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龙蛋很好吃

　　我是一头恶龙，有着锋利的鳞片，孔武有力的尾巴，山一般雄伟的身躯，张口喷出的火焰能让方圆百里化为灰烬，只要煽动翅膀就能在这片土地上掀起一场风暴。

　　可我并没有这样做，最起码，现在没有。

　　并不是我多么仁慈或者热爱这片大地，会有谁喜欢那些总在窥伺自己财宝的人类呢？

　　反正我不喜欢，我讨厌那些贪得无厌的人类。我不这么做，仅仅是因为我失去了力量，不然我一定会让这个国家民不聊生。

　　所有的恶龙都该以骚扰人类为己任，再不济也该抢过某某国家的公主，而我跟那些肤浅龙完全不同，我不喜欢金发碧眼、肤若凝脂的小公主，我喜欢金发碧眼的小公主的哥哥们。

　　我只是跟别的龙爱好不太一样，竟然便遭到恶毒的黑暗女巫的打击报复，对我施下诅咒，封印我的力量，将我关在城堡中守卫一个沉睡的小公主，直到公主获得真爱之人的亲吻醒过来，我才能重获自由。

　　提起这件事我就委屈，我只是抢了邻国一个小王子而已，谁知道这个王子是女巫的侄子。我才刚把人带回洞穴，都没能好好亲热亲热就被女巫一个大魔法球炸掉半个家，实在太过分了。说到底，为什么黑暗女巫会是皇族血脉啊，这一点都不科学，根本不符合龙族传说！

　　那么多龙从他们国家抢公主，从未听说女巫出面，我只是抢个王子，凭什么要被迫签订不平等奴隶条约。歧视，这是赤裸裸的歧视，龙也有选择伴偶的权利！

　　可女巫完全不听我控诉，不由分说把我关进城堡，换做是其他龙，跟可爱的公主共处一室，还能当作福利，可我的欣赏水平只停留在公主很白很瘦，看起来很不好吃。

　　这个国家在大陆的最南端，这座城堡又在这个国家最南处的深林中，通往城堡的路艰难坎坷，林中有无数奇虫异兽蛰伏，起初还有骑士王子们带着士兵来攻打城堡，却往往连路都找不到，我听着山中树精传来的消息，都快被他们急死了，恨不得飞出去把他们一个个叼回来。

　　但我是个有职业素养的恶龙，不能这么做，只能这么想。

　　我在城堡里无聊的度过百年，从未有人能穿过森林抵达城堡，百年过去，人们渐渐把这座城堡忘却了，再没人持剑带兵，闯入森林要救出公主。

　　我和这个美丽的小公主像是一段被遗弃的历史。所以我才讨厌人类，他们贪得无厌，还喜新厌旧。

　　我曾以为我要永远被困在这里了。

　　嗯，曾以为。

　　“银龙啊，你有龙蛋吗？我听说龙蛋很大，应该会很好吃吧。”

　　不，我是一头公龙，没有你想的那种龙蛋。

　　我低头，能看到男孩金灿灿的头顶，发梢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他正抱着我的尾巴当秋千玩。

　　“肯定会很好吃，如果要煮的话那要找一口很大的锅才行，可以敲开蛋壳用蛋液做蛋糕，还可以吃煎蛋，还有蛋羹！这么大一只蛋，能吃好几顿了。”男孩自顾自往下说，还伸手擦擦口水。

　　我把尾巴挪开，上天保佑，不要让我沾到他的口水，我可是一条爱干净的龙。

　　他很不满我突然把尾巴抽走，顺着尾巴爬到我的背上，在我身上滚了几圈，还抱怨我的鳞片硌人。

　　我扭头，从鼻子里哼出一股火苗，无法无天的小鬼果然被吓了一跳，趴在我的背上不敢动弹，用海蓝色的双眸可怜巴巴的看我。

　　他的眼睛真好看，像从深海里打捞出来的珍珠，又像夜幕里闪烁的星辰，明亮干净，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久违的天空。

　　不出几秒我就输了，收回龙息，安静地趴好，他感受到我的妥协，得寸进尺的搂住我的脖子，在我脸旁说话:“我就知道你是一条好龙。”

　　我不是我没有，你把你的脸离远一点，口水都喷出来了。

　　他继续道:“等我的侍卫们找到这里，你跟我一起走吧，我以后当龙骑士，你就是我的龙。”

　　别傻了，你的侍卫们找不到这里的。可惜我被压制了力量，不能使用人类的语言，不然我一定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孩好好上一堂课。

　　这个男孩叫西尤里，我是在一个礼拜前发现他的。当时我正要午睡，却听到城堡外传来年轻男性的喊声:“这里有人吗？我迷路了，能进去歇一会吗？喂——有人吗——”

　　百年了，终于有人找到城堡了！我太过激动，以至于都没听清他在喊什么，直接飞了出去。

　　没有声势浩荡的兵马，没有英俊成熟的王子，没有持剑刚毅的勇士，只有一个看起来十五六的金发男孩，腰上挂着把装饰一样的佩剑，跌坐在草地上，惊恐的看着我，眼里啜满泪水。

　　太糟糕了，跟我想象的根本不一样。

　　我难以控制的发出一声龙啸，男孩的眼泪终于滚下来，他怕的浑身发抖，可还是看着我:“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你能收留我吗。”

　　或许是我太孤独了，我让他留了下来。当然，第二天我就后悔了，我几百年的龙生里就没有见过这么吵的人类。幸好不是所有人类都像西尤里这么聒噪，不然我们龙族早把人类灭亡了。

　　我想我真的太寂寞了，不然不会觉得西尤里的吵闹声是那样可爱。

　　短短一个礼拜，西尤里在我身上爬了个遍，他最喜欢我的尾巴，总是抱住我的尾巴，催促我像荡秋千一样把他荡起来。有一次我掌握不好力道，不小心把他抛了出去，他单薄的身体从空中坠落，像是随时会被撕碎的风筝，我的心一下子揪紧，毫不犹豫地挥动巨翼，用仅剩的力量接住他。

　　那次西尤里被吓坏了，缩在我唯一没有鳞片的腹部，小小声地告诉我，他以为他要死了。

　　我知道人类是个脆弱的物种，我从来都是毫无顾忌的摧毁他们，头一次无比害怕某个人类死去。

　　我不能说话，但西尤里一点都不在乎，总是自问自答的跟我聊天，我有时会回应他，摇摇尾巴或者哼气，有时候他说一些傻话，我便懒得理他，比如现在。

　　“相信我，我们会成为亚特纳大陆上最伟大的搭档，游吟诗人们会将我们的故事代代传诵，我们要在千百年的历史上留下最辉煌的一笔。”

　　西尤里的眼睛闪亮亮的，声音里充满向往。我不理他，他就不依不饶地蹭我的脸，他软软的头发扫过我的鳞片细密的颈窝，那是我除了腹部最敏感的地方。我让他蹭的暴躁起来，侧身把他翻下来，用前爪摁住他。

　　西尤里真是一点都不怕我了，笑嘻嘻的拍我的爪子，让我放开他。

　　你让我放我就放吗，我们龙不要面子的啊。

　　我用前颚拱他，他哈哈地抱住我的前颚，脸上两个小酒窝看起来可爱极了。我就更不想放开他了。

　　我之前就说，我喜欢金发碧眼的小王子，现在我要更正一点，这个范围要缩小，我喜欢金发碧眼的西尤里。

　　嗯，对，西尤里是个小王子。

　　西尤里自己说的。他是卡法利亚帝国最小的王子，听游吟诗人说在帝国最南端有一个被诅咒的城堡，城堡里沉睡着绝世无双的公主，只要打败守城的恶龙，便能用真爱之吻唤醒公主，迎娶公主回家。

　　于是怀着一腔热血的西尤里召集侍卫来到这里，他们在森林中遭遇奇袭，混乱中西尤里和侍卫们走散，误打误撞找到了通往城堡的路。

　　这该是怎样的运气啊。我一开始以为他便是公主的命中注定，叼着他来到公主的水晶棺前，用眼神示意他。只要他亲下去，我就能恢复自由。

　　可西尤里却不肯:“我亲了她不就要娶她吗？我不要。”

　　我要被这个小屁孩气死了。

　　“我以后要成为龙骑士，我不要公主，我要你跟我走。”西尤里从水晶台上走下来，认真地看着我。

　　幼年人类的脑回路真令人费解，你要是不亲公主，我怎么跟你走呢？

　　西尤里在这里住了一个礼拜，只有偶尔才会去看看公主，他真的对公主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对此暗中感到开心，可西尤里如果一直不去亲吻公主，我就无法离开这里，也无法实现他龙骑士的梦想。

　　我越来越焦虑，直到深夜都无法入眠，头顶的鳞片似乎都掉了不少。

　　龙都是偏执的生物，在这一点上我也不能免俗，是西尤里先闯入我的领地，我绝不会放走他。就在我下定决心，要把西尤里困在这里一辈子的时候，异变发生了。

　　树精的消息是最灵通的，森林里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那天晚上，西尤里睡着后他偷偷找到我，告诉了我一件我从没想过的事。

　　西尤里撒谎了。

　　他只跟我说他是最小的王子，却没说过他是最不受待见的王子。所谓的奇袭，不过是他哥哥们安插在他身边的卧底有所行动，所谓的走散，其实是侍卫们故意扔下他，想让他在森林里悄无声息的死去。

　　只有西尤里误打误撞遇到我这件事是真的。

　　我不是差一点，我是在失去他的边缘。

　　我难以遏制自己的愤怒，当即冲出城堡，或许是树精有所阻拦，侍卫们还没能走出荆棘森林，我在空中寻觅到他们位置，一脚踩在他们的营地。

　　侍卫们纷纷惊醒，惊恐地高喊:“龙、有龙——”

　　我很满意他们的惶恐的表情，这比当时西尤里的表情崩溃多了。最为奖励，我一口龙息把他们全部烧光，龙息的高温会让他们来不及痛苦就变成灰烬。

　　直到天亮，我的心情才平静下来，我回到城堡，祈祷西尤里不会在意我半夜出去的事。

　　好吧，我就知道，神是不会保佑恶龙的。

　　西尤里红着眼，站在城堡大门等我，我刚一落地，他就扑上来抱住我的头，嚎啕大哭。

　　他说他以为我离开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讨好的用尾巴缠住他的腰。我不应该这么暴脾气，更不应该在晚上突然离开。神既然不保佑我，那也肯定不愿意见证我的誓言，不过没关系，我用我的心向西尤里起誓，我再也不会离开他，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西尤里哭了整整一个早上，直到最后实在哭累了哭饿了，才逐渐息了声。

　　我以为他会责怪我，或者质问我，可他哭过一场后便跟无事发生一样，依旧在城堡里东跑西跑，或者坐在我的前爪上跟我絮絮叨叨，绝口不提那晚我的失踪。

　　我知道他有心事，他的失眠越来越严重，跟我不相上下，幸好他还没到掉头发的年纪。不然传说就会变成秃顶的龙骑士和他秃顶的龙了。西尤里有时会在深夜爬起来，他的动作都很小心，生怕把我吵醒，于是我就装作睡熟了。可我还是忍不住偷偷撩起眼皮看他，他站在窗前背对着我，眺望北方无尽的原野。

　　我似乎明白他在想什么了。北方那片富饶的土地才是他的家。

　　可那又怎么样呢，他的侍卫再也不会找到他了。繁荣喧闹的皇城又如何，我的城堡一点不比那些差，何况还有一头威武的龙，也不会再有人处心积虑地害他。我可以每天都陪他玩，到森林里打猎也好，背他飞上天空也好，我可以用各种小魔法逗他开心，只要他留在这里，就算公主不能苏醒，我也觉得很幸福。

　　好吧，并不幸福，起码西尤里并不幸福。

　　那天天气很好，西尤里在附近猎到一只兔子，很高兴的带回来让我给他烤兔肉。我可能是龙史上最会用龙息做饭的龙。

　　本来应该是安逸的一个下午，西尤里坐在我旁边闻着兔肉的香气擦口水，金灿灿的卷毛脑袋不安分的晃来晃去，滔滔不绝地跟我讲述今天的经历。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都怪西尤里，他突然问我:“你能不能把我带出森林？我想回家了。”

　　结果就是兔肉被烤成一堆焦炭。我用尾巴砸碎一面墙壁，转身飞到阁楼，整个下午没有理会西尤里。

　　我得用行动告诉他，门都没有。

　　冷战一直持续到晚上，柔和的月光洒下来，整个古堡披上一层银纱。我听到身后传来悉索声，应该是西尤里上来了，他总是笨手笨脚的，该不会摔下去吧。

　　我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嗯，很好，西尤里顺利上来了。“你真是条漂亮的龙。”他好像是第一次看到在月光下的我，满脸赞叹。

　　那当然，我们银龙在龙族里都是出了名的美貌。不过想凭几赞美就让我妥协实在太天真了，我可不是肤浅的龙。

　　我假装没听到，西尤里就吭哧吭哧往我背上爬，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的不敢乱动，他哪是王子，分明就是个天天耍无赖的小混蛋。

　　他如愿以偿的抱住我的脖子，脸紧贴着我的鳞片。

　　“谢谢你，你真的是个特别特别好的龙。等我成为龙骑士，我就来接你，好不好？嗯……我和哥哥们的关系不太好，所以现在不能带你回去，等我完成一些事……”

　　西尤里的声音飘散在夜风中，他后面说了些什么我没听清，可我也能猜到。我见过人类的政权变革，那无疑是灾难，为了毫无意义的东西挣的头破血流，简直比龙类还要残暴。

　　西尤里用商量的口吻，小心翼翼:“很快，很快我就会回来的，行不行呀？”

　　我最见不得他这种委屈巴巴的小模样了。

　　那就行吧。

　　第二天我把西尤里送到森林的边缘，再往外我就过不去了，只能把他带到这里。西尤里把他脖子上佩戴的绿宝石摘下来给我:“这样，你就是我的龙了。”

　　我又恢复了之前的生活，没有说个不停的男孩，不用每天小心的烤熟各种肉类，只有一座巨大的城堡，和冰冷的水晶棺。

　　我决定永不放走西尤里，也发誓永远保护他，这两样我都没做到。要是传出去，我大概要变成龙族的笑柄了，不对，我被女巫抓住的时候就已经是了。

　　太令龙伤心了。

　　我们的生命和其他物种是不对等的，所以在漫长的龙生中，我们大多数时间都在等待。我已经孤独了几百年，等待一个人类根本不在话下。

　　这都是我胡说八道的，我要无聊死了。西尤里明天要是还不回来，他就别想拽我尾巴玩了。但愿西尤里不会忘记我，毕竟人类一向健忘。

　　我每天盘旋在城堡上空，看不到西尤里的身影时，都会生出这样的想法。要不是我在他身上施下的保护魔法还有效，我都要怀疑他已经离世了。

　　我在城堡里守着，看天空明明暗暗，日月流转，昼夜不息，我觉得我又等了一个百年。整个龙都要发霉了。

　　直到某一天，树精急慌慌地跑来告诉我:有人闯入森林，就要抵达城堡了。

　　我连忙飞到空中，果然看到大匹人马声势浩荡地逼近，为首的青年有一头耀眼的金发，蓝宝石般的双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的五官变得更深邃，身形更挺拔，骑在马上手持利剑，英俊逼人，真的跟传说中智斗恶龙的勇士一样。

　　他看到了空中的我，对我扬起一个笑脸。于是我知道我的小王子回来了。

　　我落在城堡前等他。快点过来，跑过来抱住我，赖在我背上撒娇，让我听听你的声音，告诉我你这些年的经历。

　　他们终于来到城堡，身后的士兵们不约而同地对我拉开弓。“都把弓放下，这是我的龙。”西尤里对他们下令，语气威严。

　　他现在有多大？二十岁？或者更大，我对人类的年龄不是那么敏感，总之，他看起来已经是个合格的掌权者。好吧，他是个大人了，待会不能让他抱着我撒娇了，得让他保持形象。

　　西尤里和他的同伴翻身下马，问我:“你能带我们去见见公主吗？”

　　我敢打赌，我最起码花了三十秒去思考这个问题。嗯，没毛病。西尤里长大了，愿意亲吻公主，同公主结婚了。

　　我带着他们来到放置水晶棺的房间，我没有不开心，我心都里要乐开花了。

　　我不太想看到这一幕，安静的闭上眼趴在角落，却感到有人抱着我的脖子。“你怎么了？”本该去亲吻公主的西尤里担心地看着我:“是不是我回来太晚了，惹你生气了？”

　　不会的，你回来我就很开心了。

　　西尤里像顺毛一样摸我的鳞片，真不知道他是从哪学来的，他说:“你不要生气，我那边遇到一点小麻烦，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你答应要跟我回去的，不能反悔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就感受到体内蹿起一股能量，汹涌袭卷过全身——诅咒解除，我被压制的力量又回来了。

　　如果西尤里没有亲吻公主，那……我惊喜交加地转头，同西尤里一起前来的棕发青年从水晶棺前起身，面带羞赫。

　　这个人类太棒了，我要把我收藏的财宝都给他！哦不行，西尤里除外。

　　力量恢复，我立刻做了件很久以来都想做的事。我变成人形，把满脸茫然的西尤里紧紧抱在怀里，我跟他贴的这么紧，甚至都能听到他雷鼓般的心跳。

　　我已经一百多年没有说过话了，声音有些嘶哑:“嗯，我跟你回去，伟大的西尤里骑士和他的龙将家喻户晓。”

　　西尤里却没有回抱我，反而瞪大眼:“你，你是头公龙啊。你脾气这么好，我还以为你是雌性呢。”

　　这个小鬼真的无法无天了，觉得我不敢拿龙息喷他是吗？算了，我真不敢。

　　我们正抱在一起你侬我侬，不知何处传来黑暗女巫愤怒的声音:“你个基佬！我哪里比不上一头丑龙了！”

　　我四下一看，发现这声音来自刚醒来的公主。公主，或者说黑暗女巫还在发泄不满:“跟龙搞基都不肯亲我是吗，你眼光差的令人发指。”这话是冲西尤里说的。

　　污蔑我丑就算了，居然还要欺负西尤里。我一把抱起西尤里，对这个内分泌失调的更年期老女人道:“眼光差的人是你，王子就应该和恶龙在一起。”

　　西尤里不知道听没听懂，反正乖巧的搂着我的脖子直点头。

　　在女巫砸出魔法球之前，我赶紧带着西尤里飞出城堡，至于女巫的怒火，那就要麻烦棕发人类了，谁让他把公主吻醒了呢。

　　西尤里在空中特别兴奋的样子，不安分的在我怀里扭动，我忍不住亲了一口他的头顶，没想到西尤里一下子扭头看我:“你刚才是认真的吗？就是王子要和恶龙在一起那句。”

　　当然是认真的，我点头。

　　西尤里有些害羞，小心地啄了一口我的下巴:“虽然你跟我想的有点不一样……总之，我也是认真的。”

　　原来他刚才听懂了。

　　后来我才知道，我守护了百年的公主的确是黑暗女巫，她曾经是卡法利亚帝国的公主，可惜她有一个处处压她一头的姐姐，甚至恶龙来抢公主都只抢她的姐姐，一气之下她去学习黑魔法，从此成为黑暗女巫。

　　怪不得我抢王子的行为让她这么生气。

　　至于这个长达百年的诅咒，说到底，还不都是那点少女心和虚荣心惹出来的麻烦。

　　不过也多亏了这个诅咒，我现在有了一个送上门的小王子。

　　唯一的问题就是西尤里对龙蛋的执念。那天他趴在我的腿上，满是遗憾道:“你要是母龙就好了，就算不能吃，我也可以摸摸龙蛋呀。”

　　……真的有必要教训教训他了。

　　于是我把他扛进卧室扔到床上。

　　然后？嗯……西尤里成为龙骑士了，也吃到龙蛋了，各种意义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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