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鬼昀晚道

作者:老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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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0.丢失


      六婆忙着同胡平宅子里几位熟悉的仆役聊着天,乌晚和谢昀两人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交换意见:“看样子,这三月村内部压根也是不太平的,昨天闹了一番,今日好似又有什么发生了。”

      谢昀余光瞟着六婆,说道:“他们瞒了太多事了,只不过倒也不能怪他们,村子里就跟世代藏守一个秘密一样。”

      “秘密?我只知道,要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算要掘地三尺,也要把它挖出来。”乌晚脑子里一晃而过某种不好的预感。

      谢昀拍了拍乌晚的肩膀,报以一个宽慰的笑容。

      胡平刚刚被急匆匆地叫了出去,他们一行人只好坐在屋子里候着,等了好长一段时间,也不见有人回来传个口信,乌晚和谢昀心里起了疑,寻了个借口,想要去外头看看这三月村的风景,六婆并没有做出什么阻碍他们出门的举动。

      出了胡平的院子,见人群都在往同一个方向赶过去,他们毫不犹豫直接跟在后面。路上的行人嘴里窃窃私语,议论纷纷。谢昀自然是听不到他们说了些什么,可乌晚不同,这些故意压低声音的议论就跟闻着味儿般,直往她耳朵里钻。

      “听说了没?又是那帮外乡人闹着生事了!”

      “又?合着他们占了胡老四的地还要得了便宜又卖乖?”

      “可不敢这么说啊,毕竟是村长直接下的命令,你这么说万一要是给村长的人听见了,指不定也要给你穿小鞋呢!”

      “呵!我怕他?算起来,要不是我祖上没他那么好命,说不定现在这三月村的掌事人就是我了。”

      “行了行了,你也别在这酸里酸气了,还是看看前面又怎么了吧。”

      走在乌晚和谢昀前面的几个人加快了脚步,匆匆赶了过去。听了这些个坊间秘闻,他们只觉得这三月村面上山清水秀的,暗地里指不定多么乌七八糟的呢。

      这些闲言碎语算是听到了他们耳朵里,不多言语,他们就跟着人群朝前走。

      看架势,两拨人已经在村长门口对峙起来了,明显左边的人势单力薄些,却个个手里拿了件趁手的武器,恶狠狠地盯着对面。

      “村长!胡老四的死,说难听点,可是跟我们一丁点关系都没有,可你们这些人把这份账算在了我们头上,现在我的小孩不见了,不是你们干的,还能是谁?”为首一个穿着短衣的男子声嘶力竭地冲着紧紧闭合的大门怒吼着。

      对面那帮人眼看着这些外乡人口出妄言,直接把脏水泼到本家人的身上,也不甘示弱道:“不是你们逼的,胡老四能自杀?你们可倒好,拿了地,有了钱,逼死了人,现在连自己的孩子都看不住,出了事就来门口闹,我看,再闹个几次,你们干脆让三月村改成你陈家的姓吧......”

      乌晚和谢昀站在人群的最外围,听着两帮人你来我往的争执吵闹,心中暗道听见了不少这三月村里的隐秘事件。

      村长家的大宅子依旧是紧锁大门,时不时开了个缝隙从里头出个人来这外头看看情形局势。胡平站在台阶上,愁眉苦脸地看向底下闹哄哄的一群人,眼看两方都有动手的趋势,胡平大手一挥,提高了嗓音制止了起来:“行了,都别再争了,光给远道而来的客人看笑话了。”胡平站得高,一眼就瞥见了人群中瞩目的乌晚和谢昀。

      “真是孩子不见了,自然会替你们主持公道,你们也别一上来就打狼打虎地嚷嚷着是村里的本乡人做的,谁家会盯着小孩下手。”

      这几句话虽然短,倒是让两帮人的怒气稍稍平息了下来。

      陈讯恨恨地啐了一口唾沫吐在了地上,恶狠狠地盯着对面人,但好歹还是在劝说下放下了抬起来的手臂。

      对面的本家人自然还是听胡平的话的,一个个都缩起了脑袋默不作声。

      “行了,村长现在不方便出来,我先代他把事情当着大家的面,捋捋清楚。陈讯,你说你家孩子丢了,那你先把整个事情都说说。”胡平沉下心来,看向陈讯。

      陈讯收了刚刚刚才杀天喊地的气势,听他提及自己的孩子,转瞬一副铁骨柔情的模样,回答道:“本就刚刚从胡老四手里,换回我们自己的孩子,我和家里的婆娘就想着这一次肯定要看好了,熬过满月那个点,想必也就没人会冲咱们下手了,可谁知道,昨晚上两大一小地睡着了,醒来小的就不见了,我喊了兄弟们去找,谁知道只在胡家祖坟附近找到了小孩的虎头鞋,那么点大的小人,怎么就会说丢就丢呢?”

      胡平一边听着,一边眉头皱的越紧,捋着胡子仔细思索。

      “祖坟那块地?”胡平还没有说话,陈讯对面那帮人就议论纷纷起来,那片可算是个有些邪门的地方,一般除了逢年过节的祭祀,少有人会去。

      陈讯他们在这里也安家了不少年,自然也是知道这些传闻的,面上的表情也有些挂不住,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觉得小孩子是出了事。

      胡平再一次出声压住了又要闹起来的气氛,连说道:“这么说,你们是怀疑有人故意打着祖坟的幌子,把孩子偷走了?”

      陈讯犹豫了片刻,又点了点头。

      胡平看了他这一边的反映,又看向本家胡姓人这里,问道:“这可不是小事我们三月村向来是没有出过这样的事情,夭折病死的不算,本就人丁不旺,好说陈讯他们也算半个村子里的人了,若是给我们知道,是人害了孩子,任凭他姓什么,我们都不会坐视不理。”

      众人纷纷点头,看到场面已经冷静了下来,胡平派了个人进到宅子里,过了一会儿,那人又跑了回来,在胡平脸庞边耳语了几句。

      “先查各家里头有没有藏了小孩,查完了咱们再去祠堂候着等结果。”胡平一声令下,不少穿着一致的人领着各家各户朝他们的宅子里走去。

      陈讯盯着那里的人群消散,眼底一丝哀怨一闪而过。

      胡平看向他,说道:“你们也在四处找找,一会儿,我直接领着村长到祠堂那里。”

      陈讯纵使无奈却依旧退了下去。

      乌晚和谢昀见他们一哄而散,自然也不好再在此地多做停留,却不料胡平叫住了他们。

      “让二位看笑话了,人多了,事情也就多了。”谁也看不清胡平眼里的情绪。

      乌晚此时依旧是尤前的模样,上前一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倒是辛苦您老人家还要出面处理了。”

      胡平干笑了两声,做了个手势,目送他们离开。

      谢昀和乌晚并排朝前走,却始终觉得有一双炽热的目光紧紧地黏在自己身后。

      “别回头看,他估计在试探咱们。”谢昀忍不住想要装作不经意地回头,却硬生生地被乌晚压制住了举动。

      “我总觉得那个丢掉的小孩,还有昨晚尤前看见的被吃掉的小孩有着什么联系。”乌晚压低了嗓音,凑近了同谢昀说着话。

      谢昀点头赞同,他隐隐有着预感,要想解开三月村背后的秘密,这些莫名其妙或死或丢的小孩才是关键线索。

      “还有,鬼铃打我们来之前响了一次后,就再没发出过声音,这也太奇怪了,我们现在就跟无头苍蝇一样,乱碰乱撞,就像是被人牵着鼻子走一样。”乌晚有些讨厌现在什么也抓不到个准头的感觉。

      谢昀压着声音说:“走一步看一步吧,一会儿,咱们也跟着去祠堂看看。”

      “行!”

      ...

      他二人回到了胡平的家宅中,六婆依旧热络地同其他人话着家常,见他们回来了,急忙转过头来,询问着情况:“外头闹哄哄的,又怎么了?这一年到头,就没个安分的时候。”

      听她这么说,乌晚先是简短的地说了些,又赶紧问道:“六婆,怎么?这样的情况出现了很多次吗?”

      六婆摆摆手,答道:“这倒没有,只不过你也知道,咱们本家的这些老爷们整天同外乡的不对头,打架闹事都是常有的事情,就是可怜小平平了,总得出面。”

      乌晚有些疑惑:“怎么,村长不出面管理呢?”

      六婆啐了一口,嚷嚷道:“他多聪明哪,整日窝在自家宅子里,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哪还顾得上村里面大小发生了什么事情。”

      乌晚“哦”了一声,了然于心中。

      胡平久久不见有回来的迹象,乌晚和谢昀只好耐心等待着。

      ...

      外头突然有闹哄哄的声音,议论、争吵喧哗不停。

      谢昀走了出来查探情况,没多久,回来的时候,一脸严肃。

      “说是要去祖坟那里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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