高位，他和浅草都很清楚，拥有什么就会失去什么。即便现在的凉宫凛有着九条家义女的显赫身份，但如若继续与迹部财团成对立状态，则彼此之间毫无任何走下去的可能。
浅草希知道他是在表达对自己刚才措辞的不满。她耸耸肩：“说实话，很一般。一般到怀疑我前男友的审美。”她离开书房前丢下这句话，没有任何暧昧的挑明了自己对他现在追求的女孩的不屑。浅草希一直如此，在外人面前虽平和亲切，骨子里却是地道达尔文主义的拥趸。谦和里透着的是冰冻三尺的傲慢。他因为她的优秀干练而被吸引，又因为她的傲慢与偏见离开。迹部甚至没回头纠正什么。很正常，没什么人能让浅草希看得起，他不必跟一个眼睛长在天上的女人浪费口舌。有时觉得生在迹部家的确麻烦，若不是频繁的社交活动和两家府邸的确靠的太近，他本可以再也不用见到这位前女友。
他知道她校庆那天根本就没有什么急事，不过是拿异性对自己的企盼当枪使罢了，目标就是新转来的这位“除了脸蛋没有任何吸引人之处”的她听到的所谓迹部景吾的潜在女友。浅草当初对于分手的结果是心存不满的，而迹部在十六岁时与她分手后，又的确长达两年没有显现出对其他任何一位女生的青睐。因此浅草以为，这样漫长的单身某种时刻是给予自己希望的暗示。
这就是迹部景吾认为她自我感觉过度良好的地方。总是行自以为智慧之事，做的又不够那么纯熟不露马脚，尤其是当他查出那条讨论帖发起人的IP就是来自浅草本人时。他对她几乎有些厌恶了。
门被关上，迹部景吾不露声色地翻了个白眼。
夏初的东京，比任何一个时间点都显得温柔可爱。孩子们像迎接新年一样的等待着夏日祭的到来；春装换成裙装；樱花季后的上野公园比之前更加游人如织。夏季的气氛比任何时刻都浓郁，连以“不修边幅”出名的东大女生都纷纷换上了明媚的夏装。来到这里的第三个月，与冰帝不同的是人文气息要重很多，教授不仅局限于课堂和自己所处的中产阶级，更多的关注民生问题与弱势群体。校园不似自己曾经所处的冷冰冰的贵族学校，围墙四起，非校园学生入内参观必须要扣留证件且登记姓名；而是来者不拒，早晨可以看到来东大晨练跑步的上班族，傍晚则会遇见捧着相机来拍摄夕阳的老人。大学之大，大在宽容与包罗万象，就算没有什么美女，也是瑕不掩瑜的存在了。
“如果是东大的环境配上冰帝的女孩就好了。”他偶遇迹部时，提到最近的大学生活，会小小地感慨。
“你想得倒美。”男生转头给了他一个白眼。
“景吾怎么样，最近顺利吗？”忍足啜了一口手上的冰美式，递给他：“要尝尝吗？”
“……”被理所当然嫌弃地推开，无奈感慨道：“合宿时都是一起洗过澡的人了？啧啧，大少爷的洁癖真是没救。”
“医学部应该很辛苦吧，本大爷最近还真是很少看到你的SNS里出现了。”
“学期初的时候，加了个好玩的社团，人狼研究会。认识了很多有趣的人哈哈，东大真是又奇怪又有趣呢。虽然学业也很辛苦，不过遇见的人好像更有意思点。”
“什么奇怪的社团，研究你和本大爷的区别？”
“哈哈哈，不是啦，难道景吾小时候没有看过《人狼》那部电影吗？”——关西狼，国中时迹部景吾赐给他的赫赫有名的外号。迹部一脸茫然的望向自己：“Fine，忘了你是英国长大的。”
“景吾最近在忙什么？”
“在忙着和手冢还有秀中竞争学生会会长。”
“秀中？他也在东大？是小凛的哥哥吗？”
“嗯。”不想再听到他这么亲昵的叫她，但也不想告诉他，自己和凉宫的暧昧关系。
“你们这些人啊，真是越有钱就越努力越幸运。”
“你这种天赋型选手也少说些这些话吧。秀中考上东大比你努力太多了。”
“嗨嗨，说的你不是一样。”
“话说回来，你和凉宫最近联系了吗？”他假意不在乎的问道
“没有，你知道医学部真的。”他耸肩无奈：“几乎没有业余时间了，忙起来的时候简直比在冰帝上高中时还累。”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周四下午，忍足抬起手看表，小小地惊叹了一声：“啊呀，说好了今天要去亚大接岳人的，毕竟开学后就没有再见面过。”
“你们见面不带上本大爷？”他蹙眉站定
“因为没有想到今天会遇见小景嘛。何况大多数时候你都比我们更忙一点的样子呢。”见他不高兴了，忍足嬉皮笑脸的凑过来：“下次吧，下次。”
迹部景吾怔怔望着忍足侑士兀自离去的背影，无疑，他和他现在处在青春的某个变革的节点。虽然考进了同一所大学，但专业不一样，所以学习的知识，也不再是过去统一的学科——国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未来的路数也不会一样。自己和对方都开始有了新的交际圈，虽然与他有丰盛回忆，但回忆可能靠另一段回忆冲掉，也可以靠新鲜的现在和未来冲掉。
迹部景吾有些懊悔自己对忍足侑士的隐瞒。
他脱下白大褂，走出模拟手术室褪下口罩洗手。今日解剖课，第一次真枪实弹地解剖了一只兔子，于是又是引得在场部分被迫学医的同学一阵干呕。忍足侑士面对这种景象倒是从小就很淡定，曾经和部员们看欧美恐怖片时，面对血肉模糊的场景连迹部景吾都忍不住掩面遮眼，岳人则早已把头用力埋在自己的肩膀里，唯有自己还能谈笑风生电影中人体构造的bug。不知是来自医学世家的天赋还是天性的冷漠，老师们都说他的冷静是天生的医生。
——天生的医生？
忍足侑士抬头看了看镜子里自己的脸，墨蓝的头发，隐藏在平光镜下的一双毫无情绪波澜的眼睛，已经很久没有打网球了，他摸到手上由于握球拍而产生的茧，已经开始慢慢消退，他摇摇头。
“忍足君？”他在仔细地洗手时，寺岛莉在他身边站住。
寺岛莉，最近追他很紧的女生，医学部临床医学系的系花，隔壁班的班长。从他进校的第一天起，就接到了来自寺岛抛出的橄榄枝。只要他来上课的每个早晨，都会收到来自她亲手制作的早餐。碍于情面，他接受过几次，之后便明确的拒绝了。他自知自己是外热内冷的性子，曾经他是不把他人的真心当作真心的，所谓“爱一个人就是上辈子欠的债”这种骇人听闻的说法，说白了也抵不过“你情我愿”四个字，对方不觉得委屈，他也不会阻止别人飞蛾扑火。但在认识凉宫以后，他仿佛又忽热懂得了真心的贵重，反倒对追求者们要比中学时认真多了。
“有事吗？寺岛同学？”他把手擦干净，转过头问她。很不巧，今日下午他有急事，所以对方有事没事他都无法奉陪，只是出于礼貌提问而已，他今日恐怕是没有时间与她周旋。
“上周我给你发的e-mail，忍足君打开看过了吗？”寺岛抬起头望向他，强调：“我提醒过你的。”她补充。她染了时下最流行的金棕色头发，可惜皮肤又不是那样白皙到可以撑起这样张扬的颜色。但是这个发色是漂亮的，至少换在凉宫头上的话，一定是和画报模特一样的效果，他想到这点时自己都有些错愕，难道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他暗暗自嘲道。
“抱歉。”他依稀记得有这样一封陌生邮件，但自己并没有打开。“上周很忙，我忘了这件事了。”
“那，今天可以请忍足君看一场电影吗？”少女满怀期冀的抬起头。这时，他心中才首次有了些淡淡的不忍，到底是怎样才能这样放弃尊严啊，实在太可怜了，他想。
“对不起，今天是我喜欢的人的生日。”他摘下口罩望向她：“五月三十日，是我喜欢的人的生日。我现在要去给她送礼物。”他重复强调了一遍：“很抱歉。”他微微向她欠了欠身转身离开，决绝又没有后路，虽然残忍，但是简单。他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按照推算，今日是凉宫回家的日子，她应该会出现在校门口才对。他脱下的白大褂被随便揉在了袋子里，走出校门伸手拦了一辆计程车。
Chanel Gardenia，他在银座专柜精挑细选的气味。“先生要送给哪位呢？”BA专业的站在他身边。“送给喜欢的人。”他对她说。“啊，那位小姐真是幸运呢。”BA发出了真情实感的羡慕，他未理会BA的推荐，径直走向了柜台的中心，标注“限时贩售”的字样。“这款是1925年出品的香奈儿珍藏系列，先生来的真巧，每年都是限时供应。”BA递给他试香纸，Ernest Beaux（Chanel NO.5调制者）亲手调制，扑鼻而来的是东南亚栀子的芬芳，气味都写着上世纪三十年代时欧洲人对栀子花的期待。他顿时决定掏钱付款，毫无疑问，这个气味就是他对她的最初印象。她的惯用香水加州桂，未免太过凛冽，她明明是甜美的像栀子花一样的人。
他快步走向冰帝大门时已经是傍晚五点，他坐在冰帝正门对面的咖啡厅，等待凉宫背着书包出现在校门口。这个视角绝佳，少男少女们鱼贯从校门口涌出，夕阳涂满了整个天空，淡粉变成血红。他曾经也是该校的学生，清楚知道自己不可能错过她的放学时间，国高的放学时间明明是五点十分，可是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她还没有走出来。在晚霞几乎沉落的时候，凉宫终于晃悠悠地从大门旁边出现。闲庭信步，不紧不慢，而怀里捧着的赫然是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白玫瑰。
有人比他更早的将生日礼物送到她手上，无疑。他的手在口袋里捏紧又松开，凉宫走出校门时已经是最晚的一批学生，她捧着花走出时，大门整个向两边拉开，属于迹部家财产的那辆接送迹部景吾六年的劳斯莱斯从校园里缓缓驶出，车牌号连自己都记得清清楚楚。车开出校门后慢慢停下，迹部拉下窗，隔着车门对她说了些什么，凉宫粲然一笑，口型像是道谢，又像是撒娇。
这一刻，某种猜测已经被百分之八十的认证了。车行，留下少女一人，忍足侑士的笑凝固在嘴角，最终化成了一丝玩世不恭的不屑。他自嘲地嘁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咖啡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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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适逢毕业，收拾了一天宿舍，然后今天又pick了土创，从十一点码字码到三点，感觉要吐血惹。希望大噶给我这个透明小废柴作者一条评论bia 爱大家
又虐忍足了 我哭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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