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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魏将军被裕延饿了两天,这对习武之人来说,堪比扒层皮。他半夜起来喝了好几口水,才勉强饱腹躺下。刚昏沉沉睡下去,便听到房门外传来一阵很奇怪的声音,他顿时清醒过来。正要努力起身查看外面是何情况,头顶的瓦片被掀开,月光还没来得及洒在地上,一缕白色粉末从天洒下,魏将军骂了句“艹你娘”,眼里便落进了无数粉尘。而这时候,房门被一股大力撞开,一道强风吹了进来。虽是闭着眼,但他本能察觉到袭来的那股寒意胜过他碰过的任何高手和兵器。就算眼睛再难受也不能再闭眼,他缓缓睁眼,只看到前方一道银灰色的巨大身影从房门朝他而来。魏将军大骇,正要找武器,忽然想起自己手脚被捆,如今是动弹不得,本以为是在劫难逃,那诡异的身影来到他床边,撞了下圆桌凳脚,就仓惶逃了出去。
那阴影在他心里挥之不去,静下心来想后,那时在夜色里原本很模糊,如今显现的身影越发清晰起来。
那是一条大蛇,他可以确定。可此地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蛇,并且还通身银灰白色,他还隐隐记得,它的眼睛,是红色的。
也许是不忍心看他挨饿中又受了惊吓,次日醒来的时候,裕延差人给他送来了两个大馒头。魏将军实在是没精神在撑脸面,龙黑刚放上桌,他便抓着大吃起来。
周桑揉着眼睛从房里出来,问早就起床的苏荡:“昨夜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听到屋外很吵。”
“苏伯是不是还跟你说了苏家的其他事?”
周桑打了个哈欠,意外她问起这样的问题。
“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这时,龙灰和龙黄从外面回来。
“该动身了。”
周桑第二个哈欠打到一半就停了。
“第二批来了吗?”
苏荡没理他,转身去魏贵妃房间。
虽然被困几日,魏贵妃每天依旧妆容庄重,苏荡佩服她在这样的时刻还能保持好心态。苏荡跟她说,朝廷官兵已到,不多久就能把她救走就走的消息。意外的是,这回魏贵妃没什么话跟她说,苏荡也乐得自在,把话带到就走人了。
魏将军以为裕延是起了良心,特意给他东西吃,待吃完第二个时,脑袋一晃,眼睛一花,便知道馒头其实只是工具而已,真正想让他吃的是馒头里面的迷药,可他知道得太晚了。
魏贵妃被小丫鬟从客房里搀扶出来,国师便迎了上去。
“娘娘。”
“有劳国师多走这一趟了,我这母妃起不了什么作用,没能把裕延带回来。”
国师作了个辑,没作声。
“剩下的有劳国师了,本宫身子不适,先走一步。”
“恭送娘娘。”
魏贵妃走后,冷娘子一旁道:“国师何不将她擒了?延皇子自小养在深宫,别说帮手,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若不是那魏贵妃,他又如何从咱们手里溜掉!”
国师不说话,一直阴在暗处的缺骨站了出来。
“要不要我跟着她?”
国师伸手拦住他,“不急,把你从‘延续’之眼调出来都算是极限,如今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管别的。如今裕延要带走,苏家的那小丫头也要带走。”
缺骨之所以称之为缺骨,是因为他缺了半边颧骨,缺了的地方是用机械类的东西补上的,说话的时候,嘴里一直漏风,机械转动的声音特别响,冷娘子嫌弃往旁边一站。
“魏将军该如何处置?”
“带过去。”国师甩了甩衣袖,“来时豪言壮语,如今却被迷药迷倒,我猜他也没脸回去。”
客栈底下传来齐齐一声“恭送娘娘”的声音,国师一句“走吧”,三人携着随从一同下了楼。
话说,苏荡几人往前走,路上听到有人在谈论秃鹰族被灭族的事。苏荡怎么说也跟他们有点联系,便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我说啊,这秃鹰族真的是太不识抬举了。苏家的女儿那怎么说的?为帝王而生,你一个小小的部落,也想染指?陛下自然是不会放过。”
“这苏家女儿真有这么漂亮?”
“你这话不是废话?要不漂亮,陛下怎么不找你隔壁家的翠花?”
苏荡觉得他这玩笑开得还挺有意思的,不由笑了出来。
“说漂亮就算了,夸得美若天仙就太离谱了吧。仙境掌门人那凌镜那算美人了吧?能比得过她?绝世而独立。”
“这你就不明白了,这女人啊,有时候,带点刺是好,但带剑就不好了。我听说之前武林同盟会上,她把一个看她几眼的男人给打伤了。”
“别以讹传讹了,那男人是做了孽。”身后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一个骑着骏马的年轻男子从后面慢悠悠地走上来。“而且,你们要真怀疑,可以问她本人,她就在后面。”
一帮人吓得赶紧散开,只见纷沓而来地马蹄声中,凌镜率领仙境门一帮人缓缓而来。仙境门本是蓬莱仙境那边自发而立的派系,早几年并未涉足江湖纷争,只是近几年,凌境接管后,突然一改往日的低调,风头很盛,没多久就成为武林中人人望之色变的新派系。
仙境门重返江湖的原因,众说纷云,但目前为止,最统一的一条便是——凌镜要寻夫。这样的流言自然是那些私底下经常对女人评头论足的男人说的,至于真假,没人猜得出。
凌镜一出现,苏荡自就感觉到了不同。苏荡见过的女子很少,但也无法否认凌镜气质跟容貌都属上层,特别是她那瞟过来的淡淡目光,高雅冰洁,如雪山上独有的白莲,让人心灵纯净起来。
凌镜的目光在裕延脸上停了几秒,才转头。
他们一帮人走远后,苏荡问百事通周桑:“仙镜门是干什么的?”
周桑面无表情看她:“走镖的。”
“走镖能走出这气质?”
周桑上下扫她一眼,“别这么看不起自己。”
“想挨揍?”
周桑:“……有武功就厉害?”
“不然打一场?”
“反正人家不是走镖的。”
苏荡眉心一皱,对着周桑的马屁股就是一脚,马嘶裂叫了一声,飞快朝前方奔去了。
“真碍眼。”
裕延笑:“那边是泥沼。”
果然,前方响起一阵哀嚎。
“苏荡!苏荡!救命啊!”
“让你醒醒脑子。”苏荡慢悠悠地说。
“不是!这里有很奇怪的东西!我靠!我靠!好像是蛇!”
龙黑神色微凛,架了马飞奔过去。
“吁。”
龙黑来到泥沼边停下,看到泥沼里被什么东西包裹着的石头般大小的蛇蛋冒了出来。那东西好像是蛇脱下来的皮。
周桑吃力地往前爬,后方的马随着它的大力扑腾已经陷入了泥沼深处。
“黑,黑,赶紧救我!”
龙黑嘴角一抽,跳下马,剑挑起泥沼中的蛇蛋往他面前滚。周桑瞬间哇哇哇地大叫起来。
裕延走过来道:“快走,要是被它发现,会很麻烦。”
周桑还要喊救命,龙黑提着他的衣领,轻飘飘地将他提了出来。周桑一身泥,跪趴在地上,看起来落魄极了。
几个人刚往外走,树林里便传来什么东西踩在树叶上哗啦啦地声音。苏荡知道这声音,是蛇在蠕动。
一帮人赶紧跑。
那声音越来越近了,只见一个摸约十三四岁的少年与那银蛇并肩而来。
“阿陀,都说急不来了,反正这回咱们有很大机会啊,你不要泄气,还有那么多蛇宝宝需要你照顾呢。”
银蛇吐了吐蛇信子。
这在周桑看来格外恶心,他脚动了一下,四周顿时响起一阵树叶被踩动的声音。苏荡和裕延同时看了对方一眼,告诉彼此一个“逃”的信号后,就飞快往外跑。
银蛇张着血盆大口就要追过去,被少年喊住:“阿陀,别去!”
银蛇蓦地停下,它回头看少年,少年冲它一笑。
“阿陀,答应我不要再生气了。”
银蛇转身往泥沼方向走。
少年也走过去,蹲下从泥沼里拿起一个蛋,他单手摸了一下,道:“它没事。”
银蛇慢慢下泥沼,原本身上没有的银色粘稠液突然出现,将它身体覆盖,在它游动的过程中,保护它,使它身子干净。
银蛇把蛋收拢起来,一一点过去后,发现少了一个。它对着苏荡他们逃离的方向嘶吼,少年猛回头,盯着前方空无一人的山林道路。
“是我们昨晚碰到的蛇人!”苏荡没想到心心念念蛇人居然被他们给碰到了。
周桑哪儿知道什么鬼蛇人,只知道那蛇如树干般大小,粗得连大象都能吃下去。刚才他还掉入它的孵蛋窝,想想就觉得超级恶心。
“它的眼睛,好像没有灼伤力了。”
那时眼睛传来的刺痛让苏荡依旧历历在目,真的是疼!
“它体内的毒素应该是有周期的。”
“什么毒?”
“不知道,只是猜测。”
“既然蛇人队伍那么庞大,那那少年怎么只带了一个出来?而且还在外面下了蛋。”
“它应该是蛇人的领袖。”
裕延朝龙灰伸手,龙灰把蛇蛋放他手上。
“你什么时候把它拿走的?”苏荡不可思议。
“就在你们逻辑啰嗦一大堆的时候。”裕延屈指弹了下蛇蛋,笑,“今晚要不要打汤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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