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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婚童谣
钱饱饱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扯着嘴角冷冷地笑道:“这位公子果然是,‘风流’倜傥啊!”
顾均原不可思议地指着钱饱饱,看了苏杞一眼,苏杞对上他的目光,一脸懵比。
顾均原也不管了,当即回应道:“这位兄台也是真的,‘有眼无珠’!”
钱饱饱愠怒的眼神瞪向顾均原,顾均原也不甘示弱,二人中间好似着闪着一层火花。
“你俩……”苏杞惊奇地指了指两人:“认识?”
“当然认识。”钱饱饱笑得骇人:“我们可是他的债主。”
顾均原不屑地笑了下,径直走过去,挨着钱饱饱坐下,笑眯眯地歪头看她:“是吗?可我现在是你家公子的座上宾诶,小书童。”
说完,他没顾钱饱饱吹胡子瞪眼的样,朝苏杞热情地招手:“肃柒老弟,过来过来,坐这儿来!”
苏杞只觉得这两人怪怪的,本想坐到拓跋易边上去,结果钱饱饱拉了她一把,苏杞就卡在了顾均原和钱饱饱的中间。
顾均原蓦地看见旁边沉默不语的拓跋易,问了声:“你是?”
拓跋易忙拱手道:“在下,拓跋易。”
“哦。”顾均原敷衍地拱了下手:“孤均原。”
接着雅间里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
“嘿嘿嘿。”苏杞干笑了两声,企图缓解这尴尬的气氛:“那个……别就坐着,吃菜啊吃菜!”
“小书童!给爷倒酒!”顾均原趾高气昂地朝钱饱饱喊了声。
“我凭什么给你倒酒!”钱饱饱抗议。
“小书童不就干这种事的吗?”顾均原轻佻地拿筷子勾钱饱饱的下巴,脸上挂着暧昧的笑:“还是说,你想干点别的?”
钱饱饱“腾”地站起身,穿过苏杞的头顶一把抓住顾均原的头发。
顾均原疼得大喊一声,也站了起来,朝钱饱饱反击回去:“松手!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扯本少爷的头发!”
“哎哎哎你们……”苏杞感觉自己像是个被夹在他们中间的球,一会儿被推到那儿,一会儿被推到这儿。
“别打了,别打了……停停停停!”苏杞忍不住大吼了声。
钱饱饱和顾均原停下来,两双赤红的眼睛看着她。
“……那什么,你们继续。”
苏杞灰溜溜的从两人中间爬出来,迅速跑到窗边,远离战场。
“你没事吧?”拓跋易也小心翼翼地走到了窗边来。
苏杞心有余悸地摇摇头。
“你那两个朋友……”拓跋易看着钱饱饱和顾均原互相扔桌上的青菜,眼神里透露着担忧:“我们真的不上前劝一劝吗?”
“劝?”苏杞在胸前摆了个大大的×字:“我宁愿去劝一头猪爬树也不要劝他们!”
“可是……”
“好了。”苏杞把拓跋易的头掰过来,看向窗外:“你看这大好人生,多么值得留恋,咱们还是不要去做想不开的事了。”
拓跋易心念一动,望着苏杞近在咫尺的白皙的侧眼,嘴唇蓊动了下:“肃柒,其实我……”
“唉唉唉,你看那儿!”话未说完,苏杞突然惊叫了声,打断了他,拓跋易只好将余下的话咽了回去。
苏杞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她的目光都被街道旁几个嬉戏的儿童吸引了去。倒不是孩童有多可爱,而是他们口中唱的歌谣,不得不让人注意到。
“花草枯,喜鹊叫,告天子,凤凰到!”
“凤凰到……”苏杞喃喃重复着,眉头不自觉地皱起。童谣都是由民间文客编成,大多为生活趣事和名人调侃,若是触及到政治……那百分之两百是有人故意为之。
“再唱下去,估摸着过两天大侄子就要头疼了……”苏杞自言自语地道。
“想不让他们唱,简单的很!”钱饱饱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苏杞和拓跋易惊诧地回头,却见顾均原以排山倒海的气势直直地往他们戳来。
他俩吓了一跳,非常有默契地往旁边一躲。
“别躲开啊!”顾均原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还没完,那凄惨的尾音拖着一路飞出了窗外。
“砰!”苏杞不忍心地闭上眼,再往窗外看去时,顾均原四仰八叉地躺在路上,旁边围了一堆的人,那些个小童早已不知去向。
苏杞一脸不可置信地扭过头,看向钱饱饱,后者得意地拍了拍手,触到苏杞的眼神时,才心虚地垂下头。
“钱!包!”
……
皇宫,崇明殿。
几十名大臣恭敬地垂首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三司使方齐哲在中央唧唧叨叨地汇报着今年的各地赋税情况,一身黄袍的苏决明安安稳稳地坐在龙椅上,专心致志地盯着桌子上面朝着自己的毛笔。
一根,两根,三根……
“咳。皇上,臣汇报完了!”方齐哲小声地提醒了句。
苏决明这才回过神来,“哦”了声:“那……没有别的事,就先退朝吧。”
“且慢!”丞相突然走了出来:“皇上,臣有本启奏。”
苏决明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乖乖地坐回去:“丞相有什么事要说?”
“皇上,最近城中发生了一件怪事,城南一夜之间所有的花草全部枯萎,巧的是,之后民间盛传起了一句童谣‘花草枯,喜鹊叫。告天子,凤凰到’。臣以为,这是苍天降意,提醒皇上后位空悬已久,该敕立皇后,延续皇家香火。”
苏决明皱了皱眉,厌烦地摆摆手道:“朕还未及弱冠,现在谈论立皇后之事,太早了点吧。”
“皇上此言差矣。”不想,一个官员也站了出来,苦口劝道:“皇家不比寻常人家,后位终归不能长久空置,陛下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朕……”苏决明还想反驳,不想殿中大半的官员齐刷刷地一同跪了下来。
“求皇上尽快敕立皇后!”
苏决明见此场景,不禁皱眉,看了丞相一眼。
“也罢,诸位爱卿的提议,朕会考虑的,退朝!”苏决明说完,便挥袖离开了崇明殿。
看来,这十几年的安宁,终是要守不住了,苏决明眉心紧皱,这童谣来的如此古怪,怕是某些人的手笔,只不过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苏决明心情烦闷,毫无目的地转来转去,猛然间抬起头,正看到蘅冉宫这三个字,苏决明就觉得心里舒坦了些,想到自家便宜姑姑,他不由地带着一丝笑,踏进了宫内。
一个宫女站在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下,仰着头一动不动。
苏决明走近一看,原来是钱饱饱。
他走到钱饱饱身边,顺着她的目光,抬头看去。郁郁葱葱的树叶遮住了阳光,苏决明不由奇问:“你在看什么?”
钱饱饱单调的声音传来:“回皇上的话,公主罚奴婢在这儿看这树上的鸟儿,不能动一下,请皇上恕奴婢无法请安之罪。”
“啊?”苏决明仔细地朝树上看去,这才看见高处的树杈上一个鸟巢,不过他还是很奇怪:“朕听说过面壁思过,却没听过罚人看鸟儿的。你做什么了?”
钱饱饱撇撇嘴:“奴婢跟人打架,公主说,面壁思过就是叫奴婢睡觉,太便宜奴婢了,所以叫奴婢在这儿看小鸟,体会生命的珍贵。”
“噗!”苏决明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个小祖宗,别的都不行,鬼点子倒是一箩筐。
“你家公主呢?”苏决明看了眼周围,并没有苏杞的身影。
“公主去送宫人们捎带的东西了。”钱饱饱说完,忽然心道不好,猛地扭头看向苏决明。
苏决明却是一脸淡定,见她扭头还来了句:“你不是不能动吗?”
钱饱饱慌忙又转回了头去。
“她有没有说去哪里?”
“嗯……应该是太皇太后宫中……”
苏决明微微颔首,大踏步走出蘅冉宫。
钱饱饱松了口气,活动了下酸痛的脖子,心里愤愤地道,臭纨绔,我跟你势不两立!
另一边,苏杞送完东西,正要回去,迎头看见一队宫女挎着竹篮子,说说笑笑地朝她走来。
苏杞顿时来了精神。
“呦,这么大阵仗,这是要打哪儿回来啊?”她一蹦一蹦地走过去,掀开竹篮子上的布,好奇地往里张望。
篮子里就是些香和符,倒没有什么新奇物件。
苏杞向来亲和没有架子,那些宫女们见是她来,也不慌张,行了个礼,便站着任她翻篮子。有个嘴快的丫头叽叽喳喳地抢着回答她:“大长公主,今日是十五,太皇太后特准我们去北延山上上香,求些平安符来。”
苏杞撇撇嘴,她对这些不感兴趣,就打算盖上布,这时她忽地看到一堆符纸中间躺了个长相奇异的哨子。她在民间厮混,见过好玩的物十不少,这个哨子却是从来没看到过。
“这是个什么?”她捏起哨子在眼前细细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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