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嫁

　　冰凉的液体顺着血管流入身体，刘雁很快没了知觉。迷迷糊糊的被大夫叫醒，她揉了一下眼睛，看自己躺在手术床上：“结束了？”
　　“嗯，能起来吗？到外面床上躺一会儿再走。”大夫收拾着手术器械，友好的冲她笑笑。
　　“谢谢”站起来穿好裤子，刘雁浑身发软，像被人抽走了骨头。步履蹒跚的走到外间，在一张空床上躺下。
　　耳边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一下又一下让人心里发慌。随着身体的恢复，肚子里有了感觉。好似能清晰的感到里面鲜血淋漓，刀绞一般的疼。
　　这就是扼杀生命的代价吧？血肉生生的剥离，身体的新陈代谢被打乱。可为什么受罪的只是女人？老天是否对女人太不公平？
　　秦晓峰在外等的焦急。抱着孩子进来查看情况。看刘雁躺在床上，他本来想质问她为什么完事了还不出去，在看到她煞白的脸色，头上的冷汗时，悄悄的闭上了嘴。心里的焦躁烦闷都压了下去。
　　“疼吗？不是说无痛人流吗？你怎么疼成这样？”宽宽睡了，秦晓峰抱着他坐到刘雁身边。
　　“做的时候打了麻药，没感觉。……现在开始疼了，我浑身没力气，你再等一会儿。”刘雁咬着嘴唇，看来医生说她痛感特别明显，一点儿没说错。她刚才看见一个小姑娘，刚做完就走了，除了脸色有些白，再看不出其他的。
　　两人相携从医院里出来，去了一家饭馆。要了两碗炒面，刘雁实在压不住恶心的感觉，起身跑到外面的一个垃圾桶大吐特吐。
　　心慌、乏力、恶心，这是她每次生病或是难受都会有的感觉。喝了两口水后，强自忍着吃了点面条，她还得给孩子喂奶，没有任性的权利。
　　回家后精神萎靡的躺在床上，宽宽小胖墩坐在她旁边，看她手里拿着的拨浪鼓，小手一下一下的要抓。
　　每当孩子快要够到时，刘雁适当的抬手总是不让他如愿。孩子等着大眼睛看看妈妈，又看看色彩艳丽的玩具，终于不耐烦了，嘴一憋就要祭出他的杀手锏，嚎啕大哭。刘雁赶快把玩具递到孩子手里。
　　小祖宗啊!你可消停点儿吧。你爸上班去了，你妈我现在浑身无力，想喝水都懒得去倒。你就乖乖的玩一会儿，心疼心疼你老妈我。
　　孩子白天倒是还好，不睡觉的时候只要妈妈陪着，能坐在床上或是躺着玩好大一会儿。刘雁乘机闭目养养神，看孩子不耐烦了又赶快逗着玩玩或是让孩子含着□□，都能让他暂时消停下来。
　　晚上十点，秦晓峰下班回来提着袋子。“饿了吧？我明天给你买些蛋糕之类的东西，饿了就先垫垫。我今天偷偷的早升井了，希望不会被发现，不然又要扣钱了。”
　　小胖墩在妈妈怀里，本来闭着眼睛，听到爸爸的声音又睁开眼朝着说话的方向看去。
　　“小声点儿，看，又把他吵醒了吧!”这孩子就不好好睡觉，刘雁严重的睡眠不足，看宽宽又睁开眼睛，心里烦躁口气有些不好。
　　“再小声又管什么用？这熊孩子属鸡的，眨眼就是一觉。能把大人折磨疯。我抱着他，你去吃饭吧!”秦晓峰对自家儿子这睡渣属性也是无奈了。
　　“你吃了吗？”刘雁没把孩子给他，抱着孩子坐到凳子上。
　　“没，我急匆匆的买了就往家回。怕你饿了，你中午就没吃什么。”
　　“没事，我都习惯，在沉默中死亡了。你也吃吧，我抱着孩子也不影响。”
　　“嗯。”两人默默的吃着有些坨了的面条，都有点精疲力尽，不想再多说什么。
　　大夫嘱咐的半个月内最好不要沾凉水，刘雁看着堆在大盆里的衣服，实在是受不了了。带上手套，乘着孩子睡觉了，赶快抓紧时间洗出来。他睡觉可是从来不超过半小时的，运气不好不到十分钟就醒了。
　　打仗一样的洗完衣服晾起来。水还未倒，卧室里响起熊孩子的哭声。
　　午饭煮了袋方便面，下午又抽时间拖了地，孩子玩的烦了躺在床上哇哇大哭，刘雁也没管他。忍着听到孩子哭声那心慌的感觉，他被被子堵着呢，掉不到地上。家里实在是太脏了，等秦晓峰打扫，那就等着他们被灰尘垃圾淹没吧!
　　她也不想因为卫生问题再与他吵架，带孩子已经让人身心俱疲。有那力气不如自己干吧!
　　晚上秦晓峰打电话回来说，晚上朋友请客他不回来了。让刘雁自己到外面解决。挂断电话，刘雁叹了口气，这里到外面街上有几百米，黑灯瞎火的还有流浪狗，她还是继续吃方便面吧。
　　秦晓峰倒是没回来太晚，大概不到十点。躺在外间的床上浑身的酒气，“我今天回来的够早吧。老是抱怨我喝酒回来晚，我朋友都笑话我妻管严，这下你高兴了。”
　　刘雁抱着孩子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闻言冷笑一声：“你哪次不是喝醉了才回家的，几次还是别人把你送回来的。……你爱喝就喝，我管你呢。”
　　总是想着，自有了孩子，我已经牺牲了所有的自我。你就不能也舍弃一些东西吗？比如喝酒，比如看电视。比如少睡一会儿。既然你眼看着我像困兽一般在牢笼中挣扎，而不愿给我帮助。那我还能如何？每天睡眠不到四小时，家务我已经在一力承担。你还要怎么样？
　　“我喝酒怎么了？那都是必须的应酬。你以为是你呢，看好孩子就行。”
　　“应酬？敢问您，你这一次应酬做成多大买卖？……看好孩子？不然咱俩换换，你在家看几天孩子？”
　　“换换？你能挣几个钱？能养了这个家。……说到底你是嫌我挣的少是吧？是不是找好下家了？早想走了是吧？每天这么跟我找事，鸡蛋里头挑骨头。”秦晓峰借着酒劲，眼睛瞪的溜圆，越说越气，捡起地上的拖鞋，冲着刘雁就扔了过去。
　　刘雁偏头一躲，拖鞋落到她吃方便面的碗里。半只鞋浸泡在汤汁中。
　　这是他们认识进三年以来，秦晓峰第一次动手。刘雁吓蒙了。以前在娘家时，姐姐姐夫吵过几次架，姐夫脾气不好，长得又结实。又一次差点儿拿着椅子砸到姐姐身上。被邻居给拉开了。爸爸妈妈也在姐姐身前护着。
　　她有心理阴影，对男人动手有着本能的畏惧。心理气愤、委屈、不甘更多是则是伤心，都被她压下，她起身静静的抱着孩子去了卧室。
　　怎么会这样呢？那个会在生理期给她冲红糖水，帮她买卫生巾，不让她碰冷水帮她洗衣服，在大冷天里，把她冰凉的脚丫子捂着胸口的男人去了哪儿呢？
　　爱情真的只是一场受荷尔蒙支配的生理行为？它的时间那么的短，所为的天长地久，海枯石烂都是骗人的？那嫁给爱情的我，在爱情消逝后该如何生活？
　　秦晓峰跟着她进了卧室，看她抱着孩子默默的流眼泪，心里一阵烦躁：“哭什么哭？老子的好运都被你哭没了。丧门星。……你有什么委屈的？老子哪儿亏待你了？”
　　他骂完了看刘雁始终不吭声，一扭头摔门走了。
　　“咚”的一声，整个屋子都在震动，刘雁的心尖都跟着跳了起来。抬头看看紧闭的大门，眼眶里的泪瞬间决堤。心痛到无以复加，她紧紧的抱着孩子。像溺水的人抓着救命稻草。想安慰自己的，他是喝醉了。可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
　　睁着干涩的眼睛，看着时间慢慢的流逝。一点了，他晚上还回来吗？想着刘雁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啪”的一声，白皙的脸颊立马浮现五个指印。你怎么这么贱？这样的男人还想着他干嘛？
　　要离婚吗？扭头看看睡着的孩子。白白的胖团子睡的香甜，肉呼呼的脸颊白里透红。这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舍得让他生长在不完整的家庭。
　　心里空空的，好像什么东西在慢慢的消逝。
　　“佟”的一声传来，把刘雁从恍惚的状态中猛地惊醒。好像是院门被撞开了。若是秦晓峰回来，他有钥匙的，不会撞门。到底是谁呢？
　　她快速的穿上鞋子走到客厅，隔着玻璃窗看到一个大约二十左右的年轻男人。刘雁心里咚咚咚的乱跳，她强压这害怕，开口说：“你是谁啊？是不是走错门了？”幸好刘雁一个人害怕，秦晓峰走后她把所有的窗户都关上了。
　　男人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迷惑。随后敲着窗户：“你给我把门开开。”
　　刘雁把桌上的手机捞到手里，强做镇定：“你快走啊。不然我就报警了。”
　　男人看刘雁没有开门的意思，走到大门的地方推了几下。刘雁租的房子大概有七十多平，窗户是那种双层的铁窗，院门的锁有些不好，不然小年轻也不会撞门进来了，家门倒是挺结实，他肯定是推不开的。
　　小年轻看推不开门，又来到窗前“给我开开门啊”那熟稔的语气，好似回自家一样。
　　刘雁紧张的握着手机，给秦晓峰打了几个电话了，可惜都是无人接听。刘雁急的都要火烧眉毛了，心里后悔自己不该跟秦晓峰吵架的。现在这么办？
　　“来人啊!救命啊!”她大喊了几声，也不知邻居能不能听见，又会不会管。她又打给李秀兰，结果显示关机。这人关键时刻关什么机啊!早知道就把万有良的电话存上了。
　　这时，宽宽醒了。他本来就觉轻，外面这么大的动静，孩子不醒才怪。刘雁飞快的进屋吧孩子抱起来，又来到窗前。看小青年一点儿没走的意思，刘雁真的害怕了。卧室的门都没有锁，是挡不住人的。
　　秦晓峰的手机始终没人接，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飞快的找出大伯哥的号码。“嘟…嘟…嘟…”一声一声的待机铃声，好似重锤敲在刘雁的心头。她紧咬着牙关，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窗外的男人，生怕自己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进来了。接电话啊!接电话吧!求求你了。
　　“喂，”对面接听的声音对此刻的刘雁来说简直比天籁还要好听。“大哥，是我。刘雁。有个陌生男人跑到我家院子来了。秦晓峰不在，你……啊!!!”
　　刘雁话未说完，看到外面的男人已经拿着一个葵花籽的圆盘敲开了一层玻璃。吓的她惊叫一声，抱着孩子赶快退后。
　　手机对面的大哥也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声音“你确定不是晓峰，不是你俩吵架吧？”
　　刘雁都要急死了，声音都带着哭腔：“不是，我不认识的人。快……啊!!!”
　　她说话的功夫，男子已经把里层的玻璃也给砸烂了。顺着窗户钻了进来。刘雁抱着孩子退到墙后，万分惊惧的看着闯入的男人。吓得浑身都在发抖。
　　她把孩子竖着抱起，不让孩子看着男人。强迫自己冷静。让孩子的头趴在自己的肩膀上，右手轻轻的抚摸孩子的后背，也许能让孩子少受些惊吓。
　　男子一进来，先把室内的灯全部关掉。看了刘雁一眼，去了后厨房。刘雁听到叮叮咣咣的一阵乱响，男子再一次来到客厅。
　　借着月光，刘雁看到男子手上的菜刀。又往后退了一下，整个人恨不能贴到墙上变成一幅画。
　　男子笑笑，把菜刀放到他们平时吃饭的桌子上。“咚”的一声，刘雁的心跟着狂跳不止，更加抱紧怀里的孩子。
　　第十八章午夜惊魂(二)
　　“别害怕，”男子向前几步去拽刘雁“你躲什么啊？我还能吃了你？”
　　刘雁吓得一声惊呼卡在嗓子里，怕把男子惹毛。顺着男子拽着她的力道，向前走了几步，坐在了沙发上。这时离得近，她闻到了男子嘴里明显的酒气。
　　喝酒的男人，你可千万别惹。万一发起疯来，他们可是没有理智的。
　　刘雁冷静下来，尽量语气柔和：“小兄弟，你是不是有什么不高兴的，或是有什么难处？不如跟姐说说？……看你年纪还小，应该没结婚吧？”先让男子放松警惕，等一下看有没有跑的机会？
　　离他们最近的就是李秀兰，可惜人家趁着孩子放暑假，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她小叔子过完年去了外地，公公在厂子里下夜。家里只有黄老太和万有良，他们听到她的呼救了吗？
　　小年轻听了她的话，沉默了一会儿后说“我女朋友跟我分手了，我今天心情不好。”
　　“哦，那她眼光真不好，以后一定会后悔。……没事，姐给你介绍一个，肯定比你女朋友好。”
　　“这都是第四个了，”男子有些烦，把外面的白衬衫脱掉扔到地上。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刘雁，忽然伸手摸上她的胸口。
　　刘雁受惊，一下子站起来，不着痕迹的退后两步。
　　“你躲什么躲？我又不吃人。”男子一副不耐烦的口气，对刘雁躲避的行为非常不满。
　　“我，……你想要什么？……我们家穷的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两百块钱，你若要就拿去。”刘雁借着月光，从抽屉里拿出钱递给男子，希望他能放自己一马。看不清男子的表情，可刘雁知道他不耐烦了。无法预料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男子接过钱揣进裤兜，拉着刘雁往卧室走。刘雁强迫自己冷静，右手慢慢的安抚着受惊的孩子。跟着男子走到卧室。这个时候该拖延时间，说不定大伯哥会来的。
　　顺着男子坐到床上，刘雁开口说“你女朋友为什么跟你分手啊？反正也没事，你跟我说说呗。”
　　“还不是嫌我没钱吗？……说没房子没有安全感。……你们女人是不是都这样？眼里只有钱。”男子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抬头看着窗外。
　　“那是她太肤浅，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找个好老公不比什么都强。等姐给你介绍一个好的，肯定不肤浅。”
　　动物世界里，雄性小鸟想要求偶，都得先搭好窝，找到食物。然后顶着艳丽的羽毛给雌性跳舞，才能找到配偶跟他一起繁衍后代。你们这些男人，居然啥都没有就要求女人跟你们组建家庭生儿育女，女人不愿就说女人都爱慕虚荣，肤浅。
　　难道女人就该连只小鸟都不如，连个窝都没有就傻乎乎的生养孩子？这么一想好似自己就是那连小鸟都不如的傻子。
　　“等爷有钱了，一定把钱甩到那狗眼看人低的女人面前。让她看不起老子。老子拿钱砸死她。”
　　“对，拿钱砸死她。”
　　也许是刘雁顺毛的缘故，男子渐渐的在那发起了牢骚。刘雁偶尔给帮个腔。两人倒是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刘雁越来越不淡定。难道大伯哥没来吗？没人来救自己吗？后小屋里的电动车下有一把秦晓峰买来的刀，若是我能悄悄的拿到，能打得过面前的男人嘛？
　　看看自己单薄的小身板，又看看对方人高马大的身躯。还是算了吧!拿上武器还不是给人家的。
　　“我说你就不能把他放下吗？”男子说的不耐烦了，拽着宽宽的衣服，对刘雁要求。
　　宽宽是个特别敏感的孩子，被妈妈抱着背对着男子，眼睛却一直睁着，耳朵也听着动静。而且反常的没有哭。也许孩子也感到危险了。此刻被男子一揪，终于害怕的大哭起来。
　　刘雁触电般赶快站起来，拍着孩子的背哄。本来给孩子吃奶是最有效的办法，可刘雁此时是真的不敢。男子已经连续几次摸她的胸口了，她可不敢故意找死。
　　抱着孩子来回的哄着，看男子烦躁的抓头发，刘雁赶快说：“我抱着他到外面哄哄，说不定他就睡了。”
　　男子眼前一亮，点头应了一声。
　　刘雁在客厅来回走着，放任宽宽的哭声。从这里到院门有十几米，我能顺利的抱着孩子跑出去吗？出去了又去哪里？这三更半夜的，万一让男人给抓住，后果不敢想象。可在这里坐以待毙吗？男人也许不会要她的命，可被□□的后果想想就让人浑身发颤。绝不可以，我一定要想办法自救。
　　“怎么一直哭？拿块布子把他嘴堵上。”男人果然不耐烦了，出来说着到处找合适的东西。

　　孩子是她的底线，看着孩子要有危险。刘雁真是五内俱焚，下嘴唇都咬出血了。刘雁咬咬牙，只好孤注一掷往外跑了，大不了跟对方同归于尽。孩子怎么办呢？他这么小，连声妈妈都没叫过呢。
　　这时“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刘雁，刘雁。开门。”
　　男子如过街老鼠般，慌得向后厨房跑去。刘雁什么都顾不上，抱着孩子拉开门就往外跑。
　　一口气跑到院外，大伯哥带着嫂子来了。刚才在敲院门。看刘雁出来了问道：“人呢？走了？”
　　“没有，在屋里呢。我乘机跑出来的。”看大伯哥试探着推门，她赶快说：“别进去，里面有菜刀，想办法把他吓走就行了。”
　　大伯哥本来也不想跟人拼命，闻言捡了个木棍使劲的敲着大门：“混蛋，给我滚出来。看老子打死你不。”
　　一边骂着一边跑到后墙查看：“要是人出来，你俩就躲起来啊!我去后面看看。”
　　刘雁跟嫂子闻言又走远一些，这人要跑应该从后窗跑吧？不会跑到前面来吧。
　　“别跑，警察来了。你这入室抢劫的混蛋，就该去吃牢饭。”大伯哥看男人跳后窗跑了，象征性的追了一下，调转身子回来了。
　　正好听到嫂子问刘雁：“１１０没来？你哥报警了。这附近的派出所也没人过来？”
　　刘雁摇摇头，她早听秦晓峰说过。这里治安不是太好，警察一般没出什么人命的大事是不会那么快来的。幸好她当机立断打给了大伯哥，要不然等警察来，她的尸体估计都凉了。
　　这时大伯哥的手机响了“喂，……哦，人走了。……没出什么大事，应该丢了东西。……什么？你们不过来啊？”
　　挂断电话，大伯哥恨恨的说：“什么玩意，说是人没事就不来了。……他妈的，要是被杀了，等他来了管个鸟用。要这些人干嘛？浪费粮食。”
　　三人结伴进到屋里。刘雁摸索着把灯打开，客厅的地上到处都是碎玻璃，其中还夹杂着星星点点的血迹。应该是男子敲碎玻璃的时候把手划破流的血印。
　　嫂子到厨房那里笤帚簸箕，帮着把玻璃碎片打扫干净。刘雁看看自己衣服上的血迹，抱着孩子先去换了衣服。
　　等她出来，大伯哥问他俩：“你俩敢在这儿吗？我得回去了，秦钰还在家里，我不放心孩子一个人在家。”
　　嫂子说道：“没事，这事儿就是凑巧了。估计他绝不敢再返回来。”又问刘雁“你看丢了什么东西？”
　　家里没什么值钱的，刘雁看了看，手机被男子拿走了，还有就是那二百块钱，想到这刘雁就一阵肉疼。我的钱啊!早知道事情是这么个结果，说什么也不该给那钱啊!后悔也晚了，手机加上钱损失了近一千，想想就心疼。
　　“就是手机被拿走了。其他都没什么。”
　　“那让你嫂子在这儿陪你，我就先走了。等秦晓峰回来让他给我打个电话。这臭小子简直是胡闹。……你别生气，等我给你教训他。”
　　刘雁苦笑一声，现在说这个又有何用。但是哥嫂的情还是得领的：“嗯，大哥你先回吧。今天真是多亏你们了。”
　　秦大哥走后，刘雁抱着孩子给他喂奶。孩子吓坏了，瞪着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恐。嫂子想帮她抱一会让刘雁去洗洗，孩子都不让，小手抓紧妈妈的衣服，脑袋使劲往妈妈怀里钻。
　　宽宽一边吃奶，一下子停下看看妈妈的脸，似乎在确认着什么。吃饱了放开□□，也不睡觉，小脸左右摇摆着在寻找什么东西。
　　刘雁拍着孩子的后背：“儿子不怕啊!坏人已经走了，你别怕睡觉吧，妈妈抱着你呢。”
　　嫂子躺在床的里侧，连着打了几个哈气：“那男人是怎么进来的？你晚上没关门啊？”
　　“关了，可能是院门的锁坏了，被他无意中给撞开了。”
　　“锁坏了怎么不换呢？我们睡的正香呢，被你电话吵醒。幸好你大哥今晚忘了关机，不然你看你怎么办啊!”
　　嫂子这好似埋怨的话，刘雁当没听见。明明都帮了大忙，非要说这种让人难受的话又何必呢。我这正感激涕零呢，满腔的感动之火让你浇了个透心凉。
　　“准备换的，没来得及。”
　　“哦，你也睡吧。那人应该不敢再来的。你们以后再换个房子住保险，不然晓峰上夜班，万一那男人又来，你就麻烦了。”
　　“嗯，”刘雁含糊的应了一声，抱着孩子躺下。
　　孩子终于在刘雁的哄拍中慢慢进入梦乡，刘雁却始终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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