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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这时候导演已经和江予城交涉完毕，本以为通知陶卓尔一声就完事儿了，没想到程凌站出来说要换搭档。
“如果要换，就得重拍两组上山镜头，”导演手里握着本子叉着腰和程凌说，“你不嫌麻烦啊？”
程凌撒娇似的，往导演身边走进一步：“不麻烦，导演，刚才我都问过了，陶卓尔和我搭档都同意了，”然后又往江予城瞅了一眼，声音里有股得意，“如果是我和他搭档，肯定会炒出最火cp，导演，你看我总比陶卓尔那个木头好，对吧？”
“而且，这个节目的收视率，不说有1，也能破0.7。”
导演的变色眼镜闪了一下，他摸着并没有胡子的下巴，“这个...”
陶卓尔在扎帐篷，但是她的注意力不全在这个上。
导演和江予城的对话，她压根儿听不清楚。
她的心里升上一股莫名的烦躁。
他到底想干什么？还开个直升机来，显示他现在很有钱吗？他怎么不上天呢？
她想到这儿，终于忍无可忍，扔了手里的东西，三两步走到他们面前，忽视那个人，硬着头皮看着导演，问道：“导演，可以换搭档了吗？”
导演一脸难色，显然是交涉的时候遇到了困难，他把焦点放在江予城身上，等着他开口。
“我不同意。”他的声音沉沉的，像傍晚黄昏远处湖泊上的雾霭，把锋芒全部隐藏了。
江予城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就变了个感觉，她气得回过头看他，结果发现他也目不斜视地看着导演，压根儿没往她这瞧上一眼。
“你....”陶卓尔觉得自己修养快要被面前这个人给压垮了，她压了压牙齿，“理由？”
他轻飘飘地一句：“麻烦。”
看在陶卓尔眼里就是“我就是不换你能奈我何，受不了你可以辞演”的表情。
导演隐隐嗅出硝烟的味道，赶紧上前劝：“江先生，有话好好说，卓尔啊，好好的我们就不换搭档了，你知道江先生是谁吗？他可是著名投资人，刚才他说了，会出资帮助我们综艺宣传，你以后能不能火，可全靠他呢—”
***
陶卓尔气愤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俗话说人争一口气，她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腿腰和胸，一个人低声说着气话，“要论身材，我也不是没有，长得也不算丑，我要靠他吗？了不起，有钱真是了不起...”
“想让我靠他，下辈子吧！”她把手上的一块围巾当成陶应绪的脸，狠狠地扭进了背包里。
待她收拾背包站起来的时候，一转身，鼻子差点就撞上了面前这个人的肩膀。
她吓了一跳，后退了好几步。
天色昏暗，但是她看清江予城脸上明显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戏谑感。
她先问罪，“你偷听我说话？！”
“偷听什么？”江予城低沉地笑了一下，“听你骂我坏话？”
他果然听到了，陶卓尔脸色一变，挑衅道：“那你听清楚了，我不想和你一组，非常不想！”
“所以你现在收拾东西要下山？片酬也不要了？”
陶卓尔：“我才...！”她才不会下山，毁约是要赔钱的，她现在穷得很，她背包，主要是想离这个瘟神的帐篷远点儿。
“....”
“反正不关你的事儿。”陶卓尔让自己冷静下来，想到了办法对付他，“你来之前没看过剧本吧，里面是要组cp的，cp你懂是什么意思吗？就是对着镜头做一些亲密的事情，比如说亲个小嘴儿、拥抱一下什么的，我这么对你，你受得了吗？”
陶卓尔仗着当年死缠烂打陶应绪没得手，反而被他讨厌的往事儿，开始胡说八道。
江予城淡淡地：“这么一想确实，所以你的意思是，受得了和那位，”随着他的视线，看到了程凌那个还没到三十岁，头上却只有几根稀稀拉拉的头发、有些肥胖的搭档，“亲嘴拥抱？”
陶卓尔突然有些不适，胃里好像一阵翻涌。
她指责：“你怎么能人身攻击呢？”
程凌忽然扭着腰走过来，直接略过陶卓尔，用自认为无懈可击的笑容对着江予城，“江先生，你好，我是程凌。”
估计是从导演那儿知道了江予城的身份，上赶子来巴结了。
江予城的目光划过皮肤似雪但是脸色难看的陶卓尔，笑了一下，“你好。”
“以前就听过江先生的大名，都说你是Z省最年轻的企业家，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百闻不如一见，见钱眼开吧。
“程小姐，我听陶小姐说，搭档之间，是要做一做一些非常亲密的举动，有这儿一回事儿吗？”
“亲密？”程凌惊讶了一下，用手捂着嘴笑了笑，脸色羞涩扭捏，“既然..我觉得...江先生的理解，非常地透彻。”
你当然没意见了，毕竟他是呼吸的人民币嘛，魅力可比你的陆导大多了。
程凌以为自己试探出了江予城的心意，想法子往他身边靠，江予城礼貌疏离地对她说：“那既然这样，程小姐，我不换组了，谢谢你为我解答疑惑。”
然后...
他冲陶卓尔笑了笑，把两个人留在了原地，走了。
看样子程凌快气得当场爆炸了。
...
不对...
陶卓尔觉得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她愣着看江予城的背影，好像自己进了个套...
是谁说的搭档之间要做非常亲密的举动啊！！...
***
面对着导演滔滔不绝的怨念以及明里暗里的威胁，陶卓尔终于妥协，“好，我可以和他搭档，但是，剧本里那些什么互相喂东西、互相倾吐心事这些，能不能省略。”
导演大喜：“就等你这句话，其实这些都是剧本，剧本就是说，你们要在框架之内玩游戏，但是观众喜欢更自然的、更真实的cp感，”导演抒发情怀似的朝她作环抱大海的动作，“我这么说你懂吧？”
陶卓尔：“我懂，就是和他保持一点距离。”
导演：“...”他扶额，“你和江先生是有什么过节吗？”
过节大了呢。
陶卓尔：“怎么可能，我和他都不认识。”
导演：“那不就好办了吗，五点开始拍摄，休息一下马上开始。”
陶卓尔没懂这个“好办”是什么意思。
拍摄组开始架机器和灯光，这时候天色已经有些黑了，程凌快气疯了，疯狂给自己补妆，势要在妆容上打败陶卓尔，陶卓尔看了看山谷中逐渐升起来的雾气，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觉得有些冷。
然后她掏出一件冲锋衣外套套在身上，这个天拍节目，千万别让去些黑黢黢的地方才好。
“各位准备一下，开始拍摄了。”导演那了个大喇叭开始说话，其他几组也纷纷穿上队服聚集到场地中间。
“我宣布一下规则，各组先把背包中的所有食物上交到导演组，”场务拿着一个大袋子分别到他们面前要食物。
程凌叫苦：“导演，能不能不交啊。”
“必须上交，”导演说道：“夜幕降临，四组队员开始游戏，我们会被把各位带来的食物以不同分量分为四组，四组之中获胜的那一组，将获得全场最多的食物，之后的组以此类推。”
“游戏规则为：我们已经分别为男女嘉宾规划好路线，以工作人员为路标，其中一方蒙眼，另一方说话指引，受指引方必须按照规定路线行走，双方不能有肢体触碰，其中两人用时和最短的一组将获得冠军，先由女嘉宾开始指引，准备。”
“action！”场记板“啪”的一下，拍摄开始。
场务上来分发眼罩，并且将四组人引到相应的起点。
眼罩发到陶卓尔的手上，“卡—停一下，”导演从机器后面探出头，“几位嘉宾表情都太僵硬，特别是你，卓尔，这样，其他几组男嘉宾先把眼罩摘下来，递给你们的搭档，让搭档给你们带上，OK？”
陶卓尔：“？？？”
其实她并不是很想为江予城戴眼罩。
“没问题的话我们继续了哈，大家表现得自然一些，卓尔？”
“知道了，导演。”陶卓尔恹恹地回答，毕竟拿人钱财替人办事。
她摸了摸手里的眼罩，然后很不情愿地走到江予城跟前，此时他已经脱了外套，里面是一件黑色的衣服，身高挺拔。
不过，这样的对比显得她很弱势，她非常不喜欢。
在镜头前面，她只能压低声音，不太乐意地对他说，“你就不能低一下头吗？”
他是在是太高了，以前的陶卓尔可以挂在他身上把他脑袋掰下来亲，但是以前他瘦，身上没多少肉，陶卓尔掰得轻松，而现在的江予城肌肉结实修长，骨骼上的肌肉像突然开窍了一般，透露着凶悍，既不过分健美，也不瘦弱，是那种看起来刚刚好，一只手就能把她拍扁的感觉。
“嗯。”他眨了一下眼，声音从喉咙里飘出来，微微低下了一点。
她看见他的喉结，喉结那里有一颗黑色的小痣，以前她就非常喜欢，觉得这颗痣的位置很性感，而且会显得他皮肤很白很干净。
...
该死，这低了头跟没低有什么区别吗？她还不是得踮脚，他故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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