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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小姐们闻言都低低笑了起来，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白溪神色不变，“古人写诗，所写并非完全自身体验，苏公好咏龙，难道他就真的见过龙吗？”
萧绮雪面色难看，看向公主，见她也是眸色阴沉，只是盯着白溪不说话。
……
“交代你的事弄好了吗？”回席的路上，明珠公主慢慢走到赵清河身边，沉声问道。
清河郡主有几分忐忑，看着不远处的白溪，她似乎没注意到这边，才答道，“方才离席时已做好了，只是这样真的好吗……”
“有什么事本宫担着，你怕什么？”明珠公主最见不得赵清河这副畏首畏尾的模样，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没用的东西。”
赵清河看着公主渐行渐远的身影，指甲深深掐进肉中，赵萱比她还要小上一岁，和她说话却如同呵斥奴才，不过是因为她的父王不受皇帝待见、没有实权的缘故。要不是有事求着赵萱，她也不会受这样的侮辱。
父王是皇帝嫡亲的兄长，当年先帝立太子时曾在父亲和现在的皇帝之间动摇，最终选定了当今圣上。故圣上即位后一直对父王不冷不热的，连同京城上流圈子也排挤他们父女。也就白溪肯和她往来，其他的贵女都是势利眼，躲她还来不及。
……
“公主请留步。”
明珠公主刚走过抄手游廊的拐角处，便听到一声低唤，她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翩翩公子站在花圃的僻静处，不禁莞尔，“路公子。”
路嘉玉看了看公主后面的丫鬟侍卫，明珠会意，吩咐道，“你们后退些，本宫有话同路公子讲。”
路嘉玉冲明珠公主拱了拱手，坚定道：“请公主劝皇上收回旨意。”
明珠公主的脸色瞬间晴转多云，她沉声道：“什么旨意？本宫竟是不知皇上有什么旨意。”
路嘉玉料定她明知故问，一撩长衫跪了下去，以额触地，“路某无才无德，陋质怎堪配公主？况臣已有未婚妻，毁约再娶，是为不义。”
一双鎏金软缎绣鞋出现在路嘉玉视线里，明珠公主弯下腰，对上路嘉玉的视线：
“你喜欢白家小姐是么？”
路嘉玉的眼眸中映满了她的倒映，说出的话却令人心碎，“不错，臣此生非她不娶，若是公主执意要择臣为驸马，臣只有一死明志了。”
“好！好！”明珠公主笑的开怀，直起身来头也不回得走了，留下轻轻的一句飘散在空气中：
“你可以试试，她绝对会死在你前头。”
……
众人入了席，明珠公主命人摆上菜肴，吩咐大家不必拘束，尽情享用。另唤了琴师，在中间弹曲助兴。
“溪妹妹，今日这蟹黄酒不错，入口香醇，也没有后劲，你尝尝？”许是饮了酒的缘故，赵清河的脸红扑扑的。
刚刚才因诗中有酒被人纠了错处，现在便是九丹金液摆在她面前也不想喝了，白溪客气地回绝道，“郡主慢用，我这会不太想喝。”
“现在天气转凉，喝点温酒暖暖身子也是好的，”清河郡主漫不经心地说着，拿起白溪案前的小酒壶替她斟了一盏，“你可是还在为方才的事生气？”
她见白溪不说话也没接酒，渐渐红了眼眶，“妹妹可是怪我没有帮你说话？”
“郡主这是说的哪里话，”白溪叹了口气，“是溪儿作诗时考虑欠佳，被人拿住错处罢了。”
“溪妹妹既不是生我的气，就喝了这杯赔罪酒吧。”清河郡主破涕为笑，将酒递给她。
白溪见她定定地盯着自己，心中狐疑，便只抿了一小口，趁她不注意时偷偷吐在了手帕上。
清河郡主以为白溪喝了酒，在明珠公主递来眼神冲她点了点头。
明珠公主美艳的脸上浮现起奇异的笑意，饶有兴趣地看向白溪。只是过了半天，白溪还是眼神清明，专注地在听琴师弹曲儿。倒是她身边的清河郡主面如彤云，竟像是喝醉了的模样。
清河郡主的面色越来越红，似乎热的不行，频频扯了扯自己的衣襟，白溪见她举止反常，不禁问道：“郡主怎么了？”
赵清河没有回答她，兀的站起身，摇摇晃晃地朝男席那边走去。
席中心并无人坐，是以清河郡主这样直喇喇地走过去，很是显眼。赵清河绕过琴师，晃晃悠悠地走到了白羽直席前。
“白将军……”赵清河轻唤出声。
白羽直本来一壁和沐小王爷闲谈，一壁饮酒，被忽然出现的清河郡主的声音噎了一下，回过头去。
“清河郡主。”
赵清河打了个酒嗝，袅袅依依地居然在白羽直案边坐了下来，往他肩膀上靠去，“白将军……清河真的好喜欢你呀，但你从来不多看一眼，你知道清河有多难过吗……”
白羽直被她这大胆举动惊呆了，忙躲避了一下，“郡、郡主，你喝多了。”
清河郡主靠了个空险些扑到地上，她抬起头来，眼神愤愤看着他，控诉道：“我没有喝多！你知道吗？”
许是生气的缘故，她这声吼得极大，连琴师都被她吓得停了演奏，在席的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白羽直神色尴尬，忙低声道，“郡主你醉了，切不可再胡闹，让人看了笑话去。”
清河郡主却没听到他的低语，眼泪簌簌地淌着，扯了他的袖袍不放：“我真的好羡慕溪妹妹，因为她每天都可以看到你……呜呜……”
萧宏坐在白羽直的右手边，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大声笑道：“呵呵，白将军艳福不浅啊！我就没有这等佳人告白。”
白羽直没闲心同他斗嘴，他想将自己袖袍扯出，清河郡主却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如同小儿撒泼一点。
“闹够了没有！”明珠公主站起身来，面带怒意。
宴席一下子静了下来，清河郡主却恍若未闻，嘤嘤地哭泣。
明珠公主呵斥身边的人道：“清河郡主喝醉了，把她扶下去！”
她身边的两个侍卫领了命，一左一右把扒拉在白羽直身上的清河郡主粗鲁地扯了下来，架了出去。
明珠公主递了眼神过去，琴声又响了起来，宴席如常进行，仿佛刚刚一场闹剧没发生一样。
“真没想到郡主平日里看着文文静静，行事竟是这般豪放。”户部侍郎家的周小姐掩嘴笑道。
萧绮雪接过话头，一脸的幸灾乐祸，“是啊，这也忒可怕了，看来酒不能多饮。白妹妹，你说对不对？”
白溪连眼神也未分给她半个，自顾自地从桌上拿起两块云片糕，一块递给身后的丫鬟，一块自己慢慢吃了，方才说道：“今日的糕点真是不错。”
萧绮雪见她无视自己，心中恨恨，哼了一声转过头和别人说话去了。
白溪见小七吃的开心，又递了一片给他，但心中还是有疑问，“喝醉的人都是这样胡言乱语的吗？”
“她中了摄心散。”小七边吃边含糊不清地说，“一种西域的迷药，药性霸道，服用此药的人会短时间内迷失心智，口吐狂言。”
“她怎么会中了这个？”
“我那会留下吃糕点的时候闻出你酒里有这个，就把你的酒和邻桌的对调了，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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