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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达列车
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嫌塞牙。
余行刚退烧,满脑子的浆糊,连眼睛都懒得睁。他躺在床上,把眼皮稍稍撑起一条缝,从门口直接能看到客厅里忙碌的颀长陌生人影。
这人名叫苏承,和他认识不到二十四小时。
知名经纪人领刚认识的小鲜肉回家,又碰上这么一特殊的时期,没准能走一波热搜。通稿的标题他都想好了——“惨遭邢一兰抛弃,余行打击过重竟出柜”——还TM得是自己公司的公关团队买的。
他心中顿时生出一股荒谬感,紧紧闭上眼睛,翻个身接着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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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的当天,余行正在出差,谈邢一兰的代言。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完毕,已经是凌晨三四点。待他一一将几位喝得不省人事乱飚方言的合作方送上美人香车,手机上忽然弹出一条热搜推送:
“某X姓当红小花被爆怀孕!”
余行顺手点进去,赫然是邢一兰的照片,他顿时脑袋一嗡,酒劲醒了个彻彻底底。
这条爆料里尽是石锤,从照片到证明一应俱全。
——作为邢小花的经纪人,他算是摊上事了。
而作为邢一兰的男朋友,他现在被热评第一封为“国民绿帽子”。
“再爆一个料:邢一兰和经纪人Y先生已经交往数年,邢小花趁Y先生在西南某城给她谈轻奢品代言去产检,请问孩子是谁的。”
余行当机立断联络公关部门,公司却先一个电话打到了他的手机上:代言暂缓,速回。小心狗仔,你照片也被扒了。
他想和邢一兰通个电话,而邢小花所有的手机号均已关机。
临时买不到当天的机票,余行联系正在附近拍戏的邵小五想办法。多少年的哥们,邵小五相当够意思,天没亮就直接从片场跑过来,还带着两张……Z字头的硬卧票。
直达列车怎么也得走二十来小时,余行:“……”
人倒霉到一定的份上,就会开始否极泰来。但这张车票如同开启了诡异的异次元空间,余行非但没好过些,反而倒霉更甚,就像顺风顺水这么多年攒下来的霉运瞬间正纷至沓来。
先是控了一上午的评,他连早饭没来得及吃;怕叫记者堵住,压点赶火车还跑错了广场,差点迟到进不去站台;买了桶红烧牛肉面上车填肚子,吃完就开始腹泻……
一小时跑了十来趟厕所,余行扶墙出来,听见邵小五对着电话扯淡:“有事找行哥,行哥肯定行!我行哥,人狠话不多。道儿上就没他摆不平的事……”
“……赶快闭嘴吧你,”余行有气无力地朝他丢了个橘子,“行,跟着我读啊,喝昂,行,记住了没有?”
邵小五捂着话筒,探出头,谴责道:“行哥,你也太没有幽默细胞了。”
火车开得晃晃悠悠,余行脑袋发昏,一屁股坐在床上:“你那是幽默细菌。”
“好吧,我收回刚才那句话,这笑话真冷!”邵小五盘腿弯腰挤在对面的中铺里,夸张地抖了一身鸡皮疙瘩,接着讲电话:“我说你就非得接这个真人秀?你嗓子这么好唱啥不比艹|人设好?我给你联系……哈?你嫌出唱片不赚钱?……靠!喂?喂喂?人呢?没声了?”
余行又扔了他一根火腿肠:“丫还有完没完了!”
邵小五撂了电话,笑嘻嘻地接了吃的:“稍安勿躁嘛,行哥,笑一笑十年少!”
余行:“……”
他知道自己今天状态不对,看什么都火大,于是翻了个身面朝车厢,躺着闭目养神,清心静气去了。
山区隧道多,火车晃悠悠进过路站,手机才连上了网,蹦出一条邢一兰发过来的微信:余哥,最后帮我一次。
余行将这一行字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最后回复:“好 。”
他试着拨号,邢一兰那里却还是关机。
邵小五终于放弃了通话,抓紧时间开了一局麻将。余行心说这微信千万不能叫他知道,不然非得气得冒烟,还要跳着脚来骂自己没出息。
邢一兰,当红小花一枚,前任玉女教主,深受各路宅男喜爱——除了邵小五。
余行上学时对这姑娘一见钟情,玩尽了青葱年少的浪漫去追求。他会在星期四去女生宿舍区弹唱整天的《茉莉花》,引来外国学生纷纷前来围观,领略中国男性的浪漫;而他的兄弟则纷纷闭门不出,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余行势必面临着失败,他们得养精蓄锐,才好彻夜陪他喝酒。
后来回了国,邢一兰出道,余行就去做经纪人。邢小姐混了几年还是十八线,勉强在观众眼前混了脸熟,余同学却一手捧红了几个小明星,成了知名经纪人。恰在这时,邢一兰以遮盖恋情为由,被公司打包塞给了余行。
余行这才知道自己追上了女神,虽然两人没有个像样的告白,但也算确认了关系,他还是傻乐了三天三夜,从此过上天天和女神盖着棉被纯聊天的完美生活——
直到九个小时前,被告知自己失恋的消息。
邵小五从前总骂余行是个老好人,迟早当忍者神龟,到时候哭都找不到调。余行则觉得不然,他喜欢邢一兰是自己心甘情愿,要是哪天这段感情没能走入婚姻的坟墓曝尸荒野了,纯属活该。谈恋爱没什么亏不亏的说法。
而事到临头,他才觉得诚然不太轻松。
邢一兰有孩子了,应该很快就会结婚,嫁给照片里那个开豪车的富商。这归宿也好,他竟反而觉得是自己耽误别人。
“小五,我想出道演戏了。”余行随口道。
邵小五登时激动得一个鲤鱼打挺撞了头,一边叫一边揉额角:“什么!行哥,你想开了么?!”
他认识余行十多年,太了解这个人了。正规表演系毕业,在演艺圈摸爬滚打多年积攒了许多人脉,样貌碾压一堆流量鲜肉的素颜高清无p图,虽然二十七岁有点儿高龄,但也磨砺出了气质,这些年也应该知道如何经营自己……现在趁话题出道,还真挺有戏的。
当初他决意做经纪人,就有许多同学感慨过暴殄天物,邵小五这些年也常劝他。
余行挑了挑眉梢,抬头与他对视:“这你都信啊。”
邵小五:“……”
邵小五叹气:“也行,那女人也不值得你冲动。”
估计是心情差到了一定地步,开了个胡说八道毫无笑点的无聊玩笑,余行竟觉得轻松了点。
他点亮手机屏幕,看了一眼,邢一兰没再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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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走走停停,路过某个站台时,临开车之前冲上来一名身材极好的青年,高个子大长腿,目测就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余行本着职业习惯多看了眼。
两人目光相接的瞬间,那青年的眼神霎时变得极为热切,他刚想打招呼看看是不是熟人,肚子却忽然翻滚起来,只能飞速冲进卫生间。
这回蹲了个够本,等他扶着墙回卧铺,就看见刚刚那哥们坐在他床上,和邵小五相谈正欢。
“行哥!”邵小五看见他,兴奋地挥手,还向青年解释,“这就是我行(xing)哥,余行(hang),知名经纪人!TIU听过么,就是他捧出来的!你能分清(xing)和(hang)么?都是一个字,我们中国的多音字,嘿,都是看心情念的……”
余行只想躺在床上歇着,走近一看才发现,那青年看着高大,实际却年轻,十八九岁的样子,脸上棱角分明,不是中国人的长相,一副眉清目秀的模样。
外国友人就不好撵人了,好歹要体现一下有容乃大的大国气度,他只好与青年并肩坐下,问候道:“你好,我是余行。”
他顺便深刻谴责了一番邵小文盲:“你滚蛋,有这么误导人家的?”
“多音字,我可以听懂的!”外国友人一见余行,顿时眼前一亮,操|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道,“我叫苏承,承习传统文化的承,我很喜欢你的名字……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余行捂着肚子勉强和他握了握手:“是么,缘分啊,小伙子中文说得挺好。”
“那是当然了,我是中国人!”苏承自豪地回答,“我是混血儿,从小就在学习中国话,我的小学同学,没有人比我更会说中文。”
“哟,”余行对他生出了一点兴趣,从职业角度上讲,这孩子明显有出道的条件,人也挺有意思的,他没有满大街抓人签约的爱好,也就是随便聊一聊,“挺厉害的,你在哪读的小学?”
“旧金山!”苏承朝着余行那边挨了挨,在手机里翻出来一张照片,“看,就是这栋楼,三层第十二个房间。”
邵小五:“……哥们你和美国小朋友比啊。”
苏承有些吃瘪,还是不肯认输:“我人如其名,学东西很快的,都能够速成,和中国的小朋友比,也一定不会差。”
余行安慰他:“嗯,你在中国多待几天,一定会比中国小朋友更厉害的,加油,别理上头那小子。”
“可是我已经回来祖国好几个月了,”苏承突然意识到不对,“喂!我都这么大了,怎么能和小朋友比!”
邵小五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哥们你中文是挺好的,这都听出来了!!!!!”
苏承表示了自己的气愤:“我又不是傻子!”
余行也忍俊不禁,可还没笑够,肚子又一阵咕噜作响,赶紧百米冲刺冲回了卫生间,解决个人问题。
等他再次扶墙出来,邵小五和苏承已经相谈甚欢地肩并肩泡起了康|师傅。
苏承吐槽道:“……我这个年纪就像小孩子,一点也不好。”
邵小五哈哈大笑:“等你熬成我们这样的老黄瓜就知道好了!小姑娘就喜欢小狼狗。……哎行哥!”
苏承回过头,竖起拇指对余行夸道:“我虽然长在了国外,但是有一颗中国胃!方便面味道太好了!”
“你们当心着点儿,是不是买着山寨款了……”余行有气无力地扶着墙,“我就差住厕所里头了。”
说完,火车一个颠簸,他一个站立不稳,向前狠狠一栽。苏承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拦住,顺势拉进了怀里。
虽说免于摔得狗吃屎,可也没好到哪里去。余行被苏承紧紧地抱住,一阵两眼冒星,紧接着就有要不省人事的预感。
他半天没爬起来,耳边也嗡嗡直响,邵小五大概是在说什么,他就听见了中间一段:“……操!邢一兰那个龟孙女儿的是不是说啥了!我|操他大爷!她是公园里丫百花齐放五颜六色就欠|操(草)了啊?等我回……”
丫骂人是一绝,余行一听就想乐,可他实在又没力气笑。那中气十足的骂声越来越朦胧,他又隐隐听到苏承说“行哥的身上很滚烫,是不是生病了”,紧接着就被放在了一张硬板床上。
有人往他腋下塞了体温计,过了一会被抽了出去:“三十八度六。”
意识混沌中,余行心里想到:“同样是行哥俩字,苏承叫得比邵小五好听多了,中文是还成。”
可惜叫邵小五带跑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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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明人不说暗话!求收藏么么哒!
以及给预收文打广告:和宿敌谈了个假恋爱[星际]
贤良淑德会奶孩子(?)的攻x武力值Max的人形兵器受
因其优秀的作战能力和综合素养,顾铎被选入联盟的人形兵器计划,经历躯体强化后,进入小世界进行实战演练。
也就练了那么几千年,担任过江湖剑客、小将军、演技派影帝、太空司令官……如此罢了。
作为宇宙第一劳模,顾铎并不觉得辛苦。
他只是有点糟心:为什么他在小世界的恋人,会和虞知鸿那混账玩意长得一模一样???
顾铎以自己的银行卡起誓:但凡进入小世界的时候,联盟给他留半点记忆,都不会发生这么诡异的事!
——
在星际指挥官大学读书那几年,顾铎成绩优异、小弟成群,潇潇洒洒地放荡不羁爱自由。
唯一让他闹心的,不是期末考试,而是学生会的风纪委员虞知鸿。
这厮非但在入学考试上压了他0.5分,还堵在校门口,没收了他一箱子零食,从此结下深仇大恨,不共戴天。
逃课,罚!
爬墙,罚!
在寝室煮面,罚!
别人尚有违纪不被发现的机会,顾铎却像被摄像头24小时跟拍一样,一年的检讨比教科书还厚。
顾铎笑嘻嘻说:“小红啊,本人玉树临风一帅哥,万一和谁谈个恋爱,你岂不是要蹲墙角?”
虞知鸿瞥了他一眼,写下一张罚单:“自习室喧哗,扣分。”
——
顾铎提着剑,蹲在军营外的大树上,吊儿郎当地朝那将领喊:“听说你很厉害,比一下?”
将领道:“下来。”
顾铎开心地说:“你终于答应和我打架了?”
将领无奈道:“不打,别摔下来。”
顾铎气得大头朝下一栽,想吓唬吓唬人,虽然被接了个满怀,可一抬头,撞得短唇相接。
——
顾铎上完通告,接到任务,乔装打扮后潜入地下交易。
耳麦里传来临时指挥的声音:“左前方,注意目标。”
顾铎问:“我的目标是什么?”
指挥:“……”
顾铎信步走过去,看也没看,一枪命中。
他说:“指挥官,你可不能冤枉人,我唯一的目标不就是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