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农女科举路

　　“过两日，我亲自去查看堰坝，会让人告知二位一同前往，二位若无其他异议，就请回。”赵明心一席话中拖带“民心、皇帝”，河道提督无可反驳，强忍怒气道。

　　赵明心见河道衙门不是久留之地，先陈树生一步向河道提督告辞，陈树生也看出河道提督是在下逐客令，遂跟河道提督告辞，与赵明心一起离开。

　　河道提督甩袖目送赵明心和陈树生走出内堂，让人唤来河道主簿。

　　“那些工料到了吗？”河道提督见河道主簿走来，忙问。

　　“雨花石，岩石过两日就到，秫秸前两日到了一半，入了秋会运来另一半。”河道主簿回道。

　　“有就成，先将秫秸用上，其他工料留着，待都察院的人下来再用，不能便宜了赵明心，让他得了功劳。”河道提督转着锐利的眼眸道。

　　“听闻赵明心和那个陈树生见了面聊得甚欢。”河道主簿，紧跟河道提督身后道。

　　“赵明心是个监工，堰坝完工他就得滚蛋，麻烦还是陈树生，得找个事参他一本，让他自顾不暇。”河道提督来回踱步道。

　　“这人不贪杯，不贪财，不好色，一根筋，有不少官员要抓他的把柄，没一个抓得着。”河道主簿道。

　　“他夫人呢？”河道提督琢磨问。

　　“据他府上丫头说，她们夫人很是勤俭持家，不施粉黛，不着华服，每日皆亲自下厨。”河道主簿道。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河道提督找不到陈树生的麻烦，叹道。

　　“欸，近年来王梁木为修建帝陵常让人去南方收购木材，有几次路过陈树生的故里，不如让他探探路子。”河道主簿眼睛一亮道。

　　“你让他去探听，别和他说太多，一个投机倒把的人不可全信，何况眼下在风口浪尖上。”河道提督低语道。

　　河道主簿微微点头。

　　赵明心目送陈树生坐上官轿，返身走了几步路，回到落脚处。

　　她很想跟着陈树生一起回府，去看看赵大妞和未蒙面的外甥，但陈树生之前说过的话让她意识到他们若走得太近，只怕往后被诟病串通，总之想要去探望赵大妞只能等到堰坝修缮完工，卸任之后。

　　隔日，赵明心到堰坝查看，就见河道主簿带着些劳役赶着两辆满载货物的马车到堤岸上。

　　“监使，秫秸到了，这个时节秫秸较少，工期不得延误，才用稻草先顶上。”河道主簿一脸得意，扬着头道下，又质问道：“不知监使听谁说只用稻草？”

　　“若我能看看工料账册也不至于有这样的误会。”赵明心当然不会指出哪位工头所说，她只干笑道。

　　“提督大人也这么想，晚些时候，监使去河道衙门一趟，下官将工料账册交给监使。”河道主簿道。

　　之前要工料账册推三阻四，这时又爽快答应？

　　“啊！好……”赵明心暗暗思索，嘴上有一搭没一搭应着。

　　赵明心查看了堰坝，见今日如常，就和河道主簿一起回河道衙门。

　　“这是工料账册，监使可要拿好了，莫损坏，落了污迹。”河道主簿从河道衙门的库房拿出工料账册，双手交到赵明心手里，严声叮嘱。

　　赵明心双手接过工料账册，往后翻了几页，查看几眼，看向河道主簿道：“主簿可否借纸笔一用？”

　　“你可拿回去看。”河道主簿道。

　　“工料账册如此重要，我不便拿回去，损坏就说不清了，为避免再出误会，我将所需工料抄下便可。”赵明心合上工料账册道。

　　“天色不早……”河道主簿一边递给赵明心纸笔，一边道。

　　“以往我常抄书，不会太久……”赵明心坐到库房桌案前，一目十行，查看出现在工料账册里的所有材料。

　　“……绳索、河沙、石砾，石灰。”赵明心用半个时辰抄完账册中的工料。

　　赵明心质疑工料账册的可信，抄下工料名目，只为大致了解堰坝所需工料，以备查证。

　　不日，河道提督亲自到堰坝，告知赵明心和陈树生一起巡查。

　　“监察御史，这就是秫秸，你可认得？”河道提督低望堰坝工料中的秫秸质问陈树生。

　　陈树生自然是认得秫秸，只能哑口无言向河道提督作揖。

　　“梁州有不少冤假错案等着监察御史去申冤，眼界放远一些，别盯错了地方。”河道提督将双手背到身后，漫步堤岸上道。

　　赵明心提前知道是这种结果，因此她也沉默跟在陈树生身后。

　　河道提督巡完一圈堰坝，坐上官轿，领着河道衙门的官员衙差，先行回了河道衙门。

　　“河道提督是有备而来，之前太掉以轻心，你我不该轻易行事，没看到半点真凭实据，一定要忍。”赵明心蹙起眉头道。

　　陈树生深吸一口气，咽下，沉声不语。

　　“对了，这是我抄的工料名目。”赵明心从袖子里拿出工料名目递到陈树生眼前。

　　“你将此收好，将来应该能用上。”陈树生细细看了一遍道。

　　赵明心见陈树生的想法和自己不谋而合，就将工料名目收了起来。

　　堰坝修缮一日一日填补起，赵明心每天都会对着工料名目琢磨一番。

　　“武兄，你拿着工料名目让那老人家看看，我先去堰坝上。”赵明心和武威一起出城，勒住□□马匹，从袖子里掏出工料名目递给武威。

　　武威很快意识到赵明心的想法，拿过工料名目，调转马头就往那座河岸边的村子去了。

　　华灯初上。

　　赵明心和武威在驿站碰头，武威脸上显着“重大发现”的表情，拿出工料名目道：“老人家看到名目开了口，说里面还得有南边产的雨花石和晋州的岩石，这两种石头质地坚硬，可防河水冲刷。”

　　“名目上面没有。”赵明心优思道。

　　“去问河道提督？”武威提议道。

　　“吃一堑长一智，没有不一定是真没这些工料，可以是货未到，也可以是不拿出来，总之他在我之上，有无不过是他一句话，一个动作，到头来被打脸的是我们。”赵明心微微摇头道。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武威苦思问。

　　“说来我不过是个监工，真正做着修缮堰坝的是谁？那些劳役是谁召集的？河道提督不像会亲自做这些。”赵明心思索道。

　　“我在驿站探听到堰坝是梁州，大木材商，王梁木所造，也是他家担任修缮，一直没改过。”武威说出最近探听的事。

　　“那现在也是他啰？”赵明心问落，见武威点头，又思道：“那他定是比河道提督还清楚堰坝的人，看来我该去见他……又该以什么理由去见？”

　　“驿站的掌柜说王梁木请最好的工匠造了一艘极大的画舫，他常去那里，不过那个地方是……”

　　赵明心见武威话到此处闭住嘴，急问：“是什么地方？”

　　“是，是风月之地，大人官职在身，若去了，有所不妥。”武威为难道。

　　“那你说它做什么？”赵明心白了个眼，憋嘴道。

　　“我让几个兄弟扮作商人，到他的舫上去，然后接近他。”武威急中生智道。

　　“行啊，跟我久了，变得足智多谋了。”赵明心抬手拍了拍武威的肩头，笑道。

　　“我算家主的半个幕僚，如何想不到这些。”武威带着些许得意道。

　　“给点阳光，就灿烂，这事交给你。”赵明心落话，走出武威的客房。

　　赵明心顺着武威房外的走廊往驿站外走，打算回落脚处，走到一处转弯，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侧身绕进另一道走廊。

　　“琢成——”赵明心鼓足勇气对着渐行渐远的身影唤了一声。

　　那个身影顿住，“真是你，还怕认错了人。”赵明心见那人转过身来，蓦然微起嘴角道。

　　“你随我来。”赵琅见到赵明心蹙起眉头，慌神道。

　　赵明心见赵琅似有话说，又奇怪他为何会在驿站，就跟上前，进了他的客房。

　　“你为什么这种打扮？和花孔雀一样。”赵明心见赵琅穿着花俏的绸缎衣袍，腰上挂着一二个香囊玉佩，发髻上配着祥云木簪，像极了风流公子，不明所以问。

　　“我有要务在身，为了探查一些事，做了这等装扮。”赵琅不想以此面貌出现在赵明心面前，目光闪烁，带着些难为情道。

　　“什么要务？”赵明心眨了眨眼疑惑。

　　“你看好堰坝修缮就行了，其他事莫问。”赵琅浅声道。

　　“既然你知道我来监工堰坝，就问你的事，和我的事是不是一个事？”直觉告诉赵明心，赵琅此行目的应当和堰坝多少有些关系。

　　“和树生哥呢？”赵明心接着试探。

　　赵琅微微拢了眉，背过身。

　　赵明心只看赵琅背过身，就知他在回避，那事情便是不言而喻。

　　“我也正为这件事发愁，别以为我多管闲事，河道提督把我们当傻子耍，我要向王梁木了解所有工料，否则就算堰坝修缮完工，我也未必能善终。”赵明心严肃起脸道。

　　“我会查清此事，不会让你受连累。”赵琅声音很轻，但很笃定。

　　“你现在在做什么？如何查清此事？”赵明心追问。

　　“陛下给我一个月查清此事，这等扮相就是为了接近王梁木，他已信了我皇商的身份，我只能说这么多。”赵琅为了让赵明心信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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