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林黛玉

　　即使心里有太多的疑惑，该过的日子还是要过，没有好的案子的时候，乔白都是很无聊的。
　　作为一个自称要当上神探的女人，乔白是不能把自己珍贵的脑细胞放在一些普普通通的，就连谭凡都能破的案子上的，她的大脑，要用在刀刃上。
　　当初对着谭凡说这句话的时候，乔白还被谭凡鄙视了一番。
　　谭凡，你学坏了，竟然敢对着我翻白眼！
　　“无聊啊，无聊啊，”乔白在床上打着滚：“这种无聊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你的好日子到头了，”小黑看着在床上滚来滚去的乔白，一脸黑线：“主子让我叫你过去，有案子。”
　　他现在是真真明白了主子对乔白过去的评价：聪慧有余，仁礼不足。就连他都觉得乔白是个没大没小的野小子。
　　“案子，”乔白眼睛一亮，一个挺/身从床上翻下来，拉拉衣服往外走，边走边说：“是什么案子？杀人了？放火了？失窃了？”
　　这个案子一开始还真的不是一个很难的案子，十二日前，城南最大的花楼万花楼的姑娘被杀，杀人的据说是姑娘的一个恩客，说是两个恩客在抢姑娘的时候大打出手，其中一人把要抢的姑娘不小心从窗户上撞了出去，因为当时有人看见，所以案子就破了。
　　然后，是九日前，城北的屠户被杀，杀人的据说是屠户娘子的姘头，当时那姘头杀了人整个人都杀了，屠户娘子也吓得尖叫了起来，引来的邻居，就把人给抓住了。
　　再接着，是六天前，城西的富家小姐出门上香，回来的时候拉车的马受了惊，乱跑中把小姐给甩出了马车，当找到人时已经断气，然后被发现是府里的下人给在马草里放了东西才导致马受惊发狂。
　　最后一件事是在三天前，城东的城卫官被人发现半个身子被按在了水里淹死了，最后有人来自首，说是因为那个城卫官之前强抢了凶手的娘子，那娘子不甘受辱自尽了，所以那人趁城卫官半夜喝醉回家时抓住机会杀了人。
　　乔白停住脚步，瞪大了眼睛看着小黑：“这案子都破了，你叫我来干什么？你是觉得我显得发慌是不是。”
　　“最奇怪的是，那死的四个人，死的时候双臂向前，手指分开，而且左手的都被人切了一个小手指。”
　　乔白眨巴眨巴眼睛，两眼放光：“连环杀人案？”
　　小黑苦笑：“四个案子都破了。”
　　“连环毁尸案？”小黑点点头。
　　乔白白眼一翻：“蠢，这四个案子案发的时间很诡异你难道没发现吗？说不定今天又有一个案子了。”
　　小黑的神情谨慎了起来：“看来这个案子真的很棘手啊。”
　　乔白没好气地开口：“你主子笨，你更笨。”

　　谭凡看见乔白进来，直接把人带到仵作房然后把事情介绍了一遍。
　　“第一个案子是城南万花楼的花恋裳，当时是米铺的大公子卢有才和绸缎庄小公子童博福起的争执，你花恋裳本是童博福保养的姑娘，那日却被第一次来万花楼的卢有才遇到，于是就把人带去了厢房，童博福来了以后从老鸨那里得知此事，冲进房就和卢有才打了起来，等老鸨带着人进去劝架的时候，那花恋裳已经不见了，两人更是愣愣的，老鸨奇怪，从窗户上往下一看，就发现花恋裳已经倒在了楼下，当场摔死，而据屋里的人说，那花恋裳是卢有才和童博福打架时，花恋裳上去劝架，被童博福一挥手撞到窗外的。”
　　“尸体呢？”乔白看了看仵作房里的三具尸体：“这里可没有花恋裳的尸体吧。”
　　“当时觉得案子已经明了了，所以花恋裳就被万花楼的老鸨带回去埋了，没想到现在却出了这种状况，我已经派人去挖墓了。”说到这里，谭凡的表情漂移了一下。
　　古代对挖墓这种事情还是很避忌了，更何况是这个老学究，谭凡能为了案子做到这一点，倒是让乔白对他刮目相看了。
　　谭凡指着一具尸体道：“这是城北的屠户赵壮天，当时邻居听到他家传来一声尖叫，所以跑了进去，就看见赵壮天的娘子周氏衣冠不整地尖叫着，而另一个住在一条街上的王昌手里拿着刀，身上脸上全是血，同样衣冠不整，赵壮天一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死了。”
　　“当场毙命？”
　　“没错，当时人就死了。”谭凡点点头，掀开了盖在赵壮天身上的草席。
　　现在是秋季，天气已经有了几分凉意，赵壮天死于九天前，因为做了一些防腐处理，所以尸体虽然已经有些肿胀，但是还没有达到腐败巨人观的状态，乔白从死者的胸口还是可以看到一个大且深的伤口，伤口向外翻起，是生前造成的，而赵壮天除了这个伤口以外，没有其他致命伤。
　　“那个凶手王昌是什么人？”
　　谭凡微微顿了一下：“自以为读过几天书的读书人，把家产都败光了，还气死了爹娘，不孝至极，除了有个爹娘留下来的破房子，连个正经的谋生都没有。”
　　“这种人也能勾到女人？”乔白一挑眉：“不会是个文文弱弱的白面书生吧，小白脸最是会勾搭女人了。”
　　谭凡抿着唇没说话。
　　乔白勾唇：“所以你觉得一个文弱书生是不可能杀得了一个屠户的？而且用的，还是一把笨重的杀猪刀。”
　　谭凡点点头：“这个案子说是有很多人看到，其实真正在场的也不过是屠户的娘子而已，不过因为不守妇道，已经被判了浸猪笼的下场。”
　　乔白摸摸下巴：“下一个。”
　　“下一个是城西柳家的小姐柳如梅，当初事情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又很快抓到了下药之人，要不是这柳家小姐的尸体姿势奇怪，我是不可能把尸体还留在这里的。”
　　柳如梅的尸体同样做过防腐处理，尸体轻微肿胀，脸部五官扭曲，一看就是高高从空中砸在地上，身上有多处骨裂，当然最主要的致命伤还是颈部骨折。
　　乔白拿起柳如梅的手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又在柳如梅的身上按了按，似笑非笑地看着谭凡：“你确定这是柳家的大小姐，不会像甄缘一样，是什么名义上的大小姐，其实也不过是那么回事吧。”
　　谭凡摇摇头：“柳如梅在柳家很受宠。”
　　“受宠还起这样的名字，你不说我还以为是什么青楼出身呢。”
　　谭凡叹息一声：“你不要动不动就青楼青楼的好不好，别人还以为你对那地方有多大怨念呢。”
　　“青楼是非多嘛，”乔白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当时柳如梅飞出去，是摔在了哪里？”
　　“摔在了街边的一个小巷里，被人抬出来的。”
　　“这么凑巧摔进去了？”
　　“确实很巧，但是有那么多人看着，不会有什么问题。”
　　乔白点着头没说话，走到了最后一个尸体旁边，昨天才死的新鲜尸体。
　　“城卫官伍义，被人发现溺死在主道旁的太平缸中，早上报的案，中午就有人来自首了，那人是城中打更的吕行三。”
　　“吕行三，是不是他们家里还有吕行二和吕行大啊。”乔白来了一句。
　　谭凡皱眉，但是还是如实回答：“确实有，不过都夭折了。”
　　“当时伍义喝了酒吗？”
　　谭凡点头：“是的，要不然凭吕行三的身手不可能把人按在太平缸里淹死，吕行三人瘦小单薄，和伍义这种有些武艺在身的人不一样。”
　　乔白一边听着谭凡的话，一边低头仔细检查伍义的尸体，尤其是左手小指的断口，心里有了计较：“你难道没有发现，这四件案子，都没有真正的目击者吗？”
　　“目击者？”
　　“就是真正看到所有事情的人。”
　　谭凡低眉思索。
　　乔白看着谭凡的样子，开口道：“第一起案子说是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可是老鸨带着人进去的时候，花恋裳已经被推出窗户，而当时屋里只有卢有才、童博福和两人的下人，再看到是，花恋裳的尸体躺在楼下。”
　　“第二起案子，说是有目击者，但是，真正的目击者不过是死者的娘子而已，那个女人和凶手有利益往来，是不能叫做目击者的。”
　　“而第三个案子，死者坐在马车中被甩飞了出去，却没有摔在车水马龙的主干道上，而是摔进了一个没有人的偏僻小巷里，即使这个小巷是在主干道的一边，可是不能否认，这一案的死者和第一案的死者一样，都有一瞬间，是离开了众人的视线的。”
　　“最后一位死者更不用我说了，直接是凶手前来自首的，那就更没有目击证人了。”
　　这一下，谭凡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之中，看来这四起案子，不知尸体的样子奇特，中间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啊。
　　“而且四个人都被切了左手的小指，只剩了九个指头，出事地点东南西北都有，时间每隔三日，”乔白拍了拍谭凡的肩膀：“恭喜你，谭大人，你遇到连环杀人犯了。”
　　谭凡木着脸转头：“那就快一点破案。”
　　“我就怕……”
　　乔白的话还没有出口，小黑就一脸焦急地跑了进来：“主子，又有九指的尸体了。”
　　“谁？”
　　“城中王府，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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