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太阳与泡沫

　　冬天的天气就像女朋友的脸，说变就变。前一刻还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间下起了瓢泼大雨，冰凉的雨水打在身上，打湿了衣物，夺走了体温，在这大冬天里说是被冻死也不是不可能。
　　就在这瓢泼大雨里，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身影正在雨中疾走，因为这突然的大雨，他的身上已经全部都湿了，他低着头，一手放在大衣的内侧似乎在保护什么，另一只手按着帽子用帽檐挡住自己的面容。
　　他又往前跑了一段路，就被人拦下了。
　　拦下他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的银发男人，他的手上拿着一个皮箱，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一脸嫌弃和不耐地看着他。
　　“威廉？威廉·西里欧·加西亚？”
　　被叫到名字的男人点了点头，目光在接触到银发男人的目光时又收了回来。他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彭格列十代目的左右手，得力的爱将——岚之守护者狱寺隼人。
　　“就是我。”他的态度非常的恭敬，“我是来求见彭格列十代目的，烦请您引路。”
　　他今天会来这里是之前已经约好的，若他没有猜错岚守站在这里的目的就是来接他的。
　　狱寺习惯性的切了一声，丢了一把雨伞给他，“跟上。我可不会等你，跟不上走丢了也别怪我。”
　　有了雨伞的遮挡威廉不再像刚才那么狼狈，一边走他还一边抖着自己的外套，试图把多余的水抖掉，不过这在已经是个落汤鸡的他身上有些徒然罢了。
　　狱寺不愧是彭格列十代目的左膀右臂，有他带路威廉畅通无阻的走进了彭格列的大楼，他只是一家玩具公司的老板，身价底蕴完完全全比不上彭格列的威廉此刻就像红楼梦里的刘姥姥一脸惊奇的看着彭格列的总部。
　　造型精美的喷泉，生机盎然的花园，高贵华丽的建筑，纵横交错的走道。
　　威廉一一扫过却没敢多留，因为那位岚守大人真的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走丢了不要怪我。”他的暴脾气是出了名的。
　　他们从室外走进了室内，在入口的位置有身穿黑色西装的人守着，他们和狱寺打了招呼却在威廉要进门的时候把他拦下，按照惯例搜了身后才放他通过，不过在做了这个在威廉看来非常失礼但是又理所当然的举动之后那两位替他拿来了换洗的衣物，这才让威廉对彭格列这个黑手党组织稍稍改观。
　　狱寺并没有直接把他带到沢田纲吉面前而而是把他带到一个房间，让他换下身上的湿衣服，威廉道了声感谢就到里间去换衣服了。衣服的大小很合身，就像是专门为他准备的一样。威廉穿完之后愣愣的看了镜子里的自己好一会这才又走了出去。
　　房间里已经不止他和狱寺两个人了，一个棕发的男人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正仰着头和站在他身后的狱寺说话，听到他的脚步声他回过头看向他，冲他露出一个微笑。
　　“下午好，先生。”
　　威廉的身体抖了一下，眼前这个看上去温润如玉的男人就是意大利最强黑手党彭格列的十代目——沢田纲吉。传闻他小时候是个胆小怯懦的孩子，但是真正见到他本人的人绝不会把这句话当真，哪怕这句话确实是真的。
　　“下、下午好。”
　　看出了他的紧张沢田纲吉也不说破，而是摆了摆手让狱寺先出去，狱寺在出去的时候狠狠瞪了威廉一眼，似不甘又似警告。
　　“您不用如此紧张。”沢田纲吉说，“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了。能跟我说下您这么迫切想要见到我的原因吗？”
　　威廉已经连着好几天都闹着要见他了，在彭格列总部门口堵过，在他家闹过，甚至还追到了他和合作伙伴开会的地方，总之只要沢田纲吉出现在哪里他就追到哪里。用狱寺的话“就像无孔不入的苍蝇一样”，沢田纲吉前段时间是真的忙，再加上他找他的事被狱寺一直压着他也是才刚知道。
　　当他说要见见他的时候狱寺还拉着脸一脸不乐意的样子，“十代目你见那种人干什么，浪费时间。”
　　“说不准人家真有什么要紧事。”
　　狱寺说，“十代目你就是太善良了。”他从自己随手带着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说，“那家伙可没那么简单。”
　　突然出现的试图接近沢田纲吉的人，身为沢田纲吉的左右手狱寺怎么不可能把这个人查一遍。
　　威廉·西里欧·加西亚是一家名叫童趣的玩具公司的老板，童趣玩具公司的前身只是一家小小的店面，里面的玩具都是威廉自己设计的，他设计的玩具精美可爱很合小朋友的心意，一下子就传开来，也因此玩具店的生意也越做越大最后变成了一家大公司。
　　若是将威廉创业的这段经历写成一则报道，那么它会是一则励志故事，但是事实并不是这样。
　　威廉从以前一直想开一家玩具店，但是他就像大多数的人一样空有想法但是却没有付诸实践，那些夸夸其谈到最后也只是一句空话而已。威廉的好友安德鲁是个设计师，威廉盗走了他的设计图，用自己的名字参与的当时的一个活动，结果获得了二等奖，拿到了一大笔奖金，他用一笔奖金开了那家最初的玩具店。而他的好友安德鲁却因为没办法接受好友的背叛而自杀了。之后他为了让自己的生意壮大起来，阿谀奉承、贿赂、杀人的事没有少干，可以说他的公司是在无数人和尸体和鲜血上建立起来的。
　　彭格列虽然是黑手党起家，但是他们以自卫团起身，目的是为了保护当地的居民，虽然因为人类日益膨胀的欲望和当时情势所迫他们曾经一度迷失了本心，但是在九代目接手彭格列之后他们又渐渐地走回了正好，而十代目上位之后更是将彭格列的势力和名声带上了另一个台阶。在这样的情况下狱寺拒绝和彭格列意念不同和威廉也情有可原。
　　但是十代目却要见那个卑鄙的商人，这让狱寺没有办法理解。
　　他讨厌那个商人，从第一眼就讨厌，在知道他的底细后更讨厌，所以从见到他开始他没没给他好脸色。
　　沢田纲吉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狱寺的想法，只是他会见威廉是有原因的。
　　就在昨天的时候他见到了一个人。
　　密鲁菲奥雷家族的首领——白兰。
　　他跟沢田纲吉讲了一件说。
　　在三天前有一个男人找到了白兰，求他为他引荐彭格列的十代目。白兰那时候就觉得有些有趣，这个人为了求见沢田纲吉竟然求到他面前来了，整个意大利谁不知道他密鲁菲奥雷家族和彭格列家族虽然看上去友好但是背地里竞争不断，大摩擦没有小摩擦是层出不穷，在这样的背景下这个人还能找到白兰这里来，真不知道是傻还是聪明。
　　因为好奇白兰接见了那个男人，那人自称威廉，是一家玩具公司的老板，他见到白兰的第一眼就跪到了地上。
　　“请白兰先生救救我的命。”
　　白兰吃了一惊，难得好心的说，“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不想那人却拒绝了，“这件事除了彭格列的boss沢田纲吉没有人能帮我。”
　　白兰觉得事情越发有趣了，他决定帮威廉这个忙，逮到机会就给沢田纲吉弄一两个麻烦当礼物，这样的事这么多年来白兰也不是第一次做了，而且做得很顺手，看到沢田纲吉一脸为难的样子他就觉得高兴。
　　于是就这样借着白兰只手威廉终于见到了沢田纲吉。
　　威廉有着一头金发，头发被他尽数梳到后面留成一个大背头，他的眼睛细且长看着就知道这人并不是什么好人。他对上沢田纲吉的目光有些紧张的用手帕擦了擦额头，拘谨胆怯的模样和狱寺隼人给沢田纲吉的材料上描述的完全不一样。
　　沢田纲吉并没有催促他，看着他坐下来，喝了咖啡平复心情，好半晌才听到他开口说话。
　　“沢田先生，您好。先前实在多有冒犯，但是我实在是走投无路。”
　　他说的一脸悲戚沢田纲吉耐心地等他把话说完。
　　他叹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他先问了沢田纲吉一个问题。
　　“沢田先生，你知道圣杯战争吗？”
　　沢田纲吉微微挑眉。
　　圣杯？
　　“若我没有记错，那是基督教“圣餐”仪式中用来盛放葡萄酒的器具，传说耶稣和他11个门徒最后的晚餐中所使用的就是这个杯子，在很多文献中被描述喝下其盛过的水就将返老还童、长生不老。”沢田纲吉将他知道的说了出来。
　　“诚如沢田先生所知，我们所知道的圣杯就是这样的一个东西，但是我说的圣杯和你口中的那个不一样。”说到这里威廉顿了一下，“您知道我的职业吗？”
　　“玩具公司的老板。”
　　威廉点了点头，“就像你表面上是一家石油公司的老板，背地里是意大利最强的黑手党彭格列家族的boss一样，我除了玩具店老板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被揭穿了老底沢田纲吉一点也不吃惊，他脸上的表情甚至没有变一下，他只是看着威廉等他继续把话说下去。毕竟他都能找到白兰那边去，那么对自己的身份必然也是调查过的。
　　威廉被他看得有些发憷，目光游离了一瞬后才结结巴巴的说，“请、请原谅我、我的失礼，实、是在是事出紧急。”
　　“我不会为这点事而责怪你的，我的身份也没有特意隐瞒的必要。”
　　沢田纲吉的身份该知道的、想知道的人已经都知道了。
　　看沢田纲吉的样子没有要找他算账的意思威廉这才松了一口气。
　　“刚刚我们说到哪了，哦对了，关于我的身份……”
　　威廉告诉沢田纲吉，他是一名魔术师。他们家族在很久以前是魔术界的贵族，当初也是此诧风云，但是他们家族却没落了，原因就是圣杯战争。
　　“我所说的圣杯就是以你刚刚说的那个基督教的圣物为篮板产生的，在我们魔术师之中有一种“降灵术”用来拯救灵长世界的决战魔术，立于七个属性顶点的七名英灵——冠位从者会现身将阻碍着灵长世界发展的大灾害给讨灭。人类为了自己的方便，将这种魔术降格而成的召唤系统就是圣杯战争了，而圣杯就是这场战争的胜利品，它能够实现所有的愿望，号称万能的许愿机。圣杯战争每60年在日本冬木举行一次。届时由七位魔术师，带领着各自召唤的英灵，进行一次为了圣杯的所有权而爆发的战斗，最终活下来的胜利者将取得圣杯的所有权，拥有向圣杯许愿的机会。”
　　他说到这里沢田纲吉的脸色终于变了，他收敛了脸上的微笑一脸正色的看着面前的人，“虽然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这不是我应该知道的事吧。”
　　威廉摇了摇头，“不，您必须知道，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救我，才能保住你自己。”
　　沢田纲吉粗了蹙眉，他没有明白威廉说这话的意思。
　　威廉将自己的右手伸了出来，手被向上。
　　“这是令咒，是圣杯赋予圣杯战争的参赛者的印记，有了这个就可以参与圣杯战争，拥有向万能的许愿机的机会。”
　　沢田纲吉看了眼那三划红痕，已经猜到了威廉这才来找他的目的的，而接下来威廉的话也应诊的他的猜测。
　　“我想让沢田先生代我去参加这届的圣杯战争。”
　　这么说着的威廉双手撑在膝盖上，头深深的底下，非常认真的请求到。
　　沢田纲吉盯着他的头顶半天没有说话，直到威廉的手开始颤抖，他才慢悠悠的开口。
　　“能实现愿望的圣杯吗？”他笑了笑，还是那副如沐春风的模样，“听上去似乎很有趣，但是我没什么兴趣。”
　　威廉急了，“怎么会没有兴趣，那可是万能的许愿机，不管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有了它彭格列可以成为意大利……不，世界最强的组织。”
　　沢田纲吉还是笑着，“我可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威廉先生你似乎也没什么兴趣，不然也不会来找我了。”
　　威廉不知道说什么了，据他的调查彭格列确实在扩张势力这块并不怎么乐衷，但是他们的实力无疑是最强的。
　　威廉顿时有些丧气起来。
　　沢田纲吉把咖啡往他面前推了推，示意他喝咖啡，他那对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威廉仿佛要把他看穿，“威廉先生你还有事没有告诉我吧。既然是万能的许愿机你为什么要这么急着把它拱手相让，这其中的缘由你若是解释清楚了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威廉一喜，接着不再有任何的隐瞒把自己知道的事一五一十的都跟沢田纲吉说了。
　　就像威廉之前说的，在远东的某个地方每六十年都会举办一次圣杯战争，七人七骑抢夺圣杯，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这个仪式在此之前已经举行了四次了，威廉的祖父有幸被圣杯选中参与了圣杯战争，这在当时是无上的荣耀，从万千的魔术师里被选中的七名御主，不管他最后胜利与否至少这时候他是得到了圣杯了认可。威廉的祖父在当时是颇有名气的魔术师，在获得了令咒之后，他带着选好的圣遗物踏上了前往冬木的大船。去的时候是豪情壮志，可是回来的时候已经疯疯癫癫，模样凄惨，命也只剩下半条。家人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只能请最好的医生救治。他们找人调查了祖父变成这样的原因，结果令人大吃一惊，去参加圣杯战争的人除了父亲其他人尽数折了。就在他们为他们的遭遇感到好奇，为威廉祖父幸存归来感到庆幸的时候他祖父死了。
　　——他杀光了家里三十几口人，然后又放了一把火把自己连同那些尸体全部都烧了。
　　威廉现在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他的父亲当时贪玩和小伙伴偷跑去玩了，结果回来看到满目疮痍，他的家没有了。
　　威廉的父亲原来是个浪荡子，遭此一役痛定思痛，他决定查明真相。
　　事情都是因为圣杯战争开始的，所以他的父亲孤身一人坐上了前往冬木的船，这一查就查了五年。这五年来威廉的父亲虽然查的很艰难但是也不是一无所获，但是关于那一届圣杯战争发生了什么他始终毫无头绪。直到他潜入了御三家之一的间桐家，在那里他遇到了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并从他口中知道了圣杯的真相。
　　回到意大利的威廉父亲对之后的事讳如莫深，只是告诫后辈切不可参与圣杯战争之中，威廉从小就被父亲如此教育着，他问父亲为什么每一次父亲都闭口不谈或者将话题转开。直到这次他的手背上出现了令咒，已经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他才叹了口气，“命运啊！这都是命运。”
　　他这才不得不把真相告诉威廉。
　　“圣杯已经被污染了，现在的圣杯里已经满是黑泥，里面装满了‘此世全部之恶’，这样的圣杯不要说实现愿望了，它的降临只会给人类带来灾难。所以圣杯绝对不能降临！”
　　威廉说到这里非常的激愤，但是很快他又颓废下来，“但是沢田先生你也知道的，我没有这个实力。祖父死后我们家的魔术传承断了，到我手上基本已经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我连普通人都打不过更不要说和那些强大的魔术师去抢抢夺圣杯了。但是沢田先生你不一样，你强大有实力，在加上你小时候在日本长大，对那边的了解相比也比我这个外国人熟悉。我承认这其中也有我畏惧害怕的原因，识我卑鄙，是我不想死，我还想看着我的孙儿长大……”
　　他抹去眼泪，一脸认真的看着沢田纲吉，“……以上就是我选择沢田先生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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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廉有些丧气，他说了这么多坐在他对面的人一点表示也没有，看样子是没戏了。
　　“好！”
　　“嗯？”
　　突然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威廉诧异的抬头，“沢田先生你说什么？”
　　沢田纲吉给了他一个微笑，“我说你的请求我接受了。”
　　“沢田先生……”威廉热泪盈眶。
　　沢田纲吉面带微笑的看着他，“很少有人会承认自己胆小，也很少会有人把自己的畏惧说出来，威廉先生能认清自己的本质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
　　“你的忙我帮了，恰巧我最近会回一趟日本……”
　　威廉拉着沢田纲吉的手连声感激，他用秘术将自己手背上的令咒转移到了沢田纲吉身上，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就离开了。
　　“……然后之后的你们就知道了”
　　沢田纲吉一句话就结束了这次的谈话。
　　这个本来是局外人的男子却因为一个人的请求，明知道此趟危险还毅然决然的来淌浑水，真不知道该说他是善良还是说他蠢笨。
　　——总觉得他这样的性子莫名有些熟悉。
　　吠舞罗的三人对视了一眼，然后齐齐将目光转向了羽宫萤所在的方向。
　　黑发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正蜷缩在白发男子的怀里一脸满足的模样，而白发的青年正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画面温馨而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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