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法师成长手册

　　09
　　“真正的……死者复生？”塔吉雅娜的呼吸都快停滞了，“怎么可能做到……这不可能吧？”

　　玛斯特回答：“一般的亡灵法师做不到，但是拥有毁灭之神力量的亡灵法师就可以做到。我刚才听你说，你不是想要成为冥府女王吗，那么只要你拥有我的毁灭之力，那么就可以做到这一点。”

　　虽然玛斯特这样轻描淡写地说了，可是塔吉雅娜知道，击败这头龙获得他的毁灭之力，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说毁灭之力，就是龙族，也不是一个亡灵法师能击败的对象。

　　“虽然我很想说这是开玩笑，但是我觉得这个建议……十分美妙了。”塔吉雅娜笑了起来，“只要击败你，就能获得这份力量吗？让我就能成为冥府女王是吗，真是一个最简单易懂的成神之路啊。”

　　玛斯特不以为然地说：“在久远的古神时代，击败旧的神获得他们的神力，这是很常见的事情。现在大部分的古神都已经陨落消失，你们不知道这一点也很正常。”

　　塔吉雅娜好奇地问：“那么我要怎么击败你呢？”

　　“不知道。”玛斯特的声音突然多了几分幸灾乐祸，“你的血重新唤醒了我，而我的力量现在和你是挂钩的。只要你足够强，我就能慢慢地恢复生前的力量。而当你的力量到达顶峰的时候，我的毁灭之力也会到达顶点。”

　　“到那个时候你击败我，就能够拥有完整的我的生前力量。”玛斯特说，“到那个时候，你应该就成为冥王了吧。”

　　冥王啊……多么诱人的词汇，塔吉雅娜有些心驰神往，但是她同样很清醒。虽然玛斯特现在对她没有威胁，但是要获得玛斯特的毁灭之力，就要在他全盛的时候击败他。力量的挂钩不代表力量是均衡的，塔吉雅娜必须要比玛斯特强，才有可能击败他。

　　想到了这一点之后，塔吉雅娜并没有沮丧。她之前在学习龙语的时候，已经触碰到了无上力量的一角。现在要她在见识到毁灭之力，以及死而复生的龙族之后，一条充满艰辛但是笔直的成为神的道路就在眼前，她就算用牙齿咬着石头，也会爬到这条路的尽头去。

　　玛斯特看塔吉雅娜神采奕奕的脸，十分不解：“人类的法师都这么奇怪吗？”

　　“哪里奇怪了？”塔吉雅娜心情大好，伸手抚摸着玛斯特的骨头，“你的骨头真好啊，是怎么死的，骨头上没有一点儿裂痕呢。”

　　医生和亡灵法师的双重职业病发作了，塔吉雅娜站起来从上到下，从前到后一寸一寸抚摸检查玛斯特的骨头。一边抚摸一边惊叹玛斯特这优质而上等的骨头，赞美之词不绝于口。

　　尽管没有怎么听过人类的赞美，但是玛斯特必须要承认的是，不愧是现任的歌颂者。塔吉雅娜的赞美根本就不重样，而且十分真诚，没有一点儿谄媚的地方。就是这个赞美的内容，让玛斯特不知道应该大方接受，还是要踌躇二三。

　　因为塔吉雅娜赞美的仅仅是玛斯特的骨头又白又干净，骨质紧密，没有一点儿伤痕。而且比例完美，是十分理想的骨头。半点儿没有提到玛斯特的力量，这让他有些困惑。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玛斯特看着沉迷在自己骨架的塔吉雅娜，忍不住提醒自己的契约者。“交换完名字才能彻底完成契约。”

　　虽然不知道这个契约是怎么开始的，但是既然已经成这样了，塔吉雅娜也就大方地告诉了玛斯特自己的名字：“我叫塔吉雅娜，没有姓。”

　　玛斯特读了两遍这个名字：“‘创始者’？这是谁给你的名字，似乎有点太自信了。”因为传说中最古老的大地母神的名字里就有一个塔吉雅娜。

　　“我老师给我起的。”塔吉雅娜回答，“而且我不觉得这个名字有什么，因为……我不是要成为冥王的亡灵法师吗？在我之前并没有冥府之神吧，所以这个创始者有什么不对吗？”

　　“等你真的当上了冥府之神，再来说名字的意义才有道理。”玛斯特说，“那么我的契约者，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吗？”

　　塔吉雅娜环顾了一下周围：“首先，找个山洞我得睡觉。就算治愈之泉的能力可以治愈伤病，精神的疲乏还是没有办法治愈的吧？”

　　玛斯特嘟囔了一句：“真是脆弱的人类。”然后带着塔吉雅娜在森林里找到一个巨大的鸟巢状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一个大盆子一样。

　　塔吉雅娜伸手摸了摸：“几百年过去了还是这么坚固，这是什么材质制造的？”

　　“这是龙息之地里的巢。”玛斯特说，“龙族会把蛋放在一起，母龙们会轮流来孵蛋，所有的龙族都是亲人，我们不分彼此。这个巢已经是最后一个完整的巢了，不用担心，你睡在上面不会掉下去的。”

　　塔吉雅娜用手比了比巢枝中间的空隙，看起来确实不会掉下去。而这种木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摸上去温温的，好像也不会着凉。于是她就爬进了龙巢里，找了个避风的地方躺下了。

　　玛斯特看着久违的龙巢，似乎有点心动的样子。于是在塔吉雅娜躺下之后，他也爬了进来，像一头小龙一样蜷缩在一起也睡着了。

　　尽管他现在只是一堆骨头。

　　这一觉睡的塔吉雅娜极为安稳，她甚至做起了梦。一个非常久远的梦，让她有些怀念的小时候。她梦到了自己的老师史蒂文森，但是梦里的史蒂文森和她说了什么，她并不记得。

　　只觉得那个时候，真的是最幸福的时刻。

　　一觉醒来的时候，刚好是个中午。太阳暖融融地照在身上，塔吉雅娜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而旁边的玛斯特早就起来了，他脑袋摆动两下：“我们应该离开龙息之地了。”

　　“为什么？”塔吉雅娜很好奇，“这里不是你们的家园吗？”

　　玛斯特声音严肃地说：“龙息之地是龙族出生，成长和死亡的地方。成年龙不应该在这里久留，既然我已经复活，那么就不能继续在这里。这是龙族的规矩，走吧，离开这里。”

　　塔吉雅娜上下打量着玛斯特，她慢吞吞地说：“要离开这里，也可以的。只不过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玛斯特问她。

　　塔吉雅娜摊开手：“外面的世界一直在追捕亡灵法师，不说别的，就你这个样子，只要被人看到我们就完了。你这个样子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去别的地方。”

　　玛斯特恍然大悟：“这是龙族的身体，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那么，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塔吉雅娜摸了摸下巴说：“你们可以转换一下形态吗？比如说你变成一个蜥……天哪？”

　　听到转换形态，玛斯特就点了点头，然后用后腿站立起来。接着骨头又开始缩小，逐渐变形。接着他的龙骨就缩小成了一副人类的骨架。比塔吉雅娜要高一个头，是一具大概有一米九左右的男性骨骼。

　　塔吉雅娜听到自己明显咽口水的声音，她知道自己对于骨头和尸体的狂热，玛斯特作为会活动的骨架，龙形人形兼备，战斗力就不用说了，龙族哪有弱者；老实说，她已经很兴奋了，各个方面都是。

　　但是玛斯特的人类骨架说话了：“变成这样是可以的，但是唯一麻烦的是，你的血只够给脸上蒙一层脸皮的。”

　　塔吉雅娜突然想到之前那些血液涌上了玛斯特头骨上，化作了极细的蛛网状，原来那是组成了血管吗？

　　“意思是，你要变成有血有肉的形态，我就要不断地给你血液吗？”塔吉雅娜反应很快，“但是我的血总是不够用的，说不定要到一百多年之后我还没有让你全身被血肉覆盖呢。”

　　玛斯特摆摆手：“这倒也没事，只要你的力量逐渐强大，同样的血效果只会比现在更好。等你成为真正的冥界之神，给我这种体型的龙族重塑身躯，恐怕只需要一两滴神之血就足够了。”

　　之前从身体里流逝的血液足有一大碗，而这些血才能够组成玛斯特的脸皮，勉强让他人形有个脸。自己果然还是太弱小了，塔吉雅娜咬着牙，看向玛斯特：“那么我要变强大才行，为了减少我血液的损失，也为了快点让你恢复力量。”

　　玛斯特点了点头：“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我想带点东西再走。”说着玛斯特一边往往前走一边说，“既然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契约者了，那么我的东西你可以拿走一半。”

　　塔吉雅娜有些吃惊，因为龙族是出了名的热爱珍宝和亮晶晶的东西，但是龙族生性贪婪，并不会分享财富。一头龙族能够提出给她一半的财产，是有什么阴谋吗？

　　玛斯特蒙上了血肉的脸转了过来，露出一个极为英俊的笑容：“别担心，这些财宝以后你会还给我的。当你作为冥界女王的时候，你就是所有神里最有钱的那个。”

　　塔吉雅娜脸红了，因为玛斯特的脸，是她最喜欢的样子。而她现在并不知道，龙族的非龙形化身，都是根据眼前的对象，幻化成他们最喜欢的类型。

　　而这些看到龙族类人形态的人，往往都是龙族的……异族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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