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寻归途

　　宇宙5第九章

　　对于如今的堡垒与命运而言，或者说，对李/明夜与阿斯特罗而言，盖勒特·格林德沃固然是个麻烦，但在他跳出来给他们找麻烦之前，他们其实也拿他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不论他们如何地不情愿，终究也只能把精力更多地放在当下的局势上。

　　格林德沃给他们留下了一个烂摊子，至少对阿斯特罗而言确是如此。诚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各国魔法部均对东德魔法部将格林德沃正/法一事表达了祝贺，然而这并不妨碍他们想要为魔法部爆/炸一事讨回公/道，“东德魔法部对此负有责任。”他们是这样表示的，虽然这确实是事实。相信若不是阿斯特罗抢先一步将格林德沃击杀，并大肆逮/捕纽蒙迦德成员，等待东德的将会是一场战争。这场战争将会由国际巫师联合会发起，以“维护世界和平，清剿恐怖组/织”为口号，其参战规模至少涵盖十余个国/家的魔法部……当然，即使阿斯特罗抢先釜底抽薪，这也并不意味着战争威胁的结束。对于有/意参战的国/家而言，这只意味着原本只能通/过战争得到的利益，现在或许可以在会/议桌上取得。

　　“这就是关键——他们看到英国和美国成功了，他们看到了西德。英国吸光了西德的血，它现在是欧洲第一魔法大国，这就是榜样的作用。”代/理部/长阿斯特罗在私底下对部/长秘/书塞巴斯蒂安说道，“库恩真应该再死三次，一次是因为他为了获取英国支持而卖力游说其他人放弃西德，一次是因为他竟然成功了，还有一次是因为我乐意。”

　　在战争的威胁下，东德的局势变得异常复杂，战争的声音就跟和平的声音一样大，与之同样蓬勃的，是非法出境相关的偷渡生意，以及黑市上突然冒出的各种麻瓜枪/械。“一旦有人试图伤害你，你只需要拿起这根烧火棍，用圆筒的那头对准那个混/蛋，然后，砰！阿瓦达索命！”黑市小贩卖力地推销着那些无数次出现在报纸上的金属制品。得益于媒体的长久宣/传，这玩意儿销路很好。

　　——“我其实不大明白，为什么大家会对枪存在偏见。”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受访者对记者说，“当我遇到敌人，我拿出了魔杖，一瞬间就会有十几根魔杖一起指着我……我是说，我没有上过学，我不是纯血，德姆斯特朗不要我，布斯巴顿收费太贵，霍格沃茨又太远，我家请不起家庭教/师，所以我和我老爸只会用魔杖让毛衣针自己织毛衣，或是让抹布自己擦桌子。你不能指望毛衣和抹布能够对抗英国魔法部的傲罗，不是吗？我需要一把枪。”

　　——另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受访者宣称：“枪能给我信心和安全感。在拥有枪之前，我打算卖掉房子，把我的所有积蓄都用于移民，我考虑过瑞士，瑞士真的不错……可是现在我拥有了枪，我将会与我的房子共存亡。”

　　有人认出这名黑市小贩不久之前还供职于魔法街上的一家老牌神奇生物店，不过大家都理解他的转行，因为很显然，他现在的收入比之前要多得多，甚至富裕到能够向新任法/律司副司长成功行/贿——要知道那家伙油盐不进，不少扎根于黑市数年乃至数十年的家伙都被送进了监狱，其中包括从事家养小精灵非法买卖以及劳动中介的玛尔塔夫人。谁能想得到呢？这位女士在不久之前还卖了一批家养小精灵给因新重建而急需服/务人员的魔法部。不过得益于这层关系，玛尔塔夫人很快便被放了出来，据说连罚款都没交多少。

　　玛尔塔夫人显然很懂得投桃报李的道理，于是魔法部的家养小精灵一下子便充实了起来，大家的日常生活水平顿时就有了质的提高。在加班加到压力爆棚的时候，一杯加了香草冰淇淋球、鲜奶油与巧克力碎的阿芙佳朵咖啡所能带来的抚/慰可谓是立竿见影，新任国际事务司副司长路易斯·科蒂就非常喜欢它。她不止将其郑重推荐给了雷曼司长，更是不遗余力地给每一位进到她办公室的客人都赠送了一杯。

　　这天文森特刚刚处理完一起因某个“屠宰场”（即从事非法神奇生物产业的黑养殖场）失控而导致的神奇生物暴走事/件，回部里交差时路过李/明夜的办公室，遂决定进去讨一杯加了朗姆酒的阿芙佳朵。他在门口与一名男子擦肩而过，不由多看了两眼——出入李/明夜办公室的人除了魔法部职员之外，便多是一些纯血家族子弟，这两者都不会穷到哪里去，然而这家伙看起来穷得叮当响。

　　“刚才那是谁？”文森特进门就问。

　　李/明夜的心情很好：“下一届格莱美小金人得主。”

　　“……”文森特试图理解这句话，“做电影配乐的？”

　　“什么？当然不是。”李/明夜很疑惑，“等等，格莱美不是一个小说奖项吗？”

　　实际上这位名叫芬恩的年轻人既不是一名小说家，更与电影、音乐皆是没有任何关系，他是一名记者，专为一家八卦杂/志写稿子，这家杂/志向来出产各种耸人听闻、夸张古怪的文章。很快的，一篇令人瞠目结舌的报道横空出世，它与诸多荒诞不经莫名其妙的文章同时发行，但其荒诞程度还要更上一层楼。

　　这篇文章宣称，“格林德沃”完全是英国魔法部处心积虑的阴/谋，是英国人创造了“盖勒特·格林德沃”，他们的真正目的是通/过正当的战争手段来占领德国。该文章提/供的论据主要有以下几点：第一，格林德沃的许多战绩过于惊人，实在不像是一人所为；第二，格林德沃确实发动了战争，结果却是失败，使得德国被/迫割让出西德；第三，格林德沃从德姆斯特朗辍学之后曾经在戈德里克山谷住过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中他与英国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关系亲/密，而邓布利多后来成了英国魔法界的标杆式人物，其声望不亚于英国魔法部部/长，他甚至是纽蒙迦德策划的东德魔法部爆/炸案中的唯一幸存者（其实并不是），这肯定是设计好的；第四，戈德里克山谷的波特家之所以被纽蒙迦德炸飞，就是因为他们知道的太多了……云云。事实证明不能拿局外人的奇思妙想来挑战业内人/士的吃饭本事，李/明夜看完之后简直惊呆了，她只知道这家杂/志很能编，却没想到他们这么能编。

　　总而言之，这些论点大多经不起推敲，又由于是以结果反推原因，显得非常的捕风捉影。但因为阴/谋论这玩意儿本就需要看客脑补来自圆其说的缘故，“英国造人论”一时间居然很有市场，传播还挺广，以至于正经报纸的记者居然拿去向魔法部官/员求证。被抓/住采访的路易斯·科蒂用很是哭笑不得的语气对这篇文章表示了否定——杂/志社确实采访过她，不过这篇文章纯系东拼西凑和断章取义，反正没这回事，都是假的！不过她的否认很显然并没有起到作用，阴/谋论爱好者最重要的特征就是不相信政/府和官方消息，越否认他们就越起劲。

　　阴/谋论甚嚣尘上，其直接后果非常明显——虽然官方没有任何宣战表示，但民间已经开始组建民间自卫队了。战争的呼声愈发高涨，俨然一副“如果魔法部对英美的态度再软弱那么一丁点，民众就要自己抄/家伙干”的架势。这是一个向来悍武的国度，它曾经有征服世界的野心，并且它对眼下的局面不满到了极点。局势瞬息万变，一切就像按了快进键，风/波甚至蔓延至西德，许多西德巫师自发在西德魔法部门口抗/议，要求两德统/一，西德的英国籍巫师已经不敢单独出门。魔法部不得不在亨尼格魔法/医院驻扎人手，以免重伤昏迷的阿不思·邓布利多被激进分/子暗/杀。

　　靳一梦在听取完派往西德的角斗/士发回的报告之后，特意找了那篇阴/谋论文章来看，看完后非常诧异：“为什么这种狗屁不通的东西会有这么多人信？”

　　“英美威/胁/论被翻来覆去地炒了好几年，格林德沃和前任部/长都在炒，有很强的群众基础。实际上那其中确实有掺杂一些事实。”李/明夜解释道，“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我们的推动和引导，比如你提出的建议，把那些奴/隶阶角斗/士放出去组/织民众组建自卫队，让他们自己□□/支弹/药，并教他们使用……”她说到此处，微微一顿，笑道：“我尤其喜欢你的这个主意。”她搭上阿斯特罗在本宇宙中打下的坚/实渠道，参与了他的军火贩售事业，并且挣了一大笔钱。即使土著货币兑换塞斯泰尔斯的汇率相当感人，那也净赚十几万了。

　　靳一梦冲她扬扬脸，她立即会意，扑进他怀里狠狠地亲了他一口。他顺手将她搂紧，想起这段时间风生水起的军火风/潮，不由失笑：“我当初也没想那么多。倒是你跟阿斯特罗，这脑子是怎么长的，挣钱就跟吃饭一样容易。”

　　——彼时的例会上，靳一梦提出让其他角斗/士组建民间自卫队，以及把脑筋动到枪/械上，实在是一个不得已而为之的法子。战争已迫在眉睫，纽蒙迦德的阴尸库存却已被清理干净（留着也没人会使），如今的东德连仅仅一个英国都打不过，况且英美？这使得他不得不动一些歪/门/邪/道的心思，以求拉平实力差距。

　　这里必须指出一点——东德跟英国确实在综合实力上存在绝大差距，其根本原因倒不是德国的分/裂，而是德国存在一个根深蒂固的问题，即阶层固化。在德国，一名有钱的纯血家族成员、一名没钱的纯血家族成员，以及一名混血巫师或是麻瓜出身的巫师，其人生际遇用天差地别来形容也不为过。

　　——如果你是一名有钱的纯血家族成员，你/的/人生将会是一片坦途。如果你打算从政，你可以选择位于北欧的德姆斯特朗，这所巫师学校只招/收与你一样出身高贵的学/生，它提/供最周到、最严苛也最高端的教/导，你会在这里交到许多对你的未来有所帮助的朋友。如果你偏好艺术、生性慵懒，你也可以去法国的布斯巴顿，这所学校会提/供你梦想中的一切，指导你成为一名法/力高超、文质彬彬的美好绅士，并且布斯巴顿的女生一向很不错。当然在此必须提一句，这两所学校的收费相当昂贵……哦，当然，这对你而言想必不是什么阻碍。

　　——如果你是一名比较贫穷的纯血家族成员，你最好在心里寻思一下自己有没有什么八竿子内打得着的有钱亲戚，或者考虑一下古灵阁（国际性巫师银/行）的吸血高利贷服/务。如果你没有这个亲戚，并且你不打算去古灵阁卖血，那么很遗憾，恐怕你只能考虑让你的老爸老妈教你魔法，或是雇/佣一名处境跟你老爸老妈差不多的家庭教/师了，这种程度上的支出应该在你的承受范围之内。如果你能接受远走他乡的话，你也可以让你老爸跑跑关系，把你送去大不列颠的霍格沃茨上学，这所学校的学费相对比较便宜，而且它似乎提/供一种被称为“助学贷/款”的服/务。

　　——如果你是一个泥巴种或是麻瓜混血……该死的，你为什么会在德国？好吧，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也只好面对这个问题。假设你的老爸竟然意外的十分有钱，那么你可以去布斯巴顿或是霍格沃茨，当然你也可以雇/佣一个家庭教/师，或是雇/佣二十个家庭教/师，随你的便，但德姆斯特朗永远会对你关闭大门。假设你的老爸一文不名，你的选择就很有限了，无非是自己老爸、吸血的古灵阁或是霍格沃茨的助学贷/款这几样。如果你竟然有幸学会了一名巫师应该具备的一些本领，那你就可以去找工作了，值得一提的是，德姆斯特朗与布斯巴顿以外的文/凭在德国不怎么吃香，尤其是德国魔法部，入职要求高得简直离谱。你可以去“巴登巴登的玛丽夫人”烤烤蛋糕，也可以去“格里戈维奇”削削木棍……其实你的最好选择是成为一名家庭教/师，因为这个职业衣食无忧，并且受人尊敬。

　　综上所述，可以看出一点——东德魔法部的傲罗在个人实力上或许可以胜过英国魔法部的傲罗，但数量上实在是远远不如，并且这两国的普通巫师以及底层巫师之间更是差异巨大，东德有不少底层巫师几乎就不识字！这在英国是无法想象的。除此之外，德国的人才流失问题一直相当严重，当然这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如果你在霍格沃茨上学，并且交到了许多朋友，而且你的成绩也足以让你进入英国魔法部或是圣芒格魔法/医院，那么你又何必回到德国当一名家庭教/师呢？

　　现实如此悲催，情况如此严峻，逼得人只能通/过歪/门/邪/道来谋求生路。靳一梦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就是用枪把那些不识字的、只会用魔杖织毛衣的广大土老帽儿阶层武/装起来，并且他觉得这一想法是可行的——幸亏此地是现代科技魔法宇宙，他手头又有几十名角斗/士可以利/用。这些家伙菜归菜，至少对枪/械均不陌生，而且在有利可图的时候也都比较听话。有“战争模式”这根大胡萝卜在他们跟前挂着，想必他们会爆发出极为强大的主观能动性，虽然不能指望他们去干掉一两个魔法部/长，但让他们去动员动员群众、搞搞基础训练啥的，应该问题不大。

　　靳一梦提出想法，阿斯特罗略一思索，立即表示可行，李/明夜飞快默出所有角斗/士的名单，JS兴致勃勃地表示自己可以帮忙搞训练……大家开始细化方案，由于参会人员都是熟手，一系列流程进行得很快。讨论进行到武/器环节，阿斯特罗忽然若有所思，说与其白送，不如赚上一笔？李/明夜那是什么人，当场心领神会。于是五分钟后，一整套军火贩售方案便初步拟定完成，其目标是在挣钱之余，争取让东德10%的底层巫师拥有枪/械，并在半个月内学会基础操作。

　　半个月，时间可以说是极为紧迫，毕竟阿斯特罗的任务时限相当有限，更兼之国际巫师联合会实在是给了他莫大的压力，他能拖延的时间也实在不多了。对方要求东德魔法部将被/捕的纽蒙迦德成员交给国际法庭审判，这个要求乍一听颇为合理，实际上却是阿斯特罗以及整个东德魔法界实在不可能接受的。

　　在此举个非常简单的例子，涉嫌参与纽蒙迦德恐怖组/织活动的嫌疑人员中有前任法/律司副司长法舍的老爸、老妈和老妹。可怜的法舍乃是付出了自己苦心经营十数年的职位、一大笔贿/赂、无数个人情，又耐心跪舔/了阿斯特罗足足一个星期，才终于自证清/白，并且即将把自己的亲人通/过正当的法/律手段捞出监狱。如果在这个档口，阿斯特罗扛不住压力，把他的老爸老妈老妹一起交给了国际法庭，那么很自然的，法舍除了吐血之外绝不可能有第二种反应。而在他吐完血之后，作为一名拥有强大社/会活动力的纯血家族巫师，他会做出什么应对，那大概只有老天才知道了……

　　综上所述不难看出，国际巫师联合会的态度非常强/硬，乃是决意以合情合理之举，行持强凌弱之事，这意味着他们已经做好了开/战的准备，所虑者无非要不/要/脸而已。他们需要一个更加正当的开/战理由，不过如果实在找不到这个理由，那其实也无所谓，只不过毕竟事关重大，暂时还没有人愿意承担重启杀/戮的责任。在这样的情境下，与东德接壤的诸国不约而同地在东德边境部署了大量傲罗，阿斯特罗同时如法炮制，双方均开始驱逐外国巫师，并互相隔空喊话，呼/吁对方悬崖勒马，冷静下来坐到谈判桌前，让一切归于和平。

　　此时此刻，东德的处境几乎可以用群狼环伺来形容，唯一的例外是波兰。在二战时期，这个国/家的魔法世界先是遭到格林德沃血/洗，其后又直面东/正/教的扩张与苏/维/埃的社/会主/义铁拳，着实是没有余力掺和进任何战争里了，遂封/锁边境明/哲/保/身，示意你们打你们的，别来搞我。按照斯拉夫人一贯的作死脾性，居然能够强忍着不掺和进去一起打，而是待在一边安静如鸡，足以看出当年确实被格林德沃给打怕了……

　　一时之间，风云际会，暴雨将至。

　　在一些时候，改变整个世界的并非那些光辉璀璨的大人物，而是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

　　九月的一个普通的下午，东西德边境的关卡正在进行严格的入关审/查，以防对方在驱逐出境的外国巫师中混入间谍。或许是一句粗/鲁的言辞，或许是几个不恰当的动作，或许是一些过/度的反应，一场流/血的冲/突就这样发生了。当东德魔法部傲罗办公室主/任塞缪尔通/过门钥匙赶到现场时，西德傲罗已经进入东德境内，并与东德民间自卫队发生交火，双方均有死伤。塞缪尔立即联/系靳一梦，后者的回应非常简单：“干掉他们。”

　　三个小时之后，西德傲罗在付出了6名俘虏、17名死者、21名伤员的代价之后，成功撤离东德。东德方仅损失傲罗7人，但民间自卫队伤亡惨重，合计有27名平民死亡、3名平民受伤，一个麻瓜小镇遭到波及，死伤无数。

　　为了保卫家园，民间自卫队死战到底，没有后退一步，他们因作战英勇而受到魔法部表彰。代/理部/长阿斯特罗·科恩通/过魔法电台向全国发表讲话，宣布国/家正式进入战斗状态，同时颁布《自卫者法/令》，在战争状态下，民众使用麻瓜枪/械自保这一行为正式合法。“我们的国/家正处于危难之际，那些侵略者想要撕碎我们，但他们会发现他们不能为/所/欲/为，因为他们撞上了一堵墙。”阿斯特罗·科恩亲手把这句话写在了法/令第一段，这段话被东德各大媒体报纸刊印在头版。作为回击，西德同时宣布进入战争状态，双方停止撤侨，并封/锁了边境。

　　当天夜里，东德边境有数名纯血巫师外逃，被翘班约会的科蒂夫妇发现。代/理部/长阿斯特罗批/评了二人没有待在魔法部和大家一起加班的可耻行为，同时表示要严格审/查疑似资产转移的举动，并连夜约谈了古灵阁东德地区负责人。次日上午，一支来自魔法部的经查小组进驻古灵阁。

　　次日下午，西德民众在西德魔法部门口再次举行示/威活动，抗/议西德政/府驱逐遵纪守法的西德巫师，抨击国联（国际巫师联合会成员国）成员在东西德边境的野蛮行为。西德政/府派出傲罗镇/压，并与示/威者发生肢/体冲/突，政/府方要求民众自行散去，否则将会被以间谍罪逮/捕，然而一名情绪激动的示/威民众在被傲罗撅断魔杖之后，竟然掏出一把手/枪，“尝尝这个，混/蛋！”并扣动了扳机。因为该手/枪没有关闭保险的缘故，子弹并没有及时击发，该群众被傲罗当场击毙。由于这一举动，游/行示/威转化为规模较大的冲/突，傲罗一天就逮/捕了近百人。

　　又次日，西德民众的起/义在西德的英美占区同时爆发，并引起麻瓜政/府注意，国联不得已将一些傲罗调往内地。趁此机会，东德魔法部踏入西德美占区，得到了当地民众的热烈支持。同日，东德魔法部偷偷向当地民间自卫队提/供枪/支弹/药，并刊印了大量德语版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给魔法部职员、傲罗以及向魔法部靠拢的民间自卫队大肆发放。一名有才的歌手将其改编成儿歌，该歌曲在西德区域以病毒式传播。

　　西德境内战争开始之后，国联傲罗陷入了极为痛苦的境地。这是德意志的土地，德意志的巫师无处不在，而每一个德意志巫师、甚至德意志哑炮，都有可能是敌人，并且拥有致人死命的力量。这些人视彼此为兄弟姐妹，对敌人却毫不容情；这些人拿起魔杖与枪时是恐怖分/子，放下魔杖与枪的时候，却又是被占领区的温良顺民；这些人是德意志本身。“我们在羊群之中，一群吃/人肉喝人血的绵羊。”这是一名法国傲罗在向上级汇报时的形容。在他作此汇报的三天之后，他在外出买烟时经过一条小巷，然后他再也没出来。

　　大半个月后，经历了残酷、艰苦而且琐碎漫长的治安战，西德政/府终于粉碎了英占区内此起彼伏的民间自卫活动，但是美法占区几乎全部沦陷，落入东德政/府的手中。这令人/大跌眼镜，在开/战之前，没有人预料到这样的结果。由于代价超出预计的缘故，一向保守封闭、远在大洋彼岸的美国魔法部主动与东德魔法部的路易斯·科蒂秘密谈判，并签订《美因茨条约》，条约内容涉及和平、经贸等数方面内容。美国魔法部宣布退出本次军事行动，双方依约释放俘虏，美国撤离德国战场。

　　如同一瓢冷水浇进沸腾的坩埚里，美国撤离这一消息暂时冷却了德国战场上的局面。双方不约而同地从大战经常、小战不断这一热火朝天的状态中沉寂下来，转变为高层领/导人隔空互放嘴炮、一线持续冲/突摩擦的一种较为温和的胶着状态，战事暂时进入停滞阶段。

　　在这世上，各种事/件经常会层出不穷，并且接踵而至，当一件使你焦头烂额的事情不再迫在眉睫，往往会有另一件事情冒出来代替它的位置。

　　这一天，李/明夜终于送走了美国人，美国人送给她的临别礼物是一支非常漂亮并且极为珍惜的雷鸟羽毛笔，她喜欢这个礼物，所以她的心情相当不错……然而当她在傍晚的美茵河畔散步时，远在柏林的阿斯特罗发来一条通讯邀请，正在抽烟的李/明夜当场就呛到了。

　　“什么事？”李/明夜的语气有些恼怒，当然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她此时的心情，就跟疯狂加班肝完一个大项目之后终于可以休假的社畜，却在即将登机时接到老板的夺命连环扣一样。那种一瞬间天地失色的悲愤，那种真累了毁灭吧的呕血，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切身/体会。

　　阿斯特罗何其敏锐，“我打扰到你了吗？实在抱歉，但你最好尽快回到柏林。”

　　“怎么，那些该死的斯拉夫人打过来了？”

　　“没有那么糟，准确的说，我不能肯定这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但它也与你有关，所以就由你来判断吧。”阿斯特罗笑了一笑，“两个事情：第一，家养小精灵在今天的晚餐菜单中增加了惠灵顿牛排……”

　　“第二呢？”李/明夜打断道。

　　阿斯特罗的话语有微不可查的停顿，继而十分自然地说道：“第二，我们有格林德沃的线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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