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挟持
所以沈妍说了,这话,沈徐氏也只是念叨两句,这时候还往出跑,也不瞧瞧是什么时候。
便也就没什么下文了。
是以时近年节,家里反倒比之前更清静些。
沈妍也就静下心来,专心制药。
等沈妤身子稳定下来,便可以安心解毒了。
这时半夏从外头进来了,手上还有个药草小萱炉,半夏一边把小萱炉递给沈妍,一边儿道,“姑娘,齐家来人,说是请姑娘过府一趟。”
沈妍起身,自己取了披风,交代半夏,“箱子里那几个小瓷瓶都拿着,正好送去。”
沈妍最近还说何时去齐府一次,颜明姝身子该是调理的不错,可以换药了。
好歹解了她的一桩心事,到底无子叫她直不起腰来。
沈妍想着,上了车架。
近来下了雪,路上滑,所以走的缓慢。
半夏都忍不住嘟囔两句,“还不如走着去,如今马车倒是个累赘。”
沈妍一笑,正要说话,马车却猛的停住。
两人被晃得差点翻倒。
“怎么回事?”半夏一把捞住沈妍,眉头紧皱,要不是她伸手快,沈妍就要立马撞到车架,还不知道会伤到哪儿。
外头人此时哪里听得到半夏问话,他已叫外头这蒙面人吓住,谁曾想,这时候竟有人拦路。
“你们是何人?这可是齐府君的马车!”
此话一出,沈妍与半夏两人在车里相视一眼,外头情况不好。
沈妍霎时一转,伸手从药箱翻出银针,转念看向半夏,“你先装晕。见机行事。”
正说着,外头情势更为严峻。
那为首的蒙面人二话不说,上来拽住那车夫,一手刀将他打晕。
沈妍听得那车夫惨叫,斗篷里的手立即握紧了,银针的凉意叫她稍稍安定下来。
车帘被微微掀起,是个蒙面男子,并不近前。
“沈姑娘莫紧张。我们没有恶意。只是请姑娘到府上一叙。”
沈妍打眼看去,外头还有两个人,她闭了闭眼,知道此时并不能轻举妄动。
“你们是何人?”
“姑娘莫急。该知道的总会知道的。”
说着那蒙面男人进了马车,用素绢遮住了沈妍的眼睛。
“装晕的小姑娘,也起来吧。”
半夏见被他识破,只好起身,随他遮住了眼。
马车又咕噜咕噜行了起来。
不知道又行了许久,便是沈妍手里那小萱炉都少了许多热气,渐渐有些冷然的森意。
沈妍虽然裹着斗篷,但到底天寒地冻,且似乎愈发往少了人烟的地方去,更觉出冰寒意味。
心里头正想着,车马停了。
该是到了。
沈妍此时此刻,竟想的是,若不是齐府的马车,她今日还不知道如何到这个地方。
“沈姑娘,请下来。”
这次却不是一开始那蒙面男子,而是极沉冷的女子声线。
那话音一落,沈妍就感觉有只纤细的手在她脸上划过,素绢骤然被拿掉,沈妍颇为不适应。
沈妍下了马车,这是已到府内。
内部装饰与明城大有不同,沈妍确定她未曾出城,只是这样的地方还未曾见过。
半夏不知道被带去哪儿了,沈妍只看着前头的姑娘沉默不语,匆匆前行。
沈妍眉头微蹙,她着实不知道她一个普通大夫,为何会被人带到这个地方。
沈妍正思忖着,那姑娘蓦地停下来,轻轻推开雕花木门,“姑娘请。”
沈妍目光落在那门上,总觉得那雕花图案似曾相识。
“沈姑娘莫怕。进来便是。”
竟然是极为温和的女声。
沈妍抬步进去,事到如今,她何必做无谓的挣扎。
一进门,就见一个中年美妇坐在桌边。
她生的端素,明眸善睐,只是身上打扮不似乡人。
颇有些异域风情。
只是官话说的明白,叫人有些当神。
“不知夫人如此行径,叫我过来,所谓何事。”
沈妍依着她的手势坐下。
那妇人竟露出苦笑来,“如此也是没有办法,只是姑娘请相信,我绝无恶意。”
沈妍并不接话,她只看着那妇人。
那妇人伸手倒了茶水,“沈姑娘,听说你最近为了解毒寻了好些珍奇的药?”
沈妍目光落在那妇人身上,心里却警惕起来。
“沈姑娘不必担心,我只是有事相求。姑娘能寻那些药,想来对我九阴族的绮梦醉知道。”
“我也不瞒姑娘,我请姑娘来,是我儿子身中此毒,本以为药石无医,却知道了你收集草药的事,想来姑娘寻这些药,也是因为姑娘有人要救,且有把握。”
说完,那妇人从袖中取出一枚镂空铁花,“报酬姑娘开便是,只要我可以办到。这是我家的印章,若姑娘日后有难事,便把这印章放在明城任何有此花纹的店家处,到时候一定竭尽全力。只是求姑娘善举,救救我儿子。”
那铁花瞧着再普通不过,可沈妍却不敢以普通看待。
这样说话的人,怎能是一般人家。
沈妍并不想多事。
那妇人见沈妍并无意动,心下慌乱,起身就跪在沈妍跟前,眼泪大颗大颗的滑落。
“沈姑娘我求求你了。你要有任何要求我都答应,我只求你救救我儿子,求求你。我真的没有恶意,今日这样带你来,也是没有办法了。我是九阴族的人,若实话说与你,你哪里肯来,可你……”
那妇人泣不成声,“可你,是温儿最后的希望了。若是,若是我从不知道你寻药的事,我也只当是温儿的宿命。我只求你救救他,你要我如何都可以。”
那妇人的眼泪如同决堤的河水,蔓延的肆无忌惮。
似乎已然压抑许久,再也抑制不住。
沈妍叹气。
她伸手扶起那妇人,“有什么事起来再说。不要哭了。”
那妇人满目期望,大颗的泪珠在眼底凝住。
“你儿子中蛊有多久了?”
“自发现到如今已有一年。”
沈妍手一顿,一年,若不是有极懂医的人维系,怎么撑得住?
“你把他素日用的方剂说与我。”
那妇人听了,依言报了名目,那些药她再熟悉不过。
自从温儿中蛊,温儿所有吃食皆过她手,再不敢大意,是以有些什么,用什么药材,她十分清楚。
“都是极对症的方子,无有不妥,这些都按时用便是,我再开方子与你,你与他一并服着,十日之后,你叫人寻我过来,我得见见病人。”
沈妍接过那妇人递过来的纸笔,写下了方子。
“多谢沈姑娘,这次多有冒犯,来日必定光明正大请姑娘过来。”
“还请夫人将与我一起来的姑娘带来,送我们回去便是。”
沈妍这厢与这夫人说话,却不知道那厢已经乱了套。
那车夫醒来,不说人没了,连马车也不见。
赶紧急急忙忙回了府上。
颜明姝将将把沈妍开的药喝了,正取了些蜜饯,还与身边的侍女闲话,“今儿怎的这样久?阿妍难道这早早的天儿就出去看诊了?”
这时外头侍候的人进来回话,“夫人,去接沈大夫的车夫回来了,说沈大夫半路被人劫走了。”
颜明姝一惊,这明城,齐府君的地界,怎的有人如此大胆?
“到底怎么回事?叫他进来回话。”
那车夫素来都是外院活动,哪里这样进过当家主母的眼下,一下抖抖嗖嗖,伏在地上,一时竟说不出个所以然。
颜明姝心里发急,遣了那车夫出去,又派人去齐府君处,再遣人出去寻。
“到底是谁这样大的胆子?”
一时间颜明姝脑子里如同乱麻,她想起沈妍那张秀美清雅的面容。
不会……
不不不,不可能。
颜明姝的心如同搁在火上烤,无论出于什么身份,这都是叫她极焦灼的事情。
明城是广宁郡王的封地,齐府君虽是在此任职,公务却不繁重,且明城向来安定,便更是闲暇。
是以他见着家里侍从急急忙忙来找他,还吓住了,以为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那侍从来的急,喘的上气不接下气,“老爷,夫人今日请了沈大夫来府上,却不想她半路叫人劫走了。夫人怕沈姑娘有什么不测,请老爷安排人去寻沈大夫。”
沈妍,齐府君是知道的,他对于这医术高明的女子也是颇为赞赏。
到底是谁这样大胆?
谁人不知道广宁郡王,明城是他的封地,怎么就有人在太岁头上动土?
难道是那几方的人?
齐府君脑子一过,霎时这就不是一般儿的事情了,密密麻麻聚集在脑子里的都是各种陷阱阴谋。
齐府君眉头紧皱,他知道齐家的态度一直不明朗,家里真正掌权的人从来都是模棱两可的态度。
几位殿下年纪愈发大了,这万人之上的位置对他们来说,吸引力太大。
自己一直在明城,又与广宁郡王交好,广宁郡王对三皇子楚瑜颇有照顾,这另几位殿下心里自然百般揣测。
在广宁郡王封地动手,且选的还是与自家交往颇近的大夫,怎么说这事都是冲自己与广宁郡王来的。
要不是这沈大夫也救了安平郡主,齐府君也不能这样笃定。
以往沈大夫也行医,怎就偏偏等到沈大夫去了一家与郡王府就被劫走了?
总不能是巧合。
齐府君越想越有理。
他顾不得别的,赶紧派了官兵出去寻,自己立身上马,就往郡王府去。
广宁郡王府。
楚煊这两日难得有闲暇,过些日子年节时候,回帝京少不得于宫宴应酬,如何也是躲不过的。
楚煊坐于廊间,外头落雪天阴,檐桠间晶莹如玉,不十分冷,却独有清寒味气。
“殿下,齐府君求见。”
楚煊略抬眸,明城向来平静,齐府君不甚忙碌,难得有事来府上。
“请他进来。”
齐府君真恨不得自己生得八条腿才好,一边心里又怨这府邸太大。
一旁侍从取了齐府君的大氅。
楚煊见他脸色急切,倒真的有些兴味。
“南靖何事如此?”
一边示意他坐下。
“今天有人在城里动手。”
说着将今日之事说与楚煊。
“如此,臣总觉得不太安定。”
齐南靖说完,看向楚煊。
楚煊目光落在那鎏金香炉袅袅升起的烟气上。
“先派人去寻那大夫。这事倒不至于是他们。近来帝京热闹,没空把手伸到本殿这儿。”
齐南靖听楚煊这样说,心就放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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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好想写男女主对手戏……然而我就是这么慢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