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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你的叫声太难听了，就不要为难我听了。维奥莱特用法语说，最多只能翻译到这种程度。
乌鸦叫声一滞，不为难她也不为难自己了。他歪头看病恹恹的维奥莱特，没有懊恼没有愤怒，被人夺取了军队指挥权也只不过是在病床上苟延残喘。
“停止你的胡思乱想，太吵了。”维奥莱特看了他一眼，赶紧滚吧，被贞德看见了你，你就死定了。延误军机意图谋害她，还有是恶魔，不论是哪一条都已经足够让贞德降下神罚。
维奥莱特打了哈欠睡去，真的不再理会乌鸦的举动。饿了许久的乌鸦只能离去，被神赐下福的人，如果没有堕落，他就伤害不到她的灵魂。
第二天醒来，没有听见恼人的乌鸦叫的维奥莱特也很满意。每天五六点被乌鸦叫起来，真的是烦死了。维奥莱特躺在床上养伤，有些遗憾不能看见贞德在战场上的身姿。
推开窗门，维奥莱特的记忆忽然拐到了以前学过的最后一课上，那好像是她第一次接触到法国人民的思想精神。和他们没什么不同，即便被别国侵略也要坚守一颗爱国的心。
“可我现在像个什么样子？我的国在哪里呢？”维奥莱特看异国的风景，和她过去十五年看到的一样，但是却和她上辈子熟悉的景色有着微妙的不同。
建筑的风格是不一样的，人们说的语言是不一样的，就连树也长得不一样。她突然非常想念在春天疯狂掉叶子的香樟树，还有踩在叶子上的沙沙声。
“你打胜了一场，怎么还不高兴。”弗朗西斯听贞德的话从巴黎匆匆赶来，看望光荣负伤的维奥莱特，可是她坐在窗边一脸茫然，完全没有打胜仗的喜悦。“贞德马上就要打赢下一场战争，让我们为她的得胜归来准备宴席吧。”
他把维奥莱特从窗台上抱下来，放到床上，她的四肢和腹部缠了不少的绷带，隐隐有血迹渗出。弗朗西斯自责他应该把会治疗术的魔术师也带过来的。
“我想看有香味的叶子落下来，落满整个红砖石街道。”维奥莱特很想问自己为什么在刚下战场之后想的却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为什么不会对死在她手里的人感到愧疚。
“现在可没有什么落叶给你踩，等你好了，叫上贞德我们一起去卢瓦尔踩葡萄。刚好是丰收九月。”弗朗西斯觉得维奥莱特不会拒绝踩葡萄狂欢的，少女们赤|裸着双脚碾压葡萄酿酒是每个酿酒季节最美风景。
是，她是不会拒绝出去玩。维奥莱特点头，但是她不怎么想喝葡萄酒了，就算酒精能消毒杀菌，但是她还是拒绝。
她还是喝醋好了，苹果醋，很健康。
弗朗西斯给躺在床上的维奥莱特念信，是近期各国的动作，原定于奥地利维也纳的会议一拖再拖，直到拖不住了，所有人知道法国人又开始反击了。
拿破仑逃了？没，他被英国人抓去关在小岛上了。法国难道又冒出来一个拿破仑了吗？
“威灵顿将军从维也纳赶往巴黎，要如何招待？”
“何时向俄国去信告知我们留客沙皇。”
“联军俘虏的军费……”
弗朗西斯事先也没有看信里面究竟写了什么，他略过各种赞美维奥拉的话写信人焦急的心情，直接摘取核心意思。他一张张换着纸，心想国会里面的人难道都是废物吗？什么事情都要先过问维奥莱特。
“威灵顿的那个回复照例，接待普通外国将军的级别；去信通知各国沙皇在我们的地界上，还有给各国的罚单，只给他们自己国家的。俄国的写7亿六千万法郎，其他的他们自己商量。”维奥莱特只盖了一层薄薄的毯子，天气热这样刚刚好。
“还有其他问题如果不能解决就让能解决的人上台。”
法兰西拿出纸笔，记录维奥莱特的话，再抬头想抱怨自己就像是她的秘书就看见她偏过头睡着了。
“睡着了…才像个天使。”初次见面他完全是被她的表象给迷惑了才觉得她会是下一个救国圣女，明明是暴君预备役。但是最后却又放弃了王位。
你在想什么呢？
梦魇托腮坐在最后排的空课桌前，看前面一排排黑色儿的脑袋，大部分女孩子留着长头发扎着马尾辫，男孩子剪了短发。梦境的主人也在安静地低头记着笔记。
维奥莱特在梦境里听课，记着板书上的生物知识，投影上的课外拓展也不放过。在宣白的笔记本右上角的角落里甚至还有关于土法制青霉素的方法，就怕万一考到涉及到的题目。
她的身边还叠了一堆高高的书塔，不仅仅是她还有其他人身边都摞着一堆的书，路都堵了严严实实的。
梦魇悄悄比过那些书的高度，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走的。难不成这些小花骨朵是液体做的？他又想到了什么，悄悄变换了她同桌的位子，让他自己坐过去。
但是很快下课铃声响起来，学生们一窝蜂地围着老师，像是小鱼围着大鱼，从讲台到走廊一直围着，直到下一节课的铃声响起。
维奥莱特也是追出去的一尾小鱼，现在她摇摇尾巴又回到了位子上，她奇怪地看自己的同桌，怎么一下子就趴到桌子上了？通常来说她才是那个趴到桌子上的人。
梅林转头看过去，维奥莱特张嘴说着什么，可是他听不见。这个世界是无声的，无论是在讲台上滔滔不绝讲着什么的老师，提问的同学，甚至是梦境的主人也没有声音。但是生活在梦境的人们却依旧能彼此沟通。
实在是不懂她在讲什么的梅林弱弱地回了一个微笑，又转过头去闷闷不乐，再等等就好了。很快等到放学，维奥莱特走在那条红砖路上，路两旁是疯狂掉叶子的香樟树。被阳光晒干的叶子脆脆的，一踩下去就会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连叶子的味道也是香香的，她喜欢这种草木的香气。她在这条路上走过很多次，也走了很久，她走了六年了，每次走出大门她就会看见妈妈在门口等着她。
然后就是回家。
然而藏在街巷里的小家像是水墨浅淡的画边缘模糊地和周围的风景融为一体，维奥莱特记得自己家有三口人，家里小小的，但是她很喜欢。可是放学之后她怎么找都找不到回家的路。
或许因为她想要回家的心情太激烈，跑过下一个拐角她跑到了一座花园迷宫里。仿佛走过许多次，维奥莱特轻轻松松就走了出去。
出去后便是一大片开阔的草地，草地上开满了各色的小花，距离她百来米的地方是树林。维奥莱特又转身看身后的迷宫。原本的都市背景变成了一座欧式古堡，清澈碧蓝的蓝天宣告着今天是个晴朗的天气。
感觉有些奇怪，身处梦境里的维奥莱特却没有仔细去想。脑海里疑惑不解的念头刚升起，便噗的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了。
“送给你的。”含着笑意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同时她感觉头上一重。
维奥莱特往头上一摸，大概是一个花环，她摘下来一看觉得有些眼熟，眼睛也有些热热的。
“你喜欢吗？”梅林饶有趣味地看变成四五岁小孩子的维奥莱特，只有到了这个时候，他说的话才会被她听见。
她点头，又发现自己手指间细碎的头发是金色的，她的头发是金色的吗？梦给维奥莱特的思维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细纱，让她能轻易地放下许多漏洞。
维奥莱特还是个宝宝的时候，不喜欢说话，她歪过头看笑眯眯的梅林，把紫罗兰花环给他戴。嗯，很好看。
“哎呀，我可不能戴这个。”维奥莱特的手碰到了梅林的眼，他半眯着眼为难地说，“小维奥拉，你给我做一个新的吧。”
可以。维奥莱特点头，她认识他吗？不认识吗？没有多大的关系，梦里的维奥莱特心很大地就地摘花做花环。
她坐在地上，梅林半躺着，所以维奥莱特才能给他戴上花环。此时维奥莱特的手很小，但是她依旧熟练地编出了一个花环，戴在这个有漂亮紫色眼睛的大哥哥头上。
“嗯，果然还是用紫罗兰做的花环，明明我让周围开了不少其他品种的花。”梅林拿过维奥莱特手里开得热烈的宝石月季，而她也不闹，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你在战场上的情绪尝起来像你说的酸糖，味道很带劲。我还多啃几下别的，不过你肯定没感觉出来。”
梅林对着摘花的维奥莱特絮絮叨叨，但是她就是不理他，好像她知道他只是一个过客，所以不理他。
不管梅林怎么逗陷入自己的世界的维奥莱特，还是个宝宝的维奥莱特就是不理他。这对一个求关注的梦魇来说简直是酷刑。
“知道后面是什么地方吗？是小维奥拉你的家哦。不过——”梅林伸过手臂，揽住维奥莱特，在重新戴上花环的小花童耳边不怀好意地说，“你再也回不去了。”
“不论是这一个，还是另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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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在某宝上看紫罗兰盆栽的时候，突然看到说紫色的紫罗兰花语是在梦境中选择爱上你，唔姆，这个花好适合梦魇啊。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梅林不皮一下就难受，没有人理他就更难受了，所以就时不时作个大死，维奥莱特的死穴就是家啊。
设定他自闭（2333）在阿瓦隆的高塔，但是他也要出来吃东西，所以溜达到了维奥莱特的梦境，然后就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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