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皆大欢喜

作者:催墨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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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浔密告


      二皇子夏侯浔那日自玲珑阁回去之后,左右盘算都觉得自己被送去羌族和亲的可能性要比夏侯溪高上不少。
      因为他从心底里就觉得,无论是智谋还是容貌,他比之夏侯溪都略胜一筹。

      如此一来,他就更加焦虑不安了。
      和亲这种事有去无回的,可不是闹着玩的。

      既然那羌族女皇还没到齐都,而夏侯渊也没有真正决定他同夏侯溪之间谁去谁留,他便还有机会从中转圜。

      夏侯渊原本料定夏侯溪会是最先沉不住气来找她无理取闹的那一个,没成想却等来了一向心性沉稳论智谋不输女子的夏侯浔。
      她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兴味,轻轻地牵起了嘴角,事情好像朝着更有意思的方向发展了。

      比起夏侯浔的坐立难安,夏侯渊脸上神色淡淡的,就显得要悠哉的多了。
      “二哥今日来找朕,可是和亲之事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夏侯浔没想到她说话如此直接,一想也是,此时夏侯溪不在,聪明人说话自然不必兜兜绕绕了。
      遂定下心神,轻声开口道,“陛下,臣兄今日来此,实是因着对陛下心中有愧。”

      夏侯渊闻言,微微挑了挑眉,“二哥何出此言?”

      夏侯浔脸上神色几经变幻,最终仿佛下了狠心一般开口道,“陛下,臣兄的生父薛氏虽很早就陪伴在母皇身边,可到底不过是区区一个贵侍的位分。说起来,咱们父子俩在宫里的处境比陛下当年也好不到哪儿去。”

      夏侯浔不愧是夏侯浔,这第一步就走得稳扎稳打,进可攻退可守的。

      夏侯渊没有出声,就听他接着说道,“四弟就同咱们不一样了,生父是宠冠后宫的南平郭氏,位分仅次于凤后,因着母族手握重兵便是在母皇面前也是极得脸面的。”

      从前的郭皇贵君,如今的郭皇贵太君,她自然是再印象深刻不过了。
      不得不说,夏侯溪身上那股盛气凌人的劲儿,简直同这位皇贵太君如出一辙。

      “那一年燕国女皇送了八名绝色伶宠入齐宫哄得母皇龙颜大悦,但凤后与郭皇贵君对此却十分恼恨。凤后是生怕母皇色令智昏会耽误朝政,可郭皇贵君却是嫉妒伶宠年轻娇媚夺去了陛下对他的宠爱。”说到此处,夏侯浔小心翼翼地觑了夏侯渊一眼,轻声接着道,“尤其是那八人中容貌最出众的一人竟先他一步生下了皇女。”

      夏侯渊恍然,难怪这么些年郭皇贵君看她同她父君的眼神都数几十年如一日的痛恶。可真是难为他这一口气憋了足足数几十年,最后还要眼睁睁看着她登上皇位。

      夏侯浔见夏侯渊竟没有如他预想一般勃然大怒,一时心中惴惴便索性大着胆子把话再挑明了些。
      “臣兄的父君曾经告诉说过,当年母皇虽有意向陈国女皇示诚,心底却仍存了些犹疑,若非有人在她耳边故意煽动,她又怎会当真动了心思要将陛下送到陈国去做质女。在这后宫之中,凤后母仪天下然心怀慈悲,除却郭皇贵君,又有何人能动摇母皇的心意呢?”

      话音刚落,夏侯渊陡然高声吼了一声,“大胆!”
      夏侯浔连忙跪倒在她眼下,匍匐叩首道,“陛下,臣兄愿以性命发誓,方才所言句句属实!”

      四弟啊,四弟。都到这份上了,你可就别怪为兄不顾念兄弟情分了。

      夏侯浔离去后,夏侯渊在南渊殿里独自一人怔怔地坐了许久。她不是不知道夏侯浔选择在这时候来与她说起这些,不过是想她将对郭皇太君的怒火都撒在夏侯溪身上。可是他既然能表现得一幅信誓旦旦的样子,这郭皇太君首当其冲的就脱不了干系。

      既然心中已经埋下怀疑的种子,夏侯渊又岂能坐视不理。

      自齐仁帝驾崩之后,她还从来没有来过这太君居住的宫殿。她只知道自她被齐仁帝接回齐国起,宫里便鲜少有郭氏的动静,这些年他大多数时候都在誊写经文、吃斋礼佛。

      是以宫人将她一路领至佛堂门口时,她心底并不意外。

      郭氏见到她来,目光中露出几分怔忪的恍惚,好似透过眼前的她看见了故人一般。

      他脸上的神色很是平静,开口时语气淡淡的,“陛下今夜来此,想必是已经知道了过去之事吧。”

      掌心传来一阵刺痛,夏侯渊眸光冷厉地扫过他的脸,“看来皇太君心里很是敞亮啊。”

      郭氏抿了抿唇,嘴里一片苦涩,“哀家当年的确对不起你们父女俩,也知道如今便是再跪在佛堂日日忏悔也是于事无补。”

      夏侯渊深深吸一口气,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问道,“当年唆使挑拨母皇送朕去陈国的果真是你?”

      郭氏没有狡辩也没有闪躲,只是沉痛地点了点头,“哀家当年的确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一心只想重获你母皇的宠爱,没想到最后竟会害得你父君落到这般结果。”

      夏侯渊猛地瞪大了眼睛,倏然上前捏住他的肩骨低吼道,“你竟敢提起朕的父君?你怎么敢提起他?若不是你害得朕与父君自幼分离,他又怎会孤身一人在齐宫里被人戕害?”

      郭氏被她激得浑身发颤,“不,哀家从未想过要害你们父女俩的性命,袁氏的死是个意外与哀家没有干系!”

      夏侯渊一脸冷漠地望着他,“事到如今,你还想要欺瞒朕吗?”

      郭氏忽然状似癫狂地吼道,“哀家没有害袁氏,他的死真的与哀家没有干系,你若是要怪罪就怪罪哀家一人吧!溪儿、溪儿他什么也不知道,你不要迁怒于他,就当哀家求你了!”

      夏侯渊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眼眸一闪倏然就伸手掐住了他的下巴。
      可到底是迟了一步,殷红的鲜血忽然自郭氏嘴角不停地溢出,他脸上出现极其痛苦的神情,十指紧紧地抓住她的衣襟,很快便没有了呼吸。

      夏侯渊拨开他的手,缓缓地、缓缓地走出佛堂。
      她没有回头,心底也没有大仇得报的喜悦,有的只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疲惫。

      杀了郭氏又能如何?
      过往发生的一切都不会因此改变,她的父君也不可能死而复生。

      这一刻,她忽而很想躲起来狠狠地醉上一场。
      可偌大一个齐宫,她却觉得无处可躲、无处可藏,南渊殿、勤政殿、内殿都不是她可以肆意软弱的地方。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随心动,不多时人就已经到了玲珑阁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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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男主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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