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住着黑喵警长

　　老陶早把车开了过来，苗辰辰的状态看起来不怎么好，裴斯诺带她回车里休息了好久她才像是缓过来了。

　　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是好歹睁眼了。

　　“没事了？”裴斯诺摘了金丝眼镜挂在手指头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瞧见苗辰辰睁开眼，随手解了两颗衬衣扣子，用修长的手指大力扯开领带。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一股子邪魅莫名他身上冒了出来，苗辰辰眨巴眼，缓缓坐起来:“嗯。”

　　“看医生吗？”裴斯诺凑近摸她的额头，温度不烫。

　　忽然的靠近，苗辰辰极快地拂开裴斯诺的手，做完这个动作，苗辰辰一愣，就看见裴斯诺勾起嘴角：“反应很快，应该没事了。”

　　他像是想抽烟，在兜里摸了半天，也不知道有没有摸到烟盒，苗辰辰看见他的动作顿了顿，最后没抽：“你这是怎么了？”

　　裴斯诺拧着眉头向苗辰辰投去疑问的目光，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苗辰辰随口扯谎：“可能低血糖了。”

　　“没吃饭？”裴斯诺轻笑起来也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还与刚刚那个男的是谁？以前的旧情人？”

　　“不是。老陶呢？”苗辰辰低垂了眸子，遮下眼里的心虚，转移话题。她已经好几年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了，现在这种情况意味着她可能必须要联系一个人了。

　　一个她宁愿一直不联系的人。

　　“给你买药去了，应该回来了。”

　　裴斯诺正说着，车门就被人打开，老陶提这个黑口袋，看向苗辰辰：“哟，我们苗科醒了？”

　　“……醒了。”苗辰辰嗫嚅了一下唇，她对老陶叫她苗科还是很不习惯，几次想提出来叫老陶不用客气，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老陶讪笑着，伸手把袋子递过来，裴斯诺身手接过来，又从屁股兜里摸出一个小U盘扔给老陶。老陶眼疾手快地接住，左右看了看，问：“啥玩意儿？”

　　“你说呢？”裴斯诺连头都没抬一下，只顾自地翻袋子。

　　“监控？”苗辰辰脑子率先转过来。

　　“不然呢？”裴斯诺没好气，老陶激动地搓手手：“牛逼！可以啊，诺哥。”

　　“没您厉害，陶哥。”皮笑肉不笑，两个男人的互相阿谀奉承一轮还没完，苗辰辰又问了：“哪来的？”

　　“什么意思？”苗辰辰这一问，老陶也愣住了。

　　“你说呢？”裴斯诺反问，根本没抬头，自顾自地翻口袋。

　　苗辰辰盯着他没说话，他们从雷霆会所出来的时候他手上都没有监控，这他妈……莫不是从林焙他们手上搞到的？林焙可是林家少爷，想搞这个，比他们这些毫无实权的警察轻松多了。

　　想到这苗辰辰忍不住对裴斯诺刮目相看，她才走那么一会儿，这人就搞定林焙了？还从人手上拿到监控？

　　“操！”苗辰辰正想着裴斯诺忽然骂了句娘，苗辰辰和老陶有点儿没搞明白怎么回事。

　　“咋了？”老陶问。
　　“你他妈这买的啥药？”裴斯诺掏出个药盒子，苗辰辰看了一眼药名儿，顿时语塞。

　　老陶仍旧不明所以，看着苗辰辰，委委屈屈：“老子这他妈不是买的解酒药吗？你不是把她灌醉了吗？”

　　“……”没人接话，老陶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不是？”

　　“唉。”裴斯诺叹了口气，把黑袋子屁股后面一丢：“回吧。”
　　“局里有消息了？”苗辰辰也没说话，在后排做好。

　　老陶一阵无语，挠挠脑袋，上了驾驶座，妈的，他怎么觉得他像是司机呢？

　　“不然她怎么了？”老陶又问。

　　“有，你啥时候把手机充充电，小姐。”裴斯诺差点儿翻白眼，两眼一闭，抱着双臂在座位上假寐，一幅不打算再说话的样子。

　　苗辰辰看了看他扯开的衣领，忽然就有种想给他扣上让他保持衣着整齐的冲动，别开视线从着老陶喊：“唉，回去吧。”

　　没人搭理买错药的老陶，老陶打燃汽车发动机感觉自己可能真的是个专职司机。

　　雷霆会所教练说的话的确没有错，根据监控里面的内容，陈星峰的确没有受伤，虽然落水角度有所偏差，但是应该是没什么大毛病的。老陶看了监控，眼里有些失望，但是没明说，只是拍了拍裴斯诺的肩膀：“没事儿，看我的。”

　　潘坤在审讯室里和陈星峰周旋，老陶打算拿监控去诈一下陈星峰，苗辰辰转身回了法医科把手机充上电。

　　手机刚刚亮起来，就有一连串的消息跳出来。这时候她才看到林焙早前给她发的聚餐消息，也明说了是纪零的接风宴。

　　人都撞见了，现在看见消息也没多大意思了，苗辰辰关闭消息框，指尖下拉手机屏幕看到光是方萋泠的电话就有好几个。

　　她给方萋泠回了个电话，那边儿没接，苗辰辰刚想打第二个，手机又亮起来，是个短号：“喂？”

　　“苗辰辰？”那边儿的男声挺熟悉，苗辰辰拧着眉头就问：“沈启溟？”

　　“你在哪？”沈启溟的语气难得有了点儿起伏，他电话能打到她手机上来，很有可能是有重大发现了。
　　“办公室。”

　　“……你过来解剖室。”电话对面沉默了一瞬间，接着飞快地说。
　　“好，我已经到了。”苗辰辰挂掉电话，推开解剖室的门，发现沈启溟的脸色已经不好看到一种境界了，她心底咯噔一下：“怎么了？”

　　她靠近张伶霞的遗体，试图找点线索，没想到沈启溟飞快地拦在她面前：“别动。”

　　“怎么了？”苗辰辰更觉得奇怪了，沈启溟向来对她都是爱搭不理的，但也不至于出现这种“抢尸体”的恐怖占有欲吧？

　　“我给你说，你别紧张。”沈启溟深呼了半口气，表情很严肃，苗辰辰本来不紧张都被他搞的有些七上八下的，脸色不好起来：“别废话，快说！”

　　“张伶霞有艾滋。”沈启溟的声音不大，但是清清楚楚地落到苗辰辰的耳中，就这几个字，但苗辰辰花了将近一分钟的时间才消化下去这句话。

　　她飞快的往后退了一步，问：“防护措施怎么样？”

　　张伶霞还有周洪强都是她和沈启溟一起做的尸检，沈启溟告诉苗辰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防护措施。做尸检肯定有血液分析，张伶霞的血液分析是沈启溟做的，苗辰辰当时吗忙着周洪强的尸检，根本不记得沈启溟到底有没有做好一系列防护措施。

　　她下意识地关心沈启溟是否存在职业暴露，但是沈启溟却没有回答她，反而继续：“周洪强也有艾滋病。”

　　周洪强和张伶霞体内都有“冰芒”的阳性反应，两个人都同时患有艾滋病，“冰芒”早在八年前就消失在黑市上，一个两个的巧合，那两个人认识的几率几乎是直线上升。而且张伶霞是陈星峰的女朋友，那也就是说陈星峰很有可能也患有艾滋？！

　　“快通知所有到过案发现场接触或者可能接触这两个人的兄弟马上集合统一接受检查，不管是否有职业暴露，马上安排人员联系北城疾控，统一配置艾滋病阻断剂。”苗辰辰眯着眸子，接触过尸体的人不少，她不敢确保所有人都做好了防护措施。

　　而哪怕有一个人没有做好防护措施，染上艾滋，那都不是一件小事。

　　她飞快的说完，走到座机旁边，拨通审讯室的电话，电话还没有接通，苗辰辰看着沈启溟：“你不要在这儿呆着了，现在立刻马上把你身上防护服脱下来，去接受检查，所有的检查仪器都不许动，除了我以外所有人禁止进出解剖室还有停尸房……”

　　她的声音斩钉截铁，表情严肃，一字一句考虑的都是别人的安全，沈启溟看着她的反应，一双清冷的眼睛闪烁了好几下，有些细碎的光亮闪过，最后他截断了苗辰辰的话：“通知过了，全部都通知过了。”

　　“通知过了？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平日里苗辰辰脸上那种令沈启溟极其不爽的圆润世俗感已经完全消失，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一点儿笑意，眼里的是一种堪称冰冷的光，让她看起来就像是刀剑一样锋利。

　　看起来，比平时正直了一丢丢，顺眼了那么一丢丢。

　　“因为只有你没有接到通知。”沈启溟有点不自在，他看着苗辰辰最后叹了口气：“而且，现在没有防护服的人是你，苗科。”

　　“只有我就好。我马上打了电话也出去了，你先出去。张伶霞有艾滋病，这是一个很大的突破点。如果现在在审讯室里的是陈星岭，只要告诉他这个消息，那……”电话终于接通了，苗辰辰停止和沈启溟说话，接起电话来：“喂，我是苗辰辰，……”

　　她刚刚说了开头，电话就被人按断了，她很不爽地转过来，就看到沈启溟忍无可忍的脸，再一看，就是他修长好看的手指按到了座机上面。

　　“你干嘛？我告诉你沈启溟，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周洪强和张伶霞都涉险吸|毒，很有可能……”

　　“苗辰辰！”沈启溟几乎咬牙切齿，刚刚觉得她正直，她顺眼肯定都是假象。女人果然还是麻烦。

　　苗辰辰被这一声吼给吓愣住，沈启溟见她终于搭理他了，竟然露出一种类似于扶额的动作，两个人对视了几秒，沈启溟叹了声气，又开口：“去准备一下准备检查，这里交给我，苗科。”

　　苗科。

　　沈启溟竟然叫她苗科。苗辰辰这时候才听到，被这句苗科给唬地一愣一愣的，她愣了下，笑起来：“你叫我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了，竟然看到沈启溟的耳朵有点红，他骂她：“叫你猪，快滚！”

　　苗辰辰没忍住笑起来，最后终于放弃走出解剖室去做检查了。

　　检查的工序并不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除了抽血，这个时候做的最多的也就是等待。苗辰辰在安抚好所有手下的情绪之后，就在办公室坐着等疾控的人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累了，等着等着竟然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叫醒她的是一阵匆忙的敲门声，苗辰辰睁开惺忪的睡眼，应了声，就看见裴斯诺推开门脸色不怎么好看。

　　“怎么了？”苗辰辰捏了捏鼻梁，还有些迷朦。

　　看见了人，裴斯诺的脚步才停下来，他看了她好久，像是用眼神充当X光对她进行全面检查，直到苗辰辰已经被盯得不自在了，他才问：“你睡着了？”

　　“嗯？”火急火燎就说这屁事？苗辰辰差点儿翻白眼。

　　“苗辰辰。”眼白还没收回来呢，裴斯诺忽然期近了，就差把她按住了。

　　苗辰辰被吓了一跳，背脊倏地贴紧办公椅，差点儿变声：“说。”

　　“陈星峰，不，陈星岭有点儿不对劲。”裴斯诺说的明明是公事，苗辰辰盯着他那双精致漂亮的眼睛，心里忽然就咯噔狠狠地动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她刚刚睡醒眼花，觉得他的眼睛，有一只竟然是像湖水一样的碧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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