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农女科举路

　　左边和右边，二皇子和六皇子，如果非得选一派，才能安然度过的话，赵明心别无选择，只能和林定站在一边，原因很简单，以其选一个不认识的人，不如选个熟人一起站队。

　　至这日起，在国子监里，韩时作为赵明心同窗好友的身份，时常与她一起同行。

　　秦世容和沈英看出赵明心的归属，没有可拉拢的余地，对她逐渐疏远。

　　树欲静而风不止。

　　微风徐徐，树影婆娑。

　　午歇时分，赵明心在膳厅用过饭找了一处凉快的树荫，避在树荫下看书，忽然一阵“沙沙”作响，她目光向上见到静止的树枝被吹得摇颤起来，不由触动心中的感慨。

　　赵明心觉得树大才招风，自己不过是平平凡凡，无声无响的穷秀才，眼下只想安静读书科考，不曾想何处来风，惹得惴惴不安，看书时常分神为自己未来担忧。

　　她实在不想去依靠哪一个势力，如此做得再好，不过是别人的一颗棋子——可用可弃，目前势单力薄又不得委身于此。

　　“明心。”韩时从不远处走来唤道。

　　“你来得真早。”赵明心见到韩时轻微嘴角道。

　　赵明心知道韩时是得到六皇子命令来帮助她摆脱秦世容的人，几日接触她觉得韩时谦和，是很容易打交道的人，就和他熟络起来。

　　“午歇了片刻才过来。”韩时捂着后颈，伸了个懒腰道。

　　“天热，容易睡昏过去。”赵明心见韩时一脸倦意道。

　　国子监有为外来生员提供食宿，住在国子监的生员用过饭会回到舍间休息，住在京城的公子少爷则会回到自己家中，也有些若赵明心这般住在国子监外的庶民，午时用了饭食会回到学堂趴在桌上休息。

　　天气热了，赵明心觉得学堂里闷热，常在树荫下，凉亭里，将就休息。

　　“我现在脑袋就闷闷的。”韩时说着，抬望赵明心看过的树梢转而问：“你方才发什么呆？上面有什么？”

　　“没什么。”赵明心微微一笑，悠悠思索着，站起身来问：“你说六皇子是怎么样的人？”

　　“我没见过六皇子，是爹吩咐我这么做。”韩时还是率直的眼神道。

　　“我们都成了六皇子的人，还没见过六皇子。”赵明心调笑道。

　　“见不见六皇子无所谓，尽心办事就成了，效忠谁到底还是为了江山社稷。”韩时道。

　　赵明心还弄不清为什么他们要跟着六皇子，但觉得韩时这话有些在理。

　　世事无常，朝代更替多变，人也会变，只要为了江山社稷，黎民百姓的心不能变，跟着谁又如何。

　　韩时的话让赵明心豁然开朗，她不再为此烦忧，所有心思回到井然有序的学习中。

　　凉爽的秋风拂过，绿叶透出星点橙黄，秋闱在即。

　　大昕乡试在中秋过后第五天，考试地点在京城和各地布政使司举行。

　　今年的月亮格外圆，赵明心靠在驿站窗旁抬望天上那轮冰月，想起去年和游功名、素月一起在此时此刻谈笑风生的暖人情景，心中颇为寂寥。

　　但愿明月代问候，来年春，能与赵琅、游功名在京里相聚。

　　赵明心双手合十对月许愿。

　　在遥远的临安城同一轮冰月下，赵琅靠在窗边看了一夜的《大学》，觉得眼睛有些累了，闭上眼揉了揉鼻梁骨，伺墨给他端来一杯热茶和一块小饼道：“琅少爷，喝杯茶，吃块饼子，提提神。”

　　赵琅口正渴拿起茶碗，掀开茶碗盖见到茶碗中的茶汤映出窗外明月，他转身望向天边的月亮，心里想起远方的她，又想到她与权贵乘船而去的情景，他定了定决心，一定要考中状元，要让她见识一下自己的风光。

　　赵琅看到赵明心与林定乘船而去，心里极为难受，他觉得赵明心不收他的钱财，是因为有了更好的恩惠，他心里是诚心待她，却比不上认识不久的权贵。

　　权势真是好物，是不是有了权势才能做得了真心的兄弟，那么他一定要让她刮目相看。

　　乡试大致和院试差不多，考试的场地在贡院，分为三场，每场考三日，由朝廷选派翰林、内阁学士赴各省充任正副主考官。

　　赵明心如以往一样，提前几天做了考前准备，然后投入新一轮未知的挑战。

　　天蒙蒙亮，赵明心穿戴整齐，食过自己调配的简单早食，走出房门。

　　赵明心走出驿站，就见一顶轿子等在驿站门外，轿子旁站着武威。

　　“赵公子请上轿，家主让我来接你。”武威见到赵明心上前道。

　　“林公子去了考场吗？”赵明心赶着去乡试，没有多客道，一面坐进轿内，一面问。

　　“这时约莫在路上。”武威说着，将轿帘放下，让人起轿。

　　轿子晃晃悠悠抬到京城贡院门外，赵明心下了轿就见贡院外站着一群威武士兵，看人数比临安城院试时人数多，每位士兵脸上更为严肃庄重。

　　赵明心来得不算早，考生们已在排队，一个接一个通过初搜进入贡院。

　　京城乡试的考生比其他地方多得多，因为有所属京城范畴里的生员，还有监生，所以有数千人，京城贡院为迎接每次科考奔涌而来的考生建造了九千多间考棚。

　　“不知林公子到了没有？”赵明心望着陆续走进贡院的考生，问身旁的武威。

　　“想必是先进去了。”武威道。

　　参考人数之多，每每想在考生中找个熟人身影都是极难，赵明心没多想，抬脚走到队伍末。

　　和以往一样，赵明心顺利通过初搜进入贡院内，进行第二道更为严谨的搜查，一堆考生站在前院中，拖鞋松衣，看上去有些乱，但乱中有序。

　　多次考试，赵明心很熟悉流程了，她准备就绪将双手撑平，接受前后两位士兵的搜身，前面的士兵摸了摸她身侧，目光留意在她的胸前，觉得略微鼓鼓囊囊似乎有藏什么东西，手正要伸过去探查，主考官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

　　“这位要单独搜查。”主考官严声道。

　　“禀大人，属下发现此人似有夹带。”那位士兵收起手，向主考官拱手禀报道。

　　“带走。”主考官一声令下，他身后的两个人一左一右架住赵明心将她带往后院。

　　赵明心脸上绷得很紧，心里十分恐慌，果然常在河边走，总有湿鞋的时候。

　　实在不行，到时就和他们拼死一搏，再想办法逃出去。

　　赵明心咬紧牙关，心中正暗暗急思下，她就被带进后院一间房里，他们将她推进房中，就将房门关上。

　　“林公子？”赵明心在房中见到林定。

　　这间房摆设极其简单，房中摆着一张桌案，一张太师椅，墙上挂着几幅字画，一边墙角摆着一只落地大花瓶，便无更多摆设，林定就坐在房中的太师椅上。

　　“这是监察房，他们对考生有猜疑，就会先关起来。”林定一脸平静道。

　　“监察？他们在监视我们吗？”赵明心不安的打量房子四周，当然她知道这个时代不会有摄像头，但可能在墙上的某个地方打了孔。

　　林定没回答，只嘴角略微提了一下，语气轻松道：“他们监察到什么，过一会就会放我们出去。”

　　赵明心不知道这种监察能发现什么，只要没被拆穿一切就还有迂回。

　　她抬眼留意到林定衣着打扮还是那么光鲜亮丽，一身整齐，恍然才想到自己衣衫不整，光着脚丫，她侧过身连忙将身上的衣裳穿戴齐整，把头发撩盘起来，用手里的发绳系好。

　　林定看着她穿戴衣裳，目光由她身上移落到她那双白里透红厚实的脚上，来回流连了一刻钟才移开。

　　“我的鞋在外面。”没有穿鞋站在凉凉的地上极为不舒服，赵明心站在原地，双脚摩挲道。

　　“吱呀。”房门被打开，一位监考者提着双鞋和足衣放进门里道：“穿上，时辰到了。”

　　“该进考场。”林定站起身道。

　　赵明心弯下身，手脚极快将足衣鞋子穿好，暗自庆幸逃过了一劫。

　　不一会门再次打开，赵明心跟在林定身后走出这间所谓的监察房，在监考者的引路下进入考堂。

　　赵明心和林定一同到考堂，林定先一步走进考堂，她则被两位监考者拦在门外简略搜了一遍身，旁边有两位将领打扮的人盯望着搜查。

　　赵明心是最后走到考官面前唱保，领取试卷的考生。

　　赵明心在京城人生地不熟，此次廪保是林定为她安排，之前见过面，相互确认过身份，便于唱保应答。

　　第一场考试为背写《四书》中的《大学》《中庸》，及经义四道，赵明心经过多次科考历练，对于背背写写很是熟练，先将答案写在稿纸上，修修改改，检查无遗漏，再将此工工整整翻抄到试卷上。

　　她约莫用了一天就完成了第一场考试，却要在考场待上两天三夜，这让她感到很不适，也只能如前咬牙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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