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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念4
她愕然对上南休的眼神，没来由地有些心虚，磕磕巴巴地明知故问：“你、你怎么来了……”
南休没有如往常一般对她嬉笑，脸绷得很紧，许久才咬着牙回答：“你说呢。”
“抱歉啊……”蒋悠悠咬了下唇，“我应该提前给你打个电话对吧？唉……主要我觉得也不是什么事，不用浪费话费，我……”
蒋悠悠悻悻闭上嘴，因为她看见南休握住车把的那只手青筋毕现，显然已经气得狠了，这时候任何解释都是火上浇油。
何况她说话从来都是火上浇油。
南休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在脸上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有些瘆人。
蒋悠悠打了个寒颤。
“对不起。”他语气重新柔和下来，缓缓松开了车把，手掌左移，罩上了蒋悠悠捏着手机的那只手，“你先下来吧，我带你回去。”
蒋悠悠没敢拍开他，感受到那只手上传递过来的冷意，愣了片刻，然后小心地下车，架好车脚架。
南休松开她，一手将车提到边上，锁好，再回身拉住她。
直走到没人的阴影处，他才停了下来，拉住她手腕的手微微一使劲，就将她拉得一个踉跄，更靠近他两步。
他叹了口气，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护在怀里。
“之所以从来不亲自带你，是因为怕你难受。”南休一只手护住她的后脑勺，轻声解释，“我们妖族皮糙肉厚，虚空行走也不怕受伤，但是人类太脆弱了……”
他顿了顿，放在蒋悠悠后脑勺的手滑到她下巴，抬起了她的脸。
微弱光芒之下，少年的眼睛显得愈发漆黑，又因垂眼看她，便少了几分平常的水灵，多了一丝深邃。
蒋悠悠与他对视，一时失了神，没来得及对他放肆的行为有什么反应。
“事急从权。”
他忽然低下头。
而后蒋悠悠只觉得仿佛呼吸都被扼住，先前被冷风吹得已经麻木的唇上传来一阵温软湿润的暖意。
南休手指稍稍用力地捏了一下她的下巴。
蒋悠悠感到自己的下唇似乎是被咬了一下，随即听见了南休有些含糊的声音：“别咬牙。”
她下意识松开牙关。
南休迅速探进她齿间。
舌尖被什么东西触了一下，极其短暂而迅速。
还没等那份触觉生成意识，南休已经离开了她。
蒋悠悠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从舌尖上传来的血腥味。
那味道和人类的血味道有些不同，很甜，腥味很淡，有点像红糖水，不过终究大同小异，至少能让她立刻反应过来那是血的味道。
她用手背抵住嘴，诧异地抬起头，“你……”
“一点舌尖血，能护你一会儿不受伤。”
少年偏头躲开她的视线，耳根悄然泛起红色，在夜色里看不分明。
蒋悠悠低下头，“快、快走吧……”
“恩。”南休答应一声，一手揽住她的肩，另一只手护住了她的后脑勺，身影一闪。
蒋悠悠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周全是入骨的寒意，只有南休身上能传来温暖。
呼吸难以为继，四下里似乎全是极致的空旷，除了抱着她的这个人，什么也没有。
她心里一阵慌乱，连忙伸手紧紧地拽住了南休的外套，将脸埋在他颈窝，以得片刻喘息。
不过须臾，两人便已到了家。
瞬移听起来很厉害，但的确让蒋悠悠十分难受，刚到家她就忍不住冲到厕所，哇啦啦地吐了好半天，只觉得快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南休一点儿也没嫌弃她，一直在旁边帮她顺气，看着她缓过来，立刻送上一杯热水。
蒋悠悠捧着水杯哆哆嗦嗦喝完，脸色发青，难看得像个死人。
南休心疼地给她端来洗脚水，轻声安抚：“一会儿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就不难受了……”
蒋悠悠要死不活地答应着，好不容易洗漱完，泥鳅一样钻进了被窝，嘶嘶地喘气。
南休关上灯，手掌隔着棉被放在她肩上，蒋悠悠顿时觉得暖和不少。
她现在也没力气计较南休没有变成原形回窝的事情了，只觉得头昏脑涨，一刻也绷不住地睡死了过去。
见她已经呼吸均匀，南休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随后迟疑片刻，将手从被子外伸了进去，握住她的脚。
人能不能睡得暖和，主要就看脚冷不冷。
他刚才明明专门倒了热水给她泡脚，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她的脚还是冷了下来，冰得他掌心发疼。
屋内只余女孩绵长的呼吸声。
南休静悄悄地蹲在床边，一边替她温脚一边看她。
要说生气，也是真的生气。
他原本只是像往常一样去寻失物，本想着已经那么晚，回家一定能一眼就看见她，没想到回去只看见一片黑暗。
气她不给自己打电话，气她遇见问题不愿意找自己帮忙，气她节约到近乎吝啬的行为。
最终却更觉得很是抱歉。
明明是一起流落到人界，美丽那种小妖都能自己租房子，他却还总靠着这个小姑娘过活。
没能帮助她，也没能保护她。
第二天一早，蒋悠悠醒的时候竟有些想赖床。
她从来没睡得这么暖和过。
尤其是脚，特别暖和，特别毛茸茸。
等等。
……毛茸茸？
毛茸茸！！！
蒋悠悠一把掀开被子，看见了窝在自己脚上的雪白小奶狗，柔软的肚皮将她的一双脚都包裹了起来。
——特别舒服……
她愣了一会儿，强忍住将毛团一脚踢开的冲动，难得动作轻柔地提着小狗的颈子将它放在一边。
刚松手，那毛团就打了个滚，重新窝在她脚边。
蒋悠悠：“……”
老娘这双脚是特别好闻还是怎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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