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农女科举路

　　蓄着长须的中年男人认真问了那位青年男子的名字户籍，就请他歇坐到一旁，让小童给赵明心和他各上一杯茶。

　　此间无语，赵明心和青年男子对坐着，一起等着王管事从伊府下来。

　　蓄着长须的中年男人陪着坐了一会，有位小厮模样的人进厅门和他说了几句，就只留下小童看着他们，他和那小厮一起离开出了宅门，赵明心依稀听见是什么“伊三爷要出门，让他去备轿”。

　　赵明心又很枯燥坐了片刻，厅门外可听见两位妇人的话语，小童闻声跑去厅门外，不多时就听到他道：“大堂嫂，二堂嫂。”

　　“你在那里做什么？”一个声音清脆的妇人问。

　　“来了两位应募的，正等二叔下来。”小童道。

　　“这会三爷要去河堤看龙舟，老太太和婆婆，婶子带着几位姑娘做粽子玩，应该没什么事，你去将他唤下来。”另一位声音敦厚的妇人道。

　　“还是我去。”那个清脆声音的妇人道。

　　赵明心听见两个轻曼的脚步分散离去，就见小童的身影在厅门外徘徊，又等了一会，厅门外多了个男子的脚步声。

　　只听厅门外的小童一声：“二叔。”没多久，一位身穿藏蓝半臂直裰，头戴巾帽，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子迈进厅门，和气笑道：“鄙人姓王，伊府管事，二位是来应募伊府开蒙先生？”

　　赵明心和青年男子不约而同起身，向王管事拱手回礼。

　　“伊府要招募的是小公子们入私塾前的蒙教，教授的是五六岁的幼童，难免哭闹，乱跑，你们要如何使其乖巧受教？”王管事问。

　　“教不严师之惰，苦其心智，罚其体肤，必能受教。”青年男子仰头道。

　　王管事侧耳听着，不露声色，望向赵明心示意她说。

　　“我觉得孩子尚小，可以循循善诱，在游艺中体会学习乐趣，让他们喜爱学习，就会自觉专心用功。”赵明心想既然是教五六岁的孩子，只要若幼教一样就行了，穿越前她投资过早教中心，对儿童教育有几分了解。

　　王管事微微点了点头，打量赵明心，微微皱起眉头，问她多大，一听她的年龄，脸上显出疑虑，但没说什么，转而问：“你们可有准备诗词过来？”

　　赵明心从袖子里掏出昨日做好的诗递给王管事，王管事将纸张开，拿在手里看着，微微点头，低声道：“好气魄。”

　　青年男子也将一张写着诗词的纸递给王管事，王管事看了眼，唤来小童拿纸笔来，让赵明心和青年写下：“姓名，年岁，户籍，住址。”

　　“这还得老太太决定，你们回去等消息，三日后若无音讯，无需再等。”王管事将附有地址的纸和写着诗词的纸按相应的人分为两份折起收好。

　　赵明心失落走出王宅，以王管事的言行看来，她对这件事不抱期望，作为一个教育者她的年龄业力都不占有优势。

　　匆匆过了三日，赵明心没等到伊府的消息，但等来了府试放榜。

　　府试放榜这天，府署外人山人海，车水马龙，炮仗齐名，锣鼓喧天。

　　赵明心和赵琅挤在人群中，努力靠近榜单，在一群男子中赵明心的个头明显不够，哪怕踮起脚尖看到也是别人的脑袋，何况古人还顶个发髻，实在遮挡视线。

　　“赵……琅……琅少爷在首十第九。”榜单下传来伺墨雀跃的声音。

　　到底赵明心和赵琅是斯文了一些，伺墨不理会斯文，用上手肘胳膊顶着人到了榜下，用特地为帮看榜单学的字查找赵明心和赵琅的名字。

　　“明心呢？快帮明心看看。”赵琅脸上露出喜悦，忙对伺墨唤道。

　　“明心……明心小哥在首十第三。”不一会，传来伺墨惊喜的声音。

　　伺墨这一喊，周围几个人寻着赵琅的声音望过去，都想好好认识一下前三，赵明心看到别人望来的眼神有些不自在，毕竟是女扮男装，她不想太张扬，以免节外生枝，就推着赵琅往人群外挤。

　　“我们年底能一起去院试。”赵琅和赵明心一起挤出人群，高兴道。

　　“嗯。”赵明心心不在焉，含笑点了头。

　　能中府试前三，她自是高兴，此时她也该回家等年底再赶赴院试，院试考试需要在考场连待三天，怎么熬过数个这样的三天又是摆在眼前的问题。

　　只不过是两天就体力不支了，那三天该怎么办？

　　赵明心喜忧参半，若放弃科考，又说服不了自己，何况成绩还很靠前，说不考等于放弃大好前途。

　　“赵小兄弟。”

　　赵明心和赵琅走出人群不远，见到武威站在一面房墙前，就朝他走过去问：“武威兄是来看榜？”

　　“我替家主来看榜。”武威笑着落话，转而道：“贺喜赵小兄弟，中了前十。”

　　赵明心莞尔谦虚一笑，随口问：“你家主今年也科考？”

　　“今年他忽然想入科考，我们指不定能一起入京。”武威道。

　　“能不能入京会试得看本事。”赵琅道。

　　“榜首林定正是家主，不知这位公子排第几呢？”武威觉得赵琅言语不善，交臂在胸前道。

　　“我们是他乡客，萍水相逢，聚散不定，怕是这一走下次就难再遇，为人不必轻易立誓。”赵琅听出武威的挑衅，忙改口道。

　　“只要家主想见的人，未必见不到。”武威落话，向赵明心拱手告辞，转身走了。

　　“琅大少爷，别人只是好意，为什么要和人家这么说话？”赵明心听出赵琅话中的火药味。

　　“少爷是到了气盛之年，该去学泄火之法。”伺墨脸上挂着一丝莫明笑意道。

　　“泄火之法？”赵明心不明意味问。

　　“明心小哥太瘦弱了，怕是学了要伤身子。”伺墨目光透着猥琐道。

　　“别理他，成天胡说八道。”赵琅瞪了伺墨一眼，抓过赵明心一只手臂径直往客舍走去。

　　伺墨照顾赵琅长大，看着他和赵明心自小关系好，以往他们都是孩子是再正常不过，如今都长成半大小子，他见自家少爷还和赵明心粘腻，觉察出某种意味，生怕他一心贴在赵明心身上，不懂儿女之情，有意无意，话里话外开始提点他。

　　赵琅是明了鸳鸯成对，蝴蝶双飞，他觉得这和手足之情是两码事，且他是读圣贤书的，恪守君子之道，觉得大丈夫何患无妻，便不太喜欢伺墨提这些事。

　　赵明心别无选择，心想只能和赵琅一起先回家，回客舍收拾起行囊，她将行囊堆叠好，房门外响起敲门声，她以为是赵琅就道：“门没关，进来吧。”

　　客舍店小二推开房门，站在房门外道：“赵公子，楼下有位伊府派来的小厮找你。”

　　“伊府？”赵明心惊立起眼，连看走出客房，关了门，奔过赵琅的房门前下了楼。

　　“你是赵明心吗？”门口柜前一位小厮与赵明心对到眼，上去客气问。

　　“是，在下正是。”赵明心有预感伊府的事成了，按耐不住喜悦。

　　“王管事让小的来请赵先生。”那位小厮朝赵明心恭敬作揖道。

　　“明心。”赵琅唤了声。

　　赵明心回头望见赵琅站在楼梯口。

　　“我等你回来一起用晚食。”赵琅缓了口气道。

　　赵明心朝赵琅笑起，点了一下头，跟着小厮前往伊府。

　　“少爷，明心小哥是寻自己的前程去了，你该为他高兴。”伺墨跟在赵琅身边道。

　　“我的样子像不高兴吗？”赵琅走回自己的客房问。

　　“少爷，你是一张苦瓜脸。”伺墨看着赵琅侧脸道。

　　赵琅先行踏进房门，转身“砰”的将房门关上，把伺墨关在房门外。

　　赵明心跟着小厮到王宅，王管事将她迎进厅门，拿出契约道：“这是当开蒙先生的契约，你看一下，可以的话就画押，过两日就进府授课。”

　　赵明心打开契约，详细看了一遍，契约大概意思是她到伊府当开蒙先生，每月月奉五两银，每月先给二两银，满一年补上所有银两，须在来年小公子们入私塾前教会《三字经》《千家诗》《弟子规》，若无教会可扣减其余银两，画押契约一年。

　　“恐怕我做不了一年，年底还要院试。”赵明心为难道。

　　“你可以去院试，考完再回来继续教。”王管事道。

　　赵明心踌躇了一下，觉得就算没教完也还有二十四两银子，并不吃亏，就画押了。

　　“好好教导小公子们，伊府如今有十多位在任官员，往后你中举，家主会保举你为官。”王管事收起契约，和颜悦色道。

　　“我会用心教导小公子们。”赵明心应道。

　　“你是外乡人可有歇脚的地方？”王管事问。

　　“暂时没有，到临安府试一直住在客舍。”赵明心道。

　　王管事想了下道：“后巷还有一间小院，你住那里吧，我让人去打扫一下。”

　　“多谢。”赵明心向王管事拱手道。

　　得了这份差事，赵明心才真有了些喜悦，过了府试，她有了童生的名头，算是完成科举的第一步，暂时有了生活来源，又能认识达官贵人，指不定能为将来为官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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