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不如故

　　看完电影后，肖冬天送顾久久回学校。

　　刚走到小区门口，寂静的夜空突然响起一声闷雷，照亮了半边天的闪电吓得刚刚看恐怖片神情镇定的顾久久一下子就怂了起来。

　　她猛地一下窜进肖冬天的怀抱。

　　肖冬天一个不防，脚步踉跄，差点儿跌倒在地上。

　　他抱紧了顾久久，拍拍她僵直的后背，好让她平静下来。

　　顾久久窝在肖冬天怀里，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这天气可真操蛋。

　　话音刚落，一道雷就劈过天空。

　　顾久久身子猛地后缩，生怕当头又来一道闪电，让她和肖冬天就此结束灿烂人生。

　　一下子，顾久久的声音都低了几个度，她弱弱地说道：“抱怨都还不让人抱怨一声了？”

　　正说着，天空中落下雨滴，凉意袭来。

　　天边突然又亮起一道刺眼白光，漆黑的天空都被照得透亮，轰隆一声接着一声，伴随着哗啦啦的雨声，雨势越发急骤，不过一会儿肩膀上便染上一层湿润感。

　　照目前这种情势，雨恐怕只会越下越大。

　　“快快快，回去！”顾久久连忙拽住肖冬天往回跑。

　　两人一路小跑着往回冲。

　　顾久久只觉得眼前都是连绵不断的雨幕，周遭的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起来，但是肖冬天的手心却一直紧紧包裹着她的手掌，滂沱大雨中仿佛他是最真实的存在。

　　两人一路小跑回肖冬天家楼下，终于有挡雨的地方，顾久久弯着腰胸膛起伏，深呼吸许久好让自己恢复平静。

　　站在对面的肖冬天眉眼发梢都浸润着湿意，向来漆黑的眼眸中仿佛有着一层朦朦胧胧的雾，让人看不大清里面的情绪。

　　顾久久休息了一会儿，然后站直身子，拍了拍大衣上的水珠。

　　“你家里有没有伞啊？”她一边问着一边按下电梯键。

　　肖冬天没有回应，电梯很快下到一楼。

　　顾久久正要进电梯，却被他突然拽住手腕。

　　她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后背靠在坚硬的墙上。

　　“怎，怎么了吗？”顾久久惊讶地抬起头。

　　肖冬天的面容在她眼前陡然放大，然后离她越来越近。

　　紧接着，顾久久眼里就只剩下肖冬天那让人轻易就沦陷的深邃眉眼。

　　顾久久愣在原地。

　　肖冬天低垂着眼，身体突然倾侧。

　　他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一只手则捧住了她的脸，然后，轻柔地吻了下去。

　　唇舌交缠，两人的呼吸燥热，顾久久被吻得几乎要窒息。

　　渐渐地，肖冬天的力气开始变得大了起来。他加重了力度，肆意掠夺她唇齿间的一切。

　　她覆在他胸口的手越是推拒，他唇上便愈发用力。

　　顾久久的唇有微微的刺痛感，可浑身却又酥酥麻麻，双腿完全软了，只能拽紧他的衣服，生涩地用舌尖去回应。

　　她脸颊泛起诱人的淡粉色，双眼也荡漾开一圈失神的水波。

　　心跳错乱，顾久久几乎要迷失在这个吻中。

　　也不知过去多久，肖冬天终于放开了她。

　　顾久久已经完全站不住了，手指揪紧他衣服，小声地喘气，脑子里一团浆糊。

　　肖冬天看着她柔软的唇，心里那暗自藏了许久的悸动终于平息。

　　他垂眸看了看失魂的女孩两眼，把她揽到自己怀里。
　　 明明被雨淋湿，他的身体却是燥热的，紧贴着她的身体，烫的她心头狂跳不已。

　　雨势依旧没有停息的迹象。

　　被肖冬天咬了好几下的唇瓣刺痛，让顾久久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倚靠在肖冬天的胸膛，表情有些呆滞。
　　 肖冬天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又开始发呆了，他不慌不忙地开口：“不是做梦。”

　　顾久久：“……”

　　她怔忪片刻，抬头正好撞进他漆黑的眼眸。

　　她好像意识到肖冬天方才那个吻的含义，或许肖冬天也想让她知晓某个事实。

　　但两人都没有说出口，谁也不敢先开口，不敢将这层窗户纸捅破。

　　她看向他，然后笑起来。

　　“我知道不是做梦。”

　　一场雨来的快走的也快，两人回到肖冬天家里时，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大半。

　　为了避免感冒，顾久久将外套脱下来，用烘干机烘干。

　　肖冬天回了卧室换衣服。

　　趁着烘干的功夫，顾久久根据肖冬天的指示从橱柜中翻了几包感冒冲剂出来。

　　她到了热水，冲好冲剂，坐在沙发上等着肖冬天。

　　从卧室出来的肖冬天身上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毛衣，袖口挽起来，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臂。

　　他走过来坐下，一弯腰，半个白皙的胸膛都露了出来。

　　顾久久脸不可避免地红起来，她连忙别过脸：“你干嘛不好好穿衣服！”

　　听到顾久久的声音，肖冬天原本已经端起感冒冲剂的手又落下去。

　　他走到她的面前，停下，俯身与她对视。

　　顾久久只需要稍微侧一下头便能看到令人面红耳赤的风光。

　　……还有，他唇上被自己啄出来的深红色印记。

　　顾久久的脸瞬间爆红：“你，你……”

　　肖冬天慢吞吞地说道：“你在害羞？”

　　顾久久一口感冒冲剂就哽在嗓子眼：“咳咳咳……”

　　她别过眼不去看，面上浮出几分绯色，假装镇定地说道：“你把衣服穿好，不然待会感冒了。”

　　“哦。”

　　那个吻结束之后，肖冬天便恢复正常，仿佛在楼下那个眼底涌动着的激烈情绪的人并非是他。

　　他换了衣服，一口气喝光了感冒冲剂。

　　顾久久的衣服烘干后，肖冬天叫了车，两人拿好伞，再次出了门。

　　下过一场雨的夜里冷风阵阵，顾久久裹着大衣却看到肖冬天打着伞，毛线帽拿在手上没法戴。

　　她拿过帽子，说：“我帮你。”

　　肖冬天听话地将低下头。

　　顾久久踮起脚，将帽子朝他头上套去。

　　奈何高度有些不够，她使劲伸手，哪知道重心不稳，看着就要压向肖冬天。

　　彼时肖冬天刚好又弯了弯腰。顾久久的手往下一压，整顶毛线帽就准确无误地套在了肖冬天脸上，遮住他眼睛。

　　眼前突然漆黑一片的肖冬天：“……”

　　快要昏厥的顾久久：“对不起……”

　　帽子被调整回合适的位置，然而，肖冬天的头发却被弄得凌乱不已，他默默地凝视着她，看起来像是刚被人折磨过一样。

　　可怜兮兮。

　　顾久久看着看着，没忍住又笑了。她的眉眼都盛着满满的笑意：“没关系，你还是很好看的。”

　　原本之前因为那个突如其来的吻而造成的有些奇怪的氛围，因为这一小小的突发事件，又重新恢复轻松愉快。

　　潮湿的夜里有些清冷凉意，从肖冬天家到小区门口的路上又开始下起了蒙蒙的细雨。

　　肖冬天又理了理毛线帽，拉着顾久久朝前走去。

　　中途有一段石板路，因为下雨的缘故变得潮湿泥泞，一不小心还会踩到水坑。

　　顾久久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她踮着脚尖，一手紧紧拽住肖冬天的袖子：“幸好我今天穿的厚底黑鞋，不然指定弄脏了。”

　　肖冬天慢吞吞地唔了一声，默默看了眼自己已经染成乌黑色的白色球鞋。

　　“你待会回去还是再洗个澡，把头吹干，不然很容易感冒的。”

　　“嗯。”

　　顾久久仰起头，视线刚好落到他被自己啄出来的那个深红色伤口。
　　她的脸变得潮红。

　　“你……嘴上那个伤口，还疼吗？”这句话顾久久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要听不见。

　　“疼，”他回答得理直气壮，“你要安抚我吗？”

　　两人的谈话中断，顾久久沉默几秒，然后轻轻地踮起脚：“这么小个伤口，有什么好安慰的啊。”

　　话虽这么说着，她却忽然抓住了他的手，手指在他掌心摩擦。

　　肖冬天一言不发，任由她挠着自己的掌心。

　　“真的很疼吗？”顾久久又问道。

　　肖冬天思索了一下，故技重施，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真的疼。”

　　顾久久：“……”

　　“你不抱抱我了吗？”等了老半天没等到回应的肖冬天终于忍不住问道，“之前看恐怖片的时候你都安慰我了。”

　　顾久久白了他一眼，没有动作，翘起的唇角却是怎么也遮挡不住。

　　两人缓慢地朝着小区门口的方向走去。

　　打车到D大门口后，顾久久与肖冬天告别。
　　走了几步，她忽然又跑回来，一本正经地说：“低头。”

　　肖冬天眨眨眼睛，非常听话地低下头。

　　他的余光瞥到顾久久踮起的脚尖，仰着头，身体朝着他凑过来，紧接着，他的唇角被印上轻轻的一吻。就像是草莓味的夹心软糖，软糯可口。

　　还没待他再次回味，顾久久便像受了惊吓的小鹿，缩着脖子飞快朝着学校公寓跑回去了。

　　“我回去了，提前和你说晚安！”

　　她跑得很快，不一会就消失在肖冬天视线中，留下他一人站在校门口。

　　肖冬天半晌没缓过神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方才发生了什么事，他颀长的手指落在自己的唇角，依稀还能感受到她的温热。

　　男人微微眨了眨眼睛，表情动作都有些僵硬，半点儿不像方才镇静的样子，耳根红了好大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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