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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赤水女子献
钟山神之子鼓，长着龙的身子人的脸。
因杀害葆江，被黄帝处死后，化成鵕鸟，外形像鹞鹰，长嘴红爪，头为白色，羽毛有黄色的花纹，叫声和天鹅差不多。
书上记载，鵕鸟出现的地方会有大旱。
但莫晓筱清楚的知道，不是鵕鸟出现的地方会有大旱，而是鵕鸟只在大旱一带的钟山出现。
而且，她同样晓得，鼓非烛九阴亲生，乃是义子，其嗅觉敏锐，贪吃，喜食鱼。
看着和鵕鸟叽里呱啦交流的烛九阴，莫晓筱从包里翻出最后一小瓶水递给中泽。
中泽没接，示意她和烛九阴喝。
莫晓筱强行拧开瓶盖塞给他，“赶紧喝，你要是晕了，我们都得成烤人干。”
鵕鸟扑腾着翅膀飞走，烛九阴在两人旁边坐下，“他去通知女魃了。”
莫晓筱点点头，将手里的伞朝烛九阴移了移。
即便再怎么不济，烛九阴仍然是烛九阴，准备贿赂鼓的鱼都没用上，就已经把事情解决妥当了。
不多时，一名青衣古装女子凭空出现。
身形高挑纤瘦，白色的面纱挡住了她的容貌，露在外面的眼睛清澈干净，美则美矣，却少了灵气，仿佛一泓波澜不惊的死水。
女子素手微扬，三颗青色的珠子分别落入他们手中。
莫晓筱低头打量珠子的功夫，周围景致斗转星移，瞬间变成了阴凉的小屋。
青衣女子没开口，捧着茶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烛九阴。
烛九阴端起桌上的杯子，优雅地喝了一口，说道：“还是赤水泡的凉茶解渴。”
青衣女子解开面纱，正在大口喝水的莫晓筱愣住，一口茶含在嘴里忘了咽下。
岂止绝代风华、闭月羞花能形容，她压根就没见过如此美人。
古书诚，不欺她。
赤水女子献，居住于钟山赤水之畔，白纱遮面，其貌惊为天人。
许是莫晓筱的目光过于炙热，女子偏头，对她微微一笑。
莫晓筱听见春暖花开的声音，胸口小鹿乱撞，眼前一片桃红。
摇钱树啊！
我带你混娱乐圈吧，保管财源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小姐姐……”
话才出口，猛烈地咳嗽代替了剩下的，莫晓筱被嘴里的水呛到，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烛九阴嫌弃地白了她一眼，对青衣女子说：“献，我来取东西。”
“请跟我来。”
献领着烛九阴进里屋，中泽欲跟上，献抬起胳膊拦下他。
烛九阴稍加思索道：“外面等。”
帘子放下，中泽不安地关注着里面的动静，似是并不信任献。
莫晓筱终于缓过劲，脸色通红地喘着粗气，喝干的空杯自动加满，茶水的味道和刚刚的一样。
“宝贝啊！”莫晓筱赞道。
倏然，里屋传出玻璃摔碎的声音。
中泽迅速冲过去，却像撞到墙似的，被反弹回来。
他踉跄几步稳住身形，急急吼道：“献，你要干什么？”
没人回答，无论是献还是烛九阴。
中泽祭出大刀，全力劈向结界，可惜结界纹丝未动。
“你别急，小九应该不会有事。”莫晓筱安慰道。
中泽凶神恶煞地瞪莫晓筱，“他有何三长两短，你也别想活。”
说完，又继续对付结界。
莫晓筱耸耸肩，惬意地喝着凉茶，摆出一副你高兴便好的表情。
不等中泽劈开结界，烛九阴自个出来了。
中泽生生收住力道，刀刃堪堪停在烛九阴头顶，瞧得人心惊胆战。
“我没事。”烛九阴淡淡道。
“声音……”
烛九阴接过中泽的话，“不小心碰掉了杯子。”
中泽还要开口，莫晓筱蹭到献旁边，“小姐姐，我能借你这洗个澡么？浑身黏糊糊的，难受死了。”
“好。”献含笑道，“跟我来。”
中泽拽住莫晓筱，厉声说：“我们还要赶路。”
“我不！”莫晓筱挣脱他的桎梏，拉着献的衣袖往后躲，“我走不动了。”
烛九阴面无表情地道：“走不动也得走。”
“就不，要走你们走。”莫晓筱当众耍起赖，眼泪汪汪地看着献，拖长尾音喊道，“小姐姐……”
献试着提议：“不妨就休息一晚？”
“不行。”烛九阴果断拒绝。
“有本事你们自己走。”莫晓筱从献身后探出脑袋。
“你……”烛九阴气结。
莫晓筱无视他的愤怒，对献甜甜地一笑，“小姐姐，我肚子好饿。”
献为难地望向烛九阴，征求他的意见。
烛九阴冷哼一声，算是让步。
吃饱喝足洗香香，莫晓筱和献愈发亲密。
她拿着手机教献玩自拍，起先献死活不肯，后来则玩得不亦乐乎。
神界倒是有手机，不过普及度不高，功能不如人界的强大。
毕竟，人家手指一点，别说通话、视频，碰面都行，多此一举买个手机作甚？
莫晓筱又教献玩游戏，拿出耳机让献听音乐。
献不禁感慨：“你们人界真有趣。”
“这算什么，比这有趣的多着呢。”
献随口问她：“那你还来神界？”
“没办法，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收了他们一大笔钱，不得不替他们卖命。”莫晓筱苦着脸回答。
“卖命？”献不解地重复。
“是啊。”莫晓筱压低声音，凑近献的耳朵，神神秘秘地说，“他们让我冒充送我们来的小姐姐。”
“你见过那个女孩？”
莫晓筱说：“见过啊，不然我怎么来的？”
“她是人？”
“不知道。”莫晓筱瘪瘪嘴，酸溜溜地说，“有钱就是好，能消灾解难。”
献安抚莫晓筱几句，问及女孩的长相。
“没瞧清楚，她带着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莫晓筱兴致黯然地自言自语，“身材挺好，大抵是个美人，我下次一定要看看她的容貌。”
献和莫晓筱闲聊几句，便说要回房休息。
莫晓筱捏着手机，定定地对着夜明珠发了好一会儿呆。
四海八荒果然危险，烛九阴的两百万确实不好挣。
索性，她的小命短时间内暂时保住了。
他们想要烛九阴要的东西，六界通道的咒语是基本条件。若是她莫晓筱死了，咒语的拥有者就成了迷。
天下之大，找个人比海底捞针还难。
莫晓筱揉着额头，疲惫地躺上床，明明累得快散架，但就是睡不着。
献是假的。
烛九阴老奸巨猾，应该看出来了吧。
真的献是女魃，不会喝赤水泡的茶，真的献心死情绝，不可能眼眸如同死水，却能露出微笑。
即便是笑，顶着天皮笑肉不笑。
假设，以上皆没引起烛九阴的注意，那她拉着献的衣袖转来转去，总够明显吧。
献不喜与人接触，怎会容忍她近身。
莫晓筱翻了个身，塞上耳机。
至于真的献在哪？救不救她？假的献杀不杀？烛九阴拿到的东西是真是假？就不关她莫晓筱的事了。
自己有几斤几两重，莫晓筱很有自知之明。
能做的都做了，仁至义尽，她问心无愧。
剩下的，保住小命才是明智之举。
莫晓筱昏昏沉沉睡去，睁眼已是次日。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微风吹过，带着芬芳的花香。
她抓过手机一看，顿时惊得坐起。
六点！？
早上六点！？
开什么玩笑，六点就烈日当空？
结合昨天日落的时间，莫晓板着手指一数，满打满算区区八小时。
莫晓筱哀嚎一声，恍惚地下床洗漱。
烛九阴是不是又多了个压榨她劳动力的借口？
早餐时，莫晓筱热情地给了献一个大大的拥抱。
献没有拒绝，招呼她赶紧喝粥。
莫晓筱眸光闪了闪，中泽居然没有动手？
她压下心底的疑惑，一边津津有味地喝着粥，一边想方设法地讨要青色的辟火珠。
最后，又姐妹情深地把手机送给献，说是当做纪念。
献象征性地推辞两回，喜滋滋地收下，想来，是日子无聊，被憋怕了。
钟山旱带边缘，莫晓筱依依不舍地和献告别。
烛九阴沉默地走在前面，不知在想什么。
莫晓筱打着伞，卷着发梢问：“我们今天去哪？”
烛九阴突然停下，一言不发地盯着莫晓筱。
“你干嘛？”莫晓筱挑眉问。
烛九阴没说话。
莫晓筱退后两步，抱紧不大的双肩包道：“辟火珠是献给我的，你别想打歪主意。”
“谁要你的破珠子？”中泽问，“你们昨晚在房间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我教她玩游戏、玩自拍，她说人界有意思，我让她有机会去玩。”莫晓筱眨着眼睛回答。
“她有没有问你怎么来的？”中泽道。
“有啊。”莫晓筱不满地抱怨，“不就是被你们一百万威逼利诱来的么？”
中泽问：“那你是怎么来的？”
“被你们威逼利诱来的。”莫晓筱正儿八经地说。
无力感油然而生，中泽懊恼地道：“你是怎么来的神界？”
“你是不是有病？”莫晓筱皱着眉，不耐烦地说，“你们一百万雇佣我来的，还许诺了我另外一百万的尾款。”
中泽牙齿咬得嘎嘣响，恨不得撬开莫晓筱的脑袋，瞧瞧里面是不是空的。
见此，莫晓筱摩挲着下巴，做思考状。
少顷，她冲到烛九阴面前，大声吼道：“你该不会想赖账吧？告诉你，没门，连窗户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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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葆江：神名。被鼓伙同钦邳杀死于昆仑之阳。出自《山海经.西次三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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