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不为后

　　宋娇儿做可怜的时候，若是可怜了她，就会被她啃得连渣都不剩。

　　佳宁是不会再上她的当了。

　　“不知母亲这话从何说起？”宋娇儿颤抖着问。

　　“不是你四处放言佳宁在‘玉寒寺’与人厮混？”

　　宋娇儿这才明白宋夫人因何生气，连忙跪下，伸冤：“母亲冤枉啊，母亲，我怎么会说这样的话，我与姐姐向来亲近，帮姐姐都来不及，又怎会诋毁姐姐。”

　　宋夫人显然被宋娇儿有些说动了，心想宋娇儿没有诋毁佳宁的必要，宋娇儿如今还能安然呆在宋家全靠她在旁帮衬，就算为了她自己，也不该做诋毁佳宁的事情，莫不是佳宁弄错了？

　　“我难不成还冤枉你了不成！”佳宁起身质问宋娇儿。

　　宋娇儿一愣，她从未见过佳宁如此激动过，但这指责从何而来，她何时说了四处放言诋毁佳宁的话，她又不傻：“姐姐……”宋娇儿委屈的喊了声，“不知姐姐从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但苍天在上，我从未诬陷过姐姐，姐姐若不信，可把那人找人与我对质。”

　　“我亲耳听见的，还需他人对质？你是嫌我不够丢人是吗！”佳宁往宋夫人身边靠了靠，眼睛又红了一圈。

　　宋娇儿张了张嘴，不知如何辩解？佳宁亲耳听到？怎么可能，她压根没说过这话啊。宋娇儿骤然明白，佳宁这是欲加之罪，但她能说什么？宋娇儿急中生智，不能说佳宁在诬陷她，就算她自证清白了，让佳宁不惜撒谎去诬陷的人，也会让宋夫人产生芥蒂，没了宋夫人的照拂，宋娇儿很清楚自己的下场是什么。

　　“佳宁姐姐在哪里听到的，是不是听错了？”宋娇儿姿态放得极低，一点也没有被诬陷后的怨恨，委屈极了。

　　“在花园里，你同蔷薇姐说的，紫苑也听到了，你还觉得是我听错了吗？”

　　宋、蔷、薇！

　　她确实跟宋蔷薇说过宋佳宁在玉寒寺门口被一个男人拦住的事情……

　　宋蔷薇把这事告诉了佳宁？

　　她们俩合作了？

　　不可能！

　　宋娇儿果断否定了这种猜想，宋佳宁和宋蔷薇是竞争最激烈的两个人，在宋家姐妹里，第一和第二的差距可不是一点点，为了争第一，她们俩只能是敌对关系，不可能合作。

　　宋佳宁在诈她。

　　宋蔷薇不可能来为宋佳宁作证。

　　宋娇儿偷瞄了眼宋夫人，宋夫人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一定要解释清楚，不然宋夫人不会饶过她。

　　宋娇儿现在已经无暇顾及宋夫人知道宋佳宁和她决裂的事情后会怎么对她了，当务之急是不能让她误会自己诋毁宋佳宁，否则一切都完了。

　　“不管佳宁姐姐怎么说，我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语气倒是难得的硬了几分。

　　“你非要逼得找来蔷薇姐姐对质才肯认吗？”

　　宋夫人手握成拳，愤怒到了极致。佳宁把地点、人物说得那么详尽，宋夫人心中已经相信了佳宁的说辞。

　　“你既不认，那就把蔷薇也叫来当面对质，让你心服口服。”宋夫人咬牙切齿，唤了嬷嬷去把宋蔷薇叫来。

　　此事关乎佳宁清誉，宋夫人不想闹大，但听佳宁说宋蔷薇已知晓此事，还是把她叫来当面警告一番为好，只是不知这个宋娇儿还同旁人说了没有。

　　路上嬷嬷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宋蔷薇，宋蔷薇心中了然。她方才与佳宁达成同盟，作为示好告诉了佳宁宋娇儿出卖她的事情，没想到佳宁随后就反将了宋娇儿一军，之前一直以为佳宁是个心慈手软的烂好人，倒是小瞧她了。

　　宋蔷薇来到宋夫人院中，宋夫人问话，她自然说宋娇儿确实说了佳宁在玉寒寺与男子在外私会的话，不过她没信，她相信佳宁妹妹不会做这种事，还告诫了宋娇儿莫要再说这样的胡话。

　　“你为什么要害我？”宋娇儿还要争辩。

　　宋夫人却已有了计较，以宋娇儿疯病为由，着人把宋娇儿送去祖宅。

　　娇儿百口莫辩，当场发起了疯，指着宋蔷薇质问：“你为什么要害我！”又指向宋佳宁，“你们为什么要害我！我对你那么好！我什么都依着你，我一个小姐，天天像丫鬟一样讨好你，你喜欢用晨露泡茶，我天不亮就去花园里为你一滴滴收集晨露；你嫌胭脂不好看，盛夏时节我大热天去外面采摘花瓣，险些晕厥，亲手为你调配你喜欢的颜色……我这般对你，你却如此待我，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宋娇儿撕心裂肺的抱怨。

　　宋夫人蹙起了眉：“疯了，疯了，真疯了，来人啦，快把她给我拖下去。”

　　“问心无愧。”

　　宋娇儿在被拖走时，听到宋佳宁说了这么一句话，息了声息，放弃了挣扎，再无奢望。

　　“多谢母亲为我主持公道。”

　　宋夫人拍拍佳宁的肩，转向宋蔷薇，嘱咐她不可将今日之事说出去云云。

　　宋蔷薇一并答应。

　　看着宋蔷薇，宋夫人暗自叹了口气，太子殿下怎么就看上她了呢？摆摆手：“下去吧。”

　　“是。”

　　佳宁告了辞，同宋蔷薇一起离开了宋夫人的院子。

　　“多谢蔷薇姐姐。”出了门，佳宁对蔷薇道。

　　“姐妹间谢什么，再说了，我说的都是实话。”

　　佳宁回以微笑：“是了。”

　　宋娇儿得癔症被送去祖宅的事在宋家姐妹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但这都跟佳宁没关系了。

　　此刻，佳宁和蔷薇正着着盛装跟宋老夫人和宋夫人去往皇宫的路上。

　　礼仪是自小教的无需多言，路上安安静静，各怀心事。

　　马车在宫门口停了下来，一行人在宫人的带来下往玉凤宫走去。

　　旧地重游，佳宁心中不免感慨，她看着面前这些熟悉又陌生的亭台楼阁，宫墙的颜色比前世暗淡许多，因为白烨继位的时候把宫廷都整修了一遍。

　　佳宁神色淡然，悠悠的欣赏着，像在逛自家后花园一样，倒是忘却了临来时祖母的嘱咐，谨言慎行。与同行的宋老夫人、宋夫人、宋蔷薇低着头跟着前人的脚后跟走的拘谨样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白烨一早就守在了通往玉凤宫的必经路上，他想早些看到那位让他魂牵梦萦的宋家奇女子，想早一刻知道宋蔷薇长什么样子。

　　他看到一行人进来，看到大家都低着头亦步亦趋的走着，同那些宫人无异，看到一个衣着华丽，神色淡然的姑娘用淡然的扫视着庄严的宫廷。

　　“那位就是蔷薇姑娘吧。”白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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