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他心意成谜

作者:啸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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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罢,看不下去。”谢春山特意找了本看过后觉得最妙的,翻开封面放他面前,结果林逯晕头转向,书上的字仿佛在他眼皮下跳舞,反而更加难受。
      “我读给你听好了,把你那边的灯递过来。”谢春山把头发拢了拢,拿根簪子想挽起来,结果怎么都弄不好。
      “你把头伸过来,我给你挽。”林逯安安静静的等了她一会儿,实在有些无奈。
      在冰水里泡过的头发又硬又柴,睡了一觉被揉的乱糟糟像咸菜干,谢春山发量一大把,极难梳通。
      林逯病着没什么力气,手上的动作却同他的人一般的有耐性,要慢吞吞的一点一点顺,遇到纠结在一起的头发,还要停下来费劲解开。
      谢春山估摸着他的动作要好一会儿,就背对着他读书。她嗓音清脆,念到有趣的地方眼睛晶晶亮,还喜欢拿话来问林逯,说些书里天马行空的地方。
      林逯时不时的应和她几句,仔细打理头发,好不容易梳顺了,结果发现自己也不会绾发,比划了半天,觉得还是不要暴露自己的真实水平免得被嘲笑。
      于是悄摸摸从旁边谢春山的包袱里拿出一根鹅黄色缎带系起来,簪子放到一边。
      谢春山读着读着,已经完全入了迷,林逯打断她的时候还兴致高昂。“你这哪是为我读的,明明自己倒颇尽兴。”林逯理了理盖在身上的衣物,声音渐渐低下去,喃喃的道:“我精力不济,你不要读了,慢慢看吧。”
      深夜,谢春山一抬头,发现林逯早睡着了……
      次日,直到瑶琴进来,弄出动静,两个人才渐渐清醒过来。
      “什么时辰了?”林逯嗓音微哑,轻轻推开压着自己腿的谢春山。
      “辰时了,王爷该起来用膳了。”瑶琴端着盛热水的铜盆伺候他洗漱。
      谢春山摸了摸肚子,决定今天也要赖在林逯身边。
      她蹭过去把他手炉里的灰倒掉,夹了新的炭进去,顺便埋了颗香丸。
      “谢姑娘最好还是不要乱动王爷的东西。”瑶琴语气轻蔑的拿眼角瞟着她,目光盛着不耐。
      “不劳瑶琴姐姐费心,王爷如今就在你我面前,要是不乐意,也轮不到你来提醒。”谢春山拿起梳子,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嘴角,背对着她开始梳理长发。
      瑶琴手顿了顿,一口气梗在胸口上,瞅了瞅林逯的面色,又不好当面发作。
      正在这时培净端着热腾腾的早膳进来,谢春山捏着自己的一大把头发,看向他:“培净,能不能劳动你给我挽个髻?”
      瑶琴哼了一声:“谢姑娘多有能耐的人儿啊……”话未说完,就被林逯打断了:“培净从小呆在我身边,恐怕不会挽女儿家的发髻。”
      “奴……奴才其实会……那么一点。”培净扭扭捏捏了半天,吞吞吐吐的来了这么句话。
      过了不到一刻钟,谢春山的头就梳好了,几个人这才知晓,原来培净在王府,一大乐子就是给下头的小丫鬟梳头……
      谢春山对他的手艺特别满意。捏着铜镜美滋滋的照了半天,转身从包袱里拿出一朵鲜红的纱花,是许周给她的那个,学着她娘的样子,抬手簪进鬓边。
      人面桃花相映红,如今这样一戴,同病中的光景可是大不一样,谢春山放下镜子兴致勃勃的唤了林逯一声:“林逯,你看我这样可还入眼?”
      林逯对她火烧王府那天的盛装打扮记忆深刻,如今只是觉得她戴着花显得稚气甜蜜,倒没那么强烈的惊艳感。
      “恩,这簪子也是你的。”林逯对此避而不答,指了指小几上的物件。
      谢春山拿过它,插在头上自言自语道:“头发多就是好,能戴的可多了。”
      船上的日子最终没能持续多长时间,船夫告诉他们,明天一早便能靠岸,坐上马车两个时辰都城就近在眼前。
      谢春山内心焦躁,然而表面上的动作并不能明显的让人看出来。这么多天都和林逯同吃同住,稍微能清楚一点他的想法。虽然并不拿话糟践自己,又几乎相当于漠视,而剩余那点理智之外的怜悯关键时刻不会起丝毫作用。
      他们一行人的轿子默默的从大街上穿行而过,熙熙攘攘的喧哗声,同一年前并无二致。
      谢春山端端正正的坐在里面,感受扑面而来的烟火气息,心境已是大不相同。
      这条街尽头顶上的牌坊,曾经刻的是她谢氏一族,天子脚下一等臣民,何等烜赫。
      如今却已是人不在,物难寻。
      落轿之后,帘子被一个不认识的白面胖婆子掀开,她面上带笑,穿着体面,谢春山被她扶进身后的宅子。
      “姑娘一路舟车劳顿,想必是累了,内室已经布置好了,不如进去稍作歇息。”
      谢春山抬眼环视了宅子内的布置,摇了摇头:“不了,我不累。”然后转过头打量身前的人:“妈妈怎么称呼?”
      “老奴王氏。”婆子为她端来了热茶,谢春山观她行为举止,不慌不忙,自有一套规矩,定然是高门大户内宅里常年伺候惯了的。
      “王爷现在何处?”谢春山问道。
      王氏微微诧异的朝门外望了一眼:“奴婢并未见过哪个王爷?不知姑娘说的是……”
      “与我一道往这边过的,轿子是同种形制。”谢春山不动声色的盯住王氏面上神情。
      “奴婢愚拙,方才出门迎接,仅仅见过姑娘一人的轿辇。”王氏微微低了头,仿佛略有愧疚。
      刚回都,他果然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动作。谢春山心内冷笑,最迟明日,她就能清楚这厮到底在她身上打什么算盘。
      “六殿下。”
      雁来居二楼最里头的房门开了,一个精神矍铄的中年人迈步进来朝林逯行礼。
      “燕大人不必多礼,请起。”林逯也从桌旁站起来,走过去将人扶起。
      他身着深紫袍服,束玄色多宝格金镶玉带,眼角眉梢透出一种超出年龄的沉稳。
      “父皇身体如今已经到了何种地步?燕大人可直言。”两人落座,林逯嘴角紧绷,面上含着少见的紧张忧虑。
      “圣上情况不容乐观。”燕人微语气透着肃杀:“不久前由太后出面,太子现已奉旨监国。朝中大臣记挂圣上,日日上表请奏,距今足有月半,却难得见天颜。”
      “依臣之见……怕是时日无多。况……”燕人微顿了顿,警觉的抬头扫过房门窗台,复又低下头,起身快步来到林逯身边,低声道:“太后与圣上早有嫌隙,都城禁军如今又多半已被她陈家掌控。太子皇后一派暂且无法与之抗衡,想必如今太后最上心的就是在剩下的皇子中挑一个合心意的……机不可失!还请殿下尽快入宫!”
      次日,燕人微入宫面见太后,送上一个消息。
      片刻后,她身边的嬷嬷亲自坐车出了东侧门,消失在一处僻静巷口。
      谢春山该吃吃该喝喝,一夜无梦,倒是沉的住气。
      王氏迎了嬷嬷进来,她偷偷走到门边抻头朝里望了一眼,谢春山正侧坐着百无聊赖的翻着手中的书,面上透着不耐。
      这祖宗就算烧成灰她都认得!嬷嬷目光闪了闪,不动声色的退下去,拿帕子掖了掖唇角。
      “这姑娘可是您要找的人吗?”王氏忙不迭的送她上了车,临走又忍不住问道。
      “等着罢。”嬷嬷松下车帘,语带含混。
      王氏遂低头不敢再问,目送她出了巷口,方才回转进屋,关上大门。
      朝阳内殿两旁的朱红立柱上映着斑驳的光影,厚重华丽的帷幕全部勾起。台阶上宽榻两边各有一人高的玉质塔状炉蒸腾着水汽。
      太后斜靠沉香色团花肩枕,一人跪在下首捶腿,一人位于身后缓慢的按揉着她的太阳穴。余下众人按往常分做两队,三步一隔,垂手侍立。
      “太后。”嬷嬷匆匆而回,面露喜色:“确实是她。”太后听了这话慢慢坐正了身子,语气变得兴致盎然:“如此说来,她竟还真有这份本事!谢家生的好闺女,同她老子真是一模一样。”
      再抬了抬手,宫女便把填好烟丝的长竿烟斗双手奉到嘴边,待她含住,再用火点着。
      几番喷吐之下,烟气自她身上蔓延开来,跪在一旁低头捧着托盘的宫女眉目被模糊的影影绰绰,却屏气凝神一动不动。
      “找人回了老六,让他明日过来见哀家。”太后微微眯着眼,腿轻轻的挣了挣,伺候的宫女立刻将翘头屐为她套上,人便直直的立了起来。
      她身上宝蓝鱼鳞纹绣闪过一道流光,头上的三头凤钗颤颤巍巍的含着剔透的红宝石,点缀在她前额眉梢,挡住了眼尾近两年刚露出头的纹路。
      “摆驾寿乾宫,皇帝也是时候醒过来了。”
      寿乾宫宽大明亮的内室燃着长明灯,太后逶迤的穿行而过,两边当值的宫人替她一层层的打起帐帘,直至她来到皇帝床边。
      “今日的药可按时用了?太医来了不曾?”床上的皇帝双目紧闭,唇色泛青,太后一见之下,面色便隐隐升腾起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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