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住着黑喵警长

　　人头找到了，还有些其他的碎尸块，苗辰辰也陆陆续续在缸子里翻找出来。

　　简单取证之后，苗辰辰才把这些一一整理到地面上，她带着随身携带的医用白手套，看着一地的尸块儿忽然有些怅然。

　　低温，高盐，这些尸块保存的相当好，老给她一种下一秒还能动起来的错觉，可实际上已经碎的稀巴烂，再也不能重新活过来了。

　　裴斯诺看着地上的碎尸块，小女孩儿的小脚丫子，小男孩儿的胳膊……他眯起眸子，脑袋里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赵晟的话——

　　“我家琴琴和小颂，都死了……他们都死了……琴琴的小脚丫子那么可爱，小颂的小胳膊也那么肉……他妈走得早，现在她们也离开我了……呜呜……”

　　赵晟喜欢女儿的脚，儿子的胳膊所以全给砍下来塞进泡菜缸子里保存下来？

　　这个想法钻进裴斯诺的脑袋里，他的头皮一阵发麻，可又看到了张大爷的脑袋。如果说，是因为喜欢才砍下来特别保存，那……赵晟也喜欢张大爷脑袋？

　　“咳!”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裴斯诺不着痕迹地咳嗽了一声，转头就看见身边冷得瑟瑟发抖的苗辰辰。

　　“你冷吗？”裴斯诺的眉头忽然就拧住了。

　　“一点点？”苗辰辰这时候还笑得出来，明明嘴巴都冷到有些发白了，脸上还带着笑意。

　　“操!”裴斯诺心里一疼，飞快地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苗辰辰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件仍带着热气的外套就披到她肩上了，带满男人身上莫名有些熟悉的清冽混合着烟草的气息。

　　“不用了，我没事。”苗辰辰嘴角的笑意僵硬了有一瞬间，下意识地去扯外套要还给裴斯诺。

　　只是裴斯诺的大手不容拒绝地就按在她的肩上，他很凶很大声地吼她:“老子叫你披着就披着!笑个屁!冷死了老子负不了责!”

　　裴斯诺本来就怕冷，脱了外套只剩一件单薄的黑色衬衣，精瘦的肌肉把衬衣穿出漂亮的线条，明明冷得身子都有些不由自主地抖，还横眉竖眼地凶她。

　　苗辰辰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更想笑了，她想把外套扯下来，男人非不让，于是她往裴斯诺的方向靠了靠:“你不冷吗？”

　　她笑的很温暖，裴斯诺有一瞬间慌神，再回过神来，自己已经一把搂住了苗辰辰的肩，把人带到怀里了。

　　“？？？”苗辰辰抬起头，满脸懵逼，她不就是靠近了一点点吗，怎么就被扯到怀里来了。

　　她丝毫没有察觉自己抬起头眨巴眼睛的样子有多勾人，伸手推搡了一下裴斯诺却被扣的更紧，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从胸腔里发出来:“我冷。”

　　苗辰辰一听，身子一扭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那我把衣服还给你？”

　　一道凛冽的目光扫过来，苗辰辰瑟缩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更冷了。

　　他的胡子很扎人，力气也很大，真霸道。苗辰辰眸子闪了闪，笑意一下子就淡了，忽然大力推开裴斯诺:“现在才两点半，等到晚餐饭点儿之前肯定有人会来冰库。”

　　现在才两点半，饭点儿在四到六点，所以至少还要在冰库里呆上一个半小时。冰库的温度，在0到5摄氏度之间，远低于人体温度，两个人穿的都很单薄，在这种温度下很容易失温。

　　她拒绝的意思很明显，裴斯诺不知道高兴还是不高兴，他眯着眸子，危险复杂的眼神一闪而过，有一瞬间纠结要不要当着苗辰辰的面用妖力踹开冰库的门。

　　“喂？”他还在想着，苗辰辰倒是，直接就掏出了手机开始打电话，眉头一挑，这个点竟然能打通电话。

　　苗辰辰看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她的电话直接打到了局里，因为对局里的人都不怎么熟悉，干脆直接报案算了。

　　结果裴斯诺听到一半就听不下去了，他把电话夺过去，那边的人显然是知道他的，三两句，就准备出警。

　　“人马上就到了。”他拧着眉头，看着苗辰辰好看的唇瓣已经有些泛白了。

　　“好。”苗辰辰点头，不说话。

　　“可我还是有点冷。”他脸上的笑意似有似无，苗辰辰的心跳控制不住地就加快了:“我冷。”

　　他又一把把她拉入怀中，低沉性感的声音从他的胸腔里发出来，苗辰辰再也忍不住脸上泛起一阵红，有陌生的情绪冲击着她的心脏。

　　“……”男人的身体确实冰凉，苗辰辰犹豫了三秒，终于放弃抵抗，顺从地贴近他的身体。

　　“行吧。”她的语气有些无可奈何的样子，裴斯诺没说话，努力克制着自己不把头埋到她熟悉的颈窝。

　　因为是裴斯诺打的电话，警队来的很快，十分钟左右苗辰辰已经听到了警笛的声音了。

　　两个人整理了一下，潘坤带着带着人撬开门的时候，发现两个人的表情都不自然，特别是苗辰辰，脸上还有点儿红，有那么点儿事后的意思。

　　“没事吧，诺哥？”潘坤问的是裴斯诺，眼滴溜溜地却在苗辰辰身上打转。

　　红着脸的娇俏冷美人，还是在两个人独处的暧昧情况，潘坤差点没把眼睛看直了，满身的八卦泡泡都在沸腾。

　　“能有个屁事!”裴斯诺有些暴躁拍了一下潘坤的肩膀，下巴往人头那边抬了抬:“那堆才是事。”

　　潘坤一直对现场血腥的画面有些不适应，看了一眼收拾在地上的人头尸块，脸色一下就不好了:“哥，都找到了啊，真……真的是赵晟？”

　　苗辰辰的视线扫过来，几个人都好一会儿没说话，算是默认。

　　潘坤的目光一点点变黯淡，他还记得赵晟哭诉时的痛苦模样。这算什么？手是他动的，人是他杀得，丧也是他哭的？

　　心里窝了一团火，潘坤看着地上的碎尸块，一种无力感从胸腔里升起来。

　　“收拾一下，把证据带回局里。”苗辰辰低垂了眼眸，简单吩咐了几句到现场勘察的警员，转过头去看向裴斯诺:“裴队，刚刚的人关门的人，您看？”

　　“去调监控。”裴斯诺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把事情交个潘坤。潘坤已经说不出话了，直接沉着脸去办事了。

　　气氛有一些压抑，裴斯诺转过头去，看见苗辰辰面上的笑意一丝都不剩了。

　　*
　　人头找到了，上面的布满赵晟的指纹，证据确凿，赵晟没有狡辩的余地，只是他根本不相信是他自己杀的人。

　　苗辰辰和潘坤坐在审讯室里，裴斯诺就在监控室看着，不做过多指挥。

　　苗辰辰已经把线索摆在了赵晟面前，潘坤的任务就是把口述问出来，只是赵晟的精神状态并不稳定，苗辰辰不确定潘坤能不能逼问出来，但裴斯诺有意锻炼潘坤，她也只能在旁协助。

　　“赵晟，六月十四号你人在哪里？”潘坤一双脚不停地抖，比起赵晟，他更烦躁。

　　赵晟的眼神飘忽，整个人瑟缩在板凳上，脸色苍白，仿佛并没有听见潘坤的话。

　　“赵晟!”一想起，眼前这个男人用那样残忍的手段杀害了自己的亲生儿女还有张大爷，潘坤的火就压不住地往外涌。

　　苗辰辰的眉头拧住了，潘坤的情绪压不住，怕是问不出来什么，她不着痕迹地拍了拍潘坤，示意他控制情绪。

　　潘坤会意过来，深呼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赵晟，六月十四号，你在哪里？”

　　他的语气轻了不少，赵晟终于有些反应了，呆滞无神的视线缓缓抬起来，苗辰辰给他一个微笑，他的眼神闪烁一下:“在……在家睡觉啊……”

　　“睡觉？你还说你在睡觉？”潘坤抽出两张照片推到赵晟面前，用食指用力地敲了两下桌面:“你看看这两张照片，这里面都是你。是你，亲手杀了赵雅琴和赵雅颂，还有门口守门的张大爷，你把他们切成碎块，藏进了天仙湖的冰库里!你看，这不是你是谁？”

　　潘坤手上的那两张照片，是天仙湖里监控视频的截图，夜色中间，手上提着一大包的人是赵晟。

　　赵晟伸长脖子看了一眼照片，眼神更飘忽了，左右眼珠不停颤抖转动，又缩回去:“这个人是谁？好……好丑啊……”

　　“赵晟!”事实都已经摆在了面前，赵晟却依旧装傻，潘坤是真的怒火攻心，他的拳头捏的很紧，手上的青筋暴起，花了十足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

　　“我在睡觉!我真的在睡觉!”赵晟忽然发出低低的声音，阴冷地像是从地狱里钻出来的恶鬼，他一双眼睛不再颤动，死一样的盯住潘坤:“我不是凶手，我怎么可能是凶手？……那是琴琴和小颂啊……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呜呜……我不是凶手。”

　　凶光一晃而过，潘坤愣了一秒，赵晟又恢复成原来畏畏缩缩的模样，他的头皮都麻了，一时间有些忘词。

　　苗辰辰轻飘飘地叹了口气，往黑玻璃后面看了一眼，裴斯诺夹着烟没说话，隔着屏幕对上女人的视线，嘴角翘起来。

　　刑警队的周旭推门而进，附耳在裴斯诺说了几句，裴斯诺点点头，再回头发现潘坤不知道怎么就激动起来。

　　他的眉头深凿，看见苗辰辰跟他打手势叫他进去，裴斯诺挑了眉，还是没动静，周旭又递上来一叠资料，他简单翻过，签了字，看见潘坤更激动了。

　　“睡觉？”潘坤把笔电转到赵晟面前，一张张地给他看尸体和现场的照片，语气很激动:“你看看他们，你还好意思说你睡觉？赵晟，我告诉你，你说的每句话都将会成为呈堂证供，你可以拒绝回答我的问题，但是我建议你最好和我说实话，证据已经摆在面前了，认罪伏法是你能做的唯一有意义的事情。”

　　赵晟看着那些照片，眼神的兴奋和痛苦，裴斯诺都看得明明白白，但他咬死不认:“我……我就是在睡觉啊……我不是凶手，我不是!我不是!”

　　潘坤急得眼都红了，整个人倏地站起来，苗辰辰眉心微蹙，正准备拉他，审讯室的门一下子打开了。

　　裴斯诺懒洋洋地冲着潘坤摆摆手，眸光微闪，声音低沉得很:“潘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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