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留在你身边

　　隔壁新文，程六哥和简初小姐姐的故事——《当我想你时》
　　高中，别人叫他一声“六哥”，就简初叫他：琛哥哥

　　程琛：心都软化了。

　　部队，兄弟们叫他一声“琛哥”，就简初叫他：六哥哥

　　程琛：心特么冷了。

　　夜里拽到树林里怼她：你丫的非得和别人叫的不一样是吧，以为老子还将就你？你和别人没区别！

　　简初把身上的钱都塞到他手心里，踮脚抱着他的脖子亲吻，“这样还没区别吗？”

　　我看过山河万象，却不抵你一抹深情。 ——简初
　　为国，千万次，为你，用一世。 ——程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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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x年10月。

　　晚上八点半。

　　常安关上专业书，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嘀咕：“这么晚了，还不回来？”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她微微叹了口气，拨通了景涵的电话。

　　“喂？安安。”那头的景涵一边看着面前孩子写的作业，一边接通电话，“我这可能还要过一会儿才能回来呢。”不用常安开口，她也知道这个电话打来的意义。

　　“嗯。”常安侧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说：“我看这天色不好，恐怕是要下雨了，你没带伞，我还是来接你吧。”

　　那头的景涵听这话，站起来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点了点头：“好吧，那你路上小心哦。”

　　“嗯，挂了。”

　　常安拿上放在柜子上的两把雨伞，又检查了钥匙和手机，这才关了宿舍的灯出门。

　　景涵兼职工作的托管班就是帮着那些平日里工作忙的家长看着孩子写作业，一般来说，晚上七点多景涵就回来，这次弄到这么晚，想来又是哪个小孩子做作业磨蹭时间。

　　常安曾经来过这个托管班接景涵，还是记得路的。托管班在隔北大三条街外的一个小区里，班里大多数的孩子都是这个小区里的。这个小区真正的住户不多，大多都是打工者租的，毕竟在中国一线城市——北城，大部分的人要努力个几十年也不一定买得起这里的房子。

　　小区里的路灯灯光有些昏暗，常安微微低头看着地面，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和树叶摇动的声响，小区道路上只有几个人，现在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在家里。

　　今晚注定要下一场大雨。

　　托管班的门还开着，常安走了进去，整个班上就剩下托管班负责人，景涵和那个做作业的孩子。

　　景涵看见常安过来，叹道：“我算是遇见了，这孩子做作业的速度堪比蜗牛走路。”

　　常安笑了笑，把伞放在进门的柜子上，走过去。

　　坐在景涵对面的是一个小男孩，稚嫩的很，小脸上有一团绯红色，水灵灵的眸子只敢看常安一眼，又立马垂了下去，小手握着笔，一笔一划的写着字。

　　“他的作业很多？”常安问。

　　景涵摇了摇头，叹气：“不多。唉，我之前先去管别的孩子了，等到其他孩子做完作业被家长接走了才发现这孩子居然一个字都没有动，哎哟，气死！”说着，景涵舔舔嘴角，拿过另一个作业本，“诺，这数学算术才做完。”

　　常安看了看上面的字迹，不得不说，这孩子的字还写得挺工整。

　　常安蹲下身体，看着孩子的侧颜，只觉得他生得白嫩，有些喜欢，问：“多少岁了？”

　　“五六岁吧，读学前班呢，现在的孩子，连个学前班都有作业。”景涵说着。

　　负责人走了过来，在一旁抱胸也附和道：“现在的家长啊，都拼，孩子小小年纪的就得跟着学，看着都苦。”

　　常安没有参与景涵和负责人的聊天中，仍旧蹲着身体看着孩子。

　　许是常安的目光太过温柔，孩子微微侧头，看着她，刘海下的眸子里装满了小心翼翼和好奇。

　　可爱又纯真。

　　常安伸手揉了揉孩子的头发，轻声道：“乖，好好做作业。”

　　孩子点了点头，冲着常安慢慢咧开嘴轻笑。

　　常安看得欢喜，便是看了看放在一旁他的书，封面上写着孩子的名字：谭意安。

　　她眉眼弯了弯，挺好听的名字。

　　孩子在里面安静的写着作业，景涵和负责人便在外面聊天说话，一时间说起这个孩子，常安也走了出来听着。

　　谭意安原本不是景涵负责的孩子，是另一个老师负责的，奈何那个老师今天请假才塞到景涵手上，所以景涵也不清楚这孩子的情况。

　　负责人说：“谭意安好像就只有他爸爸，这孩子看着乖，什么事都会做，就是做作业慢的很，差不多每次都最后一个走的，他爸爸也是，每天都是挺晚的才来接他。”

　　常安闻言，侧头看了看里面写作业的谭一安，问道：“他就住这小区？”

　　“不是，是隔壁那个嘉园小区，有段时间是他的一个邻居来接的，不过谭一安的爸爸想着隔壁老人家年纪大了，晚上看不清楚路，所以就还是他亲自来接，大不了在我们这多待一会儿。”

　　常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再次看向谭意安。

　　景涵“哦”了一声，问道：“那这孩子的爷爷奶奶呢，为什么要拜托邻居人家来接啊？”

　　“不知道嘞，反正就他爸爸吧，也没见过这孩子的妈，平时我这缴费什么的都是他爸爸直接微信转账，没见过别人。”负责人摆摆手。

　　常安心里荡起一股柔软，看着谭意安的目光越发温柔。

　　景涵侧头见她如此，笑道：“怎么了？”

　　常安说：“莫名觉得这孩子有些可怜。”

　　景涵笑了笑，走过去，垂眸看了一眼谭意安写着的作业，手放在谭一安额前，说：“头抬高，背打直。”

　　谭意安乖乖地坐直挺胸，看了看景涵，又侧转头看了看常安。

　　常安冲他笑了笑，轻声说：“快写。”

　　时间过去的很快，窗外的风声越来越大。

　　谭意安刚写完笔下最后一个字，大雨就落了下来，雨水被大风吹斜，打在窗户上，洗刷着玻璃窗户。

　　景涵拿着他的作业本，瞥了眼外面，说：“我估计这么大的雨，安安你带了伞也没有用。”

　　常安也看了看外面，这雨果然是大得很。她转身看着景涵正给谭意安检查作业，便在外面坐下。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是家里打来的电话。

　　“安安。”电话那头是外婆，看着今晚下大雨，免不了打个电话来提醒外孙女注意保暖，“今晚下大雨了，晚上要盖好被子啊。”

　　“嗯，知道了，外婆。”常安朝着负责人微微颔首，侧着身体对着电话那头说话。

　　“哎呀，你今天就应该回家的，我给你炖了鸡汤，可以喝一点，暖暖身体。”外婆那头继续说着。

　　常安笑了笑，“外婆，不是说好了，要周末才回家吗，我明天有课，时间来不及。”常安是北城人，虽然大学研究生都是在北城读的，却是因为家在东区三环以外，而市中心交通拥挤，不敢这么冒险赌时间上课。

　　“这十月底，马上就要入冬季了，你多穿一点，衣服不够就回来拿点，或者自己去买点厚衣服。”外婆又说了许多，常安这边也只能听着。

　　等到挂了电话，回身看见景涵和谭意安站在她身后。

　　负责人正接着一个电话，挂了电话说：“谭意安的爸爸马上就来了。”说完，看了看外面，“这么大的雨。”

　　常安招了招手，谭意安便走到她面前，主动去牵起她的手。常安笑了笑，问：“你几岁啦？”

　　“爸爸说我今年六岁，明年就可以上一年级了。”谭意安乖巧的回答，对上常安慈爱的目光，又是一阵欢喜，小手指轻轻抠着常安的掌心。

　　常安眉眼弯弯，看着他乖乖站好，歪头瞧着自己，冲他眨眨眼。

　　谭意安奶声奶气道：“姐姐你真好看。”

　　景涵在旁刷着手机微博，看了眼小萝卜头，笑着说：“这个时候乖得很咯，嘴巴甜的嘞，写作业的时候要气死人。”

　　谭意安听到景涵的话，转过头冲着她笑：“景老师，我下次一定做快一点。”

　　“就会说好听的。”景涵嗔怪了一句。

　　这时，门外的楼道传来一阵咳嗽声，楼道的灯亮起来。负责人探了探身，“估计是你爸爸来了。”

　　谭意安一听，放开拉着常安的手，跑到门口。

　　常安也站起来，与景涵相视一眼。

　　门口处传来谭意安稚嫩又欢喜的声音：“爸爸。”

　　“作业写完了吗？”紧接着是一个沉稳低醇的男声响起。

　　常安寻声看过去，进入视野的是一双骨骼分明，精瘦修长的手和带着点灰尘的黑色衣袖边。话音落下，男人走了进来，极有礼貌的敲了敲门。

　　只一眼，常安脸上的微笑凝住。眼前男人眼角的那颗泪痣还在，眼窝深深，鼻梁挺拔，菲薄的唇瓣微启，褪去青涩的面容多了几分属于男人的坚毅硬朗。

　　两人对望，打开了记忆的大门，回忆涌进，翻腾卷浪。常安的手指蜷缩，指甲陷进掌心。

　　良久，她说：“谭，谭骁言。”

　　.

　　常安和景涵是搭了谭骁言的车回到学校的。一路上，常安和谭骁言没有再说一句话，气氛莫名的尴尬，常安看着窗外，雨很大，洗刷着窗户，留下一次又一次的痕迹。

　　景涵看了常安脸色，又往前通过后视镜看了眼谭骁言的眼睛。

　　没有一丝情绪在里面，冷静得过分。

　　饶是景涵这样话多的女生也是受不了，故意咳了咳，开口问谭意安：“谭意安，你晚上几点睡觉啊？”

　　谭意安侧头看了看谭骁言，乖巧地回答景涵：“不知道，爸爸给我讲了故事就睡觉。”

　　景涵继续问：“讲的都是什么故事啊？”

　　“小蝌蚪找爸爸，丑小鸭找爸爸。”谭意安老实的回想着每天晚上爸爸给他讲的故事。

　　景涵眼角抽了抽。这什么父亲啊，把童话故事全部都乱编了！

　　常安不动声色的听着，抬眸看向后视镜，正好与谭骁言的目光相对。

　　淡然的很，只一眼便移开，陌生的眼光让她真的怀疑他还是那个谭骁言吗？她下意识抓着坐垫，看着他侧头看着副驾驶的谭意安，那眼神里满满的宠溺。

　　这是他的孩子。

　　八年不见，原来他已经结婚有了自己的孩子，原来自己还傻乎乎地等着一个虚缈的希望，一个根本实现不了的承诺。

　　常安，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太天真了。

　　车开到宿舍楼下，雨已经小了。常安一言不发，拿着伞就下车，景涵本想好好谢谢谭骁言一番，见着常安如此急，慌乱中道了声谢，匆匆拿上伞跟上她。

　　景涵：“这是咋了啊，这么冲？”

　　常安没说话，几步走到门前，收了伞，甩了两下。景涵跟上去，回头冲着车里的谭家父子招手：“谢谢啦。”

　　谭骁言微微颔首，权当景涵她们看得见。

　　常安没回头，甩了伞上的水直接进楼。

　　谭骁言发动车，没多远又熄了火，停了下来。

　　谭意安：“爸爸，我们不回家吗？”

　　谭骁言侧头揉了揉他的头，“等会儿。”他从储物格里摸出烟盒，瞥了眼小萝卜头，顿了顿又丢回去。

　　几分钟的功夫，之前的倾盆大雨早已停了下来，树叶上的雨滴落在地上，安静的校园此刻全然是雨滴在地上的水声。

　　谭骁言下了车，对谭意安道：“你好好坐着，爸爸一会儿就回来。”说完，给关上车窗，走了几步，又停住。

　　前方就是常安的寝室楼，没几步远。他望着楼门前那盏昏黄的灯，回身看了看扒着车窗看他的谭意安。

　　真不是几步的距离。

　　中间隔着万水千山，隔着这几年的时光，隔着他对承诺的失信，隔着她曾经的期盼。

　　对不起，常安。
　　—

　　寝室里安静的很，景涵洗漱完出卫生间见着没人，怔了怔，随后听见从上面传来的呼吸声才叹了叹气。

　　朝着上面的床位喊道：“安安，你怎么了？”

　　没有回应，却翻了个身。

　　她才不信常安这么快就睡着了，利索地爬上常安的床，看着她睁大了眼睛望着天花板，眸色里无神无情绪。

　　伸手拍了拍常安的脸，一把把她拉起来，看着她的眼睛，问：“老实说吧，你和谭一安的爸爸是什么关系？”

　　常安抿着嘴，垂下眼睑，手指绞着棉被的一角，沉默了几秒，她抿起嘴角，眼底有着一层落寞。

　　景涵见她沉默也明白这是她不便说出口的，默默下了床，做自己的事。

　　常安坐在床上，侧头看向窗外，大雨停了，只听见“呼呼”的风声，吹得树叶作响，树枝摇晃着，奋力才丢下那么几片抓不住枝的叶子。

　　原来真有长不过执念这一说啊。

　　谭骁言，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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