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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二次见玉石穿上女装，无痕突然发现，她该是极为偏爱素色的衣物，看上去虽是简单了些，却显得清新淡雅，倒是和她的性子颇为相似。这样的她很美，一低眉、一抬眼间，总是会不经意地流露出妩媚之态，因常年习武，又让她不同于普通女子的娇弱，而是多了几分英气，显得更为耀眼。
极少以女装示人，玉石总觉得有些别扭不适。以前在家时，莫说穿女装了，便是举手投足间透出些女儿态来，也是会被爹爹责骂的。现在，却有这么多人盯着她看，玉石真想赶紧逃开。
“玉石哥哥，原来你真的是女人啊！”虽然已经知道玉石是个女子，可是等她亲眼看到，秀清还是忍不住被她的容貌所惊艳。“想不到你竟然这么美，我若是男子，定会爱上你的。”
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笑了笑，玉石拉住秀清的手轻声道：“对不起啊秀清，之前我女扮男装让你误会，是我不对，你不要恨我。”
“唉，其实我早就原谅你了，玉石……姐姐。”天真率性的秀清摆了摆头，看着玉石笑得明媚，她本就还是小孩子心性，哪里会真的恨她。
二人的误会是解除了，可是接下来，真正的麻烦才刚开始。
抬眼扫了石家众人一眼，玉石抱拳行礼，朗声道：“之前是玉石欺瞒了诸位，还望见谅。”
“其实这件事也不能怪玉石，她女扮男装，全是她父亲的意思。”赵吏边说边走上前，回过头看着玉石勾起了嘴角，还伸出手在她头上亲昵地揉了揉。
对无痕极为不悦的眼神毫不在意，赵吏还故意看向他，带着些挑衅地笑了笑。随后，便将玉石自小听从父命女扮男装，为了寻查杀死父亲结拜兄弟的仇人，习武、接受各种训练，最后因为追查到某个高官大吏头上，不仅父亲被逼死，自己还成了通缉犯的事一一道来。
听完赵吏的话，石家的人对玉石又多了几分敬佩和愧疚，除此之外，还有就是心疼。想她一个姑娘家，为了父命，为了他们石家，牺牲了自己的幸福而去做了这么事，背后该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艰辛和心酸啊？
不过，这些事却是玉石不愿跟人提及的。毕竟，当初年纪小，父亲为自己做了这些决定，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她自己也自觉或不自觉地接受了这样的选择。对她而言，追查当年的真相、复仇是她人生中的一个目标和使命，她为之付出这么多，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并非是需要旁人的认可，更不需要旁人的同情和怜悯。
“说这些做什么？我们还是走吧。”如同小时候那般，在背后拽着赵吏的衣服拉了下，小声地说了句。玉石一抬头，就看到了无痕眉头微蹙正盯着自己，忙别过眼去不看他。
“赵某和小石头商量了一下，介于小石头现在的身份特殊，而且，她也不想牵连更多人，还是离开傲龙堡的好。”收到了玉石的示意，赵吏也不再多言，直接跟石家众人辞行：“这些天叨扰诸位了，来日等小石头大仇得报，我们再登门拜谢诸位。告辞。”
见他二人抱拳道谢之后，真的就要转身离开，石家众人不禁上前挽留，无痕更是疾步过去拦住他们的去路。
“外面正在通缉你，你要去哪儿？”盯着玉石沉声问了一句，无痕转过头看着赵吏，问道：“难不成，你打算就这样带着她，东躲西藏地过一辈子吗？”
没想到她真的打算就这样走了，那决绝的神情，没有半分的留恋。无痕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不知道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自己在玉石心里处于什么样的位置，又有多重的分量？可是他明白，同那个赵吏比起来，他对玉石而言，好像真的没有他想的那么重要。向来自视甚高的石二堡主，今天彻底地被打击到了。虽然每次看到她和赵吏的互动，都让他生气又难过，可他还是想让她能留下来，亲眼看到自己扳倒朱炳金，替她洗脱冤情。
赵吏瞥了眼躲在自己身后的玉石，回头看着面带薄怒的无痕，笑道：“赵某虽不才，不过，保护照顾好小石头还是没问题的，二堡主大可放心。”
看不惯赵吏这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无痕更加不愿让他把玉石带走，“就凭你？你玉石的什么人？凭什么为她做决定？”
见他怒意更甚，赵吏便笑得更开怀，似是故意要激怒他一般：“我和小石头的关系，不必同你们这些外人讲。”
“话不能这么说。”一直没出声的无介突然开了口，他向来率性耿直，有什么说什么，而且，他也是真的关心玉石：“之前冷叔说过，梁、石两家曾定下婚约，说起来玉石也算是我们石家的人，怎么能说我们是外人呢？”
“不错。”顺着无介的话，无痕当即接道：“如今玉石有难，我们石家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你以为一纸婚约就能把她绑住吗？”赵吏笑着叹了口气，窝进离自己最近的椅子里，流里流气的毫无坐像可言，伸出一根手指冲着面前的无痕点了几下：“说起来，小石头和你大哥的婚约，不要也罢。不过，你硬要以此为由将她留下，我也无话可说。怕只怕，到时候人你没留下，反而还会把自己的一颗真心给搭进去。”
“赵吏，你在胡说什么？”见他越说越不着调，玉石连忙厉声喝住赵吏：“婚约之事，虽是我爹和石伯父定下的，可是过了那么多年，约定早就随着上一辈人入土了，自然是做不得数的。”
赵吏意味深长地瞥了眼旁边的无痕，见他一张脸气得煞白，笑得像只偷了鸡的狐狸。不过，他能真心待玉石，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这么些年来，能看到玉石找到一个好的归宿，不正是自己所期望的吗？既然有人能善待于她，赵吏自是乐见其成，也愿促其好事的。
“既然诸位执意挽留小石头，赵某也不好强人所难，这便告辞了。”说着，赵吏站起来摸了摸玉石的头，凑到她耳边轻声道：“记得要照顾好自己，若是有人欺负你，或者哪一天想离开了，我会来帮你的。”
不给玉石说话的机会，赵吏转过身背对着她摆了摆手，并示意她不要跟过来，径直往门外走去，不过眨眼间，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怎么回事？人怎么不见了？”如此违背常理的事，让幻儿惊叫起来，慌得无忌忙上去安抚。幻儿回头看向玉石，忍不住问道：“玉石，他，到底是什么人？或者，他是人吗？”
没有理会幻儿的问话，玉石朝着赵吏消失的方向撵了出去。
“玉石！”无痕大喊一声，也追了出去。
自小身边就有他的陪伴，渐渐地就已经形成了习惯。随着自己的成长，赵吏的出现也随之减少，可是玉石知道，他并没有离开或者消失，他只是在某个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地陪伴着自己。曾几何时，他们也这样告别过，只是与往回不同，玉石觉得，这一次，赵吏是真的抛下她了。
她跑得急，无痕在后面追得更紧。
前面是个分叉路口，趁着玉石分神踌躇之际，无痕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她拽回来搂在怀里。不管她如何挣扎，无痕都死死地抱着不松手：“不要再追了，他已经走了！求你留下来，好不好？”
终究还是敌不过无痕的力道，玉石虚脱地靠在他肩上，两行清泪无声滑落。他走了，那个像守护神一样保护着自己的人，这一次是真的走了。
“那个赵吏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行踪会如此奇怪？”
待玉石的情绪平复之后，无痕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这些天，他不是没有让人去查过赵吏，可是，正气楼的兄弟多番打探，还是没能查到任何关于赵吏的信息。此人好似凭空出现一般，就如同刚才，突然在众人眼前消失，让人难以捉摸。
哭累了的玉石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小巧的鼻尖此刻也是红红的，让人看了，忍不住想要好好呵护她。听到无痕的问话，她也没抬头，只是朝他那边看了一眼，不答反问道：“石二堡主见多识广且又阅人无数，依你所见，赵吏该是多大年纪？”
“最多也就三十出头。”无痕不知道她为何这样问，只是照实说了。
玉石勾了下嘴角，轻声道：“初见赵吏时，我才五岁，那时他便是如今这般模样。”
是驻颜有术吗？还是说……无痕突然意识到，这个赵吏，和那晚见到的玉石的神秘的朋友一样，都是他们不曾相信的存在。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他总是会在我遇到困难或者危险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他才是我的爹爹……”絮絮叨叨的说着往事，玉石的声音不大，低沉中带了些沙哑，甚至还有些蛊惑人心。
无痕静静地听着，不知不觉间，将她的手包裹在了自己的掌心里。“因为这些年来的陪伴，让你非常信任他、依赖他。今天他突然离开，你才会如此的惊慌失措，在心里觉得被人抛下了，怕他会一去不返，再也不回来，是不是？”
在她点头承认之后，无痕露出一丝浅笑，将她的手抓到唇边轻轻吻了吻：“他不会抛下你的，一定还会回来。”对上她询问的双眼，无痕点头表示自己所言非虚，接着道：“而且你现在还有我，以后的日子，不管会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照顾你、保护你。”
若说上一次无痕的表白，对玉石而言是惊多于喜，那么这一次，她更多的是不信和疑惑。
“为什么是我？”不自觉地歪起了脑袋，玉石看着无痕微微蹙起了眉头：“你是傲龙堡的二堡主，只要一句话，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偏偏会选我？”
“你说的没错，可是，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无痕笑得轻浅，伸手温柔的帮她抚平眉头：“我要的，是一个能与我驰骋在大草原上，迎风互逐的伴侣；能与我一同舞剑、一同狩猎、一同遨游四方的恋人；能令我想倾注全部心意去对待、去相守的女人。玉石，你会吗？为我而笑、为我而美丽，与我共度一生……”
“我……”玉石迷茫了，她连如何做好一个女人都不知道，她更不明白该如何去爱一个人，“我不知道。”
“没关系，我会等你，等你愿意敞开心扉，愿意接纳我。”
话音未落，无痕已经将玉石揽到怀里，接着便是一个缠绵悠长的吻。
玉石在沉沦之前只有一个念头：这家伙，说的话倒是好听，就是太霸道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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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本卷就快完结，下一卷《布衣神相》，CP嘛……当然是炫酷痴情的赖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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