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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什——”苏荡还没把话说完，便被他轻捂住了嘴。
苏荡知道，他这是不让她说话，苏荡便也就屏住呼吸，静看门缝底下的东西。
夜很深，那东西钻进门缝里，撑得门都要破开。某一瞬间，那东西突然收了回去，蠕动声远离苏荡房门，飞速朝后方而去，一阵撞动木桌长凳的声音后，声音彻底消失了。
他缓缓松手，低头看她。
“好了。”
“那是什么东西？”
他把背移开：“蛇人。”
苏荡睁大眼：“蛇人？”
“嗯。”
“这里怎么会有蛇人？而且，蛇人是什么？”
隔壁传来开门声，他没再说话，打开门走了。
苏荡也跟着出去，裕延几人都在屋外。龙黑打着火褶子一路照给过来，地面上一条长长的透明液体拖地的痕迹，看着十分渗人。
方才那蠕动的东西，就是蛇人吗？苏荡朝他看去，此时他已站在裕延身后，正悄声与裕延说话。
蛇人？半人半蛇？还是？他怎么会引来这些东西。
“殿下。”龙灰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一个热水壶，他对着那地上的东西倒下去，只见那厚厚的粘液瞬间溶解，像一堆水银似的，在地板上来回流淌。
龙黑朝裕延望去，裕延只是看了一眼，便道：“处理干净。”
裕延朝苏荡走来，经过她房门附近，看到那窗口上的洞，他微顿脚步，又看苏荡：“吓到了？”
何止是吓到，简直是……
但苏荡摇头了。
“什么东西？”
“有时间再跟你说，先回房，待会儿龙黑处理这脏东西，会有毒气。”
苏荡二话没说，转身回了房。
裕延往回走，来到他跟前时，问：“伤哪儿了？”
“背部和腿还有腰腹。”
裕延沉默许久，才道：“你先去处理伤口。”
他抬头看裕延一眼，见他眸色疏冷，到嘴边的话滚了一圈，作了个辑，便走了。
龙黑来到裕延面前：“他方才进了苏姑娘的房间。”
“魏将军如何了？”
“臣在魏将军床边撒了东西，那东西怕是碰到了，在床边转了一圈就走了。”
“嗯，这几日，朝廷的官兵不会来得这么快，你跟他去看那里情况如何。”
龙黑想了会儿，道：“魏贵妃该如何？”
“魏家也差不多到了，到时候你寻个机会把她扔下便是。”
虽然回了房，苏荡却一直计划方才的事。蛇人的事，裕延明显就知道，但他为何不告诉她？而且，看情况是裕延让他引过来的……
到底为什么呢？
苏荡想了许久想不出头绪，想到他刚才受了伤，此时应该还没睡下，便想偷偷去问他具体情况。可谁知，刚出门，就看到像个女鬼般站在她房门外的裕延。
“殿下，你为何还没睡？”
“苏荡要去哪儿？”
“额，”苏荡一下子想不到借口，停顿了好一会儿才道，“我，白天可能躺多了，如今睡不着，就出来走走。”
“好巧，我也是。”
苏荡：“……殿下还是早点歇息好，对身体恢复有好处。”
“没事，既然这么巧，咱们就出去走走？”
走？
蛇人还在不在啊？苏荡第一时间想到这问题。
“是不是怕刚才那东西还没走？”他压低了声音问她，苏荡也不自觉地低下声来，“殿下知道那是什么？”
“知道。”
“那告诉我吧。”
裕延叹了口气，看她：“苏荡的好奇心真重。”
“方才我躲在门后，听到有蠕动的声音，而且那东西试图还想钻进我屋里。”苏荡说，“对了，我还把窗口开了个洞，看到了一个红色的东西，然后眼睛疼了一下。”
关于他，苏荡没说。
裕延沉默几秒，好一会儿，说：“那是蛇人的眼睛。”
终于要说了吗？苏荡激动得换了只手拿刀。
“是什么样的蛇人？半人半蛇吗？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妖怪？”
她像听到大人讲故事的小孩，说到点玄幻奇怪的东西便会两眼放光。裕延轻笑：“这有何奇怪的，你身上的东西不是更奇怪。”
“殿下，那东西是你引过来的吗？”
裕延眸光微闪，“不是，是他引过来的。”
“他没有名字吗？”
苏荡这个问题有些惹恼裕延了，语气带了许生硬，“苏荡很在意？”
“人都应该有名字的，不是吗？”
“他是影子。”
“影子也是人。”
眼看就要起争执，裕延突然软下声来：“所以你在怪我，怪我让他成为影子。”
“不是。”
“你这不是在怪我是什么？你自己想你说话的语气，我就说了他没名字，你就要跟我争。”
苏荡像一拳打在棉花上，郁闷无比：“我只是觉得，他就算是影子，也该有名字。他是人，不是吗？”
“你还想不想知道蛇人的事？”
裕延这一问，彻底捏住了她的七寸。
“当然想。”
“还要不要讨论他名字？”
“我认为，他是你的影子，与你共作战，你应该让他有个名字才对。”
“不想听我走了。”
裕延一转身，苏荡赶紧把他转回来：“延殿下，你就别卖关子了，我现在肚子里的好奇心都快要钻出来了。”
“是你一直磨磨蹭蹭。”
“好好，我认错。”
苏荡往楼下走，裕延叫住她：“去哪儿？”
“你不是说要走走吗？”
“这个时候走？也不怕被吃了。”
想到吃，苏荡打了个寒颤。
裕延在房内转了一圈，看到窗户的洞口之下有几滴已经干枯的血迹，苏荡跟过去，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裕延他应该早就猜到了吧。是她太笨，连这点小情绪都看不出来。
苏荡往圆桌上走，刀往桌上放后，倒了杯茶水，边喝边道：“那时候我听到声音出去，刚好看到他回来，他跑去魏将军房里一会儿又出来了，跟我一起躲在了我房里。”
裕延盯着地上的血迹，良久无声。
“我看他伤得挺重，好像躲也没地方躲，就让他进来了。”
“我很不开心。”
苏荡：“……只是躲一下。”
“躲一下也不行。”
“他是你的人。”
“最重要的一点，他是男人。”
苏荡看他好半晌，觉得他关注点很奇怪。
“男人怎么了？”
“我不喜欢别的男人接近你。”
“想多了吧，赶紧说说蛇人的事，不会也跟苏家有关吧？”
裕延：“目前还不肯定。”
“那你们如何找到它们的？”
“先皇一直追踪它们的踪迹。”
“它们是半人半蛇的？”
“不是，是蛇，不过通人性，有人驯养。”
“那称之为蛇人也太奇怪了吧？”
裕延皱了下眉，好像不太愿意说。
“那其中有什么特别的吗？”
“我听先皇说，是人与蛇的后代，不过我不信。”
人与蛇的后代嘛，有点惊悚。
“数目多吗？”
“多。”
“他是去哪儿找到它们的？”
“应该说是它们找过来的。”裕延看她，“‘延续’启动的时候，它们就出来了，不过没人发现。”
所以他才认定它们与苏家有关？
“会不会是出来救苏家的？”
裕延笑：“要是救苏家，它怎么还去钻你房间门？”
苏荡想想，觉得也是。
“难不成是想吃我？”
“这回你倒是聪明了。”
“……我是瞎猜的。”
“可你猜对了，我把上一任‘延续’的尸骨粉撒在魏将军的床榻上，它就放弃针对你，朝魏将军客房而去。”
苏荡这才想起魏将军的安危，“魏将军没事吧？”
“没事。”
“既然蛇人的目标是苏家，你为何把它们引过来？”
“自然是让它们帮我们解决那些千军万马。”裕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而后又神秘一笑，“而且苏荡不想知道它们的秘密吗？我怀疑，它们跟苏家的双生子有关。”
也不知道苏荡怎么想的，居然就把双生子想成了蛇。
“她们不会都变成蛇了吧？”
“谁知道呢，可能是吧。”
苏荡看了眼自己的手：“是不是有一天我也会变成蛇？”
“这我不清楚，因为苏家的女儿，除了你之外，没一个人活过十八岁。”
苏荡如鲠在喉。
“可你说了，蛇人是蛇和人的后代。”
“苏荡听说女娲的故事吗？”
以前小的时候曾听苏伯说过，说女娲补天，补到最后一块时，突然生产，其中一颗蛇蛋掉入了凡间。当时人间正遭遇大难，女娲也来不及去找丢失的蛋，只能忍着悲伤把天补了上。待她再去人间寻时，已不见蛋的踪影。
这故事，苏荡是完全把它当故事看的，谁知道多年后再次回想，总觉得这故事里暗藏玄机。
“那蛋不会就是之后的东方大家族的人吧？”
“不清楚。”
“殿下，能不这么折磨苏荡吗？”
“我真的不知道了，就这些。”
“那你为何突然提起女娲的故事？”
“先皇觉得东方的大家族的人就是那颗蛋的后代。”
“你不信。”
“你相信你自己是从蛋里出来的吗？”
苏荡：“……”
但不管怎么想，这个信息量超级大啊！
蛇人，早知道那时候她应该出去看看才是，想想又不妥，它们的眼睛……能伤人。
“殿下是从哪儿把它们引过来的？”
“自从‘延续’启动之后，它们就在临安城附近徘徊，不过受人控制并未现身伤人。我只是把它们引来，证明源头来自苏家而已。”
“是不是只要有我在，它们就一定会在周围？”
“嗯，又知道我手上有苏家人的骨粉，它们不会走远的。”
听完这些，苏荡顿时觉得她这一宿没白熬，记下来都可以写成书了。虽然各种信息都衔接得上，好像事情本就该就这么发展的样子，可苏荡还是不太相信这种匪夷所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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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超正耳朵小脓包的营养液，么么哒
女娲的故事我乱编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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