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联

　　文穆杨摆着手贾兆华开车走了，自己也打开车门上了车，起步加档加速朝老家双塔方向开去。

　　南城郊机场离双塔也就半个多小时车程，在路过玻璃河公社时，文穆杨下车到合作社买了些点心，又没用十多分钟就进了黄土岗村，把车停在胡同口，文穆杨就下车提着点心往家走去。

　　进了院子，抬头望着三间新盖的大瓦房，文穆杨思绪万千，又有半年多没回来了，也不知道姥爷妈妈和弟弟怎么样了。

　　文穆杨跑上台阶推门就进了屋，进屋一看，只有姥爷坐在炕沿儿边打盹儿，望着姥爷花白的头发，文穆杨心里一酸，姥爷已经七十五岁了，开始步入了老年人行列。

　　文穆杨放好点心，抹着姥爷前额，姥爷抬起头：“穆杨，你回来了，吃饭没有？姥爷给你热饭去。”

　　文穆杨眼泪下来了：“姥爷，我吃过了，我妈和弟弟呢？”

　　文姥爷抚抹着文穆杨：“穆杨，你爷爷去世了，你妈和弟弟奔丧去了。”

　　文穆杨一听：“姥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不知道？”

　　文姥爷看着文穆杨：“穆杨，你真没料到？”

　　文姥爷知道文穆杨的能耐，文穆杨一愣，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文穆杨心里也起了疑惑，可文穆杨看到姥爷的憔悴，文穆杨把姥爷扶到炕里躺下：“姥爷，我先给您梳理梳理，保证您健健康康长命百岁。”文穆杨给文姥爷宽心。

　　文穆杨给文姥爷全身上下梳理了一遍，文姥爷精神多了：“穆杨，你去看看吧，去送你爷爷一程。”其它的文姥爷没说。

　　文穆杨打开点心叫文姥爷吃，文姥爷摆摆手：“穆杨，先去送你爷爷去吧，姥爷一会再吃。”

　　文穆杨安慰了文姥爷几句，连忙开车来到爷爷家，把车停好之后，文穆杨就冲进爷爷家。

　　进门一看，爷爷的灵柩停在屋子当中，两侧分别跪着爸爸、叔叔和妈妈婶子姑姑。

　　文穆杨二话没说“噗通”就跪下了，冲着爷爷灵柩三叩九拜哇哇大哭：“爷爷，您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爸妈和叔婶姑姑见是文穆杨在祭拜，也跟着哇哇大哭，二弟迎庆拉拉文穆杨：“大哥别哭了，别哭坏了身子。”

　　旁边也有人扶起文穆杨，文穆杨起身又向爷爷灵柩三鞠躬，文穆杨接过乡亲递来的白搭布和孝帽子，扎在了腰间并戴在了头上。

　　文穆杨望了一眼坐在炕上发呆的奶奶，紧忙上炕握着奶奶的手：“奶奶，爷爷走了，您可要保重身体，别憋出毛病来，您想哭就哭吧。”奶奶听完眼泪就下来了，但没有哭出声。

　　文穆杨给奶奶号了脉，奶奶只是悲伤过度，并无其它大碍。

　　姑父拍拍文穆杨：“穆杨，奶奶没事，你给你妈瞧瞧，你妈跪的腿都肿了。”

　　文穆杨看看文兰妈妈，文兰妈妈摆摆手，意思是这个时候不是治疗的时候，等忙完了再说。

　　过了中午，来悼念的亲朋和乡亲们少了，家人们和帮忙的乡亲们开始吃饭，文穆杨先给奶奶端了饭菜，奶奶摆摆手：“穆杨大孙子，奶奶吃不下，你去吃吧。”

　　趁中午吃饭的工夫，文穆杨给妈妈梳理了双腿，因为下午基本上没有来悼念的人了，文兰妈妈也不用总是跪着了，双腿就会得到休息。

　　晚上要有人守灵，爸爸和姑父就边喝酒边守灵，而叔婶就跟妈妈和姑姑说话，几个弟弟熬了一会儿就先后睡着了。

　　文穆杨又给奶奶梳理了一会儿，奶奶也迷迷糊糊睡着了。

　　文穆杨来到爸爸和姑父身前：“爸，您和姑父去睡一会儿吧，我来陪着爷爷。”

　　姑父一摆手：“穆杨啊，你年轻觉多，你去睡会儿吧，我和你爸爸再喝会儿。”

　　文穆杨知道他们是不会停喝的，也没再坚持，就坐到了炕上和文兰妈妈她们说话，文兰妈妈问文穆杨：“穆杨，你怎么回来了？谁给你送的信儿？”

　　文穆杨刚想说话，“咣当”一声姑父喝醉倒了。

　　文穆杨一看姑父醉倒了，迅速跳下炕抱起姑父就往门外跑，来到菜园子旁边，文穆杨对着姑父后背一拍，姑父娃娃大吐，不管是酒还是饭菜都吐了个干干净净，文穆杨见姑父实在没得吐了，就把姑父抱上了炕，给他漱漱口就让他躺下睡了。

　　文穆杨一看爸爸自己还喝呢，就夺过酒瓶子：“爸别喝了，您瞧姑父都喝倒了，您去睡觉，我来守灵。”

　　鸣凤嘉醉眼朦胧的指着文穆杨：“你小子，你姑父倒了你陪我喝，咱们爷俩来个一醉方休。”

　　文穆杨知道爸爸这是借酒浇愁，但如果再喝下去，爸爸也醉倒了怎么办，明天出殡醒不了怎么办？

　　文穆杨把爸爸酒杯给夺了下来：“爸，不能再喝了，再喝您也醉了，先去睡一会儿吧。”

　　文兰妈妈也劝鸣凤嘉，叔婶和姑姑也劝，可鸣凤嘉就是不听，好像不喝醉不罢休似的。

　　没办法，文穆杨给爸爸倒了一杯：“爸，借酒浇愁愁更愁，就喝这一杯，最后一杯，喝完睡觉。”

　　娘几个又坐到炕上说话，没说一会儿，文穆杨见爸爸鸣凤嘉醉的加困得直磕头儿，就把爸爸抱上炕，鸣凤嘉已经醉了，但也没吐，文穆杨就给爸爸捏捏头让他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帮忙的乡亲们陆续都来了，在大管事的指挥下各行其是，出殡工作准备好了，随后大管事叫醒长子鸣凤嘉，鸣凤嘉倒是醒了，可是一步三晃根本走不了路。

　　没办法，大管事叫文穆杨扛幡儿，因为文穆杨是长孙，叔叔鸣凤起摔盆，大管事喊了一声：“起灵。”

　　爷爷的灵柩被抬了起来，文穆杨举着幡儿在前面引路，灵柩后面是哭不咧咧的戴孝队伍，大管事一边走一边喊：“左杠加力。”

　　没穿孝的一个小伙子跑到左边换人，右边有人累了，大管事就喊右边加力换人。

　　到了墓地，灵柩放在已经挖好的墓穴前，所有戴孝的都跪着送灵，没戴孝的乡亲们终于把灵柩安放好了，大管事叫文穆杨捧着一把土往家走，不许回头不许说话，文穆杨在表弟护送下往家走了。

　　到了奶奶家，文穆杨把土撒在了炕上四角儿，就开始安慰奶奶，奶奶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心也渐渐放开了。

　　等上坟的人们回来，大管事叫大家吃了饭再走，可这个时候谁能留下吃饭啊，陆陆续续乡亲们都走了，只剩下了家里人。

　　爸爸鸣凤嘉这时酒意全无，就和叔婶和姑父商议三天圆坟怎么办，叔婶和奶奶一个院子住，没意见怎么都行，姑父指指文兰妈妈：“嫂子，您家里还有个老爷子，岁数也大了，你先回去吧，等圆坟时再来。”

　　文兰妈妈点点头：“那行，我和孩子们先回去，圆坟的时候我再过来。”

　　家里人一起吃了饭，然后文穆杨拉着文兰妈妈和弟弟回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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