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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陈昱行正好在玩手机，信息跳出来的时候，他就立刻点过去，等对话框跳出来，肉眼可见，语音被撤回。
然后上面跳出正在输入几个字，没一会又恢复昵称，他等了片刻，界面一直都安安静静，没有丝毫动静。仿佛是一颗石头丢进了死水里，无声无息。
可是，陈昱行的心却荡起了层层涟漪，无法平静。
他开始坐不住，站起来，举着手机在床边来回渡步，一只手插腰，满脑子都在想她发了什么？发了为什么要撤回？这是在暗示什么？是暗示他主动跟她聊天？
他想了一下，先发了个问号过去，探一探情况。
结果犹如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反应。
等他斟酌半天，发了一句【还没睡呢】过去的时候，旁边跳出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我靠，竟然把他拉黑了！
周小寒被自己给怄死了，看到陈昱行的两个问号，她恨不得给他一拳，但打不到，就用拉黑来代替。可做完这些，她还是怄，也完全没有心思写东西了，水也喝完了，索性就起来出去倒水喝。
她连拖鞋也没穿，踩在冰凉的地砖上，到客厅倒了一大杯凉白开，整杯灌下去之后，感觉舒服多了，人也慢慢冷静了下来。
因为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她必须得睡觉了。
她弄完稿子，收拾了电脑，躺下，闭眼，睡觉。可就这样直挺挺躺了三十分钟，一点睡意也没有。脑子里跟放电影似得，没完没了的蹦出乱七八糟的东西。
然后就玩手机，这一玩，玩到了天亮，跟打鸡血一样。
起来的时候，她顶了个硕大的黑眼圈，要命的是脸颊上还爆了颗痘痘，又红又大，遮瑕都遮不住。
冯丞丞出来上厕所的时候，就听到她在卫生间里发脾气，把梳子摔的噼啪响，还听到她骂人。
她大大的打了个哈欠，站在厕所门口，双手抱臂，笑说：“呦，咱们的淡定老少女终于不淡定了？”
冯丞丞的突然出现，让周小寒手一抖，口红画歪了，她皱了皱眉，抱怨，“你是鬼啊，走路不带声。”
“我带声了，你自己没听见，我在这里已经站了一分钟有余了，你都没发现。想什么呢？还有，昨晚我听你进进出出好几回，怎么了？”
周小寒低头拿了湿巾把口红擦了，又对着镜子重新涂了一遍，说：“没什么，水喝多了。”
“是吗？”冯丞丞将信将疑，这人不对劲啊，“难道不是因为某人的出现，荡起了某人的春心？”
周小寒对着镜子白了她一眼，盘好头发，整理好了衣服，就转身出去，“我来不及了，不跟你胡扯。”
她确实要来不及了，抓了衣服就跑出了门。
这里出去就有早餐店，周小寒买了一份饭团，就去赶地铁，结果错过了这一班，还要等，算算时间，到酒店得迟到五分钟。
都是陈昱行害的，打乱了她的生活节奏。
她这一辈子就因为他，几乎所有事情都没有按照她自己想好的计划的进行，偏离了自己的轨迹。
就像出国留学，就算她考不上多好的大学，但她也从来没想过要出国。初到国外的时候，生活真的艰辛，她英语那么烂，又那么懒散的性子，生生给逼起来了。
她一口一口咬着饭团，像是在咬陈昱行的肉，恶狠狠的。
到酒店的时候，经理在点名，她淡定的过去，说：“抱歉，我迟到了。”
“赶紧。”
这经理的习惯，每天早上都要动员五分钟，雷打不动。
周小寒放了衣服，擦了擦嘴巴，就过去站好。
陈昱行下来的时候，就看到周小寒拉耸着脑袋，立在那里接受批评。他停下来，驻足了一会。
周小寒抬眸时，便瞥见了站在前台附近的陈昱行，笑眯眯的看着这边。
气死。
她又垂了眼帘，表情淡淡然的，听着经理的阔论。
终于训完，还让她喊了三遍，再也不迟到了。
然后大家散了，回到各自岗位。
林楠小声说：“这赵君就是个老处女，一天到晚就知道折腾我们。估计是被男朋友踹了，今天气压特别低。”
周小寒只笑笑，不发表任何言论。
她往酒店大堂扫了一圈，早没了陈昱行的影子。
下午，周小寒正在游神，林楠用脚踢了她一下，“快看快看，看那个女的。”
周小寒抬了下眸，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从大门口进来，穿的很少，身材窈窕，聘聘婷婷的从他们眼前走过。真正的前凸后翘，完美身材，这身材能玩好几年吧？
走过的时候，还留下余香。周小寒觉得那香水还挺好闻，浓淡适中。
林楠笑说：“方舟，快把口水擦擦。”
方舟沉着脸，瞪了林楠一眼。
林楠八卦，“很少在这个时间看到这种女人来酒店的，这种品级的，应该很贵吧。”
周小寒偷摸刷微博，说：“说不定人家是白富美呢，我看还蛮有气质的。”
“但我明明闻到了一股风尘味。”
“你还能闻到这个？”
林楠一副姐姐什么都知道的模样，“那当然，每个职业的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种特别的气质。”
周小寒终于把注意力从手机上转开，一只手抵着脑袋，笑嘻嘻的看她，问：“是吗？那你说说我是什么样的气质？”
“你啊。”林楠上下打量了她一圈，“好，你说刚才那个女人是什么罩杯的？”
周小寒还认认真真的等她回答，真是浪费她的感情，嘁了一声，“你就吹吧。”
这一天入住的人不多，相对来说还挺空闲。
到了晚饭点，方舟主动说帮他们打饭，林楠这个小妖精本来都要下班了，突然就留下来说要吃了再走，然后报了好几个菜，周小寒觉得她报那么多，就要了两个蔬菜，反正可以一块吃。
方舟拿了钱就去食堂。
林楠看着他走了，就敲敲桌面，说：“小寒，你有没有觉得方舟对你有点意思？”
“你别瞎说，他来这里上班才一个月，我们统共也没说多少话。你哪儿来那么多的感觉啊。”
“真的啊，昨天那包棉花糖，他为什么不给我偏给你呢？”
“大概是觉得你想太多吧，万一拿给你，本来是顺手的事儿，你想歪了，怎么办？”
林楠啧了一声，“你就不信吧。”
说着，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凑过去，小声说：“而且，我觉得他的气质根本不像是该做前台这种事儿的人。”
“你又在他身上闻到什么了？”
“钱的味道。”她认真的说。
“滚。”周小寒对着她做了个嘴型。
林楠娇嗔，扯着她哔哔，突然戛然而止。
周小寒抬眼看她，见她表情不对，就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陈昱行和白天他们看到的那个波霸大美女走在一起，波霸大美女一脸笑，正同他说着什么。
周小寒顿了几秒，陈昱行目光瞥过来的时候，她适时的转开，装作什么也没看到。
嗬，从小到大狗改不了吃屎，喜欢大胸！
林楠一直盯着他们出了酒店大门，才嘭的拍了下桌面，问：“周小寒，那不是你哥吗？那是你哥女朋友？还是你哥他……他……”后面的话不用说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扯了下嘴角，“我不清楚。”
“啊！”林楠一脸失望，整个人瘫在了椅子上，“暴殄天物啊！”
“不吧，人家本来就喜欢大胸。”
“啊？”林楠猛地抬起头，“你哥喜欢36D？”
周小寒哼了一声，说：“他喜欢吃大馒头，从小就要大的。”
“哇，周小寒你好污啊。”
她污啥了？
因为陈昱行的事儿，林楠没了胃口，说要去潇洒一下。方舟买了饭回来时，林楠已经走了，就剩下周小寒一个人坐在那儿。
方舟走过去，将打包过来的饭菜放在她面前，说；“可以吃饭了。”到也没问林楠的去向。
周小寒一翻，他还真买了那么多。
“林楠那个不靠谱的，人打了个电话她就走了，还点那么多菜。明天让她给双倍的钱。”
“没关系。”方舟在她身侧坐了下来，“你可以多吃点，那么瘦了，不用刻意减肥。”
周小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又想到陈昱行身边那个波霸，点点头，说：“也是。”
夜渐深，周小寒实在熬不住，趴在桌上睡着了。
方舟余光瞥了她一眼，轻轻叫了她一声，没有反应，就拿了挂在椅背上的衣服，轻手轻脚的给她盖上。
正好，这一幕被回来的陈昱行看见。
他今天没有主动联系过周小寒，一方面他有点生气，另一方面也是忙。可很显然，他的生气，周小寒并没有感觉到，甚至没有丝毫反应。
今天，谈完事儿，他原本打算是回自己公寓，可想了想，还是来了酒店。谁知道过来，就给他看这个。
他沉住了气，没有过去打扰。
回到房间，他坐在床头抽烟，抽了三根之后，拿起旁边的座机，准备打前台电话，可始终摁不下那个键，最后摔了电话，把线也给扯断了。
……
之后的两天，陈昱行很安静，周小寒只在酒店时，偶尔能看到他进出的身影，也不打招呼。
把他拉黑之后，好像真的就进入了黑名单，连生活上都是。
这天周小寒上完晚班回到家，刚一开门，冯丞丞就扑了过来，一把抱住她，然后恭恭敬敬将她请进家门，谄媚的给她端茶倒水，然后小媳妇似得坐在她的身边，说：“我亲爱的寒寒美少女。”
嗯，有事相求的时候，她总叫她美少女。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她双手抱拳，说：“求你帮我给陈昱行说说，让他帮忙拉拉线，我想进美域传媒。”
周小寒喝水，“他跟美域有什么关系？”
“我打听了，他是美域的股东。他要是能说上一句话，我就能起飞啊！”她一把握住周小寒的手，说：“这是我多年的梦想，你看我坚持那么多年，耗费了青春，你让我现在放弃，我能甘心吗？而且，现在一个这么好的机会摆在我的面前，我都不知道珍惜的话，就真的活该我永远十八线了。”
周小寒目光看着别处，他竟然会是美域的股东，真是惊喜， “你上次不是已经跟他讲过了么？”
“我昨天给他打电话了，态度特别差，说不到两句就挂了。我猜他可能是知道了，小寒，我的成败就在你一念之间了。你跟陈昱行关系好，你就帮我说说看，他要实在不愿意，我也认命了。”
她依然没什么表情，小口小口的喝着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默了一会，说：“嗯，过年的时候我帮你问问。”
“爱你！”冯丞丞扑过去，在她脸上大大的亲了一口。然后一拍大腿，说：“别让我火，等我火了！所有新仇旧恨一起算！”
周小寒看了她一眼，抿着唇笑。
心思却不在这。
晚上，周爸爸来了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家，她正好在看机票，“下星期吧。”
“下星期就过年了，不能提前几天回来啊？”
“爸，我这儿要上班呢。”周小寒眯着眼睛，选了个时间，犹豫片刻，还是买了下来。
“那你跟猩猩一块回来么？”猩猩就是陈昱行，没错就是这个猩猩，当初陈妈妈亲自写给她看过。
理由是陈昱行是个男孩子，叫小星星的话，太娘了。所以就叫他大猩猩，一下子气势就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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