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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人戏5
“吁——”失控的马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喘息。
不一会儿，马上的白衣少年便被甩到了一边的绸缎铺的遮蓬顶上。
“快看哪，何处来的绳子绊倒了马？”
集市里看热闹的百姓有人眼尖儿地唤道。
众人纷纷循着那人手指指着的方向望去，想要一探究竟。却被赶来的官兵驱散而来。
“走走走！”官兵不耐烦地催促道。
百姓一阵唏嘘，嘀嘀咕咕絮絮叨叨地四散开去。
成暮沉静着脸踱到了白衣少年身边，扶起疼得面色苍白的他，问道:“卓大人可有大碍？”
白衣少年拧着眉，俊逸的面容显现出几分病态，他摆了摆袖，神情复杂地望着那面淡蓝色油纸伞淡淡的融入了人群中。
“卓大人？”成暮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异样。
“无妨。”白衣少年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眼中却泛开了几分黯淡。
“成大人。”领头的官兵手里拎着一股绳子。
白衣少年和成暮不约而同回头，紧接着白衣少年原本黯淡的眸子亮了亮，蓦地笑着接过那股绳子。
“太好了。”白衣少年紧紧攥着绳子，眼睛亮亮的，充满期待地抬头注视着成暮，急切地道:
“还望成大人务必找到在路上搁置了这股绳子之人。”
成暮这时不禁回想起先前白衣少年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个混入人群的手执淡蓝色油纸伞的背影上，心下多了几分思绪。
“属下知晓，还望珏公子快些回宫，皇后娘娘记挂得紧。”
“这……我自是知晓姐姐的关心。”白衣少年说着，欲言又止，脸上多了几分为难。
“请罢。卓大人。”领头的官兵摆手，掷地有声。
白衣少年被扶上重新牵来的一匹马的马背上，仍是不甘地回头:“劳烦成大人了。”
“属下定不负珏公子所托。”成暮拱手，脸色冷静至极。
慢慢悠悠翻了墙重新回到了西苑，戚月那双丹凤眸中神采飞扬，还没回到自己休息的屋子时，就被一只手拽着拖入了屋中。
“可把我担心死了，小月，你方才跑到何处去了？”
注视着成鸢紧张的神情，戚月扬眉，合袖:
“小姐有所不知，方才听闻三少爷过来了，我寻思着不妙，又怕给小姐添麻烦，便躲在了西苑的东南角那处花坛后了。”
成鸢的眸光闪了闪，她这小丫鬟何时变得如此机敏了？
如今看着成月这副与先前唯唯诺诺大相庭径的灵巧模样，自个儿倒是愈发舍不得将她给了成远那心狠手辣的登徒子了。
一想到这儿，成鸢便不自觉拢紧了袖子。
“方才，三少爷为何要找我？”戚月早就看到了成鸢眼角一晃而过的犹疑，刻意装作毫不知情。
“他过来同我说，要你。”成鸢自知者明，索性脱口而出。
成鸢看着面前如今愈发变得讨人喜欢的小丫鬟，愈发不舍起来，于是坚定了语气道:“你放心，我决不会让你……”
“我愿意过去伺候三少爷。”戚月直截了当打断。
原来，这成府后院里头几个丫鬟奴才的调动这种小事无需由家主过问，因而由着小姐少爷一句话的事情，很是轻松容易。
正是先前听闻狗蛋趁着她半梦半醒之间的唠叨的这个解释，戚月也刚好抓住了时机。
成鸢脸色不佳，有些失了血色，“小月……你……”
“我一直知晓小姐在成府住着这些年心里头的苦，因而，我愿意为小姐分忧解难。”
一直躲在后台窥屏的狗蛋瑟瑟发抖，分忧解难是假，跑去折磨人是真吧……
成鸢脸色变了变，随即又换上了标准的温柔笑容，“我知晓你体贴，只是……”
“小姐放心，我到了那边虽是伺候少爷，但无论如何，都会与小姐保持联系。”
成鸢还是忍不住要开口:“不过……”
“快快快！后山走水了，快快快！”
屋外不少下人叫唤着。
成月拉开门，看着诸多下人领着水桶直直地往后山那条路跑。
“若雯！”成鸢满是不悦地喝道。
“奴婢在。”
“发生何事？为何后山会走水？”成鸢拧眉，神情肃然。
若雯扯了扯裙角，有些不自在地低着头，“奴婢，奴婢也不知晓。”
戚月站在成鸢身侧，也瞧见了若雯今个儿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一看就是意图不轨的。
呵，这是要勾搭谁去？
戚月在心底冷笑。
“瞧你这副鬼样子，还不赶紧的回屋去，帮小月收拾细软。”成鸢沉下脸冷喝。
若雯仰首，脸上是遏制不住地兴奋。
那个丑丫鬟是要被二小姐赶出府了吗？简直太好了。
兴奋的神情在她抬首的那一瞬渐渐凝滞在浓妆艳抹的脸上。
“她……”若雯张了张口，有些说不出来。
那个姿容比二小姐还要美上十分的女子又是何人？
难不成是要取代成月的位子？
若雯心下的想法转了好几圈，有些失落，原本以为那个丑丫鬟滚蛋以后，二小姐身边的位子就是她的了……
“愣着干什么？支支吾吾的，还不快去。”成鸢脸色愈发沉了起来。
戚月微微福身，“多谢小姐成全。”
成鸢一见她，眼神便柔和了许多，亲昵地挽起她的手，“小月，你放心，你去那边之后，若雯便负责照顾你。”
闻言，若雯愈发瞠目结舌起来，“小……小……小月？”
不可能，成月那个丑丫鬟，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个如同月下美人一般的女子？姿态，仪容，截然不同，就连眼神，都差了十万八千里。
若雯禁不住的在心底一遍遍地否认着。
戚月走下台阶，随后满不在意地从她身边擦肩而过，“走罢，若雯，日后在三少爷的院里，还劳烦你多多照顾。”
“三……三少爷？”若雯这回惊得差点咬到了舌头。
二人快到了休息的屋子前，戚月顿住了脚步，蓦地侧过身，俯视着恍惚的若雯。
戚月的眼神犹如在看一堆被分解的死尸块，充满了假意的怜悯，“收起你那恶心的算盘，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你的小命能活到明天。”
若雯惊得退后了一大步，心下大骇，“你，你知道了什么？”
戚月抱臂，冷嗤:“别以为我不知晓，方才倘若我不在场，你就要同成鸢说，后山那把火，是我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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