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可爱这块料

　　像是从来没听过这么有趣的答案，程言秋笑了，“行吧。”
　　从兜里掏出黑色的方块手机，轻摁一下打开界面，将二维码调好随手往她面前一送。
　　男生比初雪高了一大截，手悬在初雪头顶，二维码就在上方。

　　扔下手上的拖鞋，初雪拿出手机。
　　头微微上扬着，试图对准二维码。

　　她的脖颈细长而白嫩，往上抬着，像是天鹅似的，下巴直对着程言秋，有点儿费力。
　　像是突然起了玩心似的，手又往上抬了些。
　　看她点起脚尖，手又伸直了往上递手机，身子一摇一晃的，算扫二维码的样子，还有点儿搞笑。

　　白色的小菊花转呀转。
　　终于显示了新的页面。
　　一个纯黑色的简单头像旁边赫然立着三个字——程言秋。
　　初雪：“？”
　　程言秋很尴尬，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名字，又瞟一眼她的眼睛，不自然地咳嗽一下，道：“网名。”

　　初雪也很奇怪，面前的男生人高马大的却这么幼稚。
　　是他真的傻，还是当自己是二百五？

　　抬起头，初雪喊了一声：“程同学。”
　　程言秋：“......”
　　想应一声，一张嘴又看到初雪狡黠的笑容，没吱声，程言秋硬生生噎了回去。
　　居然在追求者面前露了怯。

　　原本初雪还挺坚定的，但他不答应，她忽然有些怀疑自己是真的想多了，又道一声：“韩同学？”
　　程言秋：“嗯。”

　　新生正式报道。
　　X大传承多年的迎新活动，上一届学长学姐都要穿着大红色制服在校门口接自己对应的学弟学妹。
　　红色标旗挨个在树上挂起，彩带飘扬，人潮涌动，路边过往的校园车拉载着满满一堆人，路边的红色凉棚下坐着散落着的穿着大红色制服的志愿者。

　　接初雪的学姐是林年，两人昨天就说好在寝室碰面。
　　怕林年等，初雪一早便起了，随意往身上套了件粉色小短袖，一件超短裤，蹬着双板鞋坐在寝室里等林年。

　　门被敲了两下。
　　初雪赶忙跑过去将门打开，对着门外甜甜地喊了一声：“学姐。”

　　林年原本身子有些后倾，头低垂着在手机上打字，听到叫声才抬起头，看了过来。
　　褐色的眼睛与纯黑的眸相对。

　　林年走进屋里。
　　门像是一道结界，阻隔了外面的闷热，屋里阴凉，视线刚好恢复，林年往屋里环视一下，懒懒道：“一会带你去买蚊帐。”
　　初雪：“好。”从桌子上拿起档案袋，初雪问：“现在我们去学院吗？”
　　林年点点头，转身离开寝室。

　　整个校园被大红色与彩色填满着。
　　初雪瞟了一眼林年，凡是来接送上下届的女生都穿了志愿者服，唯独林年没有。
　　暗红色阔腿裤，白色短袖，半长的头发散落在肩膀上，蹭了两下后脑勺，似乎再找方位。
　　“学姐？”初雪从身后一旁钻出来，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没有穿红色志愿服呀？”
　　林年听到这话突然笑了一声，态度散漫极了：“哄人才穿的。”

　　由于林年与初雪都没穿志愿者服，中途被好多红辣椒拦下几次，都被林年几句话打发了。
　　虽然到了学校一年，但林年其实对学校的事情并不关注，有些地方还不认识，两人缓缓地走在路上，阳光从树荫里洒下来，落在两人肩头，还是热的发慌。

　　初雪指了指昨天去过的冰激凌店，舔了下嘴唇：“学姐，我请你吃冰激凌吧。”
　　林年看着冰激凌店前的人堆，皱一下眉，又低头看一下眼底的她，才缓了缓语气，说了声：“我请你。”

　　手里握了两个草莓冰激凌出来，林年递给初雪。
　　他们学院的人少，每年招也就是这么几个，初雪小口小口舔着冰激凌，突然想到了狗头小玩偶，眼睛晃过林年，想确定一下男生的身份，犹豫地先叫了句：“学姐。”
　　林年：“嗯？”
　　“你认识程言秋吗？”
　　林年不爱社交，眯着眼睛，不记得自己听过这个名字：“谁？”
　　“那，韩泽？”
　　是林年的高中同学，嗯了一声，她奉劝初雪：：“离韩泽远点吧，没什么坏处。”
　　初雪：“？”
　　初雪有点儿懵，但仔细一想那双鹰眼好像的确不太好惹，吞了口草莓冰，继续问：“韩泽学长什么样？“
　　这可难倒林年了。
　　相处了两年多，因为是个脸盲的缘故，林年依然没记清韩泽的模样，只记得模糊的样子：“挺好看的吧。”
　　林年磕磕巴巴拖出这么句话。

　　初雪沉默了，昨天那个男生似乎还真的挺好看的。
　　学姐没有听过程言秋，但听过韩泽，但又不确定长相，说明学姐跟韩泽不熟，所以没有听过韩泽的艺名叫程言秋。
　　她也就吃甜筒的功夫，推理出一套自己都信服的流程，并决定听从学姐的建议，离韩泽远一点。

　　入学档案杂七杂八，但也不难。
　　林年帮初雪收拾好，再提醒了两句明天军训的注意事项，还有事情便离开了。

　　桌子上的狗头玩偶，初雪坐在椅子上瑟瑟发抖。
　　她这才来学校几天，就惹了一个不好惹的人。
　　想到这里，初雪立马拿着狗头玩偶进了洗漱室认真搓揉起来。

　　下午人员都到齐了。
　　初雪寝室其他三个人分别是安逸、宗静、展颜，年龄本就差不多，聊了几句大家心里也都有个底。

　　安逸俗称好运少女，做事有些迷糊，全凭好运说话吊着。一点进安逸的空间全是好运说说，上至命运命格，下至各种成绩，一切凭转发获得好运。
　　宗静有些胖胖的，人看起来和和善善，安稳沉寂，不太爱说话，合了她的名字，总是安静。
　　而展颜曾经复读过一年，到了大学的第一目标与任务便是学习，带着黑框眼镜，整个人透着一股学霸劲，格外努力。

　　四人叽叽喳喳正商量着晚上一起出去吃个饭时，班群里突然通知大家下午五点去体育馆拿各自的军训服，她们才纷纷做罢。

　　体育馆外排了一队长龙。
　　时间等得略久，初雪的班级还在体育馆的最外端。傍晚的凉风吹得她有些困，她半眯着眼，机械性地跟着队伍尾巴走着，好不容易进了体育馆，脑子已经陷入昏沉的阶段。

　　随手接过对方递给她的军训服，初雪将衣服夹在腋下就跟着同学们出了门，准备回寝室补一觉。

　　“初雪。” 宗静把衣服先放在草坪里，连忙拦住她的去路，解释：“你先试试呀，到时候不能穿怎么办。”
　　初雪懵懵懂懂地哦了一声，将军训服扔到草地上，先提起一件外套往短袖外套。

　　军绿色的迷彩服往下一拉，遮住了她的大腿根，肩膀更是松松垮垮的不像样，胳膊伸出来都费劲几分。
　　一旁的宗静拽着初雪的衣袖帮忙往起打了两个卷，才露出初雪嫩白的手腕。

　　“还行？”初雪舔了舔嘴唇，凑乎地说道，紧接着又提起草丛上的裤子往腿上套。

　　衣服还能说还行，可裤子刚提到腰，一松手自己就掉了下去。
　　这个人肯定给了她M码。
　　初雪不从自己个子上找原因，把目标锁准衣服。

　　一手提着裤子防止它掉下去，另一只手弯下腰把鞋也抓住，晃着身子进了体育馆。
　　初雪低着头注意着腰部的裤子，只用余光看前面，干干净净的，她直径往过走。

　　砰地一声，鼻子狠狠地撞了上去。
　　鼻腔内痒痒的，一股热流涌了出来。

　　手一松，初雪扔下鞋子，摸住自己的鼻尖，湿哒哒的液体黏在了手上，她将手微微拿开，果然一片鲜红。另一只手在找纸，没曾想一松手在胯上的军装裤瞬间滑落下来，挂在脚边。

　　初雪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脚不自觉跺了两下，想要低头捡起裤子，下一秒，鼻腔的血涌得更胜。

　　忽然，额头突然被人往下一摁，头也随之抬了上去。
　　遇上一双鹰眼。

　　程言秋眼睛眯得细长，似乎在考虑什么，最后只说了两个字：“抬着。”
　　他手扔是不放，继续摁着初雪的额头，另一只手从裤子里掏出包纸巾，将纸巾咬在嘴边，一手从里面抽了一张。

　　纸巾被卷成一团，程言秋往她鼻子里一塞。
　　确定无误，松开手，扭身就走。

　　浓稠的血像是着急的小孩往纸巾里渗着，因为纸巾的关系，鼻腔倒是通透了不少。
　　初雪见男生又要消失，连忙追上去。

　　在一堆杂乱的军训服前，程言秋停了下来，手里依次给服装大小排序。

　　没想到是认识的人。
　　初雪更感动了，开口：“韩同学。”
　　手一顿，程言秋不太习惯的点了下头：“嗯。”

　　“刚刚谢谢你呀。”初雪感谢之后，说明来意：“但你们应该是给我拿错了衣服，这件号码有点大。”
　　手抬了起来，初雪脱下衣服，递给他瞧。

　　程言秋接过衣服，拽出衣服里藏着的号码大小，又瞥了眼一旁认真等待的初雪，推了回去道：“不大。”
　　“啊？”初雪被迫接住。
　　“s码。”
　　初雪想给自己辩解一下，手又再次进了袖口，她摇晃两圈，以身证明：“真的好大的。”
　　嘴唇嗡动两下，似乎想解释一下，话语一出口：“大学军训，没有童装。”
　　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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