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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莫远之呼吸停了，眼神也胶在了她的唇上，喉结上下滚动，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常若凝似是有些神游物外了，极低极低梦呓般地说了一句：“嘴唇也……好看……”
那个“看”字没能说完，便已经到了他唇间。他小心地一点一点地咬着她的双唇，越咬越深，最后终于将她柔软温热的唇瓣整个含在了口中。
她嘤咛一声，在他腿上略略调整了一下坐姿，贴得他更近了一些，抬手搂住了他脖子。
她手心有些热，他睁开了一瞬双眼，看见她胧着一层皎皎月光的白皙脸庞，和微微泛红的双颊，顿时呼吸便不安起来。
“阿凝……我们……进屋。”他一面含糊着说，一面又舍不得松开她的唇。
“嗯。”她也只是应了一声，也没有半点要停下这个吻的意思。
常若凝已明显感觉到自己大腿外侧被什么硬物顶住了，这才喘了喘气撤了下脑袋：“要进屋吗？”
“嗯。”莫远之重重点头。
“你不是要赏月吗？可有看过月亮一眼？”她笑着问。
“看什么月亮。一个时辰没见你，看你还来不及。”
上次莫远之离开这房间时，还是全身动弹不得，被人抬出去的，此时再回来，两人都是感慨万千，紧紧搂着躺在床上，迟迟无法入睡。
“阿凝。”他轻声叫她。
“嗯？”
“你既然如此怕苦，不肯吃药，那当年我昏迷不醒，药都灌不下去的时候，你是如何先把药含在嘴里再喂我喝下去的？”
“哎……”常若凝又叹气，“那时我吓得都傻了，只想着能救活你便行了，哪儿还能尝得出什么苦味。”
他轻轻一笑，在黑暗中勾了勾她手指。
“远之，你还记得当时我是如何在这床前逼你娶我的吗？”常若凝转了个身，半趴在他身侧问。
“记得。”他拿一根手指绕了绕她耳畔秀发，“我记得我刚醒过来，你便拿家传防身的匕首抵着自己心口，说我若是不立即娶你，你便一刀捅下去。”
“后来呢？”
“后来我便答应了啊。”
“哎，我就知道你忘了。”常若凝沮丧地趴了下去，想了想又爬起来，“你哪里有答应我。”
“我没有吗？”莫远之皱眉道，“你那样逼我，我还敢不答应吗？”
常若凝摇摇头，“你拧着眉头看了我一眼，便吐血晕过去了。”
“什么？”
“嗯。”常若凝沉重万分地点头，“你吐了好多好多血，整团整团的，把自己胸口和半张床都淹没了。我以为我把你害死了，哭得撕心裂肺，差点儿自己也晕过去。”
“那后来呢？”莫远之问。
“后来……你娘一看你又晕过去了，大概……大概觉得你这下是活不成了，便说……便说让我们成亲，哪怕是给你冲冲喜也好。他们给你换上了喜服，点了一对龙凤蜡烛……我们便成亲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莫远之却听得心酸无比，内疚地叫：“阿凝……”
“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常若凝知道他想些什么，笑着抚上他脸颊，“我高兴得很，觉得就算你真的醒不过来了，我也做过你的媳妇了，这辈子也算是值了。可是没想到你这个专会吓人的，我刚偷亲了你一下，你便醒了。”
她笑起来，眼里都是欢喜。
莫远之也跟着她笑起来，“难怪了，我只记得眼睛一睁便看你穿着大红嫁衣，好看得我都忘了疼了。”
常若凝把脸埋入他胸口，笑得肩膀微微颤抖。
“看你那一眼我便知道自己不能死了。”他把手搭在她肩上缓缓抚摸，“再疼也得熬过这口气，这个时辰，这一日……于是便熬到今日了。”
常若凝挪了挪身子，趴到莫远之胸口听了一会儿他的心跳才道：“当时我夜夜都这样听你心跳，想着……若是哪一刻听不到了，那我也没法活了。”
她想到当年的惶恐害怕，眼圈便红了红，可听到他如今心跳沉稳有力，脸上便又带上了一丝笑容，指尖在他胸口画了个圈。
莫远之将右手放到自己胸前，落在她手边，动了动小指蹭着她的手背问：“还记得吗？”
“记得。”常若凝也伸出小指勾住他那根小指，“当时你除了这根手指，哪儿都动不了，连话也说不出来，想叫我便只能拿它来轻轻挠我……”
“嗯……不管你睡得多香，只要我这手指一动，你便立刻醒了。”莫远之紧紧握住她手，“阿凝……我实在是……欠你太多……”
“你救过一次我的命，我也还你一次，有什么欠不欠的……”她在他怀中仰起脸来，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莫远之低下头对她温柔一笑，先将她手拉到唇边吻了吻，接着便埋头吻住了她唇。
莫远之这床比家里大床窄了不少，两人挤着睡了一夜，虽是心里甜蜜，但醒来都觉腰酸背痛，睁开眼呆了片刻，便异口同声地问对方：“咱们今日便回家吧？”
大哥莫逊之得知他俩急着回家，半句不满都没有，反倒如释重负，大约是觉得再像昨晚那样吃一顿饭，自家儿子们便要一夜长大了。
倒是原本在大哥家待了一月的莫纯被叫来要跟着一起回去时，显得有些惴惴不安，不大情愿的样子。
莫远之眉头一皱道：“你去给我把玲珑叫来。我有话跟你们俩说。”
莫纯只好去叫了玲珑来，常若凝倒是想看看他如何教化这两人，没想到他板着脸把她赶去了大嫂房间，让她去跟大嫂告别，等她再回来时，玲珑跟莫纯已在一起收拾行李和大哥给的无数吃食衣料之类了。
“你跟他们俩说什么了，怎么他俩现在又好了？”常若凝盯着他问了一路。
莫远之坚持不说，“你别管了。总之他俩现在与之前一样，不会再见面尴尬便是了。”
“你告诉我嘛……”她抓住他衣袖前后乱晃。
“不说不说。”他将脸转向马车外。
常若凝看他一脸正经，知道他是打定主意不打算说了，便自己哼了一声，想着回家了再审玲珑或是莫纯。没想到这两人竟都说答应了莫远之不说给她听，无论她如何威逼利诱就是守口如瓶，气得她一个人在院里拿劈空掌削树叶玩。
常若凝待要回房时回头一看，发现小温正在角门边扒着偷看，便笑着招手让他过来。
“你瞧什么呢？”她问。
小温看看她手，又将自己的手举到胸前，学着她的样子虚虚劈了一掌，大声道：“厉害！”
“你是说这掌法厉害？”
小温使劲点头。
“想学吗？”她又问，小温又点头。
“那容易，你到前院随便找我哪位师兄，就说想学功夫，他们天天闲得很，巴不得有点事情做。”
小温看她一眼，诚恳道：“你教！”
“想要我教你？”她哈哈一笑，随即又摇了摇头，“那怕是不行，你看我每日都那么多事，抽不出空教你的。”
她空是有空，但知道自己若是答应了每天教小温拳脚刀剑，莫远之就算面上不说，心里也会醋海翻波，把整个宅子都淹了。
“不学了！”小温脾气也犟，掉头就走。
“哎……”常若凝没叫住他，回头看见莫远之站在廊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他想学功夫，你教他便是了。”
“少来给我下套。”常若凝走过去，“你以为我这么容易上当吗？”
“谁给你下套？学武也是正事。既然人家有心要学，也不失为一条好出路。”
“你以为功夫是动动嘴皮子就能学会的？常常须得手把手教，学那些点穴功夫之时，还得揉来按去地教穴位呢。比如这里是丹田……”
她一面说一面把手覆到他小腹上。
“好了。”他额上青筋一跳，“你不教，把他送回常家剑谷去学也行。”
“哎哟，这就想把人送走啊？”常若凝笑起来，“还装自己胸襟宽阔？”
莫远之皱眉，“我说的是正事，你却老是以那个什么之心度君子之腹。”
“什么之心？”她欺近了一步，手仍在他小腹上，往下按了按。
莫远之也掉头就走。
他走她是追得上的，便一路扯着他的衣袖回了书房。
“阿凝，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莫远之在书桌前坐下正色道。
常若凝便也在他对面坐下，一手支腮道：“什么事？”
“那件东西我带给大哥看过了。他也觉得我没看错。那的确是一顶王冠。”
莫远之说的那东西是常若凝这次以极低的价格当首饰买回来的，纯金做底，上面镶满了大大小小的宝石，排列的错落有致，甚是讲究，只是缺了顶上最大的一块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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