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威廉斯堡女巫

　　马斯金格姆河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零零碎碎的光柱在水中荡漾着。水波粼粼，让人想到许多年前疯狂的淘金热或者西部牛仔。周边是玉米地还有橘黄色西红柿，俄亥俄州的特有产物，这里的农作物还有那些橡胶树疯狂的生长无休无止，让人们觉得疲惫。

　　麦克斯透过玻璃窗能看到这样湖泊还有铁路。乡村风光，云层重叠在一起，被阳光染得橘红。运输货物的火车的呼呼声和鸟类的尖叫，就像有什么在她的耳边窃窃私语，这导致她开车始终不够专心。

　　麦克斯跟着导航往西南方向开，他们走在坎伯兰国道上。距离这儿不远有一个名为曾斯维尔的城镇，再继续开一个小时就能到达。实际上以现在的速度从这儿横跨俄亥俄州他们只需要一天的时间，但是他们在熟食店耽搁太久了，如果继续下去天很快就会黑了，然而在晚上开车并不安全。

　　后座上有凯特为他们在路上准备的食物，三明治和鱼子酱，还有一些意大利香肠和蔬菜。巴里时不时会吃一些，但不是因为饥饿，而是把它们当做零食。麦克斯很早就注意到了巴里喜欢吃鱼子酱这儿玩意儿，就像她爱牛角甜甜圈和黑麦啤酒一样。牛奶？那算什么，她又不穿纸尿布。

　　巴里把保温瓶拿起来，给自己倒了咖啡。浓稠又甜腻，服务员放太多糖了。他喝了几口，感觉很舒服，这使得他恢复了一些体力。在这段路上两人都很沉默，埃斯特给他们的行程确实带来了一些影响。巴里想了想，还是决定打破这沉默。他不喜欢这种气氛，麦克斯也是如此。

　　“我的脑海里总会闪现出一些东西，”巴里犹豫了会儿，他不太确定自己是否应该用这段话来开头，也许会显得太刻意，“闪电、爆炸、夜晚，还有每个夜晚都会出现的，那个死在我面前的女人，她是谁？我是谁？巴里艾伦——世界上有无数的人叫这个名字。麦克斯，你有想过什么能够摧毁一个人？我醒来之后常常想到这句话。”

　　“答案是未知，麦克斯。人们恐惧未知。”巴里看向麦克斯。他的眼神很清澈，嘴角微微上扬，很小的幅度，麦克斯知道他并不是在笑，这只是巴里习惯性的表情，在思考或者烦躁时常常出现。他们相处得时间不算长，巴里在来到这里后大多时候都是沉默的，这导致麦克斯总是喜欢观察他，慢慢养成习惯，然后对他所有的小表情都了如指掌。

　　深棕色的头发又长了一些，男孩子的头发总是长的很快，他们也许等下应该去一趟理发店。麦克斯注意到巴里一直盯着自己看，他的眼睛很漂亮，好看的薄荷绿让人沉迷，但这不能成为打扰她开车的理由。

　　“用害怕这个词更好。”麦克斯试着用她一贯轻松语调回答，“我以为你会想继续沉默下去，巴里。你有时候害羞的简直像是个处x女或者畏畏缩缩的小绵羊，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麦克斯在说完这段话后停住了，实际上她并不想这样说，也许有更好的形容词来形容他。在巴里说了自己的困难后，她应该用一些柔软的语言来帮助他，但麦克斯并不会安慰人。她知道自己的毛病所在。

　　“我很抱歉。”麦克斯沉默了会儿，然后郑重其事的说，“我会想办法找到你失去的记忆，竭尽我所能。”

　　巴里诧异的看着她，似乎是对麦克斯说的话感到不解。但是他很快就想明白了，然后弯弯眉毛轻笑，这并不像是之前那样的笑容，而是一个发自内心的笑。麦克斯觉得这微笑是有温度的，像是冬日暖阳，她站在冰天雪地里正瑟瑟发抖时突然出现，然后她一下子就被笼罩了，温暖而漂亮的小太阳。

　　就像是从未谈过恋爱的懵懂少女第一次有了喜欢的男孩。不带任何情欲色彩，那颗干净透亮的心正在因他的每一句话跳动着。你应该看看这个善良又傻气的男孩，他确实让麦克斯红了脸。

　　骚话满天飞的老司机因新手翻车，实属难得，麦克斯在心里吐槽自己。

　　“你在想什么？麦克斯。”巴里靠得她有些近了，他前几天从不这样的，麦克斯没回答他，巴里只好继续说着，“我的记忆，这并不是你的问题。我应该感谢你收留我不是吗？还给我买了衣服，我们下次也可以一起去逛商场，前提是你别偷吃我的圣代，虽然是你付的钱。”

　　巴里打趣儿，他现在心情要好一些了。傍晚的风不算冷，但他还是关闭了车窗，因为麦克斯被风吹得有些发抖。天空已经不是纯正的蓝色，暗沉沉云朵隐藏着月亮，他们距离目的地很近了。

　　“听起来确实如此，”麦克斯看到了反光路标，她拢了拢头发，假装想要跳过这个话题，被一个比自己小的男孩撩到这种事情绝对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除了那些还有什么别的？路标、熟悉的名字或者电话号码之类的。”

　　“只有那些，有些东西抑制了我，不管是行动……还是别的，我感觉自己被束缚了。”巴里抿嘴，想要皱眉头但是他并没有那么做，他只是又喝了一小口咖啡，然后轻声回答，“每当我回忆起那个片段都会很痛苦，那个女人倒在血泊之中，无限的自责和无助感把我团团围住，像是要把我吞没似的。我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但我应该知道的，我忘了所有东西都不该忘记她，那一定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那些记忆总是出现在我脑海里，倒在血泊的女人、警笛声、夜晚，我抓不住它们，或者是说——我并不想去抓住它们。”巴里犹豫了一会儿，接着说，“也许是懦弱，我在潜意识里想去逃避，不愿意真正的想起来。那不会是什么好事，麦克斯。”

　　“这只是你的猜测，巴里。没什么事情可以逃避过去，就算是我再不愿意承认，我也确实思念那个我未曾谋面过的父亲。”麦克斯说，“我不喜欢逃避，这是不对的，巴里。不管你之前遭遇过什么，但你必须知道在你的生命之中还有很多重要的人，他们现在也许正在远方等着你，始终期盼着你回家。所以——去面对那些你不愿意面对的事情，找回你的记忆。”

　　巴里若有所思的点头，对于麦克斯说的话他只听进去了一半。他是个成年人，他记得所有常识，但是却忘记了以前的生活，那些人，那些事是怎么样的。也许曾经的自己也偶尔在午夜时分思考，试图忘记那些坏的记忆，想要开始新的生活，但是不管是谁，都不能如此。

　　他是谁？

　　事实上巴里从来不觉得自己会是一个普通人。这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叙述的直觉，他知道自己被抑制了，这让他无法完全使用自己的力量，这种无力感使巴里感到很痛苦。

　　在这具身体里有着无穷的能量想要被释放，他到底是谁——

　　他无法告诉自己这个问题的答案。

　　“放心，男孩。别表现得这么茫然，那些女孩乐不会喜欢你这样的雏鸟。”麦克斯调侃，但这更像是一种宽慰，一种来源于熟人关心，“有什么可担心的，有姐在呢。魔法在手，天下我有，不是吗？”

　　“是这样没错，”巴里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躺在副驾驶座上想要放松自己的身体，他一直很紧张，也许是因为现在这种气氛还有之前遭遇的事情，他没办法真正的去休息。

　　“你有男朋友吗？”巴里看着窗外的乡村风光随口问道。事实上当他问出这个问题后有一些紧张，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他觉得如果麦克斯回答的不是自己所想的答案，那么他一定会很失落。

　　“男朋友？嗯哼。”麦克斯耸肩，一脸无所谓的回答，“那有什么用，我眼前的生活一团糟糕，谁还来得及谈恋爱。炮/友倒是有，噢，惊喜！忘了告诉你，小男孩，你也是备选之一。”

　　巴里快速的坐了起来，他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身体又紧张了起来，红着脸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虽然麦克斯总说一些黄色段子，但是显然他还是不能够完全的适应，非常的忧郁。麦克斯朝他吹口哨，就像是调戏女孩的流氓。这反应真有趣，还只是个男孩，麦克斯想。

　　“嘿！巴里，如果你拥有好身材，为什么不能给我享受。”她喜欢跟巴里开玩笑，喜欢看他窘迫的样子，很可爱。虽然这句话是她真心实意的，巴里确实是她的最佳炮友人选。

　　“别这样开玩笑麦克斯，我会很不习惯。”巴里稍微低头，显得手足无措。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这样的，他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要有所行动，什么都好，反正别这样。

　　麦克斯好笑的看着这样的巴里，然后伸手去触碰他的头发，柔软的，就像这失忆男孩的心一样。这是她捡到的小羊羔，如同黑洞一样神秘的男孩。

　　这是她的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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