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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梦
待清鉴走后,南宫央瞬间就冷下了脸色,房间里气息波动,温度骤降,窗外翠竹簌簌作响。
这一世,竟然又是清鉴先遇到她吗?方才听她那语气,似乎还很是信任他?
可真可笑啊,阿楚,你是不是忘了,你究竟为何会投入轮回道三百年?
你甚至对我还有一丝朦胧的记忆,为何一点也记不起来当初的怨念?
快快想起来吧,阿楚,你的记忆若是被人动了手脚,那我其实也是可以帮帮你的。
南宫央周围空气阴冷,下人进来报信时看,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世子,这是花小姐送给您的。”
南宫央这才猛然惊醒一般,回过神来,四周气流又停止波动,树木归于静止,温度开始回升。
狐族一族的天性便是如此,饶是教养再好,骨子里仍是凶残的,在愤怒之时,便仿似与世隔绝一般,沉浸在自己的暴怒中。影响着周围的环境。
先前的余魅便是,一心嫉妒南宫央对孙茜之的体贴,甚至连人型都维持不住,不管不顾的残杀了她。
南宫央侧目看那下人,目光犹带凌厉,像刀刃一般,如有实质,令人心惊。
“她送来什么了?”
在提到花楚时,他的语气总算柔和了一些,终于有了人间烟火的温度。
下人哆哆嗦嗦,不敢久停,只是将一包东西放在桌上,飞也似的跑了。
南宫央挥袖,隔空打开,之间里面规规整整地放着一封信,信旁边还有一包碎银。
他失笑,这丫头,还和当年一样,懵懂单纯,好像送来感谢信和碎银,便能将他们之间的恩怨算清楚一样。
怎么可能算得清楚?
三百年的纠缠,难道是这么一小包东西便能算清楚的吗?
**
清鉴牵着花楚走得太快,花楚跟不上,踉跄一下,清鉴微怔,慢了脚步。
到了孙家,清鉴坐在椅上,面色沉沉,盯着花楚,像个在审讯妻子的丈夫,诘问她究竟去了哪里。
花楚啥也没干,但是看着清鉴那如鹰阜一般的目光时,却莫名的心虚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
清鉴却冷笑:“呵,难不成是别人拽着你去南清王府不成?”
语气里带着一丝妒意,一丝恼怒,还有对花楚的担心……混合在一起,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情绪。
“你听我说!”花楚急了,解释道:“我今日被一群强盗当街打劫,是世子救了我,他邀我去他家坐坐,我当然去了。”
她竟然如此维护那个什么破世子!
还什么强盗?自己不是给了她一面铜镜?遇到危险,那铜镜自然会护主,哪里用的到什么世子!
“我给你的铜镜呢?”
花楚微愣,一时也没想起来那镜子的用处,只是记得那是清鉴送自己的,她也正激动着,随口应道:“我随身带着那镜子做什么!”
她竟然对我给她的东西弃如敝履,竟然那样维护一个外人!
清鉴被激怒,又觉得悲哀,却再也舍不得像三百年前那样对花楚说重话,眼下被气的不轻,却只不阴不阳的说:
“你难道忘了,就是方才那个世子,退了你的婚?你见到他,竟也能笑得出来?”
花楚像一只被触了痛脚的猫,立刻就炸了毛,她亦生气了,她从小便是被花老爷娇生惯养,脾气怎么可能小?
“随便道长您怎么想!我今儿还就不奉陪了!”
她扔下这句话,甩手就出了门。
竟是头也不回一下。
**
凉月如水,晚风清凉,却丝毫不能吹走花楚的火气。
丧父之后,心中本就郁结,一路劳累到了京城,却被强盗惊吓,被南宫央带走,他三两句话说得自己精神恍惚,然后又被清鉴莫名其妙地训斥?
心中的委屈与疲累翻涌而出,无边的压抑淹没了她。所有的忍耐到了极限。
月色朦胧,光影晦暗,她一不留神,就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哎呦。”
她撞的鼻酸,眼泪都要流下来了,抬头一看,却看见眼前之人,是个熟人,她惊奇道:
“……世子?你怎么在这里?”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南宫央,他一袭玄衣,隐在了夜色中,若是不仔细看,还真不能发现他。
“我只是不放心你,想过来看看你。”
一股暖流就这么划过了心田。任谁在经历过无端的委屈后,都会格外珍惜旁人送来的关心。
她笑颜如花:“世子何必担心?我在孙家安全得很,倒是世子,黑夜前来,可是多有不便?”
倒不是不便,他想翻孙家的墙,那还不是很简单的事情?
他只是温润的笑着,一如多年前那个纵容小花妖的少主,永远在她委屈的时候给他关怀和温暖,无计付出,但求她欢喜。
“不过是出趟门罢了,对了,你额头有片落叶,我替你摘下来。”
花楚顿时就不动弹了,任凭南宫央将大掌覆在自己额头,忽然觉得有股清凉窜入自己脑海,转了一圈之后,又无迹可寻。
南宫央眯了眼睛。
怪不得阿楚轮回之后会变成凡人,又难怪她能隐隐约约记得一些前尘……难怪……
他心中震惊,面上却不显,待到花楚想要开口之时,他又伸手,飞快抹去了她方才的记忆。
罢了,你还是不要记得我来过好,免得你无心将我说出,引得那臭道士的怀疑。
南宫央又隐在了夜色中,花楚慢慢清醒,有些恍惚。
几步路便到了卧房了,她犹自生气,“啪”的一声坐在椅上,余光瞥见了桌上,有东西在反光,定睛一看,可不就是清鉴送自己的铜镜?
赌气一般,她一把将那铜镜握在了手中,她看着这面镜子,却觉得镜中的少女也在打量着她,一双眼睛,似乎能将人的魂魄吸进去似的。
摄人心魄。
她飞快地晃了晃脑袋,觉得方才的想法可真是荒诞,镜子里的不过是个虚像,怎会打量自己?
定是被清鉴气晕了,对,都怪他。
折腾了一通,花楚终于累了,她昏昏然倒在了床上,进入梦乡。
可真是奇怪,她又梦见那片后山的树林了,层层的光影交叠,面前的清鉴一脸严肃:
“阿楚!你不能再偷懒了,我教你的清心诀,你竟然三天了还没学会!”
花楚莫名,清鉴何时教过她清心诀?
她还在生清鉴的气呢,也不搭理他,转身就走,却听见清鉴在背后说道:
“你当我不知道么!你每次就会去找狐族弥生!可你知道么,狐族一族,心性狠辣,你不要同他们来往了!”
“不要你管!”
此话一出,花楚震惊。
这句话像是被安排好了一样,脱口而出,却无比自然。
脚也像知道前面的路一样,走向一条她并不熟悉的路,花楚就这么走远了。
许是在梦中,万事便显得荒诞很多,花楚兜兜转转,竟又回到了清鉴身边,只是这回,清鉴看不见她了。
此时的清鉴,没了平日的古板,脸上竟全是失落,细看之下,竟还有无奈与委屈。
清绡不知从何处走出来,温声笑道:
“怎么了,又把你家花妖弄生气了?”
“清心诀教了她两天,她始终不会,我心里焦急。”
他语气淡淡,目光惆怅:“师尊古板,能准许她留在云霄山已是勉强,她若再不能学会收敛自己的妖气,我担心……”
“你不若将她放出去,也省的你日夜操心。”清绡笑道。
清鉴却顿住了,思考了很久,忽然喃喃说道:
“我……舍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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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周五到了,开心吗?
反正我很开心啊,又能抽出全天的时间复习和码字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