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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空旷的大殿内，桌上的熏香静静地燃烧，袅袅的烟雾在香炉上方缭绕。
北辰焕有些紧张的站在桌旁，糯糯的说不出话。
“你认为，你自己没错。”
清冷的音调平稳，完全听不出来喜怒哀乐。
“本来就……没错啊。”
北辰焕低着头，软唧唧的说。
作为一国之君，他去帮助自己的子民，哪里错了。
“北辰焕，抬起头来。”
一脸迷茫的抬头，脸上写满了‘干啥子’。
“知道你是谁吗。”
“北辰焕。”
“什么身份。”
“皇帝。”
北辰夜的脸色严肃。
“那么你告诉我，作为皇帝，大启的一国之君，你在向谁低头，你需要向谁低头。”
“小皇叔您呀。”
北辰焕一脸的莫名其妙。
“对我来说，您不但是皇叔，我的长辈，您也是辅佐朝政的功臣。在您面前，我也就是个孩子不是。”
小孩说的理所应当，谁知北辰夜却立刻沉下了脸色。
“孩子？从你坐上这个皇位的时候，你就不是一个孩子了。”
北辰夜站起身来，绸缎做成的长衫下摆如水一样滑落下来，覆在地面之上。北辰焕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不论是面对谁，你都不能忘记一件事情:你是大启的皇，是受万民敬仰的一国之君，没有谁值得你为他低头，也没有人有那个资格，包括我在内。”
“小皇叔……”
北辰焕怔怔的看着一脸严肃的小皇叔，心中涌现奇怪的感觉。
是，他是皇帝没错，是一国之君没错，但是……没有人认同。
他只是一个从小就不受宠的皇子，母妃一夜承宠有了他却并没有母凭子贵，不但如此，还因为生下皇子被人算计进了冷宫，没有等他长大就去了。
父皇的眼里只有优秀的太子哥哥，除此之外，就是那些各方面都很出众的皇兄们。
他年纪小，又不优秀，从来没有得到父皇看一眼。
他们都说，若不是因为他会是一个好傀儡，当年那场政变之后，也轮不到他来做这个皇帝。
别人对小皇叔的称呼他都知道:一字并肩摄政王。
权倾朝野，把持朝政，他这个皇帝，只是为了面子好看，选出来的傀儡罢了。
但是他真的不这么觉得。
小皇叔虽然看起来冷漠，但是对他是一等一的好。
教他处理事务，教他解决朝政，教他学习兵书。
能不能做一个有实权的皇帝，他其实真的不在意，若不是小皇叔，他肯定就被随便分个地方打发走了。
所以，他从来不觉得，兵权在小皇叔的手里有什么不好的，小皇叔虽然比他大不了几岁，但是对他来说真的是亦师亦友亦父。
可是现在，小皇叔告诉他，他是万人之上，这个万人，包括他。
“你是不是觉得，让你做这个皇帝，是因为你没有根基，无外家帮助，所以好控制。”
北辰夜的话问的直白，说的他有些不好意思:一开始确实这么想过。
“但是现在没有这么想过了。”
北辰夜拿起他的墨扇，在手心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
“那今天就告诉你，为什会选择你。”
“父皇与皇兄二人在位之时，边境烽烟四起，战火连天，那时候我们需要的是骁勇善战的皇帝。自从六年前起，罗将军最后一战，大获全胜班师回朝。这几年来，边境太平，再无战事。”
“先皇病重太子离世之后，各位皇子蠢蠢欲动，各种手段相继上场，十三位皇子四死三伤，十二十三尚且年幼，而你无势力牵扯，最后剩下的，也就只有这么三个人。”
“但是他们三人:一个优柔寡断，一个做事偏激，剩下的那个疑心病太重。而我大启国正值太平之年，需要的是一个仁君。你虽然并没有好好学过，但是你有一点是他们及不上的。”
“你很善良。”
或许这个说法很可笑，作为一个皇帝怎么能善良，但是这个却是事实。
“你上位的这两年，从未打压能臣，不会听不进去劝告，遇事冷静细心分析，不会听信一面之词，体谅百姓却不圣母……这些，都是太平之年所需要的一个君王。”
泪水被困在眼眶之中，眼睑已经微微泛红。
他一直怕，自己做的不好，让小皇叔失望，却从未想过，在小皇叔的眼里，他……是这样的。
“所以，我相信，假以时日，你定能独当一面，成为勤政爱民的仁君。”
北辰夜的语气中包含的希望无法忽视。
只有你可以独当一面，我才能和小小去双宿双飞啊。
“小皇叔……”
北辰焕感激的泪眼汪汪，北辰夜鼓励的拍拍他的肩。
“你一定可以的。”
“侄儿一定不会辜负皇叔的期望，不过……”
“不过什么？”
“圣母是什么意思？”北辰焕一脸的疑惑，他从未听过这个词。
北辰夜不着痕迹的僵了僵，收回手背在身后。
“这个等到了时机自然会告诉你。”他也不知道啊，就是听过小小说的。
“哦。”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那么现在，臣有个问题想要问陛下。”
“小皇叔您请问。”
漂亮的桃花眼直直的盯着北辰焕，看的他心里毛毛的。
“小……小皇叔。”
“为什么会去清月楼？”还带着他的小小。
“额……这个……”
——
小桥流水，蝶舞翩翩。
一个人百般无聊的趴在水中亭子的护栏上，手中拿着长长的竹竿在水中搅动，偶尔有红色的小鱼游过来，被搅的晕头转向。
粉白色的长裙拖曳在地上，裙摆沾染了一些灰尘。
“小姐，要不我们换件衣服吧，这都弄脏了。”
青荷看看裙摆的地方，建议道。
“不用换了，多麻烦。”
看着游来游去的小鱼，云潇潇一个劲的吐槽。
电视剧一向会欺骗广大群众，看看人家就算穿着盛装，拖在地上辣么长，都不会弄脏一点点，她还以为，古代的长裙都不会脏的嘞。
哦，结果呢？等她真的到了这样的时代，那穿着长裙自己屋里走走还好，一出门都是大灾难，下面的裙摆简直不能看好不伐。
真不知道别人都是怎么保持干净的，难不成是走哪之前先让人擦一遍吗？那也太恐怖了。
“这个奴婢也不清楚耶。”
青荷的声音响起，云潇潇才发现她把话给嘀咕出来了。
“没事儿，不是什么大问题，你去忙你的吧，我今天是真的不会出去了。你不要总跟着我了。”
“可是小姐……”
“没什么可是的，我记得今天卫一好像没有出去。”
“是的，在府里呢。”
“那你去找他吧，你们两也有好久没见过了吧。”
听到这话，青荷不可否认的心动了。
“那，小姐您确定不出去？您要是出门一定要带上奴婢和小五啊。”
“行了行了，我晓得嘞。你快去吧！”
真是，都说了不出去了还这么不相信我，简直差评。
“那奴婢告退。”
“退吧退吧。”
不耐烦的挥挥手，完全不想再理她了。
“嗯？到底去哪儿了呢？这都什么时间了还不回来。”
撅着嘴满满的不开心。
“这刚还说喜欢人家呢，结果第二天就不见人了。简直就是过分！一定要发朋友圈那种。”
一个人嘟嘟囔囔的发表着自己的不满，正在“逼供”的北辰夜毫无预兆的打了个喷嚏。
“小皇叔您没事吧。”北辰焕表示被吓了一跳。不过，不食人间烟火的小皇叔也会打喷嚏呀。
“没事，你继续说，然后呢。”
摆摆扇子，示意自己没什么问题。
“哦，然后我就把他们安置在了，平常出宫去玩的时候，住的那个宅子里。然后就是昨天那个时候宫门已经下匙了，就没回宫，就睡在那里了，这不今儿一早，就……醒来晚了。”
言外之意，不是他不回来，而是因为宫门已经进不来了，所以才没回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让她一个人去做了这么危险的事情。”
北辰夜看似面无表情，实际已经怒火中烧。
昨天若不是卫三碰巧回京，撞见了他们，一直跟在后面为他们扫平了尾巴，他们能有这么顺利。
更何况，小小那三脚猫的功夫，对付一般人还行，碰上了真正的打手绝走不过三招！若是昨天卫三没有认出北辰焕，没有跟着他们……他不敢想象小小会受到什么欺负。
“我知道让她一个姑娘家去不太好，但是让她去前面大堂更不行啊不是。”
两人分配的挺好的呀。
“更何况她说她会武功，放倒那些人不在话下我才同意这样分配的。”
“你们熟悉吗？她说什么你都信？”
简直要被气死。
“我……那我还没问小皇叔您呢。”北辰焕想起来什么，瞬间理直气壮。
“您这找了小皇婶不也没告诉我吗？您没说我怎么知道她是谁？都不认识怎么熟悉。”
对！问题出在小皇叔这里。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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