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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03
CH.03
富江对方慧有股莫名的敌意，曾莫涵心中不解，也没有过分在意。
眼下要紧的事，只有一件。
亚伯雇佣的团队黑入了机场的安保系统，借着CCTV锁定了木棺的位置，他们按照约定顺利将她带入机场，还给她看了机场的平面布局。曾莫涵决定改变原本的计划，留在车上从监控先找出方慧的位置，比起没头苍蝇一样地乱窜，还是这样更加稳妥。
电脑屏幕上显示4X4的监控画面，一共四台电脑，曾莫涵看两台，剩下两台交给富江。曾莫涵渐渐能够屏蔽掉富江的声音，专心于眼前的工作，眼睛长时间盯着电脑屏幕，干涩得发痒，还越揉越痒。
一个抬手的工夫，有什么从监控画面上一闪而过，曾莫涵犹豫着问道：“你刚刚有没有看见……木棺飞起来了？”
富江点点头。她和曾莫涵不一样，不但能借曾莫涵的眼睛观察外物，还能感应到曾莫涵的所见，外星生物比人类肉眼处理画面的帧数高，曾莫涵眼中一晃而过的，富江看得清清楚楚。
“棺材里冒出来一个怪东西，破布一样的，脏兮兮的。”
“应该是血祖。”
一直没出现的方慧，这时也出现了，在往木棺的方向走，估计没几步就会和雇佣兵撞上。富江向曾莫涵指出了方慧的位置，她们就从车上下来。
曾莫涵在车上换了机场安保的工作服，原本配枪的地方揣着银木仓，另一只手拿的银匕/首，在外套里头掩着。
一路走，一路眼观八方，富江出乎意料地乖巧，一改之前的喋喋不休，偶尔开口都是给她指路，甚至引导她避开了几个安保人员。
“谢谢。”
富江“哼”了一声，“说了我是你的朋友嘛。”
心里想的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以前是喜欢曾莫涵不受她影响的样子，现在又觉得不能再惹起人们的嫉妒心实在是无聊透顶，连对付血祖这么恶心巴拉的怪物，都得亲自上阵。这种日子是她富江大小姐应该过的吗？还是得拿回身体的控制权……才能做回自己啊。曾莫涵对她的盘算一无所知，两个人默契地配合了这一会儿，富江能感到曾莫涵对自己放下了一点戒心，不免腹诽道：这么久都不肯喜欢我，现在才知道我的好！
曾莫涵将地图记在了脑子里，一路凭记忆往方慧出现的方向去，刚走到附近，就听着富江严肃地喊住她。
“你站着别动了。”
为什么？心里虽这么想，老老实实闭着嘴没有问，很快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两声闷哼，接着是重物沉沉坠地的响声。这里是卸货的库房，货物码放得整整齐齐，总不会有什么重心失衡自己摔下来，曾莫涵趴下来伏在地上，蹭掉鞋子，从货物的缝隙里往声音的方向慢慢爬过去。
地上有两具尸体，脖子被人扭断了，脸色白得惊人，应该是被血祖吸干了血。地板凉得很，曾莫涵手上凉得都没有热气了，才听见富江说：“这附近都没有血祖的踪影了。”
“你能感应到血祖？”
富江轻蔑地笑了笑，“我好歹也是生物啊，又不是你们人类，退化得发现危险的本能都没有了。”这里的货物不知道是怎么整理的，角落里摆着一只托运的狗笼，金毛的贵宾犬浑身发抖，只知道低声怒吼。富江就说：“这只狗刚才连叫都没敢叫哦。”
“谢谢你。”曾莫涵不和富江犟嘴，很快就转移话题，“接下来，我们还是去找方慧，不知道她移动到哪里去了，她应该会避开血祖吧……”
话音未落，曾莫涵感到自己身后的汗毛立了起来。这就是富江所说的，生物面对危险的本能。
曾莫涵转身的同时，将匕首刺向了未知的来客。
方慧嘴唇苍白地站在她身后。
“小涵……”
方慧勉强收回力，匕/首划破了方慧的皮肤，鲜血顺着刀刃爬向曾莫涵的手指，从方慧的伤口里蹿出来一只白色的虫子，碰到匕/首就冒烟了。曾莫涵还是吓了一大跳，拔出匕/首甩得老远。
方慧在咒怨的世界里吓得泪水狂流，这次她惨白的脸色，不止因为惊吓，还因为身体里鲜血的流失。她的嘴唇颤动，难以置信地说道：“小涵，我怎么会这么倒霉？我明明要避开他的，我拼命地哀求他，他还是喝了我的血，我要死了。他的肉刺上有好多虫子，都掉在我身上了，我已经完了。”
“你把这部美剧看完了吗？有没有方法？”
“没有……没有解决方法……”方慧抱着头歇斯底里地喊道，抬起眼时眼底一片猩红，捡起了曾莫涵的匕/首，步步紧逼，曾莫涵心中复杂，也没有太避着方慧。方慧不是真的想要伤害她，匕/首划开她的肌肤，沾上两个人的鲜血，就也到此为止了。
从方慧的眼睛里蹦出一点希冀的光来，曾莫涵问道：“这是仪式的一部分吗？”
“你知道了……”方慧举着匕/首在她眼前晃了晃，“你知道我要做什么还不躲着我？你愿意替我承担接下来的电影？你愿意的对不对？”
是啊，是愿意的。前提是，方慧不要逼迫自己。
曾莫涵后退一步，方慧的眼神立即暗淡下去，失神地说道：“你现在讨厌我了，肯定就不肯了。不过你讨厌我就讨厌我吧，反正我……”
方慧脸上的落寞如潮水般褪去，她说：“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接近你。”
曾莫涵应该要惊讶才对，可她并没有那么惊讶。头脑里飞速地转动，理智站在高地，情绪全都不见踪迹。
“怪不得，你能在咒怨等到我。”
又不是在演英雄电影，非要在最后一秒解决危机，原来背后导演剧目的人是方慧。也怪不得，她当时简简单单就说服了伽椰子。
方慧转了转眼珠没有反驳她，曾莫涵又说：“伽椰子和你一体了是不是？”
“是啊。”
方慧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曾莫涵还想问她，为什么那么容易就将这一切告诉她。方慧将匕/首扔到她脚下，说道：“我很快就要尸变了，你快走吧。”
伽椰子不能救下她吗？曾莫涵震惊地看着方慧，终于意识到：方慧是真的要死了。
她的眼睛发烫，站在方慧面前没有动。
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一阵，曾莫涵说：“我没有讨厌你。”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没有讨厌你，我没必要讨厌对我不重要的人。而且……我也不会讨厌我喜欢的人。”
方慧的眼球已经向外凸起，喉咙的结构慢慢在改变，肉刺就要代替舌头。
“如果不是倒霉遇上了血祖，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我答应她要找到脱离电影的方法……我们就快要成功了……你那么厉害，即使多承担一个人的电影世界也可以活下去的吧……”
方慧捂着嘴转身走了。
富江嫌弃地白了她一眼，迫不及待地向曾莫涵邀功，“我是不会背叛你的！”
曾莫涵没有回应富江，还在头脑里梳理与方慧相识的细节。那么认真地向她安利恐怖片，原来是将她当成了实验对象。明明要接连不断地经历恐怖电影，还能在她面前表现得那么单纯热情……进入电影之前，方慧是什么样的人呢？
曾莫涵将这些念头都甩出头脑，盯着地下沾血的匕/首看。
方慧是有机会活下去的，而她，也确实像方慧说的那样，并不在意自己身上是不是会背负多一倍的恐怖电影。
“谢谢。”
一天下来她已经说了很多次谢谢了，这让她觉得自己其实是个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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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把细纲写完了，然后正文写的和细纲完全不一样，哭了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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